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徐律师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陆少说,他待会儿会过来见您,与您面谈。”
甄艾一下站起身,长睫闪动,眸光烁烁望向徐律师:“我说了我不会和他见面……”
她只是带了支票过来,只是想要和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怎么?不过是刚找了下家,就连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的面都不想见了?”
陆锦川推开门,干净的下巴高傲扬起,他冷冷睨住甄艾,薄唇里吐出冰冷的字眼:“徐晨出去。”
徐律师立刻悄无声息的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甄艾转过身,不去看他,目光只是静静望向窗台边那一盆青翠的吊兰。
陆锦川看着她那一抹料峭的背影,不过是半个月时间未见,她竟然又瘦了这么多。“见面谈也好,那就一次把话说清楚。”
甄艾沉默的转过身,将桌子上的支票推过去,她没有抬头,只是垂着长长的睫毛望着桌面,“这是你要的那一笔钱……”
陆锦川伸手拿过来,直接撕成两半丢在她面前:“甄艾。”
她有些愕然的抬头,清透的眸子里含着凄惶望着他:“陆锦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姓顾的凭什么给你这么大一笔钱?甄艾,你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你是不是忘记了,离婚协议我们还没有签,夫妻关系还没有解除……”
“陆锦川,够了。”甄艾忽然轻轻开口,她望着他,凄婉一笑:“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甄艾,你的那些破事,我没心思去听,我只告诉你,你这般费尽心思的想要和我离婚,预备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我偏偏不会成全你。”
“陆锦川……”
“就算你还清这一笔钱,离婚协议,我也不会签。”
“陆锦川!”
甄艾怔然看着他,如水的眼瞳里,泪雾渐渐弥漫,她的手指抓着桌子的边缘,却在不停颤抖。
他漠然站着,看着她的泪往下落,知道不能离婚才会这样伤心是不是?
纵然知道她不爱他,纵然一直都知道,可在此刻,他的心情,仍是不可遏止的荡入谷底。
“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想怎样?”她含泪看他,整个人瑟瑟站在他的面前,仿佛他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她灰飞烟灭。
陆锦川笑,笑的痞气而又慵懒:“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如果我没兴趣了,金山银山我也可以不屑一顾,但若是有人给我争了抢了,就算是一根草,我也得据为己有。”
甄艾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一辈子困死了她?
蓦地想到那些传言,想到那天在茶楼听到的交谈和对话,再想到此刻的他……
“宋清远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你杀了他还不够,还要祸害我一辈子是不是?”
她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问出口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来都不信是他做的。
陆锦川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凝住,他定定看她,那样的眸光,忽然要她无法直视。
在她心中,他从来就是坏事做尽的恶棍,在她眼里,他陆锦川这个丈夫,又算什么?
“对,就是我做的,宋清远他该死,这样死,还便宜了他!我本来想一刀一刀宰了他,只可惜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够了陆锦川。”
甄艾怔怔跌坐在椅子上,她低头,不再看他一眼:“我们离婚吧,算我求你。”
“陆成!”
陆锦川忽然沉声低喝,陆成闻声快步进来:“少爷。”
“少夫人病了,以后要在消夏园好好养病,不许任何人打扰,也不能随便出去……”
“陆锦川!”
甄艾绝望望着他,他却已经转身向外走,甄艾站起身,追了几步:“陆锦川……”
“锦川我们该走了吧?要不然宴会要迟到了。”妩媚的女声忽然在门外响起,甄艾下意识抬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却分外漂亮。
那女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转而却是明了的骄矜一笑,甄艾看着陆锦川挽住那女人的手臂往电梯里走,她的心似乎被人硬生生的扯出了身体撕碎,疼的几乎就要窒息过去。
ps:少爷~~~你要守住身,表忘记你和小艾已经上过船了!!!你再这样作~~~大家就都不给我票票了。。。还有,明天猪哥加更!!快来爱我!号外:昨天更新错了,100章本来是预发的明天的章节,结果我一时大意点成立刻更新了,所以剧情连不上,今天应该会删掉,等明天重新更新时,大家看过的不要订阅就行了,再次给大家说声抱歉!
 ;。。。 ; ; “锦川!你这是什么意思?”崔婉大惊失色,哆嗦着嘴唇站起来指着陆锦川:“怎么就离不掉?是不是她不肯?好啊,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没这么简单,她是不是找你要钱?嗬,甄家出来的人,果然都够贪婪……”
“向太太说够了吗?洽”
陆锦川淡漠看她一眼:“我们陆家的事,不用外人置喙。”
“锦川!”陆臻生微微蹙眉,虽然他对这个曾经的大嫂没什么好感,可到底她给大哥留了一条血脉,更何况,看在锦川的面子上,他也不能给她难堪。
“注意你的措辞。”陆臻生看他一眼,转而和悦对崔婉说道:“今天是专门给向先生和向衡准备的接风宴,那些不高兴的事,还是暂时别提了。”
崔婉却已经抹起眼泪:“你瞧瞧看他说的话,哪一个字不是在剜我的心?钤”
“老妈,大哥的婚事是他自己的事啊,结婚是男女双方的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别人插手的!”
“你也跟着胡闹!是不是也准备学你大哥把我活活气死?”
向衡耸耸肩,一摊手:“我可是自由至上的人,我以后结婚的对象,也必须是我自己看上的,别人也不能插手!”
“你,你们俩真是要气死我!”
崔婉捂住脸哭起来,向维民赶紧的劝,又瞪着向衡:“胡言乱语什么,还不赶紧给你母亲道歉!”
陆锦川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给叔叔婶婶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就走出了餐厅。
锦年有些不放心的追出来,陆锦川望着婶婶关切的眼神,淡淡一笑:“婶婶,我不是小孩子,我没事儿的。”
“没事儿没事儿,看看你这些天憔悴成什么样了。”
锦年心里也有些难过,臻生不愿让她操心,一些事也不告诉她知道,可她又怎么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晓?
原本赵家在陆家跟前也不算什么,可随着京里那位的上台,这情势就有些转变了。
陆家有些偏向的那一位……夺权失利,连带着不知道多少人倒霉,虽然暂时祸及不到陆家,可现在也要行事低调,开始韬光养晦。
赵家如今风生水起,以后麻烦不会少,臻生连带着几夜都没有睡好,她岂能安心?
锦川这边也不省心。
锦年最是知道,家不和,男人又怎么能安心在外面拼搏闯荡?
那个秀气沉静,不爱说话的女孩儿,她曾经寄予厚望,原本以为她能收住锦川的心,两人可以好好的过日子,却不料,她竟会一步一步错到这样离谱。
若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当初她拼着让锦川不高兴,也阻拦他们结婚的好,如今说起来,倒仍是思静那孩子,足以和锦川匹配。
至少她一心一意爱慕着锦川,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多的荒唐事,要锦川一次一次失望。
“不过是公司有些忙,熬了几夜而已,婶婶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的。”
锦年望着他,年轻英俊的男人,桀骜不驯的一颗心,只是傲然站在那里,就可以吸引无数女人飞蛾扑火,可却偏偏,没能让自己心仪的那一个爱上。
其实有时候,甄艾让她想起从前的自己。
对沈夜的执念,仿佛甄艾对宋清远的痴心,只是后来,她终于醒悟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锦川,你和甄艾……”
陆锦川平静开口:“已经签了分居协议,离婚……早晚而已。”
“你真的,想好了,决定了?”
陆锦川望着迷雾一样的黑夜,她的脸容一点一点,复又清晰的浮现。
缠绵到最极致的时候,她望着他,一声一声喊他名字,那一刻,到底有没有瞬间,她是喜欢他的?
他从来都在情事上最洒脱,可这一切,却藕断丝连的自己都嫌弃自己。
“想好了。”
陆锦川低头,扬唇一笑:“早就该想好的,不是么?”
锦年静静打量他,忽然说了一句:“思静一直都在等你。”
“哦?”陆锦川有些愕然的看向锦年,却立刻答道:“婶婶,我不怕您听了难过,我对傅思静,真的没有感觉,我不喜欢她,和她也不可能,您告诉她知道……”
锦年轻轻摇头:“如果我的劝告有用,今天又何至于告诉你这些?婶婶只是觉得,思静一心一意的恋慕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和她在一起,你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当然,这一切的可能都是你和甄艾彻底分开之后的事,而且,婶婶最终还是支持你自己的选择,这只是我的看法和建议。”
陆锦川短暂的沉默数秒,到底还是摇头:“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婶婶,不要说我和甄艾还没有离婚,就算是离婚了,近几年,我也不想再考虑婚事。”
锦年也不意外,“我当然知道,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性子,婶婶只是有些私心而已,觉得思静很适合你,当然,你可以考虑,也可以当作婶婶什么都没说。”
陆锦川心中真的很感激,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会体贴理解到这样的地步,可自小到大,叔叔婶婶,从来都那么尊重自己的意愿。
哪怕他做事再荒唐,哪怕他行事多冲动,他们也从不曾恶狠狠的批评或者阻拦,只是在他跌了跟头之后,方才和缓的将道理讲给他听。
“婶婶,谢谢您。”
长大之后的他,很少在流露出这样脆弱的孩子气,锦年也有些伤感:“一转眼,你都结婚了……婶婶其实特别希望,你和甄艾能够好好的,可是如今看来……”
婶婶没有说完,可陆锦川却也听出了画外音,婶婶其实都看出来,甄艾心里没有他,所以两个人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成了一对怨偶。
是不是,他该洒脱的直接签离婚协议,而不是……心存侥幸的,到底还给他和她,留了一条后路?
陆锦川开着车一直往前走,他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只是随心所欲的疾驰。
可最后停下来,看着那熟悉的矮墙和栅栏,嗅到夜风里熟悉的木樨香,他终是忍不住苦笑一声。
消夏园安静沉默的在黑夜里矗立,偌大的园子,隐约能看到一点灯火。
陆成说,她已经搬回了消夏园,几乎整日都不出去,一如回到从前避世的情境。
消夏园的佣人说,少夫人白日里不是弹琴写字,就是出去侍弄花草,对了,她还从救助中心领养了两只有些残疾的狗狗。
所以现在,她一天中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照顾狗狗身上。
总是这样,她总可以将所以的不快和痛苦都很快的抛掷在脑后,在别人还纠结着无法走出来的时候,她却已经可以安然的享受新的生活。
陆锦川喝醉了红着眼睛对宁淳说:你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吗?因为她很少付出真心和感情,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因为不爱,所以可以很快的开始新生活,因为不爱,所以可以轻易说出再不要见面的话语。
可他却不能。
席佑晨说,女人都有初夜情节——她们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恋恋不忘,甚至是永远。
可她……却是例外。
他夺走了她的第一次,他们曾经那样恩爱痴缠,可到最后,忘不掉的是他,早已翻篇的,却是她。
一盒烟抽光,他的指尖都沾染了浓浓的烟草气息,发动引擎,调转车头,离开,在夜最深最凉的时候。
甄艾躺在床上,初冬,夜晚已经很凉,她本就怕冷,这时候已经盖了厚厚松软的被子,窗帘没有拉上,月光寂寂的照进来,她从睡梦中惊醒,惶然的以为还是在他的别墅。
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子边,望出去,偌大的园子,寂静无声,她四处的看,可除了远处昏黄的灯光和树木模糊的轮廓,她什么都看不到。
他怎么会来,他不会来的。
因为相看两相厌,因为不想再见到她,所以他容忍她暂住在消夏园——
消夏园与他的房子,分隔两处,那么远,若是无心,怕是住在一个城市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
地板很凉,甄艾觉得冷,那冷是沿着四肢百脉游走的,要她忍不住的抱紧双臂。
她一个人怔然的又站了许久,转回身上床,从枕下摸出来一个小小的指环。
是那天他从手指上摘下丢掉的。
她后来想办法进去那里找,她的那一枚怎么都找不到了,却在草丛石缝中找到了他的。
就带回来,每天都要看上很久,后来干脆找了一根链子挂在脖子上。
这是她曾经幻想过的,这也是他曾对她用心过的明证,仿佛是不愿意遗忘这一份真心,也仿佛,只是想把一些美好珍藏起来。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甄艾是被佣人的叩门声吵醒的。
崔婉喝第二杯茶的时候,看到甄艾缓缓的走下楼来。
她只是随意的穿着一件套头毛衣和牛仔裤,长发披散着,像一个大学生一样简单干净。
崔婉不与她多说,打开皮包,取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笔钱给你,不要再缠着我儿子。”
她以为甄艾又要故作清高的拒绝,却不料她竟是伸手把支票拿了过来,五百万,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是,连那一笔钱的零头都不够。
甄艾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要。”
“怎么?嫌少?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甄艾,这笔钱足够你用很久。”
甄艾依旧摇头:“向太太,我需要三千六百多万六十六万,您若是可以给我,我现在就会和陆先生离婚。”
崔婉倒是被气笑了,她拿了包包站起来,睥睨的看向甄艾:“你还真有脸开这个口,你也配。”
甄艾也不多说,只是沉默坐着。
崔婉环顾四周,“我听说这处园子锦川买下来了。”
甄艾点头:“是,陆先生花了大价钱。”
“那你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崔婉毫不客气的讥讽看着她:“我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脸皮厚的人。”
“这些问题,您去问陆先生吧。”
反正已到这样的地步,反正崔婉怎样都讨厌她,她不如就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反正,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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