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火坑。他敏锐的头脑现在是一片浆糊,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绝不能让星舞嫁,这会毁了她的。”他看得出那个王爷是对星舞有意思,可他总感觉那个人不是在看星舞,是透过星舞看另一个人,他就不相信那么聪明的星舞会看不出来。
“你认为星舞会不答应?她决定的事是谁也劝不了的。”霓羽她太了解星舞了,只要是她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她做每一件事都有她的考虑,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去做,并且做的时候也绝不会偷工减料。
“那就看她嫁?”莫言无奈地看着霓羽,他这个当哥的也太没出息了吧,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不然怎么办?”她相信星舞,以星舞的聪明才智是不会有问题的。
“唉!”除了叹气以外,莫言不知还能怎么样,他也知道灵星舞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的。
霓羽明白莫言的无助,她无法劝解,只能是默默地坐在一边陪着他。
京城九王爷赵煌言府邸
灵星舞一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连瞳儿她也让退下去,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嫁入王府已经一个多月,她既没有喜也没有悲,有的只是深深的迷惑,迷惑的对象就是她的夫——赵煌言,他待她好得让她不解,让她感到一点真实感都没有。赵煌言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是王爷。在从益州回东京的路上他对她是极为关怀,她本以为那是他的本性,因为她看不出一点点的做作,可是到王府之后,陆续从下人们的口中,她得知曾经在益州就听说过的冷血王爷,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王爷,真的就是赵煌言。她刚听到的时候是那么的震惊,她无法把那个冷若冰霜的人和她所认知的赵煌言合为一个人,可是她又不得不信。
那是前几日,在用膳时,一个婢女不小心把汤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并没伤着,只是手被烫红,当时赵煌言急着叫大夫,他是那么着急那么担心,连瞳儿都说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那么疼她。说真的,她也很感动,向来都是她在照顾别人,照顾父兄,照顾生意,从来也没有人把她当作一个姑娘家来照顾疼惜。而赵煌言关心她,她不是顽石,她又怎么会不感动?
可从那天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婢女,她知道肯定是赵煌言把她调离了,也肯定处罚了她,但是她所想的处罚也就是降为杂役而已,她还特别交待过不关那丫头的事,是她碰到那汤的。想来那个丫头不会受太大的惩罚。
直到今天,她和瞳儿一起上街买绣线,无意间看到一个没有双臂的女乞,她走过去想要施舍点银两给她。对好手好脚的她不会理会,而对于那些身有残疾的,她一定会给上点银两。可就在那名女乞抬头道谢的时候,她清楚地看清那名女乞的面容,竟然就是那个婢女。两人一打照面,同时呆住,她问那名婢女是怎么一回事,那名婢女却吓得抬腿就跑。她就跟在她的身后,找到那名婢女的栖身之地,一座破庙。她追问她,才得知那天赵煌言就让人砍了她的双臂,赶出王府。现在她只能靠乞讨为生。
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把身上所有的银两和所有的首饰全部给她,让她到益州灵家,自然会有人照顾她的生活。没等那名婢女的千恩万谢,灵星舞就离开破庙。
一回到王府她才发现她对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这里本不属于她。为人妻时她曾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受人娇宠的女儿,而是一个有着责任的妻子,不论是一天还是一年,她都有责任做一个好妻子。为此她压抑自己好动的性子,变得温婉体贴,从赵煌言和下人们的眼里她看到了赞许,可是心里却是空荡荡的,这个人不是自己,不是灵星舞。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舞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下人呢?”赵煌言看到灵星舞一个人坐在凉亭,身上的衣服十分的单薄,忙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的身上。
“回来了。”灵星舞不甚热络。
“你不舒服吗?”赵煌言也感觉到灵星舞的不对劲。
“没有,只是一下子从一个忙人变成一个闲人有些不习惯而已。”
“原来如此,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让林总管帮你。”赵煌言提议,在灵星舞面前,他从不自称本王,他知道灵星舞在家一直很忙,现在肯定是不习惯的,他并不要求灵星舞像其他为人妻者一样,以丈夫为天,事事围着他转,她可以去做一些她想做的事,只要和他说一声就行。
“不、不!”灵星舞急忙拒绝,感到赵煌言的疑惑她又解释道:“在家里,都忙着生意上的事,什么女孩子的本事都没有学会,我还是想趁这段时间好好学学呢,其他的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她明白这只是一个借口,她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学的。
“也行,只要你高兴就好。”赵煌言说着拉过她的手,原本的手镯已不见,手上显得空空的,“你看你,多不小心,上街被人给扒了东西都不知道。”
“陈翦,把王妃的首饰拿来。”赵煌言叫站在一边的陈翦。
陈翦头低着,忙把手里的东西拿上来,灵星舞则是好奇地皱着眉头。赵煌言接过陈翦手中的布包,当着灵星舞的面前打开,在看到包的东西的那一刻,一股热血涌到灵星舞的头上,那、那包里是她今天给那名婢女的首饰,一样不少的全在那儿。
“来,舞儿,下次可别再弄丢了,可要小心保管。”说着他就要为灵星舞戴上。
“你把她怎么了?”她的声音不停地颤抖,她不敢想是不是自己又给那个可怜的婢女带去灾难。
“什么怎么了,本王听不懂,来,戴上。”赵煌言还是面不改色,一个劲地温柔以对。
“你到底把她怎么啦?”灵星舞愤怒地喊叫出来。
“你不该把本王送你的东西送给别人。”间接地他承认了他知道灵星舞所做的事。
“你——到——底——把——她——怎——么——啦?”
“来,我帮你戴上。”赵煌言像是没听到灵星舞的问话一样,要帮她戴上那些首饰。
灵星舞一把把那些首饰全扫下桌子,“我不要。”
陈翦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那个他见过的灵星舞,从来灵星舞都是笑的,今天她竟然顶撞王爷。他有些头皮发麻地等着赵煌言在大发雷霆,这个王妃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可是,可是赵煌言居然没有发火。
“你不是对犯错的奴仆都要严惩吗?”难道是他记错了?不可能呀。
“请问王爷,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就是……”赵煌言刚要回答,才感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舞儿,舞儿从来都是温和的,从来也不会发火,她只是一个和舞儿长得一样的人,不过奇怪的是他对眼前的人并没有大失所望,却有着发现的喜悦。先前的她和舞儿一模一样,让他有了错误的认识,以为是舞儿真的回到他的身边,可现在才清楚地发现她们的的确确不是一个人。
“是什么时候,王爷?”灵星舞感觉到答案呼之欲出。
“是本王记错了。”赵煌言回答道。
“那么王爷可以告诉我,那个婢女到底怎么样了吗?”灵星舞并不相信赵煌言的说法,她是一个商人,最懂得的就是察言观色,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她怎么会看不出赵煌言的隐瞒呢?不过,她不想去追究,对于她来说,赵煌言还没有达到让她关心的程度。
“本王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把首饰还回来。”他没说是一个小偷偷了灵星舞给那个婢女的首饰,刚好撞到他,东西掉出来,他才知道的。
“真的?她还活着?”灵星舞有些不相信。
“本王无须骗你。”他确实没有骗她,只不过还有一件事他要查清楚,他明明只是是吩咐给点银两,把那名婢女赶出去,并未叫人砍了她的双手,为何有人背着他处罚,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灵星舞知道她再追问下去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第3章(2)
“舞儿,你可以过来这边吗?”
灵星舞用眼神问他,为什么?
赵煌言笑道:“我就快要冻成冰柱了。”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他的白狐披风正披在灵星舞的身上,难怪灵星舞没感到一丝的寒意,原来……她急忙想要脱下披风给赵煌言披上,在东京可不比益州,冬天冷得叫人难受。
赵煌言接过披风,披在身上,再把灵星舞搂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用披风把两人紧紧地包住,陈翦也识趣地退到园外。不过他可不能走得太远,不然王爷发生什么事,他也要跟着陪葬的,他还没娶媳妇呢。
灵星舞动也不敢动地坐在赵煌言的腿上,就算是已经成亲一个多月,她还是不习惯让赵煌言抱在怀里。现在她坐在赵煌言的腿上,可是比夏天还热上几分,“王爷,我不冷。”说着就想要站起来,离开赵煌言的怀抱,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双手。
“你不冷,本王可冷得很。”那么舒服的暖香温玉他怎么会舍得放手。
“那王爷还是快回房吧,在这儿小心着凉。”只要能离开他的怀抱,灵星舞可是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出口了。
赵煌言一笑,有些不怀好意地问:“你确定?”
“是啊,王爷,房里暖和些。”她精明的商人脑袋在此时没有运作起来,因此她没有听出赵煌言别有深意的问话。
“那好吧,本王就如你所愿。”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她不自在的怀抱了,她不由得舒上一口气。
赵煌言抱起她,就往卧房走去,“王、王爷,你……”灵星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意思是让赵煌言一个人回房的。
赵煌言用嘴堵住还要说话的灵星舞,早就和她说过叫他言,而不是什么王爷,真是屡教不改,他知道自己要怎么阻止她再叫他不喜欢的称呼了。
陈翦真是巴不得自己的眼睛是瞎的,怎么看见王爷和王妃两个人黏在一起的两颗头,可他又不得不看,还要做坏人,“王爷,前面有台阶。”一道冷利的眼神差点把他杀死,他也是不得已啊,他怕低着头的王爷和被抱着的王妃一起亲吻大地嘛。
赵煌言的唇暂时离开了,灵星舞总算可以吸一口气,再不然她非得憋死不可。不过,陈翦的话也让她的脸羞得通红。
她虽然在益州时,经常出门做生意,可很多时候都有人陪着,她也知道男女之间的界限,就算是夫妻也一样。出了房门离丈夫总是有三尺远,不能有亲昵的动作,白天更是不能行房,夜里也不能日日与夫同床,否则则视为淫乱,夫家是有权把这样的女子休掉的。
可在赵煌言眼里从来没有这些,成亲一个多月他夜夜宿在自己房中,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住的就是赵煌言的卧房,他并没有让人给她准备另外的房间,他从来不管别人说什么,因为这府里也没人敢说些什么,只是还是有下人们在私底下会悄悄议论。
她也曾对他说过,她不便住在他的房内,赵煌言连听都不听下去,就告诉她府里没房间了。天知道,这个王府有她在益州的灵家的二十个大,光是单独的院落就有八个,还不算专门给客人住的三个院,另外还有佣人房。除了赵煌言住的松院,其他的柳、枫、梅、兰、竹、菊、杏院难道是鬼在住呀。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往常赵煌言已经上朝去了,可今天却还躺在床上。
“王爷,您今天不上朝吗?”她的本意不是想问他是否上朝,而是想让他离开床。
“本王今天告假。”赵煌言将灵星舞搂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王爷身体不适?那我去请大夫。”说着就要起来。
赵煌言一拉,把灵星舞拉到自己的身上躺着,被困在他怀里的灵星舞不断地挣扎着,可突然间她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还想再动吗?”再动下去他今天的计划就泡汤了,他昨天专门向皇上告假,打算带灵星舞到处逛逛,她再这样动下去,就哪儿也甭想去了。
果然,她不再动了,好歹她也为人妇一个多月,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她只好对着赵煌言笑笑地说道:“呼吸,深呼吸。来。”她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赵煌言一个不小心大笑出来,震得灵星舞差点从他身上掉下来。
好了,现在仅剩的一点欲望也笑光了。
“起来吧,今天带你去逛逛京城。”赵煌言放开手,让她能够顺利地从他的身上下来。她再不下来,难保他的欲望会再次升起来。不解为何和灵星舞在一起,他总是有那么多的笑,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以前面对拂舞他也笑,可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样大笑过。
看着灵星舞明明不是淑女却又要装成淑女的样子他就好笑,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本性,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装得很像,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时候他把她和拂舞重叠在一起,让他迷惑,只有在他激怒她时,她才会露出本性。在益州她和那个叫莫言的男人两人在街上毫无顾忌地说笑,他多希望她也能那样对他,可是她没有,只是偶尔会在不经意间显示那样的憨态。她不过是拂舞的替身啊,他不是希望她像拂舞一样温柔,举手投足之间都美得像是一幅画,行为举止皆是女子的表率,为何他不愿意眼前的人成为那样的女子?
已经梳洗好的灵星舞奇怪怎么赵煌言一点声响都没有,她放下手中的梳子,回头看去,赵煌言还是老样子地躺在床上,双眼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王爷,你怎么了?”
回过神的赵煌言掀开被子就站了起来,灵星舞急忙别过眼,她还是不习惯看赵煌言的身体,不知以前的大胆跑到哪儿里去了。
“王爷,快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来人。”灵星舞叫着在外面侍候的婢女,她一向不喜欢让婢女侍候梳洗,她叫人是侍候赵煌言的,她还从来没和赵煌言同时起来过,每次他都比她先起来去上朝。
在婢女们要推门进来时,赵煌言阻止道:“别进来。”
“亲爱的王妃,你叫我什么?”赵煌言笑容十分之灿烂地问灵星舞。
“王爷啊。”
“我记得我曾说过让人叫我煌,或者是言的。”赵煌言不知为何如此坚持,拂舞不也是叫他王爷吗,为何他却一定要灵星舞叫他的名?
“王爷,哪有人直接叫夫君名讳的,而且你也说过你不会强求别人的。”
“我说有就有,你不是别人是我的王妃。”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会耍赖。
“王……”还没出口就被赵煌言吻住,不让她的话出口。
终于离开她的唇,赵煌言还有些意犹未尽,“你叫错一次,我就亲一次,如果在街上叫错,那么你就等着全京城的人都看你我表演吧。”他阴险地说着,他就不信她敢当众表演,虽然他是不介意啦。
哼,小人,卑鄙小人。
等他披上一件长袍以后,才叫门外的婢女们进来为两人换衣。
换好衣服,赵煌言惊讶地看到站在旁边的灵星舞,瞳儿为灵星舞换上的衣裙,让她有一种灵秀的美,那件白色绣着艳红牡丹的衣裙是那么的适合她,就像是误入凡间的调皮仙子。
灵星舞有些不适应如此夺目的自己,这件衣裙是霓羽在拿给她的几十套衣裙中的一套,虽说她不带嫁妆,可她爹还是塞给她不少东西来,说不是嫁妆,那是她的私房钱,而霓羽更是亲手为她绣了数件衣裙。当她叫人抬来的时候,她还吓了一大跳,真不知道霓羽是什么时候弄的,一想到这是霓羽的好意她也就收下了,何况嫁入王府她总不能还穿以前的那些衣服吧,穿出来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