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步步来到了梳妆台前,小心的翻查着秘方,可梳妆台除了胭脂水粉再无他物,掌柜的又来到了衣柜前,同样只翻出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这下掌柜的可扒瞎了,妈的,藏哪儿去了?按理说这秘方应该就在他卧房吧!
这时,掌柜的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角落中的书案,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其实书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真正让掌柜的感到高兴的是,书案上方摆放的一个小箱子,还上了锁,不用问,秘方肯定就是这里面。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书案前,看着眼前的小箱子,高兴的直打哆嗦,好啊好啊,有了它,天香阁就能东山再起了,掌柜的不是职业扒手,他现在的行为,更像是个入室抢劫的土匪,继承了土匪该行业的优良传传统,掌柜的决定直接抱着箱子跑,回去在慢慢开,或者找孙四来。
可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突然,正当掌柜的颤抖的伸出手握住了箱子后,在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话语声。
“万春,咋们家今天卖了多少钱啊?”
“还好,也就五百多两吧。”
“你明天是不是该去进货了啊,咋家的鲍鱼可不太多了。”
“恩,也是,我明天就去市场看看,对了,刚刚大林那屋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啊?”
“唉,那孩子你还不知道啊,吃饭那么急,指定是去解手吧。”
“也对,哎,你这一说解手我也有点感觉了。”
福满楼老板吸拉着鞋子从床上走下,朝着大门走去,可这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扭头看向了掌柜的方向。
在黑暗中,福满楼老板只感觉书桌旁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幸运女神没有继续眷顾掌柜,此刻,福满楼老板已经朝着书案走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掌柜的已经面临崩溃,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明明都把迷烟吹进卧房了呢,他们怎么还没睡着?
掌柜的不知道的是,五百两白银,只能买两个迷烟,多的那一个是店小二死皮赖脸跟人家讨来的,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这赠品的质量,当然不能和行货相提并论,简单来说,掌柜的被店小二坑了,还坑的挺惨。
在听到床上传来福满楼老板和他妻子的对话声后,掌柜的就已经像是一个木头人般停在了原地,双手更是顿立在了半空,显然,他如果趁着人家还没下床的时候,就躲进书案下面,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但因为过于紧张和害怕,掌柜的大脑已经陷入了短路状态,这时候他就算是想躲也躲不进去了,因为福满楼老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福满楼的老板岁数不小,看样儿得有五十多了,在黑暗中,他的老花眼只能看见书案的下方,蹲着一个类似于狗熊似得物件,正当他打算点上油灯好好看看的时候,“哐当一声”响起,卧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但门外却没有人,而且这门好像还是从里面踹开的。
福满楼老板被这一声,吓了一大跳,福满楼老板的媳妇儿,一声尖叫,吓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福满楼转身离开了案桌,吓到大脑空白的掌柜,这时也被一股巨力拽起,跌跌撞撞的逃离了书案,躲到了挂衣服的一展屏风后面。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黄小伟干的,他也没想到掌柜的运气这么背,什么坏事儿都让他摊上了,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见他被人发现,然后一顿海扁吧。
来到了屏风后面的掌柜,双目还处于呆滞的状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忍不住看向了眼前的屏风,和四周的光景。
恩?什么情况,自己怎么来这儿了,不是应该在。。。。。。掌柜的现在也来不及多想,因为原本昏黑的卧房,此时已经明亮了起来。
福满楼老板点燃了油灯,望着卧房那敞开的大门,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朝着身后的书案看去,福满楼老板不由轻轻道:“原来是个凳子啊,我说怎么总感觉多了点什么似得,不过这凳子。。。。。。。好像也不是在这儿摆的吧?”
和秦始皇曹操刘备他们这些人精相处久了,黄小伟的智商也得到了飞速的进展,他除了一脚踹开大门吸引福满楼老板的注意力,又把掌柜的拽到屏风后面躲起来后,居然还不忘记把一个凳子摆在掌柜的之前的位置,以此来代替他。
跟老人精待得时间长了,黄小伟也成了个小人精。
在安慰了自己老婆几句后,福满楼老板便脚步蹒跚的走出了卧房,去上厕所。
掌柜的则是蹲在屏风后面,一顿狂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什么的,他认为刚刚一定是天上的神仙救了他,要不然他指定就被人发现了。
黄小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掌柜的膜拜,说自己是神仙,也差不多,不过他这神仙可不怎么好啊,这三次任务黄小伟不止一次用了神之手,回去赶紧让李老四给过开点补药,要不然万一又成槽老头子可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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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们不加群,老子天天尿尿都是黄色的,尿黄尿啊,你看看我都愁成什么样儿了。
第两百零五章人之本性
掌柜的上完厕所回来,轻轻的吹灭了案桌上的油灯,重新躺到了床上。
但因为一晚上醒来的次数有点太多,导致他现在全无睡意,便和自己的妻子闲聊道:“明天李大人要招待布政使周大人,还有几个文人学子,咋们可得小心行事,万万不能得罪了李大人他们。”
福满楼老板的妻子嗯了一声,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从今天下午你就开始跟我说这件事儿,你自己数数你都说了多少遍,你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唠叨这点太烦人。”
福满楼的老板很像一个穷困潦倒的寒酸书生,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练,他的身上早已没有那些书生的酸腐气,却也总喜欢把一件小事儿挂在嘴上念叨,就像这个时代的书生,整天念着四书五经一般。
天香楼的掌柜经常会接济乞丐,福满楼的老板也是一样。
他的前半生跟当时很多郁郁不得志的书生一样,贫穷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
因为他当年也是一个书生,屡次科举不中,当了十年秀才的他,只能放弃心中那不切实际的梦想,脚踏实地的干点正事儿。
光绪二年他先是在福州的一个小学馆里面,当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但他没什么人际关系,也没什么丰厚家产,一个小小教书匠的工资实在是不够养活他和自己妻子。
尽管他在上课的时候很认真,对每一位学生都倾注了自己的心血,教他们四书五经,教他们自己曾经失败的科考经验。
可没用,他的学生很多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有可能今天还在课堂上课,明天就要下地干活,或者跟着父母挑着货物,沿着大街小巷四处叫卖。
富家子弟中很少有喜欢读书的,因为就算考不上功名,他们也可以子承父业,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穷苦人家的孩子想读书,却读不了,富人家的孩子不想读书,却被望子成龙的父母逼着来。。。。。。。
可不管是什么父母,望子成龙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但在那个年代,身份出身早已决定了一切。
你爷爷是佃户,你爸爸是小贩,如无意外,那你这辈子也只能和上辈人一样。
出最大的力气,过最苦的生活。
相反你爷爷是大商人,你爸爸是官员,如无意外,那你这辈子也只能和上辈人一样。
出最小的力气,过最好的生活。
咸鱼翻身?
你们家有祖坟吗?!有冒青烟的机会吗?
一辈子都在和八股文较劲,涉世未深的福满楼老板对此感觉这很不公平,于是他决定做点什么。
至此以后,每天他都会趁着晚上没事儿的时候,去找自己曾经的学生,去找那些想读书却又不能读书的孩子,他喜欢看孩子那清澈,而又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为此哪怕是走上十几里的路他也不在意。
这并不是家教,因为他是免费教那些孩子书中的圣贤之道,不收取丝毫的费用,他只是希望,自己做不到的事儿,自己的学生可以成功。
这只是一个落魄秀才简简单单的愿望。
可他却迎来了一个巨大的阻力,孩子的父母。
那些穷苦孩子的父母,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把时间浪费在书本之上,学一门手艺,吃饱饭才是上上路。
再者,看眼前那个瘦弱寒酸的教书匠,自己的孩子跟着他学习,万一以后成了他这幅模样怎么办?天天就知道抱着一本破书看来看去的,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个什么东西,种地好歹也能吃上口饱饭,这个教书匠一个月累死累活能拿上几钱碎银子?
当时的福满楼老板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允许自己教孩子读书,学会四书五经就可以去科举,去考功名,就算考不上,也可以感受圣贤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仁义礼智信,这些东西难道不该了解,知道吗?
和当时的很多书生一样,福满楼老板的思想被那封建时期的产物,八股文,彻底禁锢住,变得麻木,变得心智不悟。
在那个时代的读书人,有人不认识屈原,有人不认识李白,只识得八股,只会说着一口之乎者也,除此,什么也不懂。
而到了后来,福满楼老板也终于懂得,理解了那些父母想法。
在初为人师之时,福满楼的老板还很高兴,因为是刚刚来到福州,以前的他只是一个乡下孩子,所以当时经常能从他的嘴里听到那句咬文嚼字的“之乎者也。”
这似乎是在告诉大家,自己是一个有文化的读书人,那代表读书人的长衫也永远穿在他的身上,不管如何总是那么的干净,不染污垢。
虽然在工作上,他的上司经常会欺负他,让他多干活。
虽然在生活中,当地的举人老爷,常常当着自己学生的面,嘲笑他是个无能的废物。
对此,他只能憨厚一笑,用笑容来掩盖自己的尴尬与失落,可那时的他还是蛮骄傲自豪的,因为他是一个秀才,一个他自以为会让大家崇拜的读书人。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福满楼的老板变得越来越沉默,以往挂在嘴边的之乎者也,也变成了柴米油盐,因为他的孔圣人,朱圣人,不能让他吃饱饭。
最后他辞掉了教书匠的工作,脱下了书生的长衫,换上了粗布麻衣,相比于那个年代很多的读书人来说,福满楼的老板还是幸运的,因为他的父亲曾经就是一个厨子,一个给乡下大户人家做饭的厨子。
福满楼的老板以前跟自己的父亲学过几手厨艺,强迫性的。
在当时的他看来,这些东西根本没用,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个东西究竟是多么的美好。
因为它。
可以让自己吃饱饭。
。。。。。。。。
在炒勺和四书五经面前。
他拿起了炒勺。
在饿肚子和读书人的尊严面前。
他放掉了可笑的尊严。
三教九流中,他从一名中九流的读书人,变成了一名下九流的厨子。
他失去了很多,却得到了更多。
在机遇的帮助下,十几年后,他又一次穿起了长袍,但和以前那破旧的素色长袍不同,这一次,他穿起的是只有,有钱人才穿的起的华丽长袍。
他不必在担心明天会不会没饭吃?后天家里的米没有了该怎么办?
福满楼的老板是幸运的,因为他还懂得变通,不像那个年代的很多读书人,仗着自己博取了一点功名,比如秀才,便洋洋自得,十分瞧不起那些贩夫走卒,尽管他们还需要为生计所担忧,尽管贩夫走卒还能有点闲钱喝酒胡侃。
在濒临绝境,那些被禁锢住了思想的酸秀才,宁愿饿死也不愿意放掉手中的四书五经,变成一个他们所不耻的下九流。
这是一种我们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也正是这种东西,才让满清的官员们变成了一个个只会写文章的书呆子。
可说他们不知道变通也不尽然,因为四书五经里显然没教他们如何贪污,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是理解变通的很好。
这或许就要从人性中寻找答案了。
如果说天香楼的掌柜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烂好人,那福满楼的老板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穷书生,他们都是那个年代最底层的小人物,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哪怕福满楼的老板后来有了钱,但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也不会改变。
他很像一个人,一个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是啊,孔乙己不正是那个年代绝大多数呆腐书生的化身吗,福满楼老板和孔乙己,本质上来说就是同一个人,他们都饱受欺压,都是被封建年代禁锢住了思想的读书人。
只不过他比孔乙己多了些名叫幸运的东西。
。。。。。。。。
此刻,躺在床上的福满楼老板,小声的询问道:“我看过段日子,咋们家酒楼换个新地方怎么样,老在这里开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咋们家也不缺客人?”
福满楼老板的妻子,听到自己丈夫的话,尖酸刻薄的脸上,写满了轻视与不屑道:“你可怜对门那个废物,谁可怜我们?平常你给那些臭要饭的送吃的,送喝的,还请他们进来吃饭,这我就不管了,现在怎么还想着要断自己财路,你以前读的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我以前跟你过了多少苦日子,我说过一句埋怨的话吗?现在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点起色,你就又想装老好人,还嫌苦日子没过够是吗?”
福满楼老板,听着妻子的话,无可奈何道:“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凡事也不好做的太绝不是吗。”
妻子一声怒叱,“赶紧睡你的觉,明天不是还要招待李大人他们吗。”
被妻子骂了一句,福满楼老板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乖乖的合上了双眼睡觉。
黄小伟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福满楼老板那沧桑的面孔,和坐在屏风后面神情复杂的掌柜,在他们的身上,黄小伟看到了一种东西。
懦弱。
分割线,欢迎吐槽,欢迎吐槽,提示,不准骂人,不准带脏字儿,不准进行人身攻击,不准。。。。。。。好吧,只准夸,不准骂。
第两百零六章很像
福满楼老板刚刚合上双眼不久,身旁的妻子,显然是因为听到他提起了隔壁的掌柜,便开始嘲讽道:“也不知道对门那个傻子是怎么想的,生意都惨成了那样,也不赶紧关门,他是想要耗死咋们吗?这样也好,等他实在干不下去了,咋们就把他的天香阁买下来,我老早就想开一家绸缎店了。”
福满楼老板,叹气道:“行了,别说了,背后骂人家不好,有违礼法。”
妻子立刻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天天有违礼法有违礼法的,咋们饿肚子那会儿,怎么也没看见你每天挂在嘴边的孔夫子出来赏咋们几个馒头吃?还背后骂人家不好,你怎么知道他没在背后骂你,你又不是没看见,那傻子天天坐在门口,拿着个小人扎来扎去的,他扎的是谁啊?还不是你这个老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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