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八脉- 第11部分

　　　　“那不如你再试试，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放水？”

　　　　屠苏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冷冷地道。

　　　　陆语停止了对羊腿的蹂躏，上下打量着屠苏，看他不像说谎，将手中的羊腿一扔，道：“我说老屠，为了这么点儿钱你至于吗？”

　　　　屠苏无奈一叹，端起自己的那一碗酒，嘬了一口，道：“血文青竹，实在是价格不菲啊。”

　　　　陆语哑然，给自己满上，沉吟片刻，伸手一搓，一叠纸张出现在手里，道：“这一叠银票就是你的那一份，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屠苏皱眉。

　　　　“放心吧，不是什么难事儿。”陆语随意的将银票摆在两人之间，丝毫不怕屠苏出手抢夺，“也不知道老头子犯的什么疯病，让我跟着白小陶那个小丫头前去历练。我这三脚猫的修为，恐怕早晚得让那些个怪物吃掉。故此，想让你与我同路而行。老屠，你意下如何？”

　　　　屠苏细眉一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陆语端起酒碗，仰头灌下。

　　　　屠苏左手一动，那一叠银票就落入了手中，随后被他收入腰间的布囊里：“不过，历练结束之后，我可就不在奉陪了。”

　　　　“成交！”

　　　　陆语嘿然一笑，端起酒碗，在屠苏的酒碗上轻轻一碰，二人相视一眼，一饮而尽。

　　　　其实，陆语之所以迟到，并不是因为与莫黄川“分赃不均”的纠缠，而是他方才所说的玄通吩咐他陪同白小陶下山历练。

　　　　想起玄通嘱咐自己时候的郑重，懒散的陆语怎么也没明白自己一向疯疯癫癫的师傅怎么突然就严肃了起来。而且在自己答应下来之后，竟然接连嘱咐自己一路小心。

　　　　陆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玄通一向爱护自己，接连的强调自己要小心，那么必然是这一路上不会安宁的。

　　　　于是，陆语灵机一动，将屠苏拉下水，有这个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还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来招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遇险，那也是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这就免去了不少的麻烦不是？

　　　　陆语喝完酒，热情的再一次为屠苏满上，接着将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屠苏：“来来来，别客气。”

　　　　于是，夜色深深下，二人就这么坐在山顶上，推杯换盏，天南海北，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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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擂台下的所有人，在屠苏仰天狂啸的同时，也是睁开了双眸，看向了擂台上，恰巧看到屠苏抬头的一幕，那冷冷地血色瞳孔，不带丝毫的情感，仿佛是俯视众生的神明，又似九幽地狱之下冷漠的魔王。

　　　　白小陶看着擂台上诡异一幕，白皙的双手紧握在胸前：“二胖，这是什么？陆语他……”

　　　　没有了往日的不屑一顾，二胖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屠苏施展的，是茅山派的请神咒。”顿了顿声，似乎是在整理自己脑海里的思绪，然后看着一脸担忧地白小陶接着道：“请神咒分四类，一是请天庭名将，诸如哪吒、巨灵神众将；二是请道家祖师，如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道君；三是请野仙，像牛魔王、九尾狐等妖仙；而最后一种，则是失传数万年的请佛！”

　　　　白小陶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眼睛尚且还盯着擂台上，语气疑惑地问道：“那么屠苏如今所施展的，是哪一种？”

　　　　二胖看着擂台上的屠苏，此时的后者一双血瞳，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理智可言，但却又异常的冷漠，这完全相反的两种气息竟然同时体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体之上。

　　　　“是修罗神！”二胖笃定地道：“方才我所举例的，皆是上古证道成仙之人。可在荒古时代，人间信奉地乃是古神。修罗神便是其中之一，执掌战争与杀戮！是战神，也是杀神！”

　　　　“只是这请神咒乃是茅山派禁术，神明的力量何其强大，岂能是**尚未蜕变的人类所能承受？只能是透支自己的生命力来承载所获得的力量。”二胖将自己对于请神咒的了解一一道来，随即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小姐也不用担心。虽说屠苏请到的乃是荒古战神，可他毕竟修为尚浅，得到的神明之力也不过是亿万分之一，修为也不过是超越了人脉的局限，堪堪踏出半步而已。陆语拥有三阳真火这等无上道火，未必就不能抵挡的。”

　　　　二胖这一番话不过是想要安慰自家小姐而已，至于说陆语能够凭借三阳真火抵挡半步踏入天脉的屠苏，它心里也是没有底的。更何况，请神咒可不仅仅是提升修为而已。

　　　　擂台远处，遥遥而望地玄通与莫黄川看着陆语与屠苏如今战况，都是沉默不语。

　　　　“这是老七留给他的吧？”莫黄川看着陆语祭出的三阳真火，接着又看着瞳孔血红的屠苏，“不过倒是从未想到，茅山派的小子居然能够施展这请神咒，这骨子里的疯狂可真是不一般啊。荒古的修罗战神，陆语这臭小子这次倒是失算了。得让老八盯着点儿才是啊。”

　　　　说着看向擂台上的莫黄泉，嘴唇微动，后者则是几乎在同一时间，望向了莫黄川所在，随即轻轻点头。

　　　　玄通扫视擂台上的二人，低声道：“屠苏修为尚浅，这请神咒看来也是有几分勉强。恐怕会加剧他体内血文青竹的药性，神智也会受到几分影响。此消彼长，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时辰。”

　　　　莫黄川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摇着蒲扇：“陆语不过盘结之境的修为，即便三阳真火霸道，又能支持多久呢？”

　　　　擂台上，完成了请神咒最后的步骤，屠苏盘旋而落，肌肤惨白，血眸闪烁，煞是慑人。

　　　　桃木剑再次入手，却如同自己的主人一样，模样大变。不再是往常的朱红，而是笼罩在了一层妖艳的血红之中；原本三指宽，七寸长光滑剑身，变作了如今的五尺长、三寸宽巨剑，玄奥诡异的黑色符文，如同是诡异触手，由剑柄处攀爬到了剑尖之处，布满整个剑身。

　　　　陆语眼睛一眯，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屠苏半晌，开口道：“哎！我说屠苏，你丫好端端的人不做，把自己变成僵尸做什么？”

　　　　屠苏轻笑不语，双手紧握剑柄，举过头顶，一记简单的下劈。

　　　　一道血色的剑光无声无息间划过二人之间的距离，直奔陆语而去。

　　　　陆语心神一动，三阳真火携带着无尽灼热飘然向前，激射向前的血色剑光速度减缓，逐渐黯淡，甚至没能接触到火焰的本体，就“噗”的一声，泯灭无踪。

　　　　这三阳真火，竟然是如此霸道，即便是如今修为踏出人脉的屠苏所劈出的一剑，也是如此轻易的化解。可是陆语也分明感觉到体内的元力在飞快地流失。

　　　　而这时，屠苏手中的巨剑并未停止，一连劈出八道血色剑光，江路与笼罩在其中，这才停下。

　　　　陆语眼睛顿时一瞪，脚下急速的左右来回晃动着闪过两道剑光，而其余的则是利用霸道的三阳真火抵挡而下。

　　　　掠过陆语身子的两道血色剑光去势不减，击中擂台边缘的水幕之上，“轰轰”两声巨响，整个水幕都为之一颤，波荡不断。擂台下的人纷纷躲避，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可仍旧有几人来不及躲避，被那锋锐剑气透过水幕传递而来的劲力冲击到，当场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直到此时，擂台之外的人才知道，方才那被陆语轻描淡写地化解掉的攻击居然是如此的威力巨大。

　　　　现如今，眼看着受到波及的几人的惨状，又哪里有人还能够小瞧陆语。

　　　　可是如今的陆语也是苦不堪言，仅仅就这屠苏的两次攻击，自己体内原本就不多的元力竟然是消耗了三成之多，面前的三阳真火也是有些黯淡。

　　　　不过，此时的屠苏也并不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此时的他虽说凭借着请神咒修为大进，攻击的威力也是激增数倍，可是无人知晓的是，这一击所消耗的元力远不是他看起来的那般轻松，体内的元力如流水一般流逝，三阳真火的霸道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虽然他看得出陆语此时也是坚持不了多久，可是他却难以保证自己能够比他坚持的更久。屠苏为人骨子里虽然疯狂，可是并不是说他没有理智。

　　　　“如此下去，倒是颇为无趣！”屠苏手中的巨剑落下，对着陆语道。

　　　　陆语嘿然一笑：“那就一招定胜负！”

　　　　两人一番对话，并没有方才的针锋相对，倒是颇有几分老朋友的意思，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吧。二人的修为也许差距巨大，但正如陆语所言，屠苏与他是同一类人，他们了解彼此，就像了解自己。

　　　　就像是谈生意一样，一拍即合。

　　　　屠苏左手紧握巨剑，竖于眼前，右手食指塞进嘴中，一口咬破，鲜血渗出，点于剑身之上，如笔走龙蛇，刻画出一道复杂玄奥的符文，一气呵成。

　　　　在最后一笔完成之时，巨大剑身上的原本的黑色符文突然向受了刺激一样，黑芒缭绕如云雾，隐隐竟然传来风雷之声，整个剑体暴涨而起，直到丈许长方才停止下来。

　　　　陆语也是不甘示弱，体内最后的元力毫不保留地注入到三阳真火之内，原本笼罩周遭的恐怖温度竟然再一次提升，原本轻轻摇曳的三阳真火突然就光芒大放，内部的三轮烈日交相辉映，竟然隐隐融为一体。

　　　　“修罗·分光斩！”屠苏暴喝出声，巨剑之上缭绕的黑芒陡然散去，原本密布其上的诡异黑色符文与血光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电弧，噼啪之声中散发出来的雷霆波动，令人头皮发炸，居然已经化作了一柄细长的雷剑！

　　　　屠苏眼中的血色退去，脸色苍白，显然是元力亏空。但却紧紧抓住巨剑剑柄，颤抖的双手猛然用力，雷声大作！

　　　　斩！

　　　　当三阳真火之内的三轮烈日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到原本烛火，陆语身子也是有些颤抖了，眼看着屠苏斩下的一剑声势惊人，不再迟疑，心神沉寂，双目精芒大放。

　　　　双手猛然将面前暴涨到一人大小的烈日推将出去。

　　　　擂台之上，霎时间轰鸣阵阵，巨大雷剑与烈日方接触，剑身内蕴含的雷霆之力便如同是猛虎下山，化作一条条三尺电蛇，蛇口大张，对着那烈阳咬下。

　　　　一连串的轰鸣声如晴天霹雳，震动全场。强烈的光芒令人双目刺痛，却无人闭眼。

　　　　所有的人都是呆呆的看着擂台中心的雷剑与烈阳。

　　　　随着时间的流逝，耀眼的烈阳光芒黯淡，直至缩小到了巴掌大小。

　　　　而那巨大雷剑上的雷霆之力，也是逐渐消弭。直到此时，二人竟然依旧胜负难分。

　　　　“糟糕了！”二胖站在白小陶的肩头，喃喃自语，“陆语这臭小子，怕是要输了！”

　　　　白小陶猛然一惊，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看到那巴掌大小的烈阳骤然一阵剧烈的晃动，随即化作一道金芒，“嗖”的一声没入了佝偻而立的陆语体内。

　　　　“啊！”白小陶尖叫一声，捂住了双唇。

　　　　巨大的雷剑向着陆语直劈而下，哪怕如今的雷剑光芒黯淡，但是却没有人怀疑，若是劈中陆语，只怕他立即就会命殒当场。

　　　　“快躲开啊！”突然之间，人群中有人大喊，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观战之人，无论男女，竟然陆陆续续大叫起来，口中无一例外，都是要陆语快躲开。

　　　　陆语苦笑，他又哪里能躲得开，此时的他元力消耗殆尽，浑身僵硬，哪怕动一根手指都难。

　　　　擂台上，莫黄泉眼看雷剑就要将陆语劈为两半，指尖一缕幽蓝色的光芒闪现，就要点向那雷剑。

　　　　可是下一刻，擂台下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喊，就连霍黄泉都是身子一震，露在外面的翡翠眼霍然一惊。

　　　　只见陆语空无一物的后背之处，突然就有着金芒乍现，随后一声清丽的凤鸣冲天而起，一只巨大的火凤虚影显现在陆语身后，陆语的衣袍一瞬间粉碎无形，浑身上下布满妖异的火凤纹路，如同是一件盔甲，将其护在其中。

　　　　而陆语长发飞舞，身子笔挺，眼眸之中再也不是黑白分明，却是一片金色。

　　　　“火凤金身！”二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淡定，尖叫出声。

　　　　雷剑临身，陆语突然就懂了，右手紧握，一拳轰出。

　　　　随后是第二拳，第三拳……

　　　　狂猛地轰击着巨大的雷剑，直到其上裂痕密布，轰然破碎，化作原本的桃木剑，哀鸣一声，飞回到了屠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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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就在众人都惊诧之间，角落里，一个脸色黝黑冷峻，一身紫色华服的青年目光深邃的看着擂台上的陆语，左手手腕上，一直翠绿色的玉镯，青色光芒一闪即逝。

　　　　远处，霍黄天不知去了何处，倒是玄通与莫黄川凌空而立，看着擂台上十八岁的陆语，笔挺而立，仿佛是看到了百多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唉！”玄通一声长叹。

　　　　莫黄川目不斜视，远望擂台：“师叔，您这又何必。这——便是他的宿命了……”

　　　　而远在擂台之下，白小陶心中的兴奋之色已经是溢于言表。虽然当日在凡间之时，陆语救了自己一命，但她却并未看到陆语真正出手，而此刻看到这个一向被自己视作混球的家伙，竟然是能够与屠苏这个怪胎相斗而不落下风，心里竟然是有着莫名的欣喜。

　　　　肩头的二胖，绿豆大的眼睛在擂台上的二人身上来回地扫视，突然两眼就有着一层雾蒙蒙笼罩其上。

　　　　“嘁！原来如此……”二胖定神看了两眼，随后双目恢复了清明，却是发出了不屑之声，“我道是为何，原来屠苏这个家伙封印了自己的修为，难怪陆语这臭小子在修为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形下与其交手而不落下风……”

　　　　二胖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周围都是修行之人，耳聪目明远胜常人，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面上也是露出了然之色的同时，对于二胖这只书虫也是不由多看了两眼。

　　　　擂台上的二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二胖所言，不过陆语却并未开口询问。

　　　　倒是屠苏轻笑一声，朗然道：“我屠苏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但既然是挑战，自然不会去占你的什么便宜……”

　　　　陆语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不过我的确是小看了你了。”屠苏接着开口，“方才若不是我情急之下，解开咒脉的封印，释放念力，恐怕输的人就是我了。如今的你，元力恐怕也是消耗不少……”

　　　　“那又怎么样？”陆语懒洋洋地动了动脖颈，打断了屠苏的话。

　　　　“什么玩意儿，给你台阶下还不认输走人，还要硬撑到什么时候？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嘁，给脸不要脸呗！”

　　　　……

　　　　擂台下的人得知了屠苏封印修为而战，顿时就又恢复了精神，听到陆语的张狂言语，立刻就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