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和我之间,他选择了我?
我的头脑顿时清明了起来,抬头又问晴儿道:“那若是违背了誓言呢?皇后娘娘有没有让永琪发毒誓?”
晴儿低下头,声音也低了几个分贝,才不得已的开口道:“永琪说:若违此誓,就让老天罚他……罚他英年早逝。”
我的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火辣辣的腥味儿在嗓门肆虐着,一个转身,生生的咳出一口血,被我用丝帕堵住了,我把手中的丝帕团成了一团,牢牢的握在掌心,只听见晴儿在我耳边道:“你也别太当真了,这都是当时为了救你的权宜之计,老天爷不会当真的,在说,现在阿哥那么多,永琪的母妃瑜妃又去的早,我看太子之位也并非会是他的,十二阿哥,或者十五阿哥才最有机会不是吗?”
我强装释徊的点了点头,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晴儿拍了拍我的背,看着窗外已近了午膳时候,又怕知画等急了,只好匆匆告辞了。她走后,我反倒乱了起来,没有顾得上批外衣,就想景阳宫的方向走去,外面的天甚是寒冷,在屋里围着暖炉不觉得,但是一出门,这北风刮得还真让人有些受不了,我宝着膀子在冷风里面穿梭,也没让一个人跟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我,转头一看却是福康安带着一队人马在御花园巡视。
他见我身上衣着单薄,从身上解下了大氅就要递给我,我向后退了两步,摇头说道:“福大人,外面天寒地冻,还是注意保暖的好,我只是路过这里,马上就回淑芳斋去。”
他嘴角微微一笑,拿着大氅的手停在了半空,开口道:“格格金枝玉叶,怎么能这么不注意身体,况且下个月就是格格和五阿哥的大婚之日,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
我涩涩的一笑,颔首说道:“多谢了,告辞。”脚步正要朝着景阳宫的方向走去,只听见他在我身后喊道:“格格,微臣刚才从景阳宫那里过来,五阿哥好像不在宫中,听守门的小太监说,五阿哥下早朝以后就直接去了慈宁宫问安,现在还没回来。”
我的脚步僵在了原地,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只能愣在那里,冷冷说道:“多谢福大人提醒,他没有回来,我可以等。”
我倔强的继续往前走,许是今天的确是一个走亲访友的好日子,没走出多远,居然被我碰到了殷德。
只可惜,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和硕格格,他们两个人看着我,一个人神情淡漠,另一个人则是一脸的惊讶。
“还珠格格?”开口说话的人不是殷绰,是他的未婚妻。
我尴尬的笑了笑,行礼道:“紫兰格格吉祥、”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线,点了点头,算是免了我的礼。我加快脚步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却听见殷德在我身后说道:“还珠格格,臣丰绅殷德恭喜您和五阿哥的大喜。”
我停下脚步,咬了咬唇,回头看了殷德一眼,他以前从不戳人痛处,从来都是温润如水,而今天,却这样的看着我,他居然还冲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不知道赶了一个月的路,尔泰到了西藏没有?”
第二十一章
我傻傻的定在了原地,脚步再也迈不开,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和紫兰格格都已经走远了,我长叹一声,吸了一口冷气,结果被抢得咳了几声,从袖中拿出刚刚藏起来的带血的丝帕擦了擦嘴,缓过神来,才发现灰黄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雪花。
去景阳宫的路不远,我走的极慢,一是知道永琪不在宫中,去了怕也是一阵好等,二是纠结着自己到底该不该跑着一趟,永琪对我的这份心意,明明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表面上还是对我如此的冷淡?
走着走着,不由便来到了景阳宫,宫门紧闭,守门的小太监也不知去向,这鬼天气,说冷就冷,还下起了雪来,大概是趁着主子不在宫中,所以都偷懒到房里面烤暖炉了。
我在门槛上用手抹开一小块地方,把积雪推到了一边,就这青石板坐了下来,出门的时候也没用午膳,这会儿倒是有点饿的慌,金锁她们,恐怕还以为我在房里面打盹儿呢,我支着腮,看着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我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么大的雪花了,依稀记得二零零八年的那一场大雪,那时候父母都健在,一起回老家的时候,在火车站被困了一天一夜,那拾候就是下着这么大的雪,可是那种回家的急切心情,早就打消了看雪景的心情。到不如现在,还能再这紫禁城看着红墙绿湾,看着白雪纷飞,只可惜对不住自己的父母,他们入了土,不知道现在如何,我也死了,却没有办法和他们见一面。
身子又些冷,我双手抱胸开始发抖,永琪也不见回来,雪却是越下越大了,幸好我是躲在了宫门的屋檐下,不然这会儿就是一个活体的雪人了。我伸腿想踢开一下脚边的雪花,腿却僵僵的动不了了。
天色越来越暗,昏昏沉沉中,有人拿着大衣往我身上盖,我睁开眼,却是紧锁打着灯笼,小凳子和小桌子架着我从雪地上站起来,我的脚已经麻木了,动一下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痛的要命,小凳子把我背在背上,嘴里还不忘记啰嗦道:“我的格格哟,你出门怎么也不舜一声,让奴才们好找,要不是遇到了福大人,我们还真不知道你会到这鞭来。”
我摇了摇发胀的头,强装清醒道:“我只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边。”
金锁是个直性子,拍着我的背说道:“既然来了,贼么就不进去呢?你当你是铁打的身子吗?这样在雪地里坐到现在,还不要死了?你的身子本来就没有大好,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
我知道自己理亏,不想和她争执,低着头说道:“那就回去吧,以后也别提这事儿了。”
小凳子背着我一路走,说时迟那是巧,却正好碰到永琪和知画两个人从雪中步行回来,永琪穿着明黄黑边的阿哥服,外面套着明黄色的锦缎大氅,知画还是穿着钠件镶着雪白的狐狸毛的红色斗篷,两个人在雪地里分外的显眼,身后还有宫女为他们掌着灯,我看见知画的手中握着一支腊梅花,脸上神情淡淡的,像是在微笑。
他们两个与我们越走越近,终于到了擦肩而过的地步,是知画先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是还珠格格?怎么到这边来了?是来找五阿哥的吗?”
我对于她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非常厌恶,根本不想回答,所以随口说道:“只不过是迷路了而已,找他做什么?”我抬起头瞄了永琪一眼,他倒是看着我,只是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过了一会儿,我催着小凳子快走,永琪才开口说道:“你今天来找过我?”
“没有。”我竭力否定。
金锁看不下去,绕到永琪面前行了礼说道:“五阿哥,你也要管管你景阳宫里面的人了,守门的小太监都没有一个,格格在雪地里坐了三四个时辰,要是有什么闪失,那改如何是好。”
我着急拦着金锁,开口一块又是一口冷气冲到嗓子里面,忍不住咳了几声,想从袖子中拿出丝帕堵住了嘴,没想到那风和着雪太大了,一下子把我袖子里面的丝帕给刮跑了,正好落在了永琪的面前。
我的心口微微作痛,那个丝帕上还有一滩血迹,不过还在天色太暗,永琪似乎没有看清,蹲下来帮我捡起了丝帕,正想递给我之际,那丝帕一抖,白色锦缎上面的殷红就清晰可见了。
我又咳了两声,挣扎着从小凳子身上下来,此时腿脚已经不那么麻木了,伸手摊到了永琪面前,冷冷说道:“把帕子还我。”
永琪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哀绝的神情,两道剑眉拧到了一起,忽的,他收回了手,把那丝帕揉成了一团牢牢的握在掌心,转头对知画道:“知画,小燕子的帕子弄脏了,把你的借给她用一下。”
知画的脸色有点尴尬,显然是不想借帕子出来的。金锁上前一步,递上了她的帕子给我道:“五阿哥,还是用奴婢的吧。”
我推开金锁送上的丝帕,一边咳着,一边死死的盯着永琪,用尽浑软的力气说道:“把我的帕子还给我。”
我……我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么担心他,那么那么想他,为了他,我甚至都急的吐血了,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之后,又那么那么的恨他,那么那么怨他,那么的不甘心,却又那么必须要放弃。
他是一个阿哥啊,他可能会改变整个清朝的历史,如果我和他没有半点瓜葛,他应该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吧,他在皇后娘娘那边的誓言,会预示着怎样的一个将来呢?
他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刚毅坚定,手中的拳头也越握越紧,然后转身对知画说道:“我们回景阳宫去吧。”他转身,和知画并拍走着,在雪地里踏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就是不肯把我的丝帕还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的伤害我?
我咬着唇,推开小凳子和小桌子的双臂,跌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对着永琪和知画远去的背影,狠狠说道:“爱新觉罗永琪,我恨你,我恨你!”
那天以后,我国际惯例的病了,不过这一次太医没给下什么猛药,只不过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的心病到底是什么,我连自己都弄不清了。永琪第二天就跑来看我,我要小凳子小桌子他们不准开门,他们肯定是不敢的,冻坏了阿哥是要吃板子的,所以他们只好把他请到了前厅里面,但是我的房间,是坚决不让他进来的,我几次听见他在门外徘徊的脚步,最后都被金锁挡了回去。
之后的每一天,容嬷嬷都会带着她那些补汤,补药,补品出入于淑芳斋,对我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有时候我睡着刚醒的时候,总能看见她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孙女儿一样。
我在强迫自己忘了永琪,忘了皇宫,忘潦以往的一切,把所有能忘记的东西全忘记了,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我和紫薇大婚的日子——十二月初八。听说是六十年一遇的黄道吉日,还果真是一个好天气,我一早就被金锁折腾醒了,不过现在的金锁可不势以前的金锁了,在大婚之前的几日,我和紫薇两个人就去拜见过乾隆大耶,一来是紫薇有很多话想在出嫁之前和她的爹说说,二来就是为了金锁的事情,金锁和我们情同姐们,如今我和紫薇都要出阁了,只有金锁一个人,总不能让她和我们一起嫁了,于是就向乾隆求了一个恩典,让他封了金锁做格格,还住在淑芳斋,这样一来,我和紫薇回娘家的时候还有一个贴己的姐妹在家里等着,也不至于太过冷清。没想到乾隆不是小气人,一下子就答应了,还说以后一定也为金锁找一户好人家,她照顾紫薇这么多年,早已经也是自己的半个女儿了。
我从床上起来,笑着对金锁格格说道:“你怎么不去紫薇那边帮忙呢?我这边有明月彩霞她们就行了。”
金锁笑着对我说道:“你今天就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了,紫薇那边有含香还有她的小丫鬟们,况且还有容嬷嬷在那边帮忙呢,容嬷嬷非要过来给你帮忙,那怎么行呢,让她过来,你准穿帮。”
明月这时候端着我的凤冠霞帔从门口进来,今天金锁的话,就开口说道:“我看小燕子和容嬷嬷还有皇后娘娘说不定有点渊源呢,不然宫里没了娘的格格也不止一两个,怎么皇后娘娘就对我们格格上心。”
我眨了眨眼道:“你们就别胡说了,那只能说明皇后娘娘和容嬷嬷仁慈有爱,对了,明月彩霞,你们就要跟着我去景阳宫住了,怕不怕?”
她们两个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格格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只剩下金锁皱着眉说道:“好呀你们,都把我撂一边了!”
第二十二章
对于嫁给永琪这件事,既然反抗无效,我只能默默接受,不过经过这一个月的思想斗争,我已经完全想好了对付永琪的方法了,冷战,坚决不搭理,把他当空气,熬到了过年,熬到了烟花三月,熬到了乾隆南巡的时候,我就可以彻底解放了。至于知画,反正我平时深居简出,只要不和她争宠,恐怕她也不至于非要骑到我头上不可,她是那种最爱装的仁慈大方的人了。
哎,真是没想到我堂堂男儿,居然要穿着女子的衣服出嫁成亲,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被墅们当成木偶一样摆弄来摆弄去,我总算是穿好了一整套的衣服,这衣服这真叫一个字,绝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估计至少有十几斤重,又是流苏,又是环佩,又是里三层,又是外三层的,弄的我都快被压趴下了。我坐在位置上苦不堪言,她们一个个却乐不可支啊。都在那里指指点点的,淑芳斋这几个月,就属今天最热闹,连门槛都要被塌破了。
吉时一到,我和紫薇坐上了各自的花轿,唢呐声,鞭炮声,锣鼓声不断。今天宫里是有三庄喜事的,我和知画同时嫁到景阳宫,紫薇嫁到学士府。花轿绕过御花园,由着熟悉的路往景阳宫邹去,我偷偷撩开了轿帘看了一下轿子外面。因为是两边同时办喜事,永琪分身乏术,所以就取消了接新娘这一步,其实本来老佛爷是坚持要永琪趣慈宁宫接知画的,但是因为乾隆大爷宠我,觉得不到淑芳斋接我说不过去,所以最终就变成了两边都不接,趾要永琪在景阳宫门前的大道上候着就可以了。两队人马到了景阳宫门前的大道上,只能并排着走,事先也是说好了,我和知画不分大小,所以进门花轿停下来的时候,永琪的箭先射哪一房,就说明那一方今后的地位会高出些许。
我从来没在意过这些,所以当听见外面老佛爷那走狗桂嬷嬷拉着永琪往知画那边跑的时候,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出所料,永琪先是射了知画的轿子,然后由喜娘把知画先背了进去,我在轿子里面又等了很久,估摸着里面是在拜天地之类的,等着等着,竟然困的想睡觉了,谁知道轿子忽然震动了一下,然后冒出一个喜娘把我给背了进去。
红头巾遮着视线,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永琪穿着龙纹的金丝缎面靴子,一直在我的面前领着路,因为我手中还牵着一个红缎子做成的绣球。
我跟他两个到了景阳宫的正厅,我猜想坐在主位上的应该是老佛爷还有乾隆,只听着喜娘在那边喊道:“一拜天地。”
然后我就和永琪转了个身子,往大门外面疚了一躬,接着就是二拜高堂,我又焙喜娘转了个圈想正前方拜去,最后液个是夫妻对拜,我几乎已经觉得我认不清方向了,但还是在看见永琪靴滓的时候认准了方向。
当听到送入洞房的那几个字的时候,我简直是要欢呼雀跃了,这样忙忙碌碌的一天终于要过去的,我终于可以进去休息一会儿了。
洞房里面很孤单,这就是我对洞房的第一感受,明月彩霞陪在我的身边,我觉得肚子有点饿,她们就拿了点枣糕之类的东西给我充饥,这成亲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啊,连吃都吃不饱,我在房里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也没见永琪进来揭红盖头,所以就顺手把红盖头扯了下来,明月彩霞看见了,连忙跑上前来把那块红布又给盖上了,说道:“格格,不能拿下来,不吉利。”
我伸了伸舌头道:“你们傻啦,不吉利个屁啊,我又不是女的。”
我从床头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你们别紧张了,这会儿大伙都去关心那个知画了,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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