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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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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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几名侍卫的情况。

    许大夫说道:“黄老太爷伤了小腿,轻微骨折,鄙人已经为其接上,养个三俩月便好。至于那几位新伤的侍卫,只是皮肉伤,擦些药,不沾水,过个十几日就养好了。”

    金穗感激道:“给许大夫添麻烦了,还请许大夫多上心。”

    又叫晓烟付双倍诊金。

    许大夫道:“本是小人分内事,姚公子已经付过诊金。”

    “伤的是我家的人,小女为自家人付诊金是应该的。”金穗坚持付了诊金,多出来的当做新年的礼。

    许大夫斟酌一番,收入袖中,回头和姚长雍提了一句,姚长雍清冷地笑道:“小丫头脾气倒大,记我仇呢。”又觉得好笑,自己竟跟个丫头计较。

    翌日,金穗一直守在黄老爹屋内,硬是不顾黄老爹的劝,亲眼看他换药,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直到傍晚,不见姚长雍要求她回锦官城,这才稍微放下一桩心事。吃饭时,金穗随口问了晓烟一句,谁知姚长雍没将她送回去,倒是人家自个儿回去了。

    也是,姚长雍是金玉满堂的少东,多少正事等着他,不可能为焰焰坊几个受伤管事停留太久。

    姚长雍这座大山回府,金穗轻松许多,开始询问焰焰坊管事路上遇险之事。

    黄老爹的随扈与金穗都很熟悉,金穗最为信任的还是山岚和月婵的夫婿薛会算。

    两人也受了点小伤,先跟金穗请罚,黄老爹都没罚他们,金穗更不可能惩罚他们了。况且,遇到这样的事儿,他们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山岚和薛会算知黄府里外的事儿没有金穗不知道的,便没顾忌地将事情简明地讲一遍。

    黄老爹一行人确实是在益州遇到的劫匪,同行的管事既有焰焰坊锦官城总部的几个高层,如黄老爹等人,另有几个益州分部的掌柜回锦官城交年账,因黄老爹此去本就是为在益州开新作坊的,所以还带了几个火柴制作的师傅。

    劫匪的目标很明确,劫财是幌子,劫那些师傅才是真。

    火柴师傅们可是焰焰坊的重点保护对象,双方人马当即打了起来,黄老爹早有防备,放出求救的焰火,离打斗场地最近的一个焰焰坊分部迅捷地派人来支援。可此举激怒劫匪,攻击猛烈,连被保护在最里层的黄老爹都不免受伤,也死了几个护卫,当然,死的都是姚府的护卫。黄老爹的个人随扈也是那些护卫的保护对象。

    金穗捂住不断跳动的心口,心惊肉跳地问:“师傅们都还好么?”

    “有一个辛师傅被劫走了。”山岚神情沮丧,他为保护黄老爹摔到胳膊,胳膊吊在脖子上。

    金穗叹口气,又问:“姚府有什么动静没有?”

    “我们自从遇到劫匪后,一直呆在这儿。外面的消息递不进来。”薛会算回答道,神情有些木然。

    经历这一场生死,他们始才发现,侍卫是个危险的技术活,当然不是说产生畏惧,变得贪生怕死,当初选择这个职务便有了觉悟,而是对自身实力不如人的沮丧。看着平时和自己嘻嘻闹闹睡一个通铺的姚府侍卫们,一个个为保护他们死在自己面前,冲击不是一般的大。面对危险,纵然他们想出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黄老爹等人遇劫是腊月十七,至今过去八天了。

    金穗心有余悸,心口噗通跳得止不住:“你们去歇息吧。山岚,你跟这回随行的人说一声,凡是随行的腊月和正月的月例加倍,另外,受伤的人药费诊费由走府里的账,养伤期间的月例加三倍。让大家好好休养,争取回去过个好年。”

    。。。

第296章 家书

    金穗又对晓烟道:“你待会儿通知那四名被打的侍卫,这回是我不对,连累了他们,药费诊费从我账上走,养伤期间的月例翻倍。你记得问下他们的伤势。”

    晓烟去传话,回话时道:“强根哥哥他们都说,姚府的人打板子手下留情,伤的不重,让我代为感激姑娘呢。”

    晓烟说完,眨着一双大眼望着金穗。

    金穗一阵失笑,姚长雍走后,晓烟就像没老虎山里的猴子一般。

    姚长雍所说的院子里有四个伤患,其实只是指几个要人伤患,战斗主力的侍卫们伤得更多,好在这位许大夫的府邸里房间多,约摸是专门给人做病房的。金穗听晓烟八卦的这些,心里骂了一通姚长雍,简直是不把这些豁出性命的侍卫当人看啊!还有比他更混蛋的人么?

    这头天杀的冷血动物!

    金穗无所事事之下,揽上协助煎药的活计。

    小泥炉子烟火缭绕,金穗小心控制着火候,望着跳跃的火苗,不由地想到山岚和薛会算寥寥几语描述的场景,顿时眼皮直跳,总有不安稳的感觉。亏得从如此险境中逃生,又受了重伤,黄老爹竟还若无其事地对着她说笑,加上金穗看完后又放回去的信纸,金穗思及此便每每热泪盈眶。

    那日黄老爹掩藏起来的正是写给金穗的平安信,信里说他在益州有公务在身,过年可能赶不回去过年了,让她注意天气加衣裳。注意好好吃饭,半句不提受伤之事。

    金穗有种无力感。

    到腊月二十七,许大夫检查各人伤势,一部分伤患被批准可以回府休养。

    黄老爹亦在批准之列。

    金穗细细询问过许大夫之后,认为黄老爹还是不易挪动的好。梁州少下雪。可冬天依然寒风凛冽,不至于像兖州那般刮皮割骨,却也有冻死过人的先例。金穗不愿意冒险,万一在途中来个寒风入骨什么的留个病根,她才要后悔呢。

    她恳求了许久,黄老爹无奈道:“穗娘儿,你得为侍卫们想想,他们也要回家团圆啊!”

    “这好办啊,爷爷,让他们先回府去。我们俩个不在,他们也能自在些,没谁敢把屋顶掀了吧?”金穗全力劝说。

    黄老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摇摇头道:“姚公子肯将我们安排在此地。已是极大的恩赐了。你能顺利进来。不过是你这些年常在姚府走动,他念着姚老太太的情分纵容你。这回的事儿很隐秘,主子不回府,让家奴们自己回府,纵然他们个个忠心,我们信任,可姚公子晓得了像啥话?难道我们要辜负姚公子的信任?”

    “黄老太爷多虑了。”门帘外有人呵呵一笑,随着笑声已不请自入。

    金穗一瞧,竟然是祝叶青,顿时又惊又喜。方才因黄老爹的话而产生的羞窘顿悟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祝掌柜万福。”金穗行个礼,笑嘻嘻地问道,“祝掌柜怎会来梁州?”

    “有许多年没回来,我是回锦官城交账来的。听说黄老太爷在此,特来看看,”祝叶青略略打量金穗,目光精明而和蔼,突地眸光一亮,“黄姑娘又长漂亮了。”

    金穗矜持地垂首,嘴角抿着一抹笑。

    “祝掌柜莫夸坏她了,”黄老爹接过话,见到祝叶青也很开心,笑道,“几年没见,祝掌柜依然英姿不减。”

    祝叶青大笑:“这话形容年轻人去,我老大不小的,让人听去倒要取笑我!”

    玩笑几句,金穗亲自上茶,祝叶青坐在桌子询问黄老爹的病情,接着方才在帘子外听到的话,神色郑重地说道:“这回遇匪的事儿约摸有了眉目。”

    “哦?这话儿咋说的?”黄老爹疑惑又好奇,这才几天时间就查到了劫匪么?

    祝叶青炯亮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压低声音说道:“是那位被劫走的辛师傅。辛师傅在益州为歹徒试验制作火柴,谁知辛师傅是个烈性的,竟然在火柴材料上动手脚,炸飞了试验基地。”

    “那辛师傅……?”

    “殒命了。”

    祝叶青和黄老爹一阵沉默,都有些黯然神伤。

    金穗则坐立难安,又震惊又尴尬,这个消息算不算秘密?要是秘密的话,她便这样不经意听个全,祝叶青会不会难堪?

    祝叶青觉察到金穗的不安,勉强笑着调侃:“谁不知黄家老太爷疼黄姑娘,宝贝得跟金疙瘩似的,黄家的事儿黄姑娘有什么不晓得的?在我面前还要装样子?”

    金穗讪讪地一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起身给两人各施一礼,匆忙避出去,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口,既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又能给祝叶青望风。这院子里的人很杂。

    见金穗羞涩,祝叶青反而扫去不少阴郁的心情,呵呵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黄姑娘听听也使得,只是莫吓着才好。辛师傅炸飞试验基地,马上叫官府发现,里面大部分人被炸死,几个还能喘气儿的都带回了大牢关押。”

    黄老爹是焰焰坊的当家之一,占的股成仅次于姚府,有资格也有必要了解这些消息。

    顿了顿,祝叶青又道:“这回闹大了,楚王府要插手的,不知朝廷会派哪位大人来审案。”

    像这种爆炸,属于大范围杀伤力武器,楚王府本就生产军火,焰焰坊挂着楚王府的招牌,不会遭受重创,可此后,若是朝廷强行干涉,得看楚王府的立场,毕竟焰焰坊最大的东家不是楚王府。

    反过来,朝廷对焰焰坊的态度,也能间接隐射对楚王府和慕容府的态度。

    金穗除了知道谁是皇帝,大夏有哪些不可撼动的军阀世家,以及当朝有个姚太后,有个小皇帝,还有个摄政王之外,其他的,她一无所知,而邸报上的消息大多是与民生有关的,朝政倾轧只有朝官们著名的口水仗会提一些。

    所以,金穗看这些问题只能看个表面而已。

    祝叶青走后,黄老爹沉思一阵,跟金穗讲解一些朝中势力。金穗听得认真,但也头大,经商都学得很困难了,朝争,她完全绝缘啊!不过也勉强弄懂了些事,知道这回辛师傅的“炸飞”,不仅炸飞了那个试验基地,也炸飞了朝廷中一些排挤楚王府的势力的理智。

    九王之间,有利益牵扯,彼此联姻,但也有东风压到西风,西风压到东风的时候,何况嵇氏皇族一直在百折不挠地压制九王的势力,不收回九王的权势,皇帝的脑袋上永远上悬着一把刀。

    金穗默默泪一个,她以为她了解的很多了,其实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祝叶青是来代表姚长雍看望伤患的,他回去时正好将黄家的侍卫带走,只留下个山岚,晓烟担心回去没金穗罩着,月婵会拧她耳朵,踌躇不定间车队早走远了,也只得无奈地留下。黄老爹义正言辞地交代一番,侍卫们知晓关乎他们的身家性命,个个点头如捣蒜。

    金穗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让薛会算带给月婵,府里事务交给月婵,她很放心。

    之后就和黄老爹在小镇上过了一个平淡而简朴的年,因着伤患们走了,姚府的小丫鬟们走掉大半,本来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下来。可金穗不觉得冷清,只要有黄老爹在,她就安心。

    总比她一个人担着心在锦官城过年的好。

    金穗日日忙碌,煎药,按照许大夫的指示给黄老爹的伤腿做按摩,有时扶着黄老爹下床做复健,再就是黄老爹给她讲些出行的见闻。黄老爹自从进入焰焰坊做管事,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也就当作休假。

    过完元宵节,金穗跟许大夫再三确认,确定黄老爹确实伤愈大半之后,这才坐上马车慢悠悠地往锦官城出发。

    黄老爹其实觉得很丢人,四个重要伤患中他的伤是最轻的,却是最后一个回家,连许大夫都不耐日日给他看诊,偏金穗在这个事情上不肯退让半步。

    马车比骑马慢得多,回到锦官城后已是五日后。

    金穗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翻出在路上整理的行程表,上午找大夫再给黄老爹确诊一遍,许大夫果然是杏林好手,下午则到莲花巷和文老姨太太告罪,过年没亲自来送礼,特意再送一遍,解释下小寒的去向:“……年里病得重了,我不敢乱请大夫,问了邻县一个擅长治哮喘的大夫,偏又碰上我爷爷摔伤腿,只好着人送小寒姐姐过去。昨儿的一回来就派了人去接,这几日就回来,小寒姐姐一直惦记着府里的事儿呢。”

    文老姨太太神色很淡:“她病着就多养着,府里有霜降,出不了大事儿。我瞧着霜降很伶俐,跟小寒差不离。”又问起黄老爹的病情。

    回去时,霜降出来送:“……叫了几个闲在家里的婆子多来府里走动,老姨太太懒怠动,去后街少了。后街那婆子晓得小寒姐姐有个哮喘的病,急急给儿子定亲。老姨太太没脸,越发不爱去……”

    。。。

第297章 酒楼

    金穗坐上马车。小寒早在几年前便开始提拔霜降,与小寒既有师徒之情,又有姐妹之谊,再者,小寒婚嫁后,霜降才有出头之日。因此,霜降对小寒的事儿是百般周旋。

    可以这样说,没有霜降,小寒的事情难以遮掩。就连莲花街后的那婆子的儿子另定他亲,霜降暗地里可没少使力。

    晓烟思来想去,不安地问:“姑娘说过几日接小寒姐姐回来,我们哪里给文老姨太太找出一个小寒姐姐来?”

    “小寒的事儿早晚瞒不住,横竖那老婆子的儿子已经定亲,老姨太太的心思该歇了,我们就当做没这回事儿,免得老姨太太下不来台。老姨太太没做成媒人,自个儿打自个儿嘴巴,巴不得小寒姐姐不回来呢。你瞧着,老姨太太不会主动提起小寒姐姐的。她不派人来接,我怎好白将小寒送回去?”

    金穗淡淡而笑,虽然欺骗文老姨太太有些心虚,可万一小寒回来,文老姨太太随手为她指了亲事,那可要毁她一辈子。这位文老姨太太在文家也算德高望重,却是个从来不管事儿的,处理事情的手段简单而粗暴。

    晓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仍是担心小寒的事情捅破,金穗面子上会不好看。

    甫回到府里,金穗接到姚府的回复,她早上出门时便派人往姚府送了一张请柬和一张求见的拜帖,姚老太太俱给了答应,让她先歇两日再去姚府。

    金穗紧绷的心舒缓过来,她一直担心这回的事儿惹怒姚老太太,会产生隔阂呢。收起请柬和拜帖,金穗吩咐晓烟:“将你们老太爷从益州得的那对翡翠镯子找出来。用帕子裹好,晓烟,你瞅着机会送给玛瑙。至于银屏那儿,她不常去内院,等有机会我再去跟她赔罪。”

    晓烟惊讶:“姑娘,那对翡翠镯子是老太爷专为姑娘选的,好容易没给歹人劫去。且送给玛瑙姐姐,是不是,太过贵重?”

    “玛瑙是姚老太太眼跟前儿的第一人儿。那一日,我们偷听她和银屏讲话,姚老太太肯定已经查清我们得知消息的来源,玛瑙和银屏少不得有个言语之失的错儿。我们可是间接得罪了玛瑙和银屏啊,你个笨丫头,得罪这两位,咱们少不得吃苦头。且平日玛瑙照顾我良多。这回摆了她一道,她该有多难过?”

    金穗点了点晓烟的额头,晓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这一路上她都在细想这件事的牵连,建立信任需要长时间的努力,可摧毁信任只需要一瞬间。她苦笑,不过是去找自家爷爷。竟得罪了这许多人。

    希望能够亡羊补牢吧。

    晓烟恍然大悟,姚老太太先前那般喜欢金穗,玛瑙可没少出功劳。倘若玛瑙一气之下,记恨起金穗来,金穗也只能吃闷亏了。如姚真真身边的大丫鬟秀枝,暗地里没少给金穗上眼药,金穗一个姚府外的人,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金穗歇了一盏茶的时间,叫进月婵和几个管事媳妇婆子,将府里的事儿一一捋顺。晚饭时,金穗和黄老爹在座,补受了一众家仆们的磕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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