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泽光鲜,通体弥漫着一种镇煞之气。
按理说,红豆这东西顶多有辟邪、转运的作用,算不上杀鬼驱鬼的利器,然而破水的这条红豆项链却有种冷金属的味道,感觉那每一颗豆子都像一顶重锤,充满了杀气腾腾的压迫力。
忽然,破水嘴唇动了一下,他手里的红豆项链就飞速地抛向了朱罗唇。就在那链子马上要套到朱罗唇的脖子上时,她竟然身子一晃,迎头钻了进去!
我猛地跳起来要去救她,谁知那红豆项链突然缩小箍在了朱罗唇身上,每一颗豆粒都闪烁着刺眼的红光,我伸手去拽了一下,结果像被电击了似的将我打了回来。可就在这时,那些红豆突然停止了闪烁,在一瞬间竟变成了黑色。
破水见状愣了一下,他举起拂尘朝着朱罗唇就拍了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工夫,红豆项链突然炸开来,那些豆子像被石化一般噼里啪啦滚落在地上,很快就萎缩得看不见了。
朱罗唇弄断项链之后,她的一对清眸瞬间窜红,像有两道火光从瞳孔里射出来,虽然隔着衣服,但我清晰地看到那身蛇皮衣的花纹开始有节奏地放着光,我甚至还能看到一个大红点在蛇皮表面游走,最后汇集在了朱罗唇的双手上。
破水见一招失手,就后退了两步,却被老范和凌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与此同时,朱罗唇展开十指,两手的指锋呈30度角会和在一处,接着红光一闪,一道叉形雷电窜了出去,直击破水的面门。
如果说破水的五雷阵是自然之雷,那么朱罗唇的雷电就是生物之雷,虽然在速度上不占优势,然而她的雷电是具有生命感的,当破水转身躲过去的时候,那条红雷光顿时爆发出了响尾蛇一样的攻击速度,转了个弯死死咬住了破水的道袍,接着就听“刺啦”一声,道袍断成两截,破水立刻变成了一个叫饭花子。
我知道这家伙法力高深,趁着他有些慌神的工夫,一个箭步蹬出去,双拳并举照着破水的后腰就是致命的一个锤击,破水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后用前滚翻分散我打出的力道,最后靠在墙上站住了。
“你再拼下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范大同举起象牙骨刀,逼向了他。
破水还真是个顽固分子,他被我和朱罗唇连续两击之后很快恢复了镇定,不过我已经感觉到他的气场被打散了,而且所谓的“莲花五雷阵”在阵主败退的情况,丧失了攻击性。只要我们四个联手再来一击,打败破水是分分钟的事儿。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盘算着如何四战一的时候,范大同忽然扭头对我说了一句:“唐磊,现在是你跟他较量的时候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老范没解释,不过破水却哈哈大笑,他把视线落在我身上说:“原来你就是唐磊,三年前你的阳寿已经耗尽,没想到你却苟活了下来,现在看你这动作,你应该是被解除封印了。”
“什么封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突然用拂尘指向了高琳琳:“你们俩当初被借走了四十八年的阳寿,为了防止鬼怪索命给你们封了命相,让你们定时‘死亡’。谁知我师父他老人家于心不忍,竟然让出了十二年给你们。”
“让出十二年?”老范听到这儿忍不住插了一嘴,看来他也不知道内情。
凌枫看了我一眼,然后义愤填膺地对破水说:“我明白了,唐磊的阳寿被还回来却让你给霸占了,被锁在了蚀骨山上的棺材里!”
“我的阳寿借给你师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爆料让我意想不到。
破水作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说:“我师父把我逐出师门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要斩尽杀绝,不过今天你们四个是灭不掉我的,因为……呵呵,你们不必知道了!”
他正说着,突然将手里的拂尘抛到了空中,那拂尘马上自转起来,上面的拂尘穗子一根一根地分离出来,幻化成万条白光在空中旋转,转了几秒之后,它们突然悬停,接着就从白光变成了白箭,朝着我们这边齐射过来!
 ;。。。 ; ; 老范不仅一身破烂,而且脸上貌似还多了几道伤口,我虽然听到他让我们跑,但是冲过去扶住了他:“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我们中计了。 ;快走!”范大同拼命拽着我,同时朝着凌枫摆了摆手,凌枫马上带着高琳琳和朱罗唇往山门那边跑过去,谁知我们刚跑出几步远,就听到身后的清风殿响起了号角一样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几个影子“唰唰”地从我们身边经过,一下子冲到前面去了。
“这道观是个八卦阵,专门对付我们的。”老范边说边擦了擦脸上的伤。我看那伤口的形状貌似是弩箭之类的锐器弄的。
“轰”的一声巨响,我看到那扇山门竟然自动关上了,我们五个人被活活困在了道观里。
凌枫冲到门前踢了两脚,没有踢开。我也冲过去想要助力,结果被老范喊住了:“你们俩都是半个活人,踢不动的!”
我们俩?
我看了凌枫一眼,他还是板着脸不说话,这时候老范走过来说:“昨晚上他为了帮你取回魂灯,用他肩膀上的命灯跟那个小孩换了!”
“这……唉!”我看着凌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怪他的背影那么模糊,原来是他只剩下了三分之二条命了!
就是这么一支残血部队,破水还要用阵法来消灭我们,这厮真尼玛阴险!
朱罗唇也想过去破门,老范更是不让:“门钉是用秦半两做的,上面集合了百万人的千年阳气,你一脚下去立马灰飞烟灭。”
凌枫看了看山门顶说:“好像跳出去也不行。这阵法里施了缩天诀。一个纵跳就相当于顶天入云,会触怒神灵,要遭雷劈的。”
我一拳砸在了地面的石板上:“难道我们就被困在这儿了?”
老范说:“那也未必,是阵法就有破解的招数,而且我认为破水是集合了他至少七成的功力用在这个阵上,一旦被我们攻破就等于给了他重击。”
老范话音刚落。山顶忽然刮来一阵狂风,紧接着乌云密布,天顿时黑了起来。随后,云层中响起了阵阵闷雷声,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咱们得避开这道门,回里面去。”老范带着我们往清风殿的方向跑过去,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硬生生地砸在我们身上,下了几秒又有一阵冰雹夹在里面,地面上立刻溅起了一片片的水花。
我们跑进了清风殿,忽然朱罗唇身子一歪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一看她脸色发白,嘴唇乌青,好像是中了毒。
“你怎么了?”我用力摇着她,好半天才把她摇醒。与此同时,我感觉身上刚才被雨浇的地方也传来了阵痛,就像被硫酸烧了一样。
凌枫走过来看了看我俩说:“肯定是破水在观里烧了符咒,又念了闭气决,导致法力不散,刚才又祈了雨,雨水和箓灰合二为一,等于给你们施了符箓之法。”冬吐纵亡。
我一听,对这破水恨得是不行不行的,如果这厮现在在我眼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撕成两半,至于我能不能还阳都无所谓了。
朱罗唇虽然穿着蛇皮衣,但我发现蛇皮有好几处翘了起来,那些雨水肯定是从这些地方渗进去的。我扶着她想要坐到一把椅子上,老范马上拦住了我:“这道观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碰!”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不少雨点刮进了大殿里,凌枫和老范在清风殿里转了一圈,好像在检查着还有哪些地方施了暗法。高琳琳站在殿门口,愣愣地看着外面。
突然,朱罗唇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跳到了房梁上,我正纳闷的工夫,一个人影忽忽悠悠地从上面掉了下来,我一看,是张道士的工笔画。与此同时,朱罗唇冲我喊了一声:“离它远点!”
她话音刚落,这幅画猛地烧了起来,有烟却无焰,一边烧一边冒出一股黑烟。那黑烟相当奇怪,呈现出螺旋形在原地打转,烧着烧着突然散开了。
这时候,老范和凌枫也赶过来,他们一看那烟气马上对我们说:“都退到一边去!”
朱罗唇从房梁上跳下来,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这殿里有人,我有蛇鬼的魂魄,能感觉到热量的存在。”
我忽然想起了在电影《透明人》中看到,那帮科学家是利用红外线来探测热量捕捉隐形人的,而蛇恰恰具备这种能力。
有妖道施了隐身术藏在清风殿里?!
“破水有三个徒弟,最小的那个叫妄谈,法力很强,他杀鬼之前都是画一张自画像然后出剑,一剑不中立刻闪人。”凌枫对我们说。
他这话刚说完,我就听到殿里响起一阵笑声,不是那种得意的大笑,是窃笑,好像有个人躲在角落里偷窥着我们。
老范顺着笑声走到了清风殿的东南角,对着上面的横梁说:“你要么赶紧走,要么把你师傅请来,我们五个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呵呵、呵呵……”又是几声窃笑,这笑说不上猥琐,但是听了之后头皮发麻。
我把全身的能量都集中在两只眼睛上,希望能够扫描到妄谈留下的蛛丝马迹,可是扫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正在这时,高琳琳忽然叫了一声:“谁?!”
我扭头一看,她的头发好像被人抓了一下,紧接着有阵微风从她身边撤出来,绕了个圈子又飘游到了高琳琳附近。
我意识到不好,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高琳琳,与此同时,我隐隐感觉到有股剑气刺向了我的胸口,我顺势抱着高琳琳向旁边一躲,那剑气一下子消失了。
这时,不远处的凌枫突然一拳打了出去,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他竟然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胸口。
“木剑灭鬼,铁剑杀人。”妄谈忽然说话了。
我看到在凌枫的胸口处流出了鲜血,他单膝跪地,看样子伤得不轻。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老范没有过去帮他,而是立在原地不同,好像在用耳朵辨别着妄谈的方向。
“西北角!”朱罗唇突然发话了,我虽然两手空空,但是想也没想就横冲直撞过去,我要用高速的肢体运动产生的气流收拾这个妄谈!
朱罗唇判断的非常准确,当我逼近西北角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了有一股微风从我身前一晃而过,我赶紧一个转弯追了过去,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拳锋上朝着那股风打了过去。结果这一拳没能打到妄谈,反而把一扇门板敲得粉碎,顿时外面的大雨就倾斜着刮了进来。
我琢磨着妄谈不敢进攻朱罗唇,而我反应速度快,所以他最理想的击杀对象是老范、凌枫和高琳琳。于是我将注意力放在他们三个身上,很快,朱罗唇又为我指明了方向:“正北。”
我猛蹬地像子弹一样射了过去,我知道妄谈会在朱罗唇提醒之后变位,因此我没有直接扑向正北,而是赌了一把瞄准了东北方向,结果还真让我蒙对了,我一头撞在了妄谈的身上,接着一把桃木剑落在了地上,显形了。
“呵呵。”妄谈居然若无其事地笑了,不过我心里有底了,这小子手里只有铁剑,能击杀的只能是老范他们了。可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朱罗唇身子晃了两晃,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冲过去抱起了她,发现在她的脖子上有一个血点儿,那血点的位置极其刁钻,正好处于蛇皮的缝隙里。
我明白了,这是妄谈咬破中指,用自己的血来杀鬼,道士在被逼无奈的时候常用这种招数。
“看你们怎么玩?”妄谈又说了一句,听上去相当得意。
朱罗唇本来就伤痕累累,现在被血指一戳更有些神志不清,她已经没办法替我们定位妄谈了。我狠狠地咬着门牙,四处扫着清风殿的各个角落,眼睛已经瞪得冒血了!
“铁剑杀人!”妄谈突然喊了一声,老范他们顿时警惕起来,这一回我没有冲过去保护他们,而是纵身一跳,压着脑袋、抱着双腿急速地砸向了房顶!
“噗通……哗啦……”一连串巨响传来,清风殿的横梁、屋顶、青瓦被我的身体砸得七零八落,一个大窟窿露了出来,紧接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从窟窿里灌了进来,借着风力雨水肆意扩散整个清风殿四分之三的地方都被雨水淋到了。
在我从空中落地的瞬间,我看到浇在香炉旁的雨水奇怪地变向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它们,浇出来一个隐形轮廓,就是那儿!
我使尽吃奶的力量飞身直穿香炉而去,就听“咔嚓”一声响,香炉被我撞断成两截,一个人“噗通”倒在了地上,显露出了真身……一个穿蓝色道袍的道士,他手里捏着一把铁剑,嘴里吐着血沫。
老范和凌枫马上赶过来,只看了那道士一眼就叹了口气:“他的脊椎被你撞断了。”
这个妄谈一声不吭地断气了,不过他的眼睛却在死前瞄向了我,我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呵呵”的窃笑。
这时,雨停了。
老范抬头看着天,又看了看我说:“破水的爱徒被你干掉了,这家伙也该现身了。”
突然,我们脚底下发出了隆隆的响声,地上的石板纷纷震动起来,不一会儿就一块一块地断裂,接着就有一个石座升了上来,一个面色蜡黄、双目微闭的道人盘腿而踞。
“破水!”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那道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道锐光立即刺了过来!
 ;。。。 ; ; 高琳琳的这个动作把我吓坏了,不过我也马上反应过来,凌枫所说的“补上缺口”并不是单指用蛇皮补上,人皮也可以!
“给!”高琳琳拿着那块皮走到了朱罗唇跟前。她疼得已经哭了出来。
“这……”朱罗唇愣了,凌枫接过那张血淋淋的皮贴在了她小腿的伤口处。我赶紧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给高琳琳包扎上了。
“你这么干……唉。”面对她的无私奉献,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腿上的血弄了我一手。
高琳琳咬着牙摆摆手:“我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找到破水对我来说同样重要。”说完她看了凌枫一眼,眼神怪怪的。
朱罗唇贴上了这块人皮。似乎好了一些,她走到高琳琳身边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然后对我说:“你背着她走。”
我背起了高琳琳。凌枫负责开道。当我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貌似是黑车的出租车停在我们跟前,问我们去哪儿,凌枫和司机说了几句,我们就上了车。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两旁都是起伏不断的山脉和苍翠延绵的树丛。我看了看车里的这支讨伐小分队,有些担心:这么多人受伤可怎么破?
“你们知道吗?刚才你们走过来的那条路,每年都有几十个人失踪。”司机忽然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
凌枫问他:“都是在车祸现场失踪的?”司机点点头:“对,明明都是受了伤的,也报警了,警察来了以后人就没了,真是怪事。”
凌枫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