那侍卫高大的身子怔了一下,随后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慕容娇娇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又张望了一眼四周,双柱他的双肩,将他拖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随之又窜到前侧,目光幽冷的盯着另外一名侍卫,娇小的身体飞快的跃上的马棚上面,而后在他巡逻到另外一侧时,跃下一脚踹昏。
但是即便慕容娇娇再灵巧,这些声响还是惊动马棚内的那些烈马,马匹瞬间都翻腾嘶鸣起来,这声音也很快惊动了那些为寻找慕容娇娇而慌乱无头绪的侍卫。
“在马棚那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所有的侍卫便全部涌扑了过来,慕容娇娇心知不妙,立刻飞脚踢飞了马棚的木门,扯下一个缰绳拉住一匹马,但那匹马却极为情愿,前蹄不断的在沙地上的划着,不多时就刨出了一个深窝。慕容娇娇恼了,从袖中抽出匕首闪在这个倔强烈性畜生的眼前,也不管它能否听懂中原话,就道:“给我出来,否则我就给你放血。”
不知道是这匹马的确很有灵性,还是它终于放弃了挣扎,当真乖乖的走了出来,慕容娇娇先是一怔,但没有多想便翻身上马,此刻,那些侍卫都已经赶到了这里,慕容娇娇则是猛踢马腹,那匹马受惊,飞快的向前奔去。
慌乱追赶而来的侍卫都被那匹马吓住了,纷纷闪躲,而慕容娇娇亦被它颠簸得头昏眼花,她极力想保持自己的平衡,奈何那匹马却似故意折腾她一般,跑了几步之后猛然停顿下来,在原地不断的跳着,口中嘶鸣,头来回甩
“该死的”慕容娇娇被风沙呛得喘不过气来,她抽出匕首,就扎向马背,那马吃痛,突然仰天长嘶一声,却是用力的将慕容娇娇甩了下来。
慕容娇娇身子顿时飞起,她心头一空,但耳边却传来嘶嘶的声音,这种声音她很熟悉,那是孤独宸绝的银鞭,于是她立刻在半空翻身旋转,单手撑地的落在了一旁的山地上。猛然抬头,只见一身墨狐斗篷的孤独宸绝正满身戾气的站在前面,刚才甩出去的银色长鞭被收回,而那匹烈马也在看到那鞭子时,忍痛转头,快速的奔回了马棚中。
慕容娇娇先是错愕,但随之明白了刚才那匹马为何就算受痛也不肯向前奔跑了原因了,西域一向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对牲畜的训练极为严苛,刚才那匹马是看到了他手中的鞭子心生胆怯,所以就算被她扎了一刀也不敢乱跑,只能将她甩下来。
大漠的天空被风沙笼罩得灰蒙蒙,但是月光却也分外的明亮,篝火映照中,满身怒气的孤独宸绝大步向慕容娇娇走来,用璎珞扎起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披散下来,在风中狂肆的飘荡,他高大的身形就似地狱修罗一般,全身笼罩着暴戾和霸气,正步步逼近。
慕容娇娇飞快的起身,快速向后退去,但却听到了孤独宸绝震怒的咆哮:“女人,你再向后面退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说完,他就飞扑过来,慕容娇娇闪躲不及,就被他强壮的手臂箍住了纤细的腰身。
慕容娇娇挣扎,但孤独宸绝却轻而易举的让她双腿悬空。慕容娇娇呆住了,随之双腿用力的踢在了孤独宸绝的身上,但他却只是黜紧了剑眉,随后将她′娇小的身子猛地抛起,抗在了肩膀上,大步朝营帐走过去。
慕容娇娇就这般挂在了孤独宸绝的肩膀上,她瞬间几乎感觉自己的五脏都被倒了出来,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西域人的肩膀的确宽厚坚实,否则只怕现在她都要吐了。
狂风中,慕容娇娇的玉簪因为这样的颠倒而落在了沙地上,一头乌黑的似绸缎的长发瞬间披散了下来,缠绕在了孤独宸绝胸前的翠玉衣扣上,她挥舞着手想拨开,但是孤独宸绝却十分粗暴的握住了她挥舞的双手,紧紧的押住,冰冷的声音带着狂怒:“如果你再乱动,我就将你捆起来丢在大漠里冻死。”,随后,他哗的一声掀开营帐,大步走了进去,然后将她丢在了软绵的床榻上。
慕容娇娇跌躺在床榻上,使得垂挂的幔帐都抖动了一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的铺在被褥上,似乎绫罗绸缎一般柔软顺滑,也更映衬着娇美的面容苍白如雪。她吃力的从床榻上撑起身子,目光冰冷的望向孤独宸绝,却见他霸气凛然,怒火冲天的瞪着她,倾着高大的身子俯视她,粗喘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阳刚的暖意和狂肆的戾气,他漆黑的目光隐匿着跳跃的火焰,深邃似大漠的深夜,阴冷的声音更是令人不寒而栗:“女人,你竟敢逃跑
慕容娇娇喘息着,但目光却始终倨傲不逊,倔强清冷,虽然不言不语,但却足以让易怒的孤独宸绝暴跳如雷。
“首领……”营帐外,诸多侍卫跟随冲进来,但在看到这样的暧昧的场景时,不由得都僵在哪里。孤独宸绝猛然回头,暴怒的吼道:“滚出去……
那些人立刻慌张的全部退出。
慕容娇娇眯起双眼,在他失神之时想钻个空子逃离这样的禁锢,但却不想这一次孤独宸绝却已经警惕了她那如野猫一般攻势,温暖的大手立刻扣住了她雪白的皓腕,将她如钉在十字架上一般的按住。慕容娇娇目光一凛,双腿立刻朝他小腹上踹去,但孤独宸绝却冷笑一声,翻身压住了她,顿时,慕容娇娇嬴弱小巧的身子几乎被他身上的墨狐长斗给罩住,而那姿势也更为暧昧。
孤独宸绝俯身看着慕容娇娇那动弹不得的懊恼模样,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白皙晶莹的肌肤吹弹可破,娇美的小巧的五官凑出了绝色倾城的小脸,清透的目光凝着冷意,微启的红唇露出贝齿,虽不魅惑,却极为诱人。
“女人,你以为同样的办法能在我身上用第二次吗?”孤独宸绝冷冷的说道,但是那目光却在扫过她妩媚的模样之时,渐渐暗沉猩红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但是他毕竟是个冷情的人,所以并没有似一般男子那般对她的美色有丝毫遐想。
慕容娇娇动弹不得,所以只能倨傲的瞪着他,精巧的下颌高抬,那桀骜不驯的模样几乎让孤独宸绝抓狂。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满身带刺的女人,而且,她还是一个中原女人。孤独宸绝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个女人的倔强和刚烈脾气给弄疯了,虽然才一天,但是他却觉得比当初驯服自己的烈马时更累,因为她那般娇小,美丽而脆弱,几乎稍微用力,就会将她弄坏了,但是这样一具小小的身体里怎么会蕴藏着那样的傲气,他实在不明白。
“三哥,三哥……”营帐外,尼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急促,但很明显他被守在大帐外的侍卫拦截了下来,但是他焦急和不停歇的声音却让孤独宸绝十分厌烦,他低吼道:“闭嘴。”
大帐外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但随后却更为急促的大叫:“三哥,你放了她吧,她真的不是什么奸细,她只是一个采茶的姑娘,三哥,三哥……。”
尼服的耐性让孤独宸绝几近崩溃的边缘,他终于忍受不了那一声声喊叫,气得立刻放开慕容娇娇,转身就踏出大殿,而慕容娇娇在终于得以喘息的片刻,只听到大帐外孤独宸绝的暴喝声和一连串她听不懂却能感觉出十分愤怒的话语。
慕容娇娇吃力的起身,她手腕上已经有了两处清晰的瘀痕,现在泛着火辣辣的疼。大帐又哗啦一声被掀起,孤独宸绝走了进来,此刻,他身上的怒气似乎已经消散了一些,但看着她的目光却依旧含着怒意,但是,当他的眼神扫过她泛青的雪白手腕时,身子却怔住了,眼底划过一丝震惊。
她太柔弱了,即便轻微的触碰都会受伤,孤独宸绝眯了眯狭长的双目,面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低沉的道:“女人,如果你还敢逃跑,那么下次的代价可不止这一些”,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对于孤独宸绝突然‘好心,的放过自己,慕容娇娇还没有回过神,但不多时,那名今日正午为自己梳妆的老妪和那两个伺候的少女却端着水和一个精致翡翠小瓶子走了进来,她们一看到她这幅摸样,先是带着几分诧异,随之相互看了一眼,却都没有说什么。
老妪恭敬的走过来,拿起翡翠瓶子,拔了上面的塞子,就握住慕容娇娇的手腕,将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在了她的肌肤上。慕容娇娇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见是碧绿的液体,触及肌肤之时,那凉意甚至可以说是寒冷,几乎是冰刺扎入骨髓一般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僵直起来。
不过慕容娇娇在闻道那似乎药物一般的气味时,心里已经明白这是活血的药物,果然,没过多久,她就觉得肌肤慢慢的熬热起来,之前的疼痛也减缓了。
老妪为她上完药后,就服侍洗漱,一旁的两名少女站着,她们打量着慕容娇娇那纤弱的模样,眼底都生了嫉妒和不屑,其中一人嘀咕着道:“瞧她那样子,首领还没宠幸她呢,她就已经受了伤,中原的女人一个个都娇柔的很,根本就不能伺候首领,我看,她若是再在这里待上两天,肯定连命都没了。”
“就是,中原的女人除了水嫩一点,那娇小的身材根本连为首领孕育子嗣都不可能,首领只是一时新鲜,等首领腻了,肯定将她仍在大漠里冻死”另外一名少女也愤愤不平的说道,仿佛慕容娇娇是一个该受千刀万剐的女人一般。
慕容娇娇秀眉微挑,假装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却也不明白她们为何这般憎恶她,是因为她‘有幸,成为了她们爱慕的首领的俘虏,还是单纯的看不起中原女子的娇弱。
“你们两个都闭嘴,这个姑娘虽然是中原人,但是她既然已经是首领的女人了,你们就该好好服侍,否则被首领知道了,小心你们的挨鞭子”老妪为慕容娇娇上完药之后,又伺候她洗脸净手。
一旁那两名少女颇为不平,都冷冷的瞥了一眼慕容娇娇,而后一人又道:“翡翠露是习武之人的圣品,居然为这个中原女人治疗瘀伤,真是糟蹋”
老妪十分不悦的抬起头朝那说话的少女看去,那少女吓得立刻噤声。慕容娇娇垂掩的长睫猛地一跳,随之也瞥向了自己的手腕,那里似火烧一般,但是淤青却已经慢慢的消散了,这药果然是圣品。
当她是俘虏,却又这般对她好,究竟是什么?慕容娇娇顿时有些迷茫,她不懂孤独宸绝心里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床铺,今天晚上首领留在东边的大帐里过夜,不会过来,你们今天就守在这里,明天我会再调两个人过来换班。”老妪伺候慕容娇娇梳洗完后,起身就丢下这句话,然后捧着热水走了出去。
孤独宸绝今天不在这里过夜?这无疑对慕容娇娇是一个喜讯,她秀眉微微挑起,心头也瞬间似落下了大石一般,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那两名少女很是不情愿的上前来为慕容娇娇宽衣,而她亦是表现得格外的温顺,可那两个少女见她如此,却觉得她有些好欺负一般,动作十分生硬,还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
慕容娇娇没有理会她们,今天逃跑未成,她以为孤独宸绝肯定会跟她对峙到天亮,现在一听说他不回大帐,立刻就觉得自己困倦了,于是躺在暖和柔软的床榻上就睡了。幔帐被慢慢的卷落下来,却因营帐外灌进来的寒风而微微起伏,带着丝丝冷意。
但,慕容娇娇累极了,她闭眸就睡熟了。
一觉醒来,帐篷外已经蒙蒙亮,慕容娇娇目光炯炯有神的扫视四周,却发现四周格外的安静,她立刻弹坐起身,掀开幔帐,只见那两个少女都依靠着火炉打盹,头歪着正睡得香甜。
这样的寂静让慕容娇娇突然有些激动兴奋,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掀开被褥,抓起折叠在床榻旁的衣裳便穿了起来,西域民族的衣服很有特色,也很轻便,上面是红色长褂,做工十分精致秀美,紧贴在身上显得身材小巧却又玲珑有致,而下面则是垂膝的短裙,脚上再穿上一双鹿皮戎靴,一身衣裳十分合身,也很舒适,最关键的是适合伸展。她穿好衣服,便蹑手蹑脚的走到大帐旁,细听着外面的声响,竟似空空荡荡的,除了狂风呼啸的声音,竟连呼吸声都没有。
心生好奇,慕容娇娇慢慢的撩起大帐,只见营帐四周无人,她心头一窒,立刻移步走出,却看到了不远的山丘上站着大约两百多名士兵,看样子应该是在操练。这么早就去操练?慕容娇娇观望四周无人,便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时才发现这里竟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黄沙,四周皆看不到头,甚至在黄色的沙雾里,辨清不了方向,更无从找到那个方位是终南山。
看着这样辽阔的大漠,慕容娇娇心头突然一阵发凉,她庆幸自己昨天没有驯服那匹马离开,否则现在只怕她已经迷路在这片大漠之中了。
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慕容娇娇猛然转身,准确的找到了声音来源,只见是昨天的那个老妪,她正捧着温热的水走过来,见到她独身一人站在帐外时,面色一怔,随之双目满是惊恐,她走上前去,放下手中的水就将慕容娇娇拉进了营帐里。
老妪进帐看到那两个少女睡得正香,立刻咒骂了一句,上前将她们掐醒,十分凶悍的道:“你们居然睡着了,今天的事如果被首领知道,你们的命都没了。”
那两个少女醒了,一见老妪在责骂,吓得连滚带爬的起来,紧张的认错,但那老妪面色却没有丝毫舒缓,而是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杵在哪里的慕容娇娇,随后又训斥了那两个少女道:“你们连姑娘出大帐都不知道,看首领回来怎么处置你们。”
那两个少女都吓得长大了嘴巴,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却也同时怒瞪着慕容娇娇,似乎在责怪她给她们带来的祸事。
但慕容娇娇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们一眼,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她是一个口不能言,而且又‘听不见,的聋子,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理睬这些话语。老妪也不理会那两个少女,在她认为,她们的哭闹根本不会‘影响,到她这个聋子,所以便走出去捧了水进来,径自伺候她梳洗。
慕容娇娇梳洗完后,孤独宸绝就回来了,那两个少女被吓得面无人色,而老妪则是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用部族语言禀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孤独宸绝的面色顿时坚毅冷清起来,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那两名少女,随之不知说了什么,那两个少女吓得顿时昏了过去,老妪离开,不多时就带着侍卫将那个少女扛了出去。
慕容娇娇清冷的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孤独宸绝看着她那坚毅的小脸,也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她,直到外面的人送来的炭火和早饭时,他才又与她面对着坐下来。
在这里的早饭十分简单,与慕容娇娇之前再宫廷中的生活几乎不能比拟,过了这一天一夜,慕容娇娇甚至又恍惚,觉得曾经那荣华富贵,一呼万应的生活从来都不曾有过一般,她看着面前的早饭,虽然简单至极,但她还是有些惊诧,因为饭菜中有青菜白粥和一些中原人才会吃的葱油饼和馒头。
慕容娇娇有些诧异的望向孤独宸绝,却见他面色冷清的抓起一旁的大碗里的大饼便大口的吃起来,连看都不看慕容娇娇一眼。
慕容娇娇瞥了他一眼,也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起来。这顿早饭,虽然简单,但却是被掳来之后,慕容娇娇最为顺心的一次了。吃完早饭,老妪进来收拾离开,孤独宸绝冷凝着慕容娇娇,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了一下算是完毕,但慕容娇娇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孤独宸绝看着慕容娇娇矜持的模样,黜紧剑眉开口说话。
慕容娇娇垂着眼睫,并不理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