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能放走他,不能放走他,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厉鬼亡灵们刺耳尖叫。
“朕为大秦始皇!尔等邪魔,滚——!”
龙啸之音自秦始皇的口中发出,一瞬间,一大半厉鬼被他的帝王之气震走了,但还是有一大半死死的拽着他,不让他去救黄小伟。
但现在的秦始皇却在一点点下落,一点点接近封印的水晶。
过了许久,他终于到了。
“啊——!不要!不要,你会后悔!你会后悔的!他将给人间带来灾难,无穷无尽的灾难!”
在厉鬼们的咆哮声中,秦始皇笑了,他竭力的伸着自己的右手去触碰黄小伟,即便那只手上还挂着无数的嘶吼的亡灵。
“砰!”终于,秦始皇的手碰到了那封印黄小伟的血色水晶,秦始皇双眸一聚,嘴角还挂着笑,口中响起嘹亮直入九霄的大吼。
“小伟——赢哥来了!赢哥带你回家——!”
“刷!”耀眼的金色光芒自血海深处涌起。
金光将整个血海点亮了。
与此同时,大喝又一次响起。
“回家——小伟,我们回家——!”
金光中,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
跪倒在孟楷的尸体前,黄小伟伸手轻轻的替他擦去了脸上的鲜血。
注视着这张稚嫩的脸蛋,注视着这个到死都没有离开自己的人,黄小伟跪倒在他的尸体前,放声痛哭。
秦始皇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哭,看着他为起义军的每一名将士收敛尸体。
秦始皇懂了,他懂了小伟,懂了黄巢。
刚刚在血海下,在自己拉出黄小伟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就涌入了黄小伟的记忆,黄巢的记忆。
其实他们。。。。。。只是一群单纯的,想要活下去的人罢了。
可能自己身为帝王不懂这些百姓的想法,但他却能清楚的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去死,到底是为了什么跟在了黄巢的身边。
“走吧。”秦始皇扶起了被自己打到两腿骨折的黄小伟,轻轻道。
最后看了一眼这些将士的尸骨,黄小伟闭上眼,于心中暗暗说道。
“这一世,我是黄巢,但可惜,我也就是黄巢。”
“如果有可能的话,来世。。。。。。我还愿意带着你们,带着你们继续反抗。。。。。。继续。。。。。。活下去。”
“可惜,我是黄巢,可惜,这就是你们的结局,可我。。。。。。。还是能为你们再做一些事情的。”
如梦如幻,一场黄巢起义,落下帷幕。
临走前,秦始皇放了一把火,烧掉了起义军将士们的尸体,黄小伟很是认真的将所有起义军的骨灰都收好。
他要把他们带回现代。
。。。。。。。。。
“赢哥,谢谢。”走进虫洞前,被两名秦军将士搀扶的黄小伟,面无血色道。
站在他面前的秦始皇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他,耸了耸肩膀,“当年你去救我的时候,我说过谢谢吗?”
黄小伟愣了半响,最后。。。。。。俩人相视一笑。
如果这是一段孽缘的话,黄小伟不后悔,不后悔他有过这么一段孽缘。
不后悔。。。。。。认识过这样一个能在绝境之中将自己拉出来的男人。
。。。。。。。。。
“咚咚。”
听到门外响起的敲门声,一直躺在床上的东方晴,空洞的眼神中终是流露出了一丝人类的感情。
很久了,她已经很久没听见敲门声了。
是谁呢?是谁来了?
虚弱不堪的东方晴从床上慢慢坐起,但她刚一走下床,整个人便不由得软倒在地。
她挣扎的站起,挣扎的走向大门的位置。
“咔擦。”门开了,东方晴看到了门外的那个男人,看到了门外那个眼含泪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男人。
东方晴笑了,捂住了自己发白的嘴唇,眼泪长流不止。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黄小伟低着头,拄着拐杖,泪水同样长流不止。
东方晴走上前,抱住了他,在他的耳边疲惫的,轻轻的说道,“回来了。。。。。。还会走吗?”
“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抱着自己的妻子,黄小伟大力摇晃着自己的头,泪如雨下,“我。。。。。。。错了,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走了。”
“我很想你,我很。。。。。。害怕。”东方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哭着说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东方晴和黄小伟,秦始皇蒙恬,欣慰一笑。
蒙恬推了推秦始皇的肩膀,“大王,你到底是怎么把小伟带回来的?”
秦始皇一耸肩,“还能怎么带回来,打回来的呗,瞧见他那两条断腿没有,我打的。”
蒙恬咧了咧嘴,“早知道还不如我去呢,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秦始皇哼了一声,“你去还不一定能把他带回来呢,再说了,他那么混账,寡人能不。。。。。。。不过。。。。。。”秦始皇一摸下巴,感叹不已,“不过寡人这次还真是见到了不少东西,其实。。。。。。。其实黄巢起义军。。。。。。。也没那么坏。”
。。。。。。。。
白云之巅。
立身于半空中的黄小伟,默默地看着脚下的城市,很快,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盘腿坐在了空中,俯视大地山川。
被秦始皇打出来的伤依旧没有好,但这是他的恳求,他恳求自己能在最后用一次法力,那个人同意了。
坐在半空中,整座城市尽收眼底,黄小伟看着,眸光深邃的看着。
看着城市中川流不息,朝九晚五的人们。
看着苦恼的上班族,看着上学放学的孩子,看着警察追逐着小偷,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看着和小商小贩砍价的妇女,看着喝多了打在一起的醉汉。
看着人们,看着世界,看着人生百态。
看了很久后,白云之上的黄小伟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很多骨灰。
倒出一把骨灰,黄小伟将自己的手伸向了半空,很快,风。。。。。。带走了他们,带走了这群死去的人。
黄小伟默默闭上了双眼,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随着骨灰的随风而逝,那群人飘散到了这个世界,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恍惚间,昔日孩童稚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将军,你说什么叫太平盛世啊?”
黄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遥望那些随风而逝的骨灰,遥望那些逝去的人,他笑了,深深一笑。
“这里,就是太平盛世。”
第两百七十八章为霍将军而战
木柴在火炉中灼灼燃烧,“砰砰,”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闷热的铁匠铺,让人喘不过气。
庞大威武的身躯站在炉灶旁,挥舞着手中的巨锤,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那刚刚烧至成型的剑胚,额头的汗水顺着雄武的脸庞,滴滴滑落。
看着正在打造利剑的他,仆多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用手一边扇着风,一边看着铺子外面的景色,道:“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
打铁的身影顿住了,放下了手中的巨锤,他淡淡道。
“不这样,还能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底做过什么。”
仆多叹了口气,背手而立,眸光陷入悠远的回忆,“当年你,我,老赵,老高,还有。。。。。。还有老李,我们五个一同跟随将军出征河西,我们是一块从皋兰山脚的尸堆下爬出来的人,咋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些,何况将军那个人你也知道,他不在乎那些东西,他一直都把咋们这群老兄弟看的很重。”
“正是因为他把我们看的太重,我才没脸去见他。”张太戍沉声道。
仆多摊开了手,满脸不忍,“可你也没做过什么啊,将军也从来不曾怪过你,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何必这么糟蹋自己!太戍啊,听我一句劝,别这么倔下去了,你已经没了一条腿,你已经为了大汉,为了将军,变成了个瘸子,你纵然是做过什么再天理不容的事情,也够了。”
“昔日的双刀大将,昔日能砍下河西第一勇士卢胡王左臂的张太戍!已经整整打了四年的铁啊!”
张太戍拿起肩膀上挂着的白布,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一声道:“有些事不是别人原不原谅你,而是你自己能不能原谅你自己。”
望着燃烧的炉灶,望着那血一般殷红的颜色,张太戍眸光虚幻,沉声诉说,“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都忘不了那一天,一直都忘不了老李走的样子。”
张太戍微微仰头,呼出了一口气,“其实我真的蛮想跟他一起走的,但天意弄人,老天拿走了我这条腿,却没拿走我的命,想来。。。。。他就是想让我承受折磨吧。”
仆多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张太戍,即便他今天来很大程度上还是霍去病的授意,可他知道,张太戍。。。。。你是劝不动的。
当年跟随将军出征河西的这一万将士,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死脑筋,没一个知道变通的,但。。。。。。。也正是那群死脑筋,那群硬骨头才撑了过来吧,才赢下了那一战。
张太戍拄着拐杖,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摸出腰间的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随后一抹嘴,“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前几天,你们跟着将军出征了?”
仆多笑着拿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他对面,“怎么,你也知道了?”
张太戍大笑一声,“废话,你们回来的那天,直接大摇大摆的从长安东城门走了进来,我会看不见,还。。。。。。还带了两千多的尸体。。。。。。。”
仆多沉默了,从自己腰间摸出酒壶递给了张太戍,“喝这个吧。”
张太戍看了看仆多的酒壶,笑问:“怎么,不想告诉我?老子现在虽然是个铁匠,但好歹。。。。。。也是自己人吧。”张太戍的虎眼,瞬间黯淡了下去。
仆多扳起脸,“说什么呢,我会不告诉你吗?再说了,这长安城里的达官显贵哪个不知道前几天霍将军率领二十五万大军出征,我有必要瞒着你吗?只不过是。。。。。。只不过是这件事太大了,我得慢慢说。”
张太戍接过了他的酒壶,小口喝着,“我就问你一件事儿,这次出兵。。。。。。是陛下的意思吗?”
仆多摇头,“如果是陛下的意思,现在朝堂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弹劾将军的奏折,如果是陛下的意思,将军回来的当日就不会被他召进宫里,大骂了一顿。”
脸色凝重的张太戍,抓紧了手中的酒壶,“如果不是陛下的意思,如果是将军擅自调动兵马,那。。。。。。那这件事儿可就难办了,陛下那个人。。。。。。可不是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啊。朝堂上的大臣们估计也看将军不顺眼很久了,尤其是卫氏的那些家伙,自打将军砍了他们子侄的人头后,他们几乎就是跟将军分道扬镳了,能不帮着那些臣子说话,就已经够不错了。”
越想张太戍越感觉前途昏暗,“你们到底是去打谁?将军为什么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擅自调动二十五万大军?而且这二十五万大军中不光是将军的本部人马,还有十六万北军,以及你的凉州军,破奴的兖州军,还有高不识的雁门边军!”
对待张太戍,仆多选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饶是他。。。。。。也不清楚那日的对手到底是谁。
长安?大唐?
你让我怎么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长安吗?大唐又是哪里?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一战他们没有受到任何损失,那还可以编一些其他的借口糊弄过去,可关键是死人了,还死了两千多人。。。。。。。这。。。。。。这可怎么说啊。
瞧着仆多那张苦脸,张太戍哼了一声,“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如果说将军是带着你们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我倒还可能相信。”
仆多愣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铁匠。
他是亲自到过另一个世界的人,可他都不敢相信,为什么张太戍这个铁匠。。。。。。。
“呵呵,看来我还真猜中了啊,”瞧着仆多那副惊愕的样子,张太戍放声大笑,“我说,别把我当成一个就会砍人的傻子,我如果真就是个莽夫,陛下当年也不会找我去监视将军。”
张太戍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总感觉将军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尤其是明光那小子,他就更怪了,还记不记得他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简直都可以用白痴来形容他啊。”
仆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被张太戍打断了,“你现在不用跟我说清楚,我也不想知道,你应该明白,现在摆在将军面前的究竟是怎样一座难关。”
仆多长叹一气,“是啊,那是一座怎样的难关啊,没有陛下的旨意擅自调动二十五万大军,这罪名。。。。。。够砍十次头了。”
对于刘彻而言,霍去病调兵去打谁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调兵了,没有自己的旨意擅自调遣了二十五万大军。。。。。。。
越过了他刘彻,越过了他这个皇帝陛下,一言不发的将有几十万大军拱卫的长安变成了一座空城。
这。。。。。。。这已经算的上是谋反了吧?
“嗨,别想那么多了,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虽说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但将军,那可是将军啊,他一定可以顺利渡过难关的。”仆多笑着劝道。
张太戍摇了摇头,“我看这次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刘家的人。。。。。。其实都一样,我现在是真害怕将军成为第二个淮阴侯啊。”张太戍一拍大腿,焦急不已。
仆多呆了,“第二个淮阴侯。。。。。。不,不会吧,将军可是为大汉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他怎么可能。。。。。。”
张太戍猛然抬眼,对上了仆多,“永远都别试着去猜测坐在那张皇位上的人的想法,我们猜不出,永远都不可能猜出,但。。。。。。”
张太戍叹了口气,“但将军毕竟也是将军,他的功劳那么多,何况陛下还是他的姨夫,总而言之你回去告诉将军,这些日子让他低调点,好好去给陛下陪个不是,争取早点蒙混过关。我这里也有一些在宫里当值的老朋友,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将军的。””
仆多松了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张太戍一拍大腿,“行了,老子要继续干活了,你赶紧滚蛋吧,老高和老赵昨天就带着人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别老留在长安,也别老吓唬咋们的陛下了。”
仆多笑道:“我走可以,但你就没什么话让我交代的吗?”
张太戍身子一僵。
过了半响,他叹了一口气。
“告诉将军,日后我会去见他一面的,我也会当面跟他道歉的。”
仆多拍起了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行了,我走了。”
说罢,仆多走出了闷热的铁匠铺,但在临走前,他忽然转身,笑着看向了铺子墙上挂着的那两把大刀。
“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这两把大刀应该还舞的起来吧?”
张太戍忽然挺直腰板,右拳放于左胸之上,*的行了一个他许久都不曾行过的军礼。
“为霍将军而战!”
仆多同样行了一个军礼,“为霍将军而战!”
下一刻,俩人异口同声道。
“虽死无憾!”
他们开始做准备了,他们再为最坏的打算做准备。
。。。。。。。。
未央宫深处。
双眸遍布血丝的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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