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符箓》里,载录了三种炼制符箓的方法,其一是直接用灵气结符,其次是用玉佩结符,还有一个是用灵兽的兽皮画符。这些符箓之术,分别有不同等级的效用。有防身用的金刚符、怯风符,也有攻击用的火球符等。还有神奇的传音符,应是修仙界的常用之物。
咒语与炼制方法林林总总,记录了很厚的一本书,而林一发现,这本书里面只有一些低阶的符箓之术。更多的是玄而又玄的文字,显衬得符箓的神秘之处。其中的灵气结符和玉佩结符,自己可以研习尝试,其他的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其中还提到灵兽?这灵兽又是什么样子?他摇摇头,拿起另一本书。
手里这本是玄元剑法,只是一套改头换面的剑法而已,在驱使体内灵力施展剑法时的威力,还是让林一爱不释手的。他的法术与人前不好使用,这套剑法正好做防身之用。
林一用手指挽了个剑花,向潭水中点去,一丝灵力形成剑气,在水中激起一朵水花来。嘿嘿,自己有点像个江湖高手了。他得意的扬起眉头。
另一本,是个薄薄的小册子,是师祖太一真人的《玄元功》,林一将其翻开细细读了一遍。《玄元功》是一本内功心法,是通任督,行周天,修炼真气之道。内功高深时,真气外放,威力不俗。不过他已用不到了。
将三本书收入乾坤袋,林一又端详起余下的四面小旗来。四面小旗颜色不同,分别为青、黑、白、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造,旗面的手感顺滑而韧实。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查看。
玄元真人说这小旗有大用的,怎么用?林一不禁挠挠头,下意识的用神识看去。小旗上有符文闪动。他忙试着将神识浸入小旗,旗面上立刻雾蒙蒙一片,神识根本进不去。而在旗杆处,神识中出现了一行字符。
“呵呵!原来如此!”一阵寻幽探奇所带来的快意,让林一摇头摆尾般的乐起来。
原来此旗名为“乾坤四象旗”。旗杆中分别记有驱阵布阵之法。成阵之后,可隐、可攻、可守。
凝神熟记了阵法口诀后,林一将小旗向四方一抛。小旗飞向四周,入地即隐,随着指诀掐动,一层雾气突然出现在水潭和山坳之上。转眼间,小山坳附近十余丈的地方消失不见,接着白雾翻腾,又是阵阵风雷之声在原地传出;一会过后,平地卷来一阵旋风,白雾尽去。
这祖师所留之物,皆是宝贝啊!呵呵!自得其乐的林一,如是想着……
转眼间,已是初秋时节。
仙人顶后的山谷里,草长莺飞。山风吹过,酷夏的余热也渐渐淡去。
老卢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心里除了掂着自己的儿子,就是小一会让他时常挂念。
腰腿还是很有力道,老卢腰里别着把猎刀,背着手,大步来到林一居住的山坳前。
“卢大叔来了!”
林一从草棚里跳了出来,迎上前去。老卢明显被他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抬头露出笑脸,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呵呵!小一啊!你咋知道是卢大叔呢!吓了大叔一跳呢!”
“嘿嘿,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卢大叔,这仙人顶就咱爷俩,平时也没外人啊!”
神识所在,二十丈内风吹草动皆在眼底,老卢的临近,哪里能瞒得过林一呢!
“脚步声?”
老卢有点弄不明白,自己打了一辈子的猎,走在这山野草丛里,连野山羊和山鹿都难以惊动啊!摇了摇头,他笑呵呵说道:“也是,这山谷里,可不就是咱爷俩吗!”
“今儿您老怎么有空来看小一的?”林一跟在老卢身旁,随口问道。
老卢走上几步,来到草棚前,左右看了看,又伸手翻看了一下。
“这已入了秋,天也转凉了,小一住这草棚子,四下漏风啊!”老卢自顾自话,回头对着林一说道:“小一啊!要不回去给叔一起住吧!叔的木屋起码可避风寒,咱爷俩也做个伴。”看着后者不吭声,又道:“要不你回山上去?”
林一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后,心想与卢大叔作伴也不错,可自己无法修炼啊!他笑道:“大叔,您老放心,我年少火气壮,每天还要修炼师父传下的功法,这里就挺好的。要不等天寒了,小一真的耐不住寒冷,就去给大叔作伴。”
“如此也成。不过别逞强啊!你身子咋样,你大叔还不知道吗?”说着,老卢拍了拍林一的肩膀,心里还在想着他昏倒时的模样,目光里尽是担忧之意。
“嘿嘿!小一知道大叔担心,大叔却不知道小一武功厉害呢!”林一不无炫耀的说道。随后他向后退出一步,脚下点地,身子猛的向上窜起四五丈高,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落下。意犹未尽之下,他又俯身拾起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双手一合,石头被捏了个粉碎。
“哎呀!小一的武功如此的高明啊!”老卢惊异的合不拢嘴来,半饷才透出口气来,由衷叹道。
“大叔,这该放心小一了吧”林一带着得逞的笑意说道。
“放心!呵呵!”老卢上前抚摸起小一的双手,仔细瞧了瞧,啧啧赞叹了一番,还是颇显不放心的说道:“可也不能逞强啊!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还有一山高呢!这山谷入冬风大,呆不下去就去大叔哪里!”
“行,呆不下去时,小一自会去大叔那儿的。”林一爽快的应道。
老卢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现今要去太平镇一趟,添些米盐之物,小一有什么需求,大叔与你一并带来。”
“大叔要去太平镇,不就添些米盐之物吗?小一去就是了,不劳大叔费心了!”林一忙摆手说道。日常所需之物,他也不在意,毕定年岁小,都有老卢帮忙添置。可也总不好让人代劳,虽说是清贫惯了的,只是添些米盐之物,不过,凡事还是亲体力行为好。
看着老卢有些迟疑,林一笑道:“大叔,除了米盐之外,还需其他之物吗?”
“不……”老卢话才出口,林一身形一晃,已经到了五六丈外。他回首招手喊道:“大叔!太平镇自有小一去了。”
“这孩子!”老卢苦笑着摇摇头,随即一愣神,忙又从怀中掏出个小布袋,喊道:“大叔还没给你银两呢……”
………【第十八章 太平酒楼】………
太平镇,一处杂货铺门前。
林一让掌柜的给称了十斤盐,并让其给包起来,然后就乐呵呵的付了账,双手捧着盐包来到一处偏僻的街角。街角的旮旯处还堆着两大包粳米,每一包都有百斤重。神识扫视了四周,察觉没人靠近,他衣袖一拂,将粳米与盐包都收入了乾坤袋。
拍了拍手,林一浑若无事般走回到大街上。
抬头看看天色,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天已午时,再溜达一会不如就离去。林一心有计较,循街前行,抬头向街道两旁张望。
成衣铺门前,一个伙计满脸讨好的在招呼着客人,看到临近的林一,他刚想点头打招呼,笑脸一凝,又移开眼神,恍如未见般。
林一被这个伙计弄的一愣神,随即低头看看身上破旧的灰衫,和已经绽开线口的鞋子,随即恍然。他自嘲的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身后小伙计不屑的撇了一眼他的背影,又忙换上笑脸,招呼着别的路人。
成衣铺相邻的,是一家药铺。仙人顶后的山谷里可有不少的草药,或许将其采了卖到这里,也可换些银两呢?林一抬头瞅了一眼药铺的门脸,暗自想道。
不时有几匹骏马,带着清脆的马蹄声,从街上疾驰而过,引的路人回首躲避。看着马上之人皆身着劲装,携带兵器。这伙人做什么的?
一股香味飘来,林一转身寻去,见是太平酒楼到了。酒楼的一旁还拴着几匹马。另一侧摆放两张桌子,正卖着刚出笼的鲜肉包子。见状,他不由得吞咽一下口水。掏出怀里的几个铜板,在手里掂了掂,向前走去。
门前一个伙计见了,忙招呼道:“小兄弟里面请!”
“嘿嘿!不麻烦了,我只是买俩包子吃。”林一忙摆摆手,咧嘴笑道。
小伙计笑呵呵的点点头,飞快用眼角打量了对方一眼,颇为热情的说道:“我太平酒楼的包子是皮薄馅厚,又香又好吃,门口这儿桌凳齐备,小兄弟可坐下来歇息,好好的享用包子。”
“茶水不要钱!”此人扭头对林一语气随和的招呼了一声,便重回到酒楼前忙活去了。
林一对小伙计道了一声谢,便要了笼包子,斜身坐在条凳上,享受起鲜香的美味来。
小伙计十五六岁的年纪,其一身蓝衣,浑身干净利落。不一会儿,他又顺手给林一稍来一壶茶水。这个伙计长得眉眼干净,透着和善,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吃酒菜的才会进酒楼,吃包子就在门外坐着也不错,还能看看街上的热闹!
林一不是没钱,怀里虽只有一些散碎银子和铜板,乾坤袋里却还有几十两银子呢!不过去酒楼大鱼大肉的享受一番,他还是舍不得。偶尔吃个包子解解馋,已经够好了。平日里打坐修炼,口欲之念淡了许多。玉简中说,修仙之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为高深者,可辟谷,不吃不喝的。
可这包子确实味道鲜美,好吃啊!
午日的阳光,晒得人身子暖暖的,很舒服。林一惬意的微闭着双眼,咀嚼着包子的鲜美,神识慢慢张开,向酒楼内延伸……
酒楼分两层,一层临门处是柜台,后面摆放了一排半人高的酒坛。柜台里,一个老头手拿着枝笔,在书写什么。柜台旁有一处楼梯,是通向酒楼的二层。
大堂里,错落摆放着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浅饮低酌者有之,吆五喝六者有之,一幅热闹的场面。其中围坐一桌的几个汉子话音颇高,引起了林一的好奇,他不由运足耳力,仔细辩听起来。
“古兄!你铁拳门大老远的来此,莫非也听到什么风声不成?”一个圆脸细眼的汉子,高亢的声音猛的转低,故作神秘的冲着一位红脸膛的中年人问道。
红脸的汉子闻言,放下酒杯环顾四周,不由面带怒色,大声道:“李兄此言差矣!你铁枪门同样距此千里之遥,想必也不是来瞧风景的吧!”
大堂内噪杂的声音一静,众人都做低头作猛吃猛喝状,好像啥都没听到一般。
“呵呵!古兄勿恼。来!兄弟敬古兄一杯如何?”一身材精瘦,下巴很短的汉子举杯喝了下去,之后,忙又空杯示意。姓古的汉子哼了声,仰脖也灌了一杯酒。
而挑起话头的李姓汉子,却不回声,眯成了细缝的眼中,精光闪动。他斜睨坐在旁边一矮壮的汉子,端起酒杯道:“刘兄弟,别一个人喝闷酒啊!来,咱哥俩喝一杯!”
那位刘兄弟默不作声,他楞了下神,举杯与对方互让一下,抬头一杯酒下了肚。李姓汉子又为其将酒斟满,眼角轻抬,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刘兄弟啊!你们排帮也是个大帮派啊!走到哪里,都不敢让人低瞧一眼。唉!不像李某小门小派的,不招人待见。”此人怪声怪调的说完,脸上挂着笑容,目光中却没一丝笑意,冷冷回敬了铁拳门的红脸汉子一眼。
“哼!我铁拳门也不是什么大帮派。可我古天石行的端,坐的正,谁又敢小瞧我半分不成?”红脸的汉子一拍桌子道。这汉子原来名叫古天石,身高臂长,身材魁梧强壮,红脸膛,虎瞪着双眼,性情中透着耿直!
“古兄说的对啊!”一旁精瘦的汉子忙伸出大拇指赞声连连,还不忘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拿腔作势之下,其下巴即刻短了一截,好似没了,却并不妨碍此人继续唾沫飞溅。
“我金钱帮也是小门派,我胡万才佩服古兄这样响当当的好汉子!来,兄弟再敬古兄一杯!”说着自己举杯先干了,摆出豪爽的样子。
“谢过胡兄弟,干了!”古天石也利落的灌下去一杯。
“不就是出千耍浑,逼人卖孩子卖女人的玩意吗!什么东西!”
一个嘲讽的声音从大堂的一角轻轻飘出,却让在坐的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引起一阵哄笑声,酒楼的大堂中顿时喧闹起来。
看着众人挪揄的眼神齐齐瞟了过来,胡万才眼角直抽抽,面色急转,“啪”的一声,把酒杯摔成了粉碎。他跳起来叫骂道:“他娘的,谁背后嚼舌头呢?敢不敢站出来,给爷爷报上字号!”
大堂内的哄笑声顿时消停下来,依旧笑容不改的李姓汉子,不无玩味般的看了一眼急赤白脸的胡万才,意味深长的端起酒杯,深抿了一口。
刘姓汉子兀自端坐不动,而古天石却如屁股下被钉子扎了似的,向一旁挪了挪。
胡万才见没人敢应声,神情多了一分嚣张,骂道:“藏头露尾,算不得好汉子,爷爷不跟宵小之辈计较,哼!”他捋了一下袖子,感到找回了些颜面,就欲坐下。
“狗嘴里也能蹦出象牙来,抽你一鞭子,你真当自己是大黑了!”刚才那嘲讽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酒楼大堂内顿时“轰”的一阵大笑,还有拍桌子的叫好声。
胡万才羞恼交加,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由得随口接道:“大黑是什么?”这次循着声音,他总算看到找茬的主了。
大堂一角的方桌前,一个白衣的青年人,英俊的面庞上,带有淡淡的嘲笑,正不无挑衅的打量着胡万才。同桌还坐着两个精壮的汉子,应是此人的随从。
“大黑吗?大黑是我的坐骑,呵呵!我的马就叫大黑啊!”那青年语意带着嘲讽,不紧不慢的轻声笑道。
喧杂的声音渐止,大概众人也笑够了,都带凑热闹的心思,各自在一旁瞧着。
被人无故一脚揣在脸上,胡万才深感冤枉,可自己金钱帮本身也就是开赌放贷的,不干缺德事又怎么挣钱呢!而这年轻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让人摸不透深浅。他不敢继续叫骂,场面话却得说出来,这也是一种江湖气概,丢人不丢份,丢脸不丢钱。
胡万才上前一步,一挺胸,抱了个拳,下巴又变没了。
“在下金钱帮胡万才,见过这位兄台!胡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指教!”一席话说完,胡万才又似模似样的对众人行了个四方礼。心道,我江湖的礼数周全,你还能找什么茬?
“呵呵!”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懒懒握拳举了一下,说道:“指教不敢,在下不过顺口说了句大实话而已。”众人闻言,又是‘哧哧’的窃笑声响起。
白衣男子摆了摆手,看都不看胡万才,自顾说道:“在下乃龙城镖局秦步游。诸位江湖同道齐聚这大商西北之地,想必是为黑风寨被灭一事来的吧?”
大堂内一片寂静,秦步游扫视一圈,冷冷笑了笑,接着道:“几个月前太平镖局所护送的货物被劫,而货物的下家就是我龙城镖局。故此,我镖局与太平镖局联手灭了黑风寨。此举,不仅仅是为袁总镖头报重伤之仇,也关联我镖局的营生与名头。不知在下此番说解,可否为诸位解惑呢?”
“原来是秦少镖头,在下铁拳门古天石!”。古天石起身抱拳道。
“古兄,有礼了!”秦步游也洒脱的回了一礼。
“不知此次黑风寨所劫货物是什么?货物的东主又是谁?秦少镖头可否告知一二?”古天石接着问道。
“呵呵,镖局的规矩大伙儿也都知道!”秦步游笑容减去,摇了摇头。
古天石的脸更红了,讪讪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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