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语焉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心的地方狠狠地痛着!滕锐,我能放弃你吗?不能,我做不到!可是……
语焉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从茶吧里出来的,她站在茶吧门口的马路边,看着人来人往,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她的司机把那辆白色的车子开过来,停在她的边上,那是滕锐这几天刚刚为她配备的;司机摇下窗口,向着语焉打招呼,她这才反应过来,走向车子,打开车门,抬脚坐上车。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方晚暮静静地看着语焉坐上车离开……
车子上,语焉渐渐地恢复平静,车子开出还没多久,语焉的手机就响起,对面传来滕锐的声音:“语焉,你在哪儿?”
“我在车上,正在往家里走!”
“你不要回家了,在原地等我,让司机先回去……我们去买点旅行用品,去伦敦,也顺便带着你玩一圈欧洲……”滕锐的语气带着柔和。
“哦,好!”语焉的车子在路边慢慢地停下,语焉下了车,看着车子慢慢地开走。
不久滕锐的车子就开过来了,语焉打开副驾驶室的门,稍稍回避了一下滕锐的目光,就爬上车子,慢慢地系上安全带,她的一点点不安没有逃过滕锐的眼睛,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带着点审视:“语焉,你没事吧?”
“我没事……”语焉掩饰了一下,向着滕锐拉出一个笑脸,看着语焉牵强的笑容,滕锐漆黑的眼光只是闪了闪,就勾起一抹微笑,伸手握了握她纤细的小手,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开去。
两个人手拉手地逛在商场里,挑选着一些旅行必备的用品,就在这个时候,滕锐的手机声响起,他接起来一听,脸上的微笑凝结,语气也跟着低沉起来:“现在在哪里?”
放下手机,滕锐稍一思考,对语焉说:“语焉,刚才你的司机开车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我们过去看看……”
语焉一楞,吃惊地看向滕锐,滕锐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商场外走去……
那辆白色的车子是在出了主城区,往半山腰的别墅开时,被对面开来的一辆大型货车拦腰撞上的。司机重伤,已经被送往医院,大货车司机逃逸……
现场还有交警在处理,滕锐和语焉看着那辆严重变形的车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可以想象,如果刚才语焉没有下车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滕锐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搂住语焉……
然后就是匆匆去医院,安慰司机的家人,并请医院尽一切力量抢救伤者……回到家里,语焉已经是一脸的疲倦,她把自已身体重重地扔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滕锐慢慢地在她边上坐下,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她温顺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依地靠着,好久好久,语焉才在他的怀里微微睁开眼睛,语气平静:“滕锐,伦敦我们暂时不去了吧……我决定还是跟着徐刚的团队去做巡回演出……”
滕锐的眼睑微微动了动,稍稍低头看看怀里的女人,半晌才问道:“为什么?语焉?还是不能信任我吗?”
“不是的,滕锐,我相信你……”语焉幽黑的眼睛微微地闪了闪,犹豫了一下,从滕锐的怀里坐起来,抬头看着他,声音低低地,“我今天和方晚暮见过面了……”
滕锐眼波一闪,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语焉看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没说什么……就是……我觉得她很可怜……”语焉喃喃地。
滕锐漆黑的眼睛盯着语焉,沉声说道:“语焉,所以你决定去参加巡回演出,把时间让给我和方晚暮,想给她一个机会对吧?”
心里所想的东西一语被滕锐道破,语焉嚅动着唇瓣,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滕锐伸手重新把语焉拉回怀里,他的脸颊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傻瓜,不是说可怜她,就可以把爱情让给她的;就算你不在,我和她也不会有机会的,你懂吗?”
“滕锐……我怀孕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过来的吧……那个时候,我也一定很痛苦……”语焉幽幽地说着,眼神有点迷茫,她想像着自已那个时候也是一个人独自挺着大肚子,走在路上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凄苦,不禁眼眶都红起来了……
又被说到痛处,滕锐楞住了,瞬间脸上全是惭愧之色,他很心虚地又把手收紧了一点,表示他的惭愧……
“所以,滕锐,方晚暮说得对,我和她有相同的经历,应该会理解她的痛苦……”
滕锐眉峰一皱,稍稍眯起眼睛,没有聚焦地望向前方,若有所思的,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问道:“是方晚暮和你说,你怀孕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吗?”
“是啊……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语焉依然沉浸在自已的忧伤中,幽幽地把头靠在滕锐的胸口,发现身边的男人好一会儿都没有了声音,她才又抬起头来看看他,看到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重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两个人又静静地靠着,不再说话,直到语焉在他的怀里渐渐地睡着了,滕锐低头看着她美丽的睡颜,起身抱着她上楼,轻轻地放到床上,自已则拿了根烟,悄悄地走到阳台上,点上火抽起来,他一手撑着栏杆,漆黑的眼睛望着远处的群山,眉峰皱成一片……
晚餐的时候,滕锐一边吃饭,一边轻声地问语焉:“语焉,徐刚的巡回演出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下周一出发,大约一个月左右结束吧!”语焉抬头看了一眼滕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停了好一会儿,滕锐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如果你真的想去,那就去吧!”语焉一楞,她不明白滕锐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听到他同意让她去,她心中的失落感又油然而生;她慢慢地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那个男人只顾吃饭,却没有看她。
“嗯!”语焉轻轻地应了一声,滕锐的不再挽留让她的心瞬间空落落的难受,这顿晚饭吃得很安静,滕锐也没有再说过话……
转眼间到了周日,那天一早滕锐就出去了,语焉一个人在家里整理东西,一直到晚餐的时候滕锐才回来,他一眼看见房间里整理出来的两个箱子,眼神有瞬间的呆滞,站着发了会儿楞,接着他就听到琴房里传来的钢琴声,他慢慢地转过头去,大步向着琴房迈去。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语焉才发现她有多么不舍,她不舍得离开他,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走,滕锐没有再挽留她,心的失落,涌上心头,语焉闭上眼睛,重重地按下最后一个音符,钢琴的余音在密闭的室内,久久没有散去……
突然肩膀被一双大手包围住,接着大手向前交叉抱住她的胸口,语焉的整个身体就覆盖在滕锐温暖的怀抱中,一团暖暖的气息跟着扑向她的头顶;语焉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她唇角扬起一抹微笑,低低地叫了声“滕锐!”
滕锐的唇角也跟着勾起一抹微笑,他就那样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在她的头顶上发出一个磁性的很好听的声音:“语焉,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再为我弹一曲……唔……我还是要听《爱的罗曼史》。”
“好!”语焉一笑,滕锐松开他的手,退到边上,静静地坐着,看着她美丽恬静的面容,如流水般掠过琴键的修长的手指,眼底只有浓郁的爱意。
夜色如水,豪华的卧室里,桌边落地灯柔和的光线弥漫着整个空间,带着一种暖暖的暧昧;卧室当中的大床上,两个身体热烈地交缠在一起,轻轻的喘息声和呻吟声飘散在空气中……
当一切归于平静,女人靠在男人的胸口,男人的唇瓣轻轻地抚着女人柔软的发丝,女人的目光柔和一片:“滕锐,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当然,傻瓜……”男人停止唇瓣的轻抚,低头仔细地看着女人,眼神有点复杂,好久好久,他才轻声说道:“语焉,明天早上我就不送你走了……”
怀里的女人明显一楞,她慢慢抬头看向男人,眼底是明显的疑惑和失落,男人漆黑的眼神正看着她,勾唇一笑,“我怕离别的伤感,到时候可能会不让你走了……”
女人的眼底开始柔和,慢慢地露出一抹笑意,重新又靠向男人的胸口,此时她没有看见男人眼底的那一抹阴霾……
第二天早晨,滕锐果然没有送语焉,他只是帮她叫了辆出租车,帮着她把箱子放到车上,然后给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一个月后回来,你要相信我!”
语焉在他的怀里用力地点点头,滕锐唇角勾出一抹微笑,他轻轻地拍着语焉的脊背,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看着出租车开远,这才慢慢回身往别墅里走去,眼底的阴霾渐渐凝重起来……
出租车到徐刚公司的时候,公司的门口已经围了好多记者,刚开始他们看见门口停下一辆出租车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但是,当他们看到下车来的人是萧语焉,而且独自推了两个箱子的时候,兴趣就来了,他们惊奇地向着她围过去:
“萧小姐,为什么今天滕先生没有来送你?”
“萧小姐,你和滕先生之间是不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是不是和方晚暮小姐有关?”
“听说方晚暮小姐怀了滕先生的孩子,滕先生是不是准备和方小姐结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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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
看着萧语焉坐着出租车出现在公司外面,记者们纷纷围过来……
语焉看着凑在她跟前的一堆话筒,稍稍蹙起眉心,幽黑的眼底一片茫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在这时,徐刚的车子在附近停下,他一下车就看见被记者包围的语焉,正皱着眉头,茫然无助……
徐刚快步走过去,扒开记者,想把语焉从记者的包围圈里拉出来,但是,显然他的出现令现场更加混乱,那些记者一看来了徐刚,兴致更高了,他们干脆兴奋地把两个人一起包围在里面,问题更多了:
“请问徐先生为什么要选萧小姐做你的嘉宾?”
“今天滕先生没有来送萧小姐,和徐先生是不是有关系?”
……
最后,终于从公司里跑出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把两个人从记者的包围圈里突围出来,护卫着前行,徐刚示意自已的副手把语焉的行李拎走,自已则转身看向面带愁容的语焉,狭长的桃花眼带着善意的微笑,轻声说道:“记者都喜欢八卦,你就让他们八卦去,别理他们……”
语焉感激地向着他微微一笑,两个人在保安的护卫和众人的簇拥下,往公司里走去……一会儿以后,他们就要出发前往他们巡回演出的第一站……
远处的一辆车子里,滕锐一手拿着烟,一手扶着方向盘,眉头紧皱,眼底有一丝黑暗在涌动着,他静悄悄地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看着语焉和徐刚的身影消失在公司的门口,这才驾车离去……
第二天京城的八卦新闻自然少不了萧小姐独自乘出租车出门,滕少和萧小姐之间出现裂痕的新闻,当然还少不了附带些徐刚奋勇从记者群里“救”萧小姐的照片,文字提示自然也是别有用心。
方晚暮的车子慢慢地开时滕家大院,李澜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她,她的膝盖上放着今天的报纸,过了一会儿,她就看见方晚暮就从客厅外走进来,她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笑意,甜甜地叫了声“阿姨”,就亲热地走到李澜的身边。
李澜也是满脸的笑意,伸手示意她坐在自已的身边,她是一直觉得很愧疚,愧疚自已的儿子让这个乖巧的女孩儿怀了孕,却又不肯承认,不肯担负责任,而自已想孙子心切,又很想要这个孙子,那么怎么办?只能让这个乖巧的女孩子受罪了……
为此,方家也是闹翻了天,女儿说孩子是滕家少爷的,原本方家父母也很高兴,只盼望着女儿快点嫁入滕家,因此方父回在和汪厅长吃饭时,还说起女儿和滕锐的婚事,故意透露出来,想让舆论宣传一下,顺便也逼迫一下滕家。
但是,渐渐地,他们发现了问题,滕家少爷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滕家少爷来过自已家,更不要说结婚的事情了!而且报纸上纷纷扬扬地,还有滕家少爷现在正和另一个女人住在一起的报导,甚至说是即将和另一个女人结婚!
这些,不能不令方家觉得颜面扫地!虽然能和滕家结亲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如果不结婚就为滕家生个孩子,他们方家决不同意!
因此,方家父母给女儿的指令是:要么结婚,要么打掉孩子!但是,结婚方晚暮说不了算,打掉孩子方晚暮坚决不同意。
为此方家父母差点和她断绝关系……
现在女儿又开着车出门了,方母知道她又要去哪儿,可是那有用吗?想到这里,方母一脸愁容,唉!这个女儿在美国呆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想回国了呢?那个中学时就追着女儿不放的大卫,怎么就放任女儿回来了呢?
但是,此时的方晚暮显然心情不错,她看了今天早上的报导,接着李澜就打电话给她了,所以她匆匆地赶到了滕家,乖巧地坐在李澜的身边。
“晚暮,这两天身体还好吗?”李澜一脸的关爱。
“挺好的,谢谢阿姨,我昨天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发育得很好。”方晚暮的声音还是甜甜的。
“嗯,去医院怎么一个人去呢?下回不要去医院了,就让我们的家庭医生检查吧……真要去哪儿的话,你叫我,我陪你去,记住,要小心点!”李澜知道方晚暮和方家父母闹翻后,方家父母要好打掉孩子后,方家的家庭医生她是不用的。
“嗯,好的!”方晚暮的声音柔柔地,很温顺!
李澜慢慢地把放在膝盖上的报纸递给方晚暮,方晚暮微微一笑,接过来看起来,其实她一早就看到报道了,此时,为了讨李澜欢心,她就当成刚刚看到的样子。李澜则坐在一边看着她的表情。
“萧小姐要和徐刚去参加巡回演出,滕锐怎么会没有去送她呢?”方晚暮微微皱起眉头,明知故问。
李澜唇角扬起,微微一笑:“按滕锐的性格,是不会让萧语焉去参加这个巡回演出的,估计是萧语焉一定要去吧……这是个出名的好机会啊!”李澜对儿子还是很了解的!
“嗯……但是出名重要,还是滕锐重要啊……萧小姐不会傻到为了这个和滕锐闹翻吧?”方晚暮低低地说着,似乎是在说给自已听。
“滕锐的个性太霸道,一般女人是掌控不了他的……再说了,爱情也会有期限的,最后都会变成亲情,希望滕锐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孩子才是重要的,那是亲骨肉啊……”李澜似乎在给方晚暮注射信心,方晚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第二天晚餐时间,滕锐应李澜的要求回家吃饭,他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李澜和方晚暮,他淡淡地向着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管自已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却扫视着前面的方晓暮。
李澜看着滕锐,眼底有抑制不住的喜悦,她向滕锐举起手中的两件婴儿穿的小毛衣:“锐儿,你看这是晚暮自已给小宝宝打的毛线衣……为了学这个,她可花了点功夫了……”
那淡蓝色的小毛衣的确可爱极了,滕锐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微笑:“不错,很可爱!”
方晚暮的心微微跳了一下,她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