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剑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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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冰心-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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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闪电杀手司徒明月的跟班会这么窝囊?”

一句话激发了金老四的斗志,他不能称为武士,但却是江湖人,江湖人有其传统上的特殊格调观念和对人处世的法则.这瞬间他有了决定,司徒明月生死下落不明,关键在于冒牌的假司徒明月,跟踪白水仙,只是行动的一个步骤,并非关键所在,既然事已不可为,便只有放弃,妄逞豪勇无补于事,先求全身而退是上策。

决定在瞬间,行动也在瞬间。

他作势要弹起,但只是作势,长身,曲腿,挥臂。

锦衫中年扬掌,准备以刚才的手法把金老四击落。

就在锦衫中年所扬掌的同一瞬间,金老四身形一塌,像草窝里的野兔般贴地飘了出去,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这一飘足有三丈之远,是武功,也可以说是特技或专长,反正这一手很少人能办到。

算盘打得好却未必如意。

金老四翻起身准备变势采取第二步闪电行动之际,突然泄了气,因为又有两名黑衣汉子拦在他的身前,是预先埋伏的好手适时现身,锦衫人已回身边进到八尺之内,他已被紧紧夹在当中,真的是没了辙。

锦衫人阴测侧地道:“金老四,别妄想逃走,你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掉入了吧9”狞色一现,双掌徐徐扬起。

两名黑衣汉子手中剑作势待发。

金老四自知短刀虽利,但在没有精妙的招式配合的情况下,根本发挥不出威力,尤其锦衫人的掌功他无法抗御,何况两把到正在出手的距离之内,一发即至。如果锦衫人施出漩涡掌,他的身体无疑地会自动送上剑锋。

照情况判断是死定了。

就在这生死立见之际,一条人影如疾箭般射人巷中。

“哇!哇!”两名持剑汉子栽了下去。

就像是发生了奇迹,金老四惊喜得发抖。

不期而现的竟然是纪大妞。

金老四横移侧开,纪大妞面对锦衫中年。

额有刀疤的和落腮胡汉子双双退到锦衣人身后。

“你……就是纪大妞?”他竟然也能叫出她的名字。

“不错,有人先告诉了你。”

“你们是一路的?”

“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纪大妞撇了撇嘴又道:“你就是金剑帮红旗堂堂主‘回龙手’竺起风?”

锦衫人退了一个大步,骇异地望着纪大妞。

纪大妞冷冷地道:“姓竺的,一大清早姑娘我不想杀人,以后别撞在我手里。”说完朝金老四挥挥手。“我们走!”她完全不把这金到帮的红旗堂堂主放在眼里。

“回龙手”竺起凤阴着脸没开口,看似有意避免跟她斗。

金老四随着纪大妞步出巷子,到了街边。

“纪姑娘,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有人特地找我来的。”

“啊!谁?”

“一个下人装扮的中年妇人,簪了朵红花……”“是她?”金老四立即想到巷口指引白水仙落脚处的中年妇人,古怪,她怎么会找到纪大妞来救人,看来这女人又是个神秘人物,她定然清楚所有的状况,所能断定的一点,她不是白水仙一路的,更不是金剑帮方面的,但她是什么身份呢?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只是不久前在巷口见过,纪姑娘,如果你有空,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我有重要事告诉你。”

“好!”纪大妞点头。

城外,池塘边的柳荫下。

纪大妞与金老四面对面站着,看纪大妞激烈反应的神情.似已听完金老四的叙述。

“我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就没往有人冒充这方面去想,通常冒充别人.外形神似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易容术而这冒充者,不但是外形声音动作可以乱真,连司徒明月的私人经历也无一不知,这未免太玄也太可怕了。”咬咬牙又道:“我们都错怪了他,想不到他人还在敌人手中,这冒充者到底是谁?”

“只有白水仙知道。”

“你怎么不早说白水仙匿在巷子里?”

“我怕打草惊蛇,今晚七里河之会是揭开底牌的关键,如果我们采取了行动而迫使对方改变计划岂非失策?”

“嗯!也有道理”。-“我最担心一点……”

“什么?”

“不管我们这方面力量有多大,司徒大侠落在对方手中,是对方绝对有利的要挟本钱,今晚之事恐怕非常棘手。”

“到时再说吧!”纪大妞表现出明显的忧虑神色。

“我们何不设法找那戴红花的妇人?”

“也许她知道内情,依我看,她不是金剑帮的人,也不是神火教徒可能是第三者,说不定是想黑吃黑……”

“如果是企图黑吃黑,我们找到她她会说么?”

“以纪姑娘的能耐……”

“用强逼供?”

“嗯!”

“说得容易,她有本领黑吃黑是普通人么?”

“这”

“老四,别再胡思乱想,还是等晚上看事行事吧!你回去告诉那几位老人家,预先安排,不能让白水仙和冒充者有逃脱的机会,只要速到人,一切自会迎刃而解。我这方面也有我的打算,以能救出司徒大侠为主。”

就在此刻,一个衣着花丽的少年公子手摇折扇,安步当车地朝这边走来,潇洒飘逸,远远看去,风度翩翩。

“那边来的是什么人?”纪大妞首先发现。

“逍遥公子管寒星!”金老四一扭头便看出来了。

“我讨厌这个人!”纪大妞噘了噘嘴。

“我对他也没兴趣,不过……他是司徒大侠的知心朋友,不能不理,奇怪,他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老四,记住,别对他透露七里河的事。”

“为什么?”

“不需他插手。”

“白云堡是洛阳的一方之霸,说不定……”

“我说不需要。”纪大妞板起了脸。

“好吧,不说就不说。”

顾盼间管寒星来到。

“纪大妞,你好!”管寒星拱手为礼。“还不坏!”纪大妞意态冷漠。

“管公子好!”金老四略一躬身。

“有没有司徒兄弟的消息?”管寒星凝重地问。

“没有!”金老四深深摇头。

“真奇怪,也许……他根本不在洛阳城,本堡能用的人全部出动,也运用了各种关系,就是找不出线索,连蜂丝马迹都“管公子!”纪大妞打断了管寒星的话。“白云堡在洛阳可是高门大户,司徒明月落在金剑帮的人手里,而金剑帮在洛阳一带却是公开活动,贵堡与金剑帮是互有默契而故意装聋做,哑,抑或是另有打算?”

“纪姑娘!”管寒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的意思是在下出卖朋友?”

“我没这么说。”

“那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管公子聪明绝顶,可以自己去想。”

“在下愚蠢,想之不出,纪姑娘兰心惠质,请明示!”这句话包含讽刺的意味,谁都可以听得出来。

纪大妞笑笑,当然是冷笑。

“我知道我人长得丑,但心并不丑,尤其这一双手是天下最美的手,我很自豪,而且弓似为荣。”舌剑唇抢,互不相让。

管寒星当然能领会话中之意,他在开封时曾经被她一拳打得吐血,以武林人的立场而言,那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最美的手,而且这样的手并不多,他也笑笑,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笑得出来的实在也不多。

金老四不愿见双方闹僵,忙打圆场。

“管公子,金剑帮总坛到底设在何处?”

“一句话,不在洛阳。”

“那……可能会在什么地方?”

“我正在全力查探。”管寒星沉声回答。

“希望能查得出来。”纪大妞冷冷地接了一句。

骨寒星眉头皱了皱。

“纪姑娘,你对在下好像有什么不谅解之处……”

“你一定要我告诉你?”

“在下洗耳恭听!”

“因为你卑鄙!”

这句率直的话,连金老四都为之一怔,堂堂白云堡的少堡主,名列当今十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大年轻高手之榜,竟然被当面指为卑鄙,除了纪大妞恐怕没别的女人敢这么讲,纪大妞说这话必有所指,她根据的事实是什么?

管寒星愕然膛目,向后退了两步。

“纪姑娘凭什么如此指责在下?”

“凭事实?”

“请说!”

纪大妞冷而意带不屑地望着管寒星。

“你是司徒明月的至交好友?”纪大妞偏起脸问。

“这没错!”管寒星目芒连闪。

“柳漱玉是司徒明月的红粉知己?”

“对,纪姑娘提她干吗?”

“你曾经调戏过柳漱玉难道这不算卑鄙?”

管寒星惊愕莫名地睁大了眼,这档事她居然也知道,她能卜会算么?照说,这种馊事除了柳漱玉本人外都无由知道,柳漱玉不可能张扬,即使柳漱玉私下告诉了司徒明月,司徒明月也不会告诉纪大妞,柳漱玉已经人了土,她是怎么知道的?一时之间,他哑口无言。

金老四也睁大了斗鸡眼。纪大妞冷笑了声朝金老四挥手道:“老四,我们走,去办正事要紧。”说完,转身举步,根本就不把管寒星当回事。

金老四耸耸肩,跟着离开。

管寒星窘在当场,等两人走远了才阴阴自语道:“臭娘们,让你去得意吧,总有一天要你跪下来舔我的脚。”

突地,_个女人的声音道:“你办得到么?”

管寒星陡吃一惊,但他很沉得住气,风度不减地徐徐转身,只见两支外的一株柳树下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普通的长相,随便哪里都可以看到的庸俗妇人,毫无出奇之处,当然更不是江湖人物,如果勉强找出一点特征,那便是鬓角簪了朵红绒花,在武林中,这类绝不起眼的人便是最可怕的人,管寒星虽然年轻,但已经是老江湖,他不敢掉以轻心。

妇人前行数步,把距离缩短到一丈左右。

“大娘怎么称呼?”管寒星尽量把声音放得温和。

“不是叫大娘了么,还要什么称呼?”中年妇人冷冰冰地反问。

管寒星摇了摇扇子,展示其潇洒的风度。

“大娘不速而来,对在下有何指教?”

“什么不速而来,我只是凑巧路过。”

“大娘是真人不露相么?”

“我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管寒星笑笑。

“刚才大娘曾经问在下办得到么,必然有其含义?”

“那只是顺口一句话,你说有一天要那位姑娘跪下来舔你的脚,这对女人是种很大的侮辱,我也是女人,当然不忿你这句话,如果换成要你跪下来舔那位姑娘的脚,你心里会有什么感想。”

管寒星又笑笑。

“如果值得的话,在下并不在乎。”

“哈哈哈哈,逍遥公子管寒星真不愧是花间游蜂,香里浪蝶,舔女人脚的事居然也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不错,在下是说如果值得,这得看对象。”管寒星神色自若,他的脸一点也不红,此所谓花间高手之中的高手。“大娘是凑巧路过,又凑巧听到在下的自语而顺口问了这样的话,实在很有意思,还有什么顺口的话要说么?”表面听起来口气很婉转,但话中隐约带刺,显然心里已经动了杀机,主要原因在于刚才纪大妞给他受的气憋住无处发泄,他的修养还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抑制有其极限。

“有!”中年妇人应了。

“请说!”

“如果你不猛省回头,革面洗心,迟早会死在女人手上。”

“这女人指的是大娘你自己么?”

“不是,但也不无可能。”

“在下一向不信邪!”管寒星的脸寒了下来。

“到时候你不信也得信。”

“如果在下说大娘是多话招灾呢?”

“哈哈哈哈,管大少,如果我会招灾,那可是天大的笑话,别倚恃你手里的破扇子,以我看连拿来扇凉都不够格。”

“那在下就替大娘扇扇凉。”边说边大跨一步。

最后一个凉字出口,扇已点出,中途扇面张开,改点为削,在堪堪削到之际,又改削为挑,挑的是下颌。一招三式,快如电闪,写来话长,实际上三式如同一式,仿佛是三栖折扇同时攻出,诡辣玄奥到了毫颠。

中年妇人的身法也妙到了毫颠,下盘稳住不动,上半身一偏一扭,差一寸堪堪避过了一招三式,简直的是神奇。

管寒星毫不迟滞,就上挑之势,扇面“唰!”地张开,从肩背斜斜下切,就像是铡刀旋落,其劲势足可切开一段木头。中年妇人旋开到了测方。

管寒星两击落空,扇面一绕飘起,银芒飞出。9透骨神针,令人丧胆的暗器。

铁骨折扇一共十骨,每骨藏有三枚透骨神针,可以齐发也可以分射,发射时多寡由心,极少人能幸免。j中年妇人亮掌左右一晃。)

场面静止下来,十二支比牛毛略粗的银白钢针吸附在中年妇人的掌心上,一抖,钢针掉地,中年妇人面不改色。

管寒星木住了,对方的功力大大超出他想象之外,江湖上女人中这等高手不多,她是谁?何以毫无印象?

“管寒星,你是存心杀人?”

“……”管寒星无言。

“为了某种原因,我今天放你一马。”

一个很怪的声音倏然传了过来:“本人也放你一马。”腔调不男不女,也听不出是什么年龄,像小孩子捂着嘴说话,同时也判不出距离方位,就只是一个可以使人听得清楚的声音,听口气准是个难惹的人物。

中年妇人站着没动。

“鬼声鬼气,听了就教人讨厌。”

听口气,双方是认识的。

管寒星面部表情也变得很古怪。

“想不到你会来洛阳?”中年妇人像在对空气说话,原地不。

动,姿势不变,两眼望着前面空处,神情自若。

一转眼便是十几个寒暑,想不到还能见到你,听说你看破红尘,青灯木鱼当了尼姑,莫不是难耐寂寞又还俗了?”

“废话,我一点也看不破。”

“那是传言不实了?”

“本来就是空穴来风。”

“洛阳城风云际会,我已经分不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你是不是跟那些老怪物同路?”

“我走我自己的路。”

“换个地方我们面对面谈谈如何?”

“有什么好谈的?”

“老朋友多年不见,岁月无情,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见见面也是好的。”

“好吧!”中年妇人没理会管寒星,弹身疾掠而去。

管寒星望着中年妇人逝去的方向点头笑笑,他因何而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静立了片刻,他也弹身驰离。

七里河!

河水悠悠,月光下像一条蠕蠕而行的巨龙,岸边的芦苇漫漫铺陈,就仿佛簇拥巨龙的云雾,本来宽阔的大路在巨龙身边显得渺小了,像一条僵了的小蛇。

除了河水轻轻的呜咽,和芦苇的窃窃私语,境地是冷寂的,连月光也给人冰寒的感觉。

二更。

月正中天。

距离河的大路边一箭之地有座小庙,小得可怜,比一般的土地祠大不了多少,匾额上刻的是“河神庙”三个字,没有围墙,没有庙门,就像是把一座小庙的神殿单独拆下来摆在空地上。两株高大的乌柏树左右矗立,枝干交叉连接,正好把河神庙罩在树幕之下,白天遮日头,晚上却挡住了月光,使小庙变得阴森。

一抹月光正好穿过枝隙照着殿门,照见了对坐在门墩上的两个人,一个是鬓插红花的中年妇人,另一个是六旬左右的乡下老头,手里捏着三尺长一根烟管,吧喀吧嗒地吸着,火星也随之一灭一亮。

“甘十斗,早上我们已经见面谈过,你怎么找了来?”发话g的是中年妇人。]“我得到一个消息要去告诉你。”:“怎么知道我会到七里河来?”

“我不知道的事很少。”

“你分明是在跟踪我,不然……”

“秀仪,没有的事,你知道我生来是个游魂,飘来浮去,所以许多隐秘事常常被我碰上,你的行踪当然也不例外。”

“好,不争这点,你就是有意盯我我也不在乎,现在你说,要告诉我什么消息?”中年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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