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目的,引诱利用他人为你所用,疯狂扩大屠戮面,圣洁书香之地,岂容你如此侮辱?如果说当初你留在世上还有一丝天意,那么现在肮脏的你早已被天唾弃!否则你怎么解释只凭几个简单的铜鹿舌就可以将你封住长达几十年?怎么解释明明借助血阵扩大力量的你会感觉自己越来越衰弱?天地已经不容你,冥界已经不容你,甚至连你儿子也不容你!充斥杀人邪念的丑陋灵魂有什么理由得到天意的眷顾?让你那一千九十六人的计划见鬼去吧!”
何健飞这一番斥责义正辞严,言辞确凿,那女人瞬间呆愣了:“天唾弃我……我功力减退……不,不可能,我明明是冤屈而死的,我那天的嚎叫一定传到了天上,所以天眷顾我,让我有进入血阵的机会,让我有扩大自己的力量的机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天会唾弃我?那凶手的后人还在人世,他对当年犯下的罪行没有任何反省,他们住在漂亮的房子里,睡在舒服的床上,他们的孩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出生以来没有享受一丝阳光,没有吃过一个鸡蛋,就死了,就永远的走了,永远的连地狱都进不去!佛说苍生都平等,我怎么看不出平等到哪里去了?他们用尽残忍的方式折磨我,还有一堆人保护他,爱戴他,我只能用我的痛苦换来力量复仇,却得到了天的唾弃,你们说,公理何在,天道何在啊?!”阿强心生恻隐,对何健飞低声道:“真的罪无可赦了吗?她是个弱女子,也是迫不得已,没有苦衷谁愿意留在这个世界上受折磨?”何健飞道:“若是没有那棍子,我或许还能放她一马。法术界中最忌讳劝人为恶,引人堕入奈何,永不超生的死灵,想想若是赦免她,势必将会有更多的人弘扬恶道,有时候还是必须舍弃慈悲之心的。”
商量妥当,何健飞朗声对那女人道:“公理何在,天道何在,这句话应该问你!你儿子无辜遭受惨死,还不得轮回,那么被你利用的人呢?难道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难道他能够轮回?善善相传者,虽生仙道不足以彰其德;恶恶相传者,虽堕阿鼻不足以平其罪。我现在依照法术界规矩对你宣判,从此魂魄飞散……”那女人突然厉声尖叫一声:“放屁!让我消失不可能,我就快冲破铜鹿舌了!你们什么法术界都是欺弱怕强的混帐家伙,我这一路,没靠过别人,就只靠我自己!”一道白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何健飞奔去,何健飞猝不及防,阿强大叫一声:“小心!”从旁边猛地将他一推。何健飞在地上翻了一滚才避过白丝,早吓得一身冷汗,血色诅咒的恐怖力量到今天才真正展现!
阿强早跟那女人缠斗在一起,何健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他们周围都弥漫着一层厚厚的冤气,想是那女人怨气深重,不敢近身,又怕久了阿强有什么损伤,赶忙冲到一楼,请了早就准备好的紫金钵进来。何健飞托着紫金钵一踏进图书馆,紫金钵立即放出万道灿若骄阳的金光,将大堂照得通亮,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时传来冤魂最后“吱呀”变调的惨叫声。何健飞稳步登上二楼,光华所耀之处,那女人尖叫一声,放弃缠斗,连连后退,捂住眼睛,蹲在地上痛苦的嚎叫。阿强也甚是忌讳紫金钵,赶紧抽身避开,以免被金光扫到。何健飞道:“佛教至宝紫金钵在此,你还敢继续作乱吗?还不快快归顺!”那女人哭道:“我不甘心,绝不甘心,我诅咒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绝子绝孙!”何健飞怒道:“死到临头,你还不忘本性,要再作恶一把,不要说天地不容得你,紫金钵都容不得你,受死吧!”说着,将紫金钵的口对准那女人。那女人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挣扎了一下,紫金钵蓦地加强了金光的力度,万道金莲婉转如水,将那女人团团围绕中,青烟袅袅中,一道黑气缓缓的飞入紫金钵,何健飞赶紧一道符咒封住了紫金钵,长吁一口气道:“幸亏她的力量一直在衰退,要真让她杀了一千九十六人,估计得西天佛祖亲来才能对付得了了。这下子,血阵也真正灭绝了,这个民间歹毒的阵法,早就应该失传了。”
何健飞话刚说完,地板上渐渐漂浮起了几十个闪闪发亮的光点,在空气中游荡,围绕着何健飞和阿强的身边,绕了一圈又一圈,何健飞感慨道:“这些是被血色诅咒禁锢住的死魂,今天终于得到解脱了。去吧,都去吧,浪费了几十年的光阴,都赶快去投胎吧,别再留在这个痛苦的世上了,轮回才是你们的正道。”那些光点似乎恋恋不舍的围着何健飞他们又转了一圈,终于向窗外飘去,那一瞬间,朗朗星空,光彩熠熠,昭示着血色阶梯图书馆传说的彻底覆灭,也昭示着这个恐怖之地永远消失在校园!
何健飞正准备跟阿强一起离去,在角落里突然冒出一阵白烟,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何健飞大声道:“是哪个没有去轮回的死魂,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角落里没有任何动静,何健飞跟阿强对望一眼,均感诧异。阿强道:“过去看看。”两人一起过去,发现角落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很残旧的陶罐,上面封着一个封条。何健飞和阿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什么。阿强努嘴道:“打开么?”何健飞担心道:“万一是封着什么恶灵怎么办?”想了片刻,突然一咬牙,还是将手放在封条上准备撕开。阿强道:“你不怕是恶灵了?”何健飞苦着脸道:“怕,可是我好奇心太重了,不打开今晚恐怕睡不着。”阿强忍不住笑道:“就知道你是这样,开吧,我也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何健飞轻轻撕开封条,阿强在旁边严阵以待,但是出乎他们意料,陶罐打开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四周仍然安静得可怕。陶罐里面黑黑的,何健飞慢慢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却不由脸色大变:“这个是……”原来从陶罐中居然倒出一具完整的人的尸骨。阿强从陶罐里面捡出了一个小东西,沉着脸道:“你看。”那是一枚跟他们找到的一模一样的小扣子。“谭星莞?”何健飞惊呼道。阿强道:“未必,也有可能是张君行。”但是,很快,他们确定了结论,因为在骸骨中他们找到一个已经被烧得焦黑的校徽,在校徽背面清楚的刻着三个字“谭星莞”。他们千辛万苦找寻的谭星莞原来就屈身在这么一个古旧的陶罐中,被封条禁锢着。看到当年一代风流人物落得如此下场,阿强摇头叹息,世事不识英雄,英雄也不识世事,校园双雄的成就不能不说得尽了上天的厚爱。
何健飞看到骸骨却震惊万分,谭星莞被紧闭在这里,从这个事实里,何健飞隐隐猜出了些什么,他急切的拨拉着骸骨,阿强奇怪的看着他,正想问他做什么,何健飞突然惊呼一声:“你看。”阿强蹲下身看去,只见骸骨的盆骨还有腿骨处有多处碎裂的地方,不仅如此,肩骨的地方也有部分碎裂了。阿强惊疑道:“这是……”何健飞道:“你还记得你找到谭星莞死亡的地方吗?”阿强点头,何健飞迫不及待道:“你能不能仔细回想一下,当年红石顶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形?”这对于阿强来说太艰难了,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急得何健飞前前后后走了好几次。
“哎呀!”阿强突然叫了一声,何健飞急道:“怎么?”阿强两眼闪闪发光道:“想起来了!”他甚至兴奋的用拳头在空中击了一下:“那里是悬崖!”何健飞的眼中的神采却黯淡了下去:“是么?我的猜想果然还是成真了。其实我刚才一看到这些碎裂的地方,我就在猜想,那些是身体掉下悬崖撞击到坚硬的石头上造成的后果,颅骨后面也有一道长长的裂缝。然后,我的脑子象注入了一道灵光一般,我终于想明了,猜透这一切的谜!谭星莞的真正死因不是失踪,而是死亡——是粉身碎骨这种最惨烈的死法!”阿强悚然动容道:“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死法?”何健飞道:“其实一切谜底都装在那三首怪诗里面。算了,在这里说不方便,我们回去再说。”何健飞小心的将骸骨重新又装入陶罐里面,抱着陶罐跟阿强一起离开了图书馆,竹叶在风的推动下肆虐在窗户外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根棍子样的物体悄然闪过,随即静静的立在何健飞和阿强身后的远方,直到他们离去,才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哨声。
不久,一个人影急匆匆的来到图书馆,不满的道:“为什么约我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见面?”棍子冷笑道:“你还做梦呢,血色诅咒被破解了?”那人惊呼道:“什么?不可能,那个老女人不是力量还狠强大吗?”棍子道:“被我吸取了一部分功力,她早就已经不行了,外强中干的。你看轻了何健飞,我赶来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收服她了,看来他们也解开了血色诅咒的谜底。现在时机不妙了,他们既然猜破了,肯定也会得到血色诅咒的力量,我们要尽快行动。让何健飞再得意下去,我们就永无出头之日了。”那人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急?但是你这个东西哪有那么快做好?只要他们一天没有看破那些诗谜,我们就有一天安稳日子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校园大动乱的日子很快来到!”一道凶狠的光在那人的眼中一闪而过,棍子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第二十九章绝笔
回到宾馆,何健飞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却讶异的看见巧儿跟李老伯正坐在里面聊天。何健飞看到李老伯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满眼压制不住的怒气,就差一点跳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了。李老伯见他这副神情,却一点也不恼,站起来笑眯眯的辩解道:“我听了你的吩咐,本来准备出校门的。可是一出去,你猜,遇到了什么?遇到了巧儿,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和尚。喏,就是你后面那位。”
“阿弥陀佛,请问哪位是何健飞师叔?”一个眉清目秀的的小和尚突然出现在何健飞身后,把何健飞吓了个半死:“我……我就是,请问你是……”小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乃少林寺弟子,奉方丈手谕前来寻访何健飞师叔。请师叔听手谕。”何健飞连忙跪下。巧儿也是法门中人,连忙也跟着跪下,只剩下一个李老伯站在那里太过突出,跪下也没有道理,被何健飞瞪了一眼,只好在椅子上坐了。
小和尚拿出一卷纸念道:“何健飞,你学校所发生之事我等已全知悉,此乃我佛道两界命中之劫,亦无可奈何之事,叹叹。今老衲已召集佛道两家掌门住持共商对策,且因此次主要针对佛门,不宜在佛地举行,遂定为终南山。孤星寒已回。今命你先完校园杂事后,速带巧儿等人前往终南山。李老伯乃劫数外人,可以留在校园。另:值此非常之际,大开方便之门,特赦阿强继续留在学校协助李老伯,危难时刻,惟有‘校园双雄’方可平定全校人心。此亦不得已而为之之计,望谅。”
李老伯坐在椅子上,听着阿强的名字,眼睛渐渐模糊,脑海早已浮现出当年全校失火何等大乱,阿强又何等的沉稳冷静,从容不迫,潇洒风流,见小和尚望向他,微笑道:“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和阿强一起携手,就是死也无憾了。”听到一个“死”字,何健飞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感到不妥,可是李老伯已脱口而出,无法挽救。
小和尚见李老伯答应了,才对何健飞道:“师叔领谕吧。”何健飞接过手谕,站起来,小和尚又道:“方丈还有一句偈要送你。”何健飞赶忙又想跪下,小和尚扶起他道:“方丈说叫师叔不跪听偈。”念偈道:“天生异象,观音伶仃。”何健飞听得此偈,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巧儿虽然修为尚浅,却也明晓事态严重,势必有血光之灾,即使不知何人遭此灭顶之灾,见何健飞留泪,也不由低头垂泪。
阿强在旁边听着,早觉得大事不妙,又奇怪为什么这方丈口口声声说是大劫,却又死活不提大劫到底是什么。送走小和尚后,何健飞好容易稳定了情绪,李老伯因问图书馆的事,阿强就把事情经过简略讲了一遍,却重点讲了他们如何发现谭星莞的骸骨。李老伯最关心谭星莞的了,听到何健飞说已经知道了所有诗谜的谜底,又惊又喜道:“真的?那么说你知道棍子是谁了?”何健飞道:“应该知道了。”巧儿道:“孤师兄不是差一步就解开了第三首诗的诗谜吗?”何健飞叹道:“是啊,就差一步,却将我们引入了完全错误的轨道,得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结论。他判断出《赠张君行》是隐藏最终谜底的诗句,其他两首诗只是解谜的钥匙。《赠张君行》隐藏着最终谜底这点没错,但是真正揭示他留下这些怪事的目的却隐藏在第二首怪诗里!第二首那一问一答式的怪诗不是什么解谜钥匙,恰恰是对最终谜底的最彻底的诠释,是对他的死最好的诠释!”
李老伯道:“怎么错误法?我记得孤星寒曾经筛选出了六个字,分别是:“君、布、依、笔、紫、碧。”巧儿摇摇头道:“不通,我跟孤师兄都想过好多次了,不知是什么来的。”何健飞道:“肯定是谐音字,哪有这么容易猜出的?谭星莞一定是将某个信息打乱了排列到这些字当中去,不如我们来比赛一场,看谁最快排出。”李老伯兴致勃勃道:“好,一起来。”阿强笑道:“我不来,我去给你们望风。”三人于是各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乱排一通。忙乱了半天,李老伯最先开口道:“我好象已经排出了,哈,终于这次可以快何健飞一步了。”其他两人赶忙凑过来看,只见李老伯排出的是:“君不(布)必(碧),依纸(紫)笔。”巧儿仍是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来的?”李老伯解释道:“就是叫我们不需要照着纸上所说的去想去做。”
何健飞笑骂道:“胡说八道!既然不必依纸笔,那还叫我们看这些诗干什么?我还是快你一步。我想,谭星莞除了这三处,再无其他任何注解留下来,这就是说,他预先已经把顺序排好了,不需要在另行解开顺序之谜。排除了顺序打乱的可能以后,答案就出来了。”说着,把自己排的结果拿给他们二人看,只见纸上排出的是:“君不(布)义(依),必(笔)自(紫)毙(碧)。”巧儿拍手笑道:“是这样了,这句取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故。”又笑向李老伯道:“老伯把‘紫’跟‘纸’的拼音都搞错了,一个卷舌一个是不卷舌的。”
李老伯不服气道:“但这只是一句呵斥语,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何健飞道:“所以谭星莞才又处心积虑地设计了这几句问答。‘写给谁?走了的人。’诗题为‘赠张君行’,肯定是为张君行写的,况且在古语中,‘走’也有‘死’的意思。‘谁写的?下去的人。’这个很明显是指谭星莞本人。姑且不论‘下去’是什么意思,我们来看第三句,‘为什么?因为走了的是下去的人。’这句是最重要的。谭星莞已经预测到了自己必将死亡,因而用这种方式揭露了张君行的死亡之谜——他们的死亡方式是一样的!”
U李老伯抢着道:“照你这么说来,谭星莞是被血色诅咒杀死的,所以张君行也是诅咒杀死的。这不两句废话么?这么明显的事实谁看不出来?”何健飞突然问道:“谁说谭星莞是被诅咒杀死的?”李老伯怔道:“这不是很明显的推理吗?”何健飞道:“那是推理,不是确认。现在事实证明我的推理是错的。”李老伯毫不放松,紧逼着问道:“那你说他是怎么死的?”何健飞斩钉截铁道:“自杀!绝对是自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