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一见酒儿伸手过来,整个圆滚滚的身子就全部倾向前去,一双小眼睛直直盯住那碗里的东西,嘴巴不自觉就张到最大程度,酒儿见了害怕,生怕这爷饿急了,将自己的手也生生咬下一块来,于是刚刚将碗放稳了,就慌慌张张收回手来。
“就这?”钱串自然也将书玉的菜看进眼里,一见果然是豆芽,是最普通不过的豆芽罢了,也就是粗壮些,去了头掐了尾,在碗里摆得好看些,再配上些高汤罢了,说到底,还是豆芽。
哈哈!钱串在心里笑了,这馆子要遭殃!他满意之极。
“开什么玩笑!就这,也值五十两?”全福这回不用钱串儿来教,自己先就怒了。这实在过了他的底线,等了近二个时辰,就上来这碗破豆芽?!
自己是从不吃素的!此时全福又觉得,真拿什么鱼翅鲍鱼之类来做成豆芽的形状,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了,至少那还能吃呀!现在这算什么?生啃素菜吗?全福大爷是兔子吗?!
书玉看出二人心思来,又见全福发火,却半点儿也不觉得害怕,依旧保持端庄仪态,媚妍婉妙,和顺如春地解释道:“全爷!菜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看如此能看出滋味呢?不是我自夸,凡吃过我这菜的人,没有不醉心特嗜的,爷也等了那许久了,何不再多费半毫,且尝尝看呢?”
全福一听,直将筷子也甩出去老远,瞪起眼睛就骂:“爷不吃素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百八十五章 胜败已定
第百八十五章 胜败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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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儿良儿见这胖子来真格的,便有些害怕了,从背后拉住书玉,预备向后退去。柱子喜子也从楼下赶了上来,冲进雅间来,生怕书玉们吃了亏。一时房里气氛紧张起来,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书玉伸手,将柱子喜子拦住,又轻轻推开酒儿良儿的手,慢条斯理地对全福开口道:“全爷是吃过看过的人,应该知道,菜好不好,不在荤素,味道是鉴定好坏的最直接标准。全爷还请尝尝看,若尝过真觉得不好,如何处罚,小女子半分怨言也没有!”
“好!”全福一拍桌子,叫道:“大 爷我今天就叫你输得心服口服!”说着就直接上手。
书玉忙叫:“全爷小心!那汤且是烫手!”
话未说完,全福已被烫得龇牙咧嘴,来不及地缩回手来,钱串儿讨好地另送上双干净筷子,口中媚道:“全二爷,还是用筷子妥当!”
全福气不打一处来,回首对其又是一个爆栗,骂道:“早干嘛去了?!看爷受了烫再来放马后炮!”
钱串儿被打得直向后退,说不出的苦处。
“不就是豆芽菜么!”全福捏过筷子,对着高碗就叉下去,本就是小小一撮豆芽,被他这一手,就弄了大半去。
嗯,哦,是豆芽没错!咦?呀??不对么??!刚将菜入口时,全福满面不以为然,不想嚼过几口,脸色随即大变,先是疑惑,慢慢变成寻究,过后是不解,到最后,恍然点头,却还是不解。
“喂喂!”全福因刚才取得太多,塞得满口都是,此时便言不能详,心里却急,问不出话来,只说得出上面二个字来,叫人不明其意。只是他又实在舍不得,就将口内豆芽咽下去,见其还在不住地嚼着,带劲起力地嚼个没完。
“全爷!这是豆芽菜不?”钱串儿忘了刚才头上挨打的疼,又凑到全福身边,故意大声地问了一句。
“嗯嗯!”全福依旧忙于对付口中美味,只挪得出半点片刻来,应了钱串儿一声。
好呀!还真是豆芽!钱串儿心中骤然一喜,要得就是这个。
听过全福的话,钱串儿立即抽身走去窗口,将隔扇打开,一股寒气猛地袭了进来,钱串儿受冷,身子禁不住向回缩了缩,却是不得已,硬起头皮将脸伸出窗外,对着楼下,守在外头的全家家丁叫道:“来呀!上来几个!”
书玉冷眼看去,哼一声便道:“这是何意?”
“你们几个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看看全家是什么样人家?我们全爷是什么样人物?!县里父母官,黎大人乃我们全老爷挚友,要好的得!你们几个肖小胆子倒大!耍诈就耍到我们全家头上来了?!”钱串几句话喊得声嘶力竭,本来就瘦得没有二两肉,又因饿到现在也没得一口吃上,更是力气全无,因此喊过之后,便逼出一身的冷汗来。
不过这场戏乃是他今日所来之重头戏,他就挣出命去,也不得不卖力演到完美。
“这位爷烦请您说话且客气点!”刘妈妈不知何时也上楼来,听见钱串儿这般无理指责,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书玉在前,自己便先开起口来。
酒儿立刻帮腔:“就是!你这说得什么话?丢块砖瓦儿也要个下落,得不个风儿就雨儿。万物也坐要个实!我们什么时候欺你诈你了?!”
书玉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二人收口,冷静如寻常般开口道:“这位爷说得,小女子全不明白。若说欺诈,我东恩馆里,是从来没有这两个字的。如今倒叫人这样污蔑,小女子实在不服。还请这位爷打点一二!”
“还说没有欺诈?好,今儿我就多费些口水力气,给你们丢几句明话,也省得说我们全家仗势欺人!”钱串儿因演到真处,激动得脸也红了,眼珠子也突出来了,口水末子更是飞得到处都是,还好书玉们离得远,不曾染幸,可坐在他前面的全福就遭了殃,估计已是一头一脸的小数点了。
可说来也怪,全福无知无觉似的,,任自己面前吵翻了天,并不理会,却还在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地对付口中菜料。
“你们看这碗里是什么?”钱串凶神恶煞,指着那只油红地五彩描金婴戏图大碗,问书玉道。
“豆芽菜!全爷点了,我也上了,如何欺诈?”书玉身板挺得笔直,眼神犀利望向钱串儿,答得飞快。
“正是欺诈!什么样的豆芽菜要花上五十两?金子做得吗?你们几个自己有眼也不看看,这不是普通豆芽是什么?要骗人也不捡个老实没本事的,全爷是你们几个惹得起的吗?”钱串儿将关键台词喊了出来,瞬间口水飞去大片,将全福的头发也打湿了不少。
哼!没见识的傻蛋!书玉在心里骂了一句。
“全爷!”她本不去答钱串儿的话,直呼那已坐着嚼了半天,吃傻了的全福,“全爷,您试过菜了,这话请您带小女子回答吧。这是普通的豆芽菜吗?值不值五十两?”
全福此刻魂灵已出了体窍,正在空中盘旋不定,书玉一声轻唤方才令其归位。他眨巴眨巴绿豆小眼儿,恍惚失神地开口,道:“你在里头放了些什么东西?哎!没得说,我的舌头已被鲜掉了!”
此语一出,钱串儿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妈呀!这全福玩得是哪一出呀!忘了是今儿是干嘛来了?!
“全二爷!”钱串儿顾不上那许多了,就算再被爆头他也要说:“二爷忘性真大!早起大小姐说得话,莫不二爷全忘了?还有六麻子。。。”
“你少废话,给我滚一边去!”全福不耐烦地推开钱串儿,依旧紧盯住书玉问道:“喂全爷问你的话,你怎得不答?这里头到底放了些什么?”
书玉笑了,她早知道会是这样,对自己做出来的菜,她是很有信心的。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紫鲍虾仁云腿冬笋,与上好的鱼蓉,拌上小店特制调料与精制蟹油,”书玉话没说完,钱串儿又来劲了。
“打住!你这骗子可让我抓住了!才说了这一堆东西,在哪儿呢?烫里除了豆芽连个屁也没有!”
“自然不在汤里,若那样有什么稀奇?东西都在豆芽里呢!”酒儿得意万分地替书玉回答了,后者点头不已,含笑不语。
“豆,豆芽,里。。。。。”这回别说全福钱串儿,就连已上到楼上的几位全家家丁,也都傻了眼去。
“说穿了也没有什么。的确这些东西都入了豆芽菜内,借了高汤一浸,热气一逼,本身豆芽的清香,再合上内里各菜料的精华,此物望去便如玉脂初齑,吃起来先是清淡,过后各菜滋味泛上来,便觉味永。尤其放入蟹油调和之后,青精玉芝,集于一处,自然是鲜滑渑润,怡曼畅通啦!”书玉说得得意之处,少不得多提了几句,且是秋水双波,闪闪而动,流丹桃靥,隐隐生姿,别说全福看入了神,就钱串儿,也有些恍恍然了。
“怎么样?”刘妈妈见二个呆瓜听过书玉的话,皆不开口,心中自得,遂出声相问,“还说我们欺诈吗?”
钱串儿被这妈妈子一句话逼回神来,真神归位,邪气复又上涌:“一样欺诈!什么紫鲍虾仁云腿冬笋鱼蓉蟹油的,就值了五十两?翠海庄上好的燕翅席也不过只要二十两一桌,你们这里一小碗汤菜,就值五十两了?”
一听这话,那几个家丁又将刚刚褪下的臭脸摆上,手下跃跃欲试地,想要拉人。
“自然值当!”书玉一声怒喝,将众人再度镇住:“我且问你,翠海庄上好的燕翅席一桌要用几只紫鲍几只排翅?且不说我这里全用得是京城老字号里的上品,就只这个,”说着,书玉冲楼下叫了一声:“皮大叔,请将东西送上来!”
皮老怪楼下应了一声,吭哧吭哧地抬着个大竹篓子就上来了,嘴里吆喝道:“让开让开!长眼挡道,不是游魂就是撞尸!”说着便将那几个家丁挤出了门去。
“哪!”书玉指着老怪放在地上的竹篓道:“请爷自己看看,这紫鲍全是去了心的,鱼翅是过了水的,冬笋是去了尖的,鱼肉是去了骨的,蟹油是劈去了浮油的。凡最精华之处,都给这碗菜汲去了,爷自己说说看,值不值五十两?”
说到这里,书玉将自己纤纤玉指,全部冲亮展开坚起:“还有,这些肉糜是如何进入豆芽菜内里的?小女子手上这些针眼,又是如何而来?我们这里许多人,同时忙了一个午晌,到现在还没得空出来,这些人力,又值不值五十两?”
全福钱串儿,连带酒儿良儿柱子喜子,刘妈妈皮老怪,皆清清楚楚地看见,书玉双手,于寒风中微微打着抖,明显是用力过度,有些伤着了。
钱串儿不响了,看看地上被废了许多食料,再看看书玉的手,他空有一肚子坏水,却想不出好招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百八十六章 主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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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东恩馆,虽是新开小店,却也有自己风骨,莫说欺诈,就做坏了的菜,也是不肯端出来放去客人面前的。如今全爷吃也吃过了,见也见到了,若还要说我们欺诈,那没法子,要上公堂,要去见官,小女子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书玉此时完全换了脸色,本是一直笑意盈盈的面容,此时结上薄薄一层寒霜,更面对全福钱串儿这主仆二人,向前走了二步,全福身不由已,抬头看向书玉。
“要拉我去见官?悉听尊便!”书玉整个人如如孤鸾之在烟雾,凛然不容侵犯的模样,笔直地站着,不看全福,却望向钱串儿,冷冷开言。
“实话说于你们,我东恩馆可是京城里有名的东平楼做东家的,你们可别错打了主意!”听到见官二个字,刘妈妈一时心急,明知书玉会不高兴,也还是来不及的将这话吐了出来。
果然书玉听到东家二个字,身子便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不过全福他们是看不出来的,也就刘妈妈和酒儿看进了眼里。
其实东恩馆有来头,钱串儿已略有耳闻,不过没想到,来头那么大。东平楼他是知道的,以他这种专在清浑堂名里打茶围、吃白食、传签打知单,逢时遇节打秋风的清客来说,有名的老爷富贵人家,他心里都是有本帐,记得门清儿的。
不过全家也不弱,小姐将要嫁于京中轻车都尉,夏仁怀,又与黎知县交好,因此才这般于镇上耀武扬威。本想寻个由头,就算东恩馆有来头,只有正经差错,不怕扳不倒。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这蛇是有理由,有证据的。
只是没想到书玉如此厉害,差错竟半点寻不出来,自然也就再无理由闹下去了。若要硬起来瞎闹,明摆着自己是替翠海庄赶人,又怕这里真是东平楼后头撑住,到时候反叫黎知县难做。
思来想去,钱串儿犯难不已,心中便有些怨恨起刘麻子来。早知这事如此麻烦, 别说收了他十两银子,就收了一百两,也不干了!
倒是全福,一点儿没受此事影响,此刻心中唯念一事,那就是,桌上碗里,还余有一小半豆芽呢!
一时书玉们不开口,钱串儿也不说话,雅间也鸦雀无声地,双方正严阵以待,书玉们更是紧紧盯住钱串儿,防止他再出妖蛾子。
正当此时,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书玉眼下传出来,咕兹嘎咋,咕兹嘎咋。
顺着声音来源,书玉定睛一看,顿时就笑了出来。
原来,全福不管不顾,将那碗里剩下的菜全夹了起来,一股脑儿都塞进口中,复又猛然大嚼起来。
“看全爷此举,可知小女子所做无误了。不知这位爷,还有何指教呢?”书玉紧绷了一上午的心情,此刻已放松一半,再看向钱串儿,柳眉晕杀,凤眼含威,逼问了一句。
钱串儿答不上话,暗中捅了全福一把,全福回来脸来,因口中且发不出声来,便反推开他,瞬时就将钱串推开老远,眼里全是不耐,恨不能钱串儿消失。
书玉彻底轻松下来,回脸看看酒儿她们,也都是一脸微笑了。
“既然如此,全爷还请慢慢品味,小的们就下去了,后头还有道新栗桂花糕,稍后便到。”书玉早已是腿酸腰疼,见无事,便要赶紧下楼去。
“慢走不送!”钱串儿恨得牙痒痒,苦无泄处。全福倒一脸自得,唯可惜豆芽太少了些。
“哎呀!”待回到厨房里,刘妈妈便急急抱怨了也来,“刚才吓得我身上小衣也湿尽了!好个刺头儿行货子!看那瘦巴巴的样儿,明日盖个庙儿,立起个旗杆来,就是个谎神爷!什么样的鬼话也说得出口!摆明了就是有意寻事的!左一个全家,右一个翠海庄的!咦,等等!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书玉坐下来,笑道:“可不就是上回跟贵四在街上打架的那个六麻子喽!”
酒儿跳脚,道:“原来是他!我说呢,看那样儿也个不是个好人!怪道那瘦子总说什么麻子麻子的!”
书玉眯起眼睛,累得不想说话。
皮氏听见便有些担心地道:“想是见咱们生意好了,便有意找人来操蛋的!不是听说,麻子的姐姐,是全家大小姐的养娘么?”
酒儿小嘴儿崛得老高,不屑道:“那有什么?咱们东家可是。。。”
“行了行了!以后少提这个!”书玉突然变脸,不满地对酒儿斥道:“东家是东家,咱们是咱们!又跟他没有关系,说起来不过送了些东西在这里,难不成人家就要护你一辈子吗?大事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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