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足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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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足良缘-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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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儿冲她翻翻眼皮,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妈妈说得有理,因此嘴里嘟曩几句,也就算了。

    三人坐着吃喝,不免又扯些闲话。书玉只说今日所穿几件衣服,因是当日当了,又重新赎回来的,总觉得有股子霉味似的,就带了香袋也遮不住。

    刘妈妈便说明儿天好了,自己拿出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下照过就好了。

    酒儿却道:“妈妈别拿去院子里,咱们自已屋里,窗户下有阳光的地方,摆张凳子晒罢了。你们不知道,我才听菱儿桂儿说,今年太太新出的花样,说家里境遇不比从前了,一切该省就省,所有小姐的冬衣都少做了一半,大毛更是没有。小姐这一整套的晒出去,别人也就罢了,只怕常妈妈那老婆子不服,要来寻事。”

    刘妈妈听这话有理,赞了酒儿一声,搞得后者有些不太适应,因其在刘妈妈面前一向只有挨训的份,高兴之下,便又道:“妈妈你不知道,中午我陪小姐花厅里用饭,看钱家大小姐三小姐,面上倒是光鲜,头上手上也戴了不少,只是看得出来,花样都是旧的,手工也不行。再说身上,就我站在远处也看出来,那针脚竟有些是斜得歪了去!你说说看,这家里用的裁缝能有多好?”

    刘妈妈嗯嗯二声,过后自己也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刚才钱家二小姐来时,我暗中看她身上那件湖色地富贵万年纹灰鼠皮袄,颜色发暗,想必是钱太太年轻时候的旧衣,一般新衣服哪有这样陈的?”

    书玉不明白这些东西,不过听她们一来一往,说得倒甚有趣。

    酒儿这时又道:“还有呢,刚才菱儿在我屋里,悄悄对我说,钱太太心真是狠的。萍姨娘没了,她四个孩儿一个也不许去看,只过了十两烧埋银子,悄无声息就这样打发了。”

    刘妈妈和书玉听了点头,说才雅秋在屋里也这样提起,看得出来心里是难过的,只是口不敢言。

    “钱老爷也不吭气?到底萍姨娘也是他跟前的人呢!”刘妈妈咂舌不已,也道:“伺候了他这许多年,儿女也养下了三四个,倒好,成全了太太,自己落个一无是处。最后也不知葬去了哪里。”

    酒儿小嘴一撇道:“可不是?看起来,这家里只有钱太太最大,钱老爷说话也不管用。”

    刘妈妈听后,再想起前事,不觉犯起愁来:“咱们可算是钱老爷那边的亲戚,今后在钱太太后下这日子,只怕难过。”

    书玉却是硬气得很:“怕什么?咱们有手有脚,又有许多家底,怕什么?再者,钱太太看在我爹娘的面上,也不敢太过份,要不然,也不肯接我回来了。我刚才也对二小姐这样说,咱们只管过咱们的,理她呢!她不愿意管咱们,倒正好清静些!看大小姐和三小姐尖酸刻薄的模样,就算她们肯亲近咱们,咱们也要躲一躲才好呢!”

    刘妈妈和酒儿皆笑起来,只说书玉倒是有志气的,也不枉费在外磨练一场。

    提起在外,刘妈妈突然想起一事来,遂又愁眉不展,书玉知道她必是想起在外头的东恩馆众兄弟了。

    “酒儿,你出去看看,二门外喜子可在?若在,叫他明儿抽个空跑一趟,只说替咱们再取些东西回来,看看东恩馆那头情况如何。”书玉一句吩咐,顿时叫刘妈妈心花齐开,只是过后想了想,又有些担心。

    “小姐,如今喜子回府来,再不算跟咱们的人了,小姐能使得动他?万一钱太太。。。”

    “没事,喜子是跟老爷出门的人,不算舅母那头的。要不然,舅舅怎么敢指派他跟咱们下去?”书玉胸有成竹,刘妈妈听后也放心了。

    三人坐了一会,将点心吃完,书玉又命酒儿装了些栗子,方才将盒子送回雅秋屋里。

    酒儿回来说,怪不得下午常婆子骂人,原来就为了二小姐私下里取钱,命人出去买糕一事,她不敢说小姐,只说是菱儿桂儿挑唆的,连带书玉也一并饶上了,好一通骂呢。

    刘妈妈一听便生了气,直说这家奴仆太没有规矩,书玉是小姐,她常婆子能有几个头,敢骂起小姐主子来?!

    “不行,我得找她评理去!这还有王法没有!”刘妈妈当真动了气,抬脚就向外走去。

    书玉忙叫酒儿拉她回来,又劝道:“这有什么?常婆子是这样的人,妈妈只当给狗咬了,不理她就完了,横竖她只敢在这院里发疯,别人也听不到什么。若认真与她对嘴,再吵起来,一会到晚饭时间了,厨房里送饭过来,听见了反而不好,不说常婆子是无理的,倒反要嫌咱们不如避讳了。”

    刘妈妈听了有理,只是气不过,无论什么人,说书玉的不是她就是忍不得。

    书玉笑道:“这有什么?左耳进右耳出罢了。你没见菱儿桂儿她们?来来回回几次,常婆子就指着骂,她们也只当不见。”

    酒儿也笑:“想是习惯了。她们倒没什么,只是显得常婆子疯了一样,指天捶地就没个人搭理。”

    刘妈妈听后,再细想想,果然酒儿这丫头说得没错,不理她,她就是疯子一样了,于是也笑了。

    待将桌上收拾好了,三人便坐下来,既然无事,刘妈妈便将箱子里针线包取了出来,书玉一见就躲开老远,从老爹的东西里捡本书出来,一本正经地坐在窗下书案前,埋首苦读起来。

    刘妈妈手拈细针,悄悄对酒儿道:“到底是咱们潘家的小姐,到哪儿都不忘读书。上回去乡下,第一件事也是买事,这次也是一样,所以我说,书香门第,哪是一般人家比得。”

    酒儿连连点头附会,也小声道:“钱家几位小姐别的不说,就这一点,就比不上小姐。”

    刘妈妈却叹了口气,道:“也是可惜,若小姐生个男儿身,这就出息了。惜在是女子,读了也是无用。”

    酒儿不服道:“小姐女红也是一样出色,不过她并不喜欢做罢了。她是小姐,哪用得着自己动手?就在家里,太太爱惜,一般也不肯叫小姐做的。”

    刘妈妈耸了耸肩膀,不再说了。

    她二人虽说声音压得极低,对话却还是一字不落地都叫书玉听了个不差。她在心里直嘀咕,看来绣活不学是不行了,可自己手笨指拙的,怎么学得出好样儿来?

    思来想去,书玉只是寻不出个好法子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先躲着再说了。

    及到晚饭时,刘妈妈和酒儿早早就将灯点上,冬天日头短,不到黄昏天就黑了,书玉也不好意思再闷头看书,看刘妈妈和酒儿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忙,又是铺床又是取水的。在外头她是做惯了的,这会子若还在东恩馆,正是最忙的时候,猛然间闲下来,实在叫她手足无措。

    见酒儿正捧着一盆热水进来,书玉忙上去要接,酒儿碰让不迭,口中直道:“小姐可别!弄湿了不是玩的!”

    书玉只得又去帮刘妈妈铺床下帷幔,不出所料,也一样被赶出来,只说不用。

    “你们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闷也闷死了!”书玉佯装生气,坐在凳子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紧盯住刘妈妈和酒儿不放。

    “好小姐,你只管歇着吧,这点事还用小姐动手?我们带带也就完了。说起来这钱家也真是够呛,粗使丫头也没有,就说这水,还得我亲自去厨房里寻来,要在咱们家里。。。”酒儿又开始抱怨。

    “你少来吧!怎么不说要在东恩馆呢?咱们正该自己来做,也省得落人口实。你不愿跑这趟腿,正好叫我来。今后去厨房里取水,就由我去,也正好看看那厨娘长什么样?竟做得出那样难吃的饭菜来。”书主托腮闷坐,全然一付无聊的样子。

    “小姐你可别乱来!如今是在钱家,可不是在外头了!”刘妈妈大惊失色,以为书玉当真,吓得急拦连阻。

    书玉嘿嘿笑了,酒儿也笑,刘妈妈反应过来,又拍了酒儿一把,嗔道:“都是你挑唆的,我只打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却思旧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却思旧情

    被刘妈妈一通好训后,酒儿大感不服,气道:“妈妈最会捡软柿子捏!怎见得又是我的不是?不敢说小姐,只管寻我的不是”

    刘妈妈毫不留情,立即反驳道:“你还不是一样?可惜此时喜子不在,不然你也定要寻他的晦气是非。”

    书玉听见刘妈妈提起喜子来,心里不觉大感怀念,此时若还在东恩馆,怕不正是乐融融大家伙团坐于一处,吃喝说笑之际?

    酒儿心里怕也是这样想来,嘴上话也说不出,眼里闪出期盼的光来,刘妈妈叹了口气,因心里挂念住老九根呢。

    “也不知到这钱府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书玉对着桌上一盏孤灯,喃喃自语道。

    刘妈妈幡然醒悟过来,忙道:“自然是对而有理的!若不然,小姐只是在外头,终究不能了局。依小姐的身份,钱府也算是委屈了,若在外头,就更不可取了。”

    书玉不说话,望着灯花出神,心里突然浮出一人的身影来。高易雸,此时他到了哪里?可也安置下来了?

    “书玉妹妹,这么早就没声没息了?难不成已经睡下了?晚饭还没送到呢!不吃饭了?”正当书玉三人各怀心事,黯然神伤之时,屋外传来笑语,只是这声音听得出来是不怀好意,再加上书玉此刻本自心情不好,愈发不想搭理。

    “外头可是瑞芬姐姐?今儿着实对不住了,因来时辛苦,我已睡下了。姐姐若没有要紧的事,就请回吧,待明儿早上,妹妹亲自去姐姐门上请教就是。”书玉身子动也不动一下,只将脸偏去了门前,淡淡说了一句。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样必要得罪瑞芬,可此时也顾不得了。

    果然瑞芬站在门外,脸色大变。本来她约了曼英过来,是想当面给书玉几句重话,也好扳回中午花厅失利一事。不想书玉竟见也不肯见上一面,说句话出来就要打发她二人离开。

    “哟,书玉妹妹果然好大的架子!也难怪,咱们钱家跟潘家哪能相提并论?书玉妹妹虽流落在外多时,倒还是这个脾气不改。若说像姨丈,那真是确实无疑了。”瑞芬酸不溜秋地说道。

    曼英立即附和,也道:“大姐姐此言极是,如若不然,姨丈又怎会好好的得罪了人,将个一品京官的帽儿丢了?”

    书玉闻言大怒,二个毛丫头竟背地里议论起自己老爹来了!成何体统!

    “原来英妹妹也来了?今儿怎么不嫌腿酸了?书玉实在觉得惭愧,为了书玉一人,竟累得姐姐妹妹们体乏神劳,话也说得失了常理,按说钱家家风甚严,是不可能在背后议论他人,更何况还是自家亲戚的。想是瑞芬姐姐和曼英妹妹过于疲乏,说出话来,就有些不过大脑了。”书玉冷冷地向外回了一句,依旧于灯下坐着,只是身子绷得笔直,大有迎战不退之势。

    曼英被书玉的话呛得面红耳赤,当了下人的面,下不来台,眼看小姐脾气上来,就要发火了。

    瑞芬赶紧拉她一把,提醒她不可。书玉这次来,是自己爹娘请回来的,听说姨丈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她们顾忌于此,不敢当真与书玉硬来,因此心里不忿,也只敢来阴的,断然不能与书玉就此撕破脸皮。这也是钱太太对她们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算了,书玉妹妹既然乏了,咱们还是回去了。”瑞芬不阴不阳地冲屋里道,“反正妹妹在这里日子长呢,今儿不见明儿依旧要见,哪里就避得开了?”

    书玉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方道:“姐姐说得极是。姐妹之间,只怕日日都要相见,姐姐妹妹们有什么要紧话,就等不到明日?”

    “好!明儿我就在院里等妹妹!妹妹若不来,可就真是言而无信,行而无礼了!”瑞芬气冲冲丢下这句话就走,曼英火冒三丈地跟在后头,也走了。

    酒儿不出声地冲书玉竖了竖大拇指,书玉看见后只笑了笑,并不理会。倒是刘妈妈有些担心,生怕书玉就这样将二位钱家小姐得罪了,本来她们就不是善岔,只怕日后生事。

    “理她们呢!”书玉看出刘妈妈心思,遂道:“我得不得罪,她们总没有好心,索性挑明了,倒叫她们有个忌讳,别真当我们是软柿子一样,任凭她们揉圆搓扁。”

    刘妈妈想想也有道理,便点头称是。

    厨房里这时也送了饭来,书玉只说睡下了不用,叫酒儿和刘妈妈收了后头房里吃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屋里,依旧只是看书。

    晚间歇下后,书玉躺在床上,听见酒儿在地上只是辗转反侧,又不住地有叹息之声,于是坐起身来,将床前一付湖色绸绣浅彩葡萄玉兰寿字帷幔揭开,对着地下那人道:“你怎么了?只听见你不睡,忙了一天,也不累?”

    酒儿见书玉听见,不好再瞒,遂道:“回小姐的话,其实下午我已悄悄溜去二门,刘妈妈本意让我寻喜子打听东恩馆之事,不想这小厮人竟不见,倒是听见不少闲话。”

    书玉本见其郁郁不乐,只当有什么大事,一听不过如此,当下就啐了一口道:“你也知道是闲话了!不过是几个小厮没事时在门口胡嚼乱浸罢了,你当什么真呢!”

    酒儿看了书玉一眼,欲言又止,书玉觉得了,更觉得好笑起来,道:“你这是怎么了?能说就说,不能说赶紧睡!”

    酒儿这才缓缓开口道:“小姐,我说出来,你可别急。我听二门外小厮们说,高家最近有桩喜事,说是高三爷,已寻定亲事了。”

    酒儿边说边不住注意观察书玉脸色,原以为要大惊或大悲的,不想竟半点动静没有,见其依旧脸色平静如水,星点涟漪也不曾泛起。

    “我当什么呢!别人的家事,咱们管那许多做什么?他寻他的亲,又与我何干?倒是你小酒儿,念着歪道却误了自己睡觉,可真是划不了的!快睡吧,明儿只怕事也不少,若当了钱家人的面打瞌睡,我可没法保你!”

    书玉淡淡说道,过后复又躺了下来,顺手也就将帷幔放了下来。

    酒儿知道无事,悬了半天的心也就安宁下来,本来她听见此事,心里只是慌得不行,又不能寻刘妈妈出主意,自己又不知该不该告诉书玉。如今见小姐知道后,不过如此,倒真是心头畅快许多,身子松弛之后,疲意涌现上来,不过片刻,微鼾遂起。

    书玉笔直地躺在被窝里,动也不动一下。她知道自己不可流露出异样,酒儿刚才顾忌不敢开口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她。为了自尊,她不允许自己有半分示弱。

    原来高易雸这样绝情!面上也许平静,可在心里,书玉早已是沸腾勃发,怨气,不解,忿恨,如一把把锥心之剑,几没将她的心刺成鱼网。

    想自己与他分开,不过几个月时候,他竟已寻上了亲事!背信弃义!一时间,书玉几乎要将陈世美三个字也喷出口来了。

    可是,明明是你自己拒绝了人家呀!高易雸手里还有你亲手写就的绝别信呢!金小倩突然从书玉脑袋里窜了出来,她总是这样不合适宜的出现。

    我又不是自愿!是他老妈上门逼我的!书玉为自己辩护,想起前情,眼泪已欲夺眶而出。

    你也会说是老**的!也许他的亲事也是他老**的呢?!再说,他高易雸也不可能知道那信是如何来的,依高太太的品性,也不可能自己说出来穿帮吧?!

    金小倩的话,瞬间就令书玉发热发烧的脑袋冷静了下来,想想也对,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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