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叫云卿的女人,已经死了啊。
难道……云卿也只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
顾仲勋对陆锦川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想到这一层,也没有办法继续推测下去,但是很显然,这件事仍旧和他有关。
“顾先生您别管我,别因为我影响了您的声誉……”
甄艾忽然坐直了身子,她放下手里纱布裹着的冰袋,对司机先生客气说道:“麻烦您把车门打开,我现在就下车……”
刚刚经历那样的一场风波,她这个人,怕是早已沦为全城笑柄,记者们能这么及时的赶来这里,说明在培训中心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就早已落入了有心之人的眼中。
顾仲勋是身家清白而又口碑良好的企业家,他身为工科学霸,有如今的地位也实属不易,全是自己拼搏闯荡打出来的一切。
甄艾知道,他除却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外,身上再无任何污点,她已经利用过他数次,这一次,她不能牵累到他。
“甄小姐……”
司机有些为难,看看甄艾,又看看沉默不语的顾仲勋,真是不知怎么办好。
“请您打开车门吧,这次的事因我而起,就让我自己解决……”
“听她的,打开车门。”
仿佛未料到顾仲勋会这样说,司机也愣了一下,却还是依言开了车门锁。
甄艾似乎也很吃惊,他竟会这样轻易就答应她的要求,但转而却又释然,不管怎样,顾仲勋的恩情,她已经记在了心上,就算他此刻袖手旁观,她也只有感激的份儿。
甄艾掀开毯子,打开车门下车。
记者立刻围拢过来,长枪短炮对准了她的,此起彼伏的询问和吵嚷,几乎让人头痛欲裂。
甄艾被人群挤得根本站不稳,而在此时,却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原本镜头都是齐齐对准甄艾的,此刻却全都移向了顾仲勋。
“顾先生……”
“请问顾先生今日英雄救美,是不是预示您和这位……呃,这位甄小姐好事将近?”
“顾先生,顾先生,甄小姐曾是陆家的儿媳,以前又声名狼藉,您真的不在意吗?”
“还有还有,我们还听说,甄小姐曾经做过别人情妇,还抢过妹妹的老公,这是真事吗?”
“甄小姐曾经小产过,顾先生您也不在意吗?若因为如此和陆家反目成仇,顾先生您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还是您根本就不担心这些……”
“今日有人去甄小姐的培训中心闹事,究其原因还是从前甄小姐做的那些事……”
现如今某些所谓的八卦记者,从来都没有职业道德可言,所有言行,更是不管不顾,伤人至深。
甄艾饶是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可却也招架不住这些凌厉的攻势。
周遭的嘈杂热闹,几乎要她耳中嗡鸣难耐,面对这些已经被人“坐实”的攻击,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更何况,她只有一个人,一张嘴。
“顾先生……”
只是没有料到,她刚刚下车,顾仲勋竟然也跟着下来了。
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出现,躲过这一场风波的。“诸位,请安静一下。”
顾仲勋却只是对她轻轻一笑,随即却是朗声对在场所有记者说道。
人声渐渐的静下来,顾仲勋却是揽紧了身侧女人的腰肢,他看向面前静默等着他开口的众人,所有曾经的迟疑和可笑的惶恐,竟是消失无踪。
他笃定了他的心意,那就,再不闪躲。
“你们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不管她曾经经历了什么,也不管别人给她泼上去多少的脏水,我都不在乎,我喜欢她,尊重她,如果她愿意,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照顾她。”
“顾先生!”
甄艾微愕的望着身侧的男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满城风雨的时候,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宣告。
顾仲勋回头看她,那样一个男人,他高大,沉稳,拥有这世上所有人朝思暮想的一切,甚至连让人诟病的污点都没有,他合该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和她扯上这样说不清的关系。
“顾先生,顾先生您这话的意思是您已经决定和甄艾小姐交往了吗?”
“甄小姐,您对顾先生的话有什么想法没有?您是接受他的追求还是……”
甄艾怔然的站在那里,神色复杂的看着身侧稳若泰山神色坚毅的男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是,只要她点头。”顾仲勋对着面前咄咄逼人的记者有力开口,“我立刻就会跪地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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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到底还是一起去了医院,医生要他输液,陆锦川就死活赖着她在医院陪他,甄艾上了一天班实在太累,到最后都坐着睡着了。
陆锦川的点滴还有大半瓶,却干脆自己拔了输液管,走过去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洽。
甄艾半梦半醒之间,感觉他抱着自己向外走,不由问了一句:“输完了?”
“不输了,回家去。”
“我自己走……钤”
“可我想抱抱你。”
甄艾纤细的眉微微蹙紧:“……可以把你的手挪开一点吗?”
陆锦川的眉眼之间,霎时间绽出璀璨的笑来,却是按着她的臀按的更紧,他的脸渐渐的压低,鼻尖几乎触到她的:“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
“什么?”
“你那天,真的没有穿内。衣吗?”
甄艾脸色倏然就红透了:“陆锦川,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就是没完了!”
说话间,他已抱着她走出住院部大楼,冷风吹来,陆锦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不放,好不容易才又抱到……”
“陆锦川,你难道真的要我和你大吵大闹?”
甄艾声色平静,不看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喜欢争执,所以,一些不伤及原则的事,我都容忍了,可是陆锦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至少,也该对我保持应有的尊重。”
他眼底的星光,到底还是一点点的黯淡下来,沉默着将她放下来,看她整理妥当衣服和头发,恢复冷清疏离的样子。
从未曾觉得,上海的冬天,竟然也会冷的这样彻骨。
可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报应,他不会怨她,怪她,他只会,更用心的对她好。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不知怎样,才能将心头的难受强压下去,他对着她笑,笑的辛涩,却又努力:“你不让我抱你,我就不抱你,可是,你也不能赶我走……”
甄艾有些讶异,看他的眸光里也带出了几分的惊异,可陆锦川却已经胡乱抹了一把头发,笑的璀璨起来:“走吧,我们回家去。”
甄艾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该是冷漠的和他彻底的断绝关系的,若是他一如往年,那么她顺理成章的就可以说出那些话,但他偏偏这样的退让,若她再咄咄相逼,反而显得她太刻意。
回去了公寓,甄艾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回房间去洗澡,洗完澡换了厚厚柔软的睡衣出来,“你要不要去洗澡?”
陆锦川自然想去的,他昨晚都没有洗澡。
“我这里没有衣服借给你。”
“没关系,我来时带了。”
甄艾垂下长长的睫毛:“那你去吧,我在客厅看会儿电视。”
他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甄艾有些百无聊赖的换着电视频道,没什么想看的节目,那些热闹的综艺她不喜欢,肥皂剧她也没什么兴趣,除了哭哭啼啼,就是吵吵闹闹,没完没了,最后干脆看旅游频道。
隐约的,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中,她怎么都没办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能借给对方用浴室,是一件十分亲密的事情,其实,如今的她和陆锦川,是绝不该这样的,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接下来的无数次……
等会儿陆锦川出来,她觉得,他们还是有必要好好谈一谈的。
陆锦川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她的浴室保暖效果不太好,热水也忽冷忽热的,他洗了这个热水澡出来,好像头晕鼻塞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小艾,我好像头更痛了……”
陆锦川有些无力的靠在门边,鼻头红红的,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看着她的目光,湿漉漉的像是可怜的小狗,而她,仿佛就是那个狠心的小狗主人。
“你不听医生的吩咐好好输液,能怪谁?”
“我今晚可不可以住卧房?客厅真的太冷了……”
陆锦川不等她开口,就又急忙说道:“当然你还是要睡床上,我睡地铺就可以的……”
“陆锦川,我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甄艾静默望着他,话音里到底还是有了几分无奈,她自然没有忽略到,他说这些话时,眼底闪烁的光芒。
他倒是还算规矩,从进了她的卧房之后,就很老实的躺在甄艾给他铺好的地铺上。
“没事的话,我关灯了。”
甄艾的声音离他那么的近,同处一室,她的卧房又小,也因为如此,他的地铺必须紧挨着她的单人床才能铺得下。
寂静的夜里,她说话时,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畔,陆锦川恨不得自己此刻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入怀中,可到最后,却还是克制了所有的冲动。
如果席佑晨看到这样的他,一定会大跌眼球,陆锦川大少爷什么时候会隐忍自己?
曾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男人,曾经对女人从来不上心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想做不敢做的时刻,席佑晨若是知道,一定笑的牙都掉了!
甄艾关了灯,房间里更暗,就显得更加幽静,静的仿佛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陆锦川毫无睡意,可却因为重感冒,头晕鼻塞的难受,他是很想沉沉睡一觉的,却又舍不得。
四年。
那过去的四年,他想她时,只能住在消夏园她的房间里,任由思念把他啃噬的鲜血淋漓。
四年。
那曾经要他度日如年的四年,他连她穿过的衣服都可以抱在怀中整夜,更遑论,可以这样近的在她身畔,听着她的呼吸声在自己耳边。
他的心仿佛被热熨斗熨烫过了一样舒适妥帖,就那样安静躺着,把自己的呼吸放轻,再放轻……
不知过了多久,上海的月色把她小小的房间铺满。
“小艾?”
他低低叫她的名字,没有回应,或许是睡着了吧,她的呼吸自始至终都是均匀而又平稳,他也无法判断出来。
陆锦川试着坐起身,孰料那躺在床上安静的身影忽然戒备的一下坐起来,拉了被子死死挡住胸口,昏暗的房间里,陆锦川甚至能看到她眸子里戒备的光芒闪烁,仿佛他是急不可耐的狼,而她是可怜的小羊一样。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陆锦川,你要是敢过来,我,我……”
甄艾忽地想起来,从前去骑行的时候,带队的大哥给了她一把藏地的匕首,就藏在她的枕头底下镇着呢!
她手忙脚乱的翻出,抽出匕首指着他,双眸睁得大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我可不会客气的!”
陆锦川忍不住的抚额!
把那个穿着长裙子,留着长头发,温柔如水,秀美沉静的甄艾还给他好不好!
现在这个会用刀子抵着自己的女人是谁!
“你把刀子放下去,别伤到你自己了,我就是有点口渴,起来喝点水。”
甄艾将信将疑,看他倒了水喝光,重又躺好,这才把匕首放回了枕头下。
这样一番折腾,甄艾到底还是捱不住困倦,没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
陆锦川待她呼吸平稳了,真的睡熟了,这才坐起身来。
月光映照的她脸庞十分皎洁,陆锦川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低头轻轻吻在她的额上:“小艾,我已经三十二岁,不要让我再等那么久了,好不好?”
他静静看她许久,方才躺回自己的被子里,唇上仿佛还有她嫣然的香,而伴着那香,他终究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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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川还不接电话?”
崔婉脸色十分难看,而坐在她对面的傅思静,已然消瘦了大半,面色更是苍白的让人心怜。
管家点头,“少爷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这个孽障!”
崔婉气的直喘粗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傅思静眼底已经有泪水在微微打转,但她自来都算是克制的人,到底还是没有让自己丢脸。
“伯母,我今日来,就是想和您说一声,我,我可能马上就要回法国了,我母亲身体不好,我要回去探病,以后,大约也不会再回来了……”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含了哽咽:“锦川那里,就拜托伯母替我道一声别,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她说到最后,仿佛再也隐忍不住,捂住嘴转身就小跑出了客厅。
崔婉哪里还坐得住,赶忙上前亲自拉住傅思静,按着她坐下来:“好孩子,伯母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别哭,有我一日在,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胡闹!”
傅思静却只是含笑轻轻摇头:“伯母,我也想明白了,锦川的心不在我的身上,我就是做再多,也毫无作用……”
“你这孩子,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我知道锦川现在被人迷晕了心,对你不上心,可是好孩子你相信伯母,等他明白过来,就会知道你的好。”
傅思静却只是垂着头不说话,好一会儿,她有些凄惶的抬起头来,双眸红的摄人:“伯母,我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从当初陆伯母带他来我们家做客,到如今,转眼就是十五年,我已经三十四岁了,我等不了了,我也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了……”
就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决定要放弃了,她比陆锦川大两岁,比甄艾大六岁,同样的女人,样貌差不多,年纪就更显得重要。
而这几年,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苍老了许多,从前年轻貌美,陆锦川尚且不把她放在眼中,如今已经直奔四十,她哪里还有资本?
从前众人艳羡的对象,到如今羡慕那些堂姊妹们都成婚生子,这其中的落差,傅思静算是尝的透彻。
崔婉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她其实真的很想不通,甄艾到底哪里好?若说长的好,可与傅思静也算是平手,若说是性子讨喜,她可知道,从前她没少把锦川气一个半死……
是不是这就是上天注定?注定了她的锦川这辈子就是来找甄艾还债的?
可是,她与甄艾之间,已经是彻底的撕破了脸,她更是完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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