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紫所有的惊讶不解的心绪顿时就消散了。
她重重的放下背篓,捂得严严实实的,又用力按了按,才背对着背篓,解开腰带,敞开衣服,她胸前也的确有一颗胭脂痣。
023上门认亲
张廉和翁氏看着不肯从姜紫肩头下来的狐狸,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要他们上前一步,那狐狸就张牙舞爪,姜紫要拉它下来,它越缠越紧。
姜紫和狐狸在做拉锯战,只是旁人不知晓罢了。
“你想把本尊丢在这里?没有本尊你再遇见危险,哭天喊地等死吧!”
“没有你,还有三郎哥,我又不是去送死,再说你一身红毛太耀眼了,别人肯定会剥你的皮!”
“那要看他们又没有本事了!”
“不知道是哪个自大的狐狸,才几个小喽啰就累得睡了两个小时。带着你只是累赘…”
“本尊是累赘?!你…气死狐了!”
“你再不下来,我就动手了!”
“…要是你不在,本尊又累极,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越说越觉得对,尤其在看见姜紫的神色松动,它更理直气壮了:“不行…本尊好累,睁不开眼睛了,哎,我感觉到有人在附近探头头脑…”
“……”
见她总算不反抗了,狐狸松了口气,原来这笨女人吃软不吃硬,明明又弱又笨还想保护它?
“笨蛋!”它心里骂了她一句。
最后姜紫背着狐狸吃了两个豆饼,喝了一碗水,又换了翁氏的衣裳,翁氏给她重新梳了头,背了个大背篓,用衣服遮挡了,将狐狸装了,跟着张廉和翁氏出门,出门前小雪貂也想跟,可惜,狐狸冷眼一扫,它只能缩了缩脖子,默默的退回去,蹲在墙角了。
而背篓里的狐狸虽然很不太舒服,还是得意洋洋的咧了咧嘴。
看得翁氏和张廉又是一阵惊奇。
“你阿爹一会该回来了,路过田亩给他说一声,免得吓着这小貂。”
黄花里距离莱县县城三里路,姜家在莱县主街上,对于姜紫来说对这里新奇中透着失望。
街道虽宽,也还算平整,临街的房屋大多是青砖黑瓦,还算整齐,但没有她想象中的热闹,贩售的东西也很是粗糙…
透过一个敞开的店铺大门,看到内里的人正跪坐在地上,面前是低矮的桌子,桌上是黑漆漆或者暗红色的土陶碗。
不经意看到店铺门口的牌匾,笔画弯弯曲曲,整体方方正正的篆体字,可她不认识。
换个思路想想,进步的空间多,姜紫又开心起来,她那点创意应该是能赚钱的。
从姜府后门进去,虽然被当成打上门秋风的穷亲戚,受了些白眼,但总算是进门了。张廉送她们进门后就在门口等着。
姜紫跟在翁氏身后,一边打量这侯府,一边听带路的仆妇说话:“…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大妇立不起来,什么穷酸破落户都攀上来…郑夫人不愧是郑家的女儿,都是大家做派…就是这里了,你们自己进去!”
翁氏脸色难看,姜紫撇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突然,她手腕上像是一道电流划过,一阵酥麻,越是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这附近有灵气!聚灵手环有感应了。”狐狸突然道。
姜紫心中一喜,听见一道细细的女声道:“桃花,你今天有空来看我了,这是…”
022连坐之严
张廉家就在村口,倒是没遇见外人。
姜紫看着茅草房顶,土墙屋,篱笆院子很是新奇,张廉则松了口气。
张廉家的院子门是半掩着,他推门进去,等姜紫进来又赶紧关上了,朝屋里喊了声:“阿娘!”
院子里传来妇人爽利的声音:“三郎回来了?”
张廉应了一声,这时从屋里退出来个妇人,边走边说着:“嫂子,我就先走了,你忙。”
妇人一回头看见张廉,笑米米的道:“三郎,你阿娘刚才还念叨你…呀!”
妇人看到狼头吓了一大跳,手拍着心口,脸色煞白:“三郎,这是…这是狼啊!”说完又见到张廉肩头跳下来一只雪貂,话都说不利索了。
妇人的惊呼声也让翁氏(张廉的娘)从屋里出来,她的脸色比那妇人好得多,只一眼便从那狼头转到了姜紫身上。
张廉见吓着了人,连连道歉:“伍婶子,你别怕,这都是死物。”
又见自家阿娘看着姜紫,他忙出言解释道:“阿娘你仔细瞧瞧这姑娘,可觉得面熟?”
翁氏果然眼神闪了闪,手都有些哆嗦了:“这…这…和兰芝小姐年轻的时候…”她激动得说不出来了。
见张廉点头,她眼圈一红,本想抱抱姜紫,见姜紫好奇的盯着她看,分明不认识她。手在空中僵了一下,又放了下来:“你阿娘要知道你还活着,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翁氏说完,又冲着身边的妇人道:“娟娘,今天有了客人就不留你了,等有了功夫我再跟你说,今天三郎吓着你了…一会我让他去给你赔罪。”
伍氏回过神来,那‘兰芝小姐’她也曾听翁氏说过几次,还见过一回,眼前这怪丫头好像还真有些像她呢。
她摆摆手:“那我先回去,你先忙着。”走到门口,她转回来,压低了声音,指了指那担子,又赶紧挪开了视线道:“这赶紧收起来,宝平那小子最喜欢往旁人院子里看,莫被他瞧见了,如今你两家关系还僵着呢…”
说到这,翁氏也回过神来了,伍氏这才走了。
翁氏嘱咐张廉赶紧把担子跳进去,又找来几个坛子把肉都塞了进去,这狼皮和狼头也迅速的用布袋子装了起来放在墙角。
姜紫看翁氏和张廉麻利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脸色变了变,正要阻止,她这可不是拿来送人的呀!
就听翁氏叹道:“可得小心些,这都二月了,山里的东西不能叫人看见,碰见那嘴碎心黑的就告发了,责罚不轻呢。”
见姜紫有些迷糊,张廉道:“这就是连坐的厉害,这邻里眼睛都亮着呢,就怕被旁人牵连,有违反律法的,都会去告状,也是我的疏忽,想着住在村头,现在又是春播…伍婶子是个好人,你别担心,她不会说出去的,只这些东西都要藏好了。”
翁氏收好坛子,正要把姜紫肩头的狐狸毛拿下来,狐狸在院子里就被吵醒了,正烦着呢,翁氏还没碰到,它突然睁眼,把翁氏被吓得连连后退:“还有你这狐狸毛…孩子,哎哟,这…我的天!”
021秦朝姜紫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张廉为人率直,但脑子精明的很,举止言行很守礼,容易让人亲近,姜紫本来是随便问问,见他说的认真,也专心听起来,很快两人就熟稔了。
张廉带路,也没有碰到官差,姜紫也大概知道了这个秦朝的姜紫的家庭情况,在张廉问起她的经历时,她也半真半假的说了,被人收留在深山直到十八岁,后来住山洞,种地打猎为生。
张廉也没有怀疑,他把姜紫对付那几个官差的能耐,脑补成她常年打猎,身手不错,刚才打斗的时候运气也好。
总算到了山下,在分岔路口,张廉道:“阿紫,你这样进城肯定不行,你久居深山不知道,秦律对山林狩猎有很严苛的规定,二月到七月为禁猎期,今天正是二月初一,你这…”
视线扫了她一下,又看看那狼皮、狼头,脸上带了笑意:“想不到阿紫还是个好猎手,这狼饿了一冬天,最是凶悍的…我看这样,现在狼肉狼皮都是卖不得的,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你这身衣服也不成的。”
姜紫苦了脸,什么法律,脸卖狼都不行,这些狼肉都吃了也太浪费了,腌了卖腊肉呢?
脑子里盘算开来,又听张廉道:“这些东西,还有狐狸和雪貂就先放在我家里,我先领你去姜家看看你阿娘,她若是知道你回来,肯定是万分欣喜…”
姜紫挠了挠头发:“万一我不是你说的人,岂不是给姜夫人添麻烦?她现在处境艰难,那姜侯爷又最是小气,家里也不太平…”
她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可没打算突然多出一家子累赘的亲戚来啊!
自己一个人虽然冷清,有时候也会孤独,想要有亲人有家。
但是想到张廉说的,她就生出了退却之心。
秦朝姜紫的爹姜威虽然是个千户侯,但是小气抠门没本事,对发妻徐氏又无情,娘徐氏虽然有强劲的娘家,但是离这莱县很远,徐氏为人软弱,被姜威的小妾郑氏压得抬不起头来,妹妹姜嫣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娇小姐,还有个纨绔只会赌钱打架的弟弟姜泓。
好混乱好多麻烦的样子。
张廉看着姜紫犹豫的样子,只当她是不好意思,说道:“不若这样,让我阿娘带你去姜府,先给姜夫人瞧瞧,确定了再给人说,若你真不是,也只有姜夫人知道…”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这女子和姜夫人徐氏长得八分相似,只是比徐氏气势上强悍伶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一名女子为生计奔波,也是得强悍些…
姜紫只好同意,她对徐氏倒是真有些好奇,人有相似不奇怪,只她跑到秦朝来碰见个相似的,还有张廉说的那些都和自己能够对的上,莫非真有这么奇特的缘分?
商量定了,两人一前一后往张廉家去,距离这也不远了,就两三里地。
此时已到正午时分,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明媚的让人心情也随之放亮,不远处的田野里,还有劳作的农人,泥巴路边一条小河蜿蜒至远处,黄花里这个小村庄就在路的尽头。
020我的狐狸
姜紫急冲冲的四处寻找,狐狸一点痕迹都没有…又怕引来那些官差,喊也喊不得。
满头大汗之际,看见树丛中一抹红,心中一松正要上前去,却被拉住了。
“这前面恐怕有猛兽,我给你带路。”却是张廉,他挑着姜紫的担子跟了上来。
姜紫点头,好吧,看他孔武有力的样子,真有危险总能抵挡一阵,见她没有说话的心情,张廉也不说话了,循着那抹火红而去。
“呀!好纯正的火狐!只是狐狸这东西最是狡猾,别看它在这里装死,说不定有陷阱……”
张廉话未说完,姜紫一把拨开他,死了?
还真是她的狐狸,像一条死狗一般趴在枯草从里。
心中一紧,她赶紧摇狐狸头,它一动不动,又探它的鼻息,还有气,又摸了摸它的脖子,筋络还在动:“呼~”
“喂!你给我醒过来!”说着她用手按住了狐狸的鼻子,倒是想掐人中什么,可“人中”应该是人才有的吧,只好退而求其次,掐鼻子吧。
“唔唔…笨蛋,把手拿开,你要憋死本尊啊!放手!”狐狸虚弱的声音传来。
姜紫忙挪开了手,“差点以为你死了!”
“本尊死了,你还能活着?真是个大笨蛋,把你的手拿一边去,脏死了!”狐狸又是暴怒,只可惜,声音微弱,姜紫不以为意。
“看你的样子一时半会不会死了吧?”
狐狸“嗷嗷”两声,闭着眼,不再理会她,真是大惊小怪的笨蛋,它不过是操控灵力有些累了。不过这个笨蛋这么关心它,还是第一次有人怕它死了…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暖暖的…
狐狸的气息逐渐均匀了,姜紫才抹了把额头的汗。
回过神来,才发现居然忘记张廉还在呢!
果然张廉狐疑的看着她,嘴巴动了动,似乎想问又不敢问。
姜紫把狐狸扛起来,它才三十多斤,搭在肩膀上,也能承受的住,又用狐狸尾巴箍住了自己的脖子,期间狐狸眼睛动了动,见到她,又安心的闭上了眼。
“这是我的狐狸,你看它的皮毛很亮吧?”姜紫叹了口气,任是谁见她和狐狸说话,都会当她是白痴,不,会把这只会说话的狐狸给抢走。
“你在和它说话?”张廉也挑起担子,走在姜紫身侧,那只雪貂趁着狐狸昏睡,倒是胆子大了起来,一跃跳到担子上,让张廉挑着它走。
“这只雪貂也是我的。”姜紫又补充了一句,别以为她没有看见张廉闪烁的眼神。
张廉笑了笑:“听说火狐很有灵性,它听得懂人话?”
姜紫一愣:“我的狐狸刚才说话了,你没听见?”
“它呜呜了两声你都能听懂?养了很久了吧?”
“它刚才说快累死了,要睡觉,让我扛着走。”姜紫试探的说了句。
张廉笑道:“你真厉害,狐狸那两声含含糊糊的,都能听懂。”
难道只有我能听见狐狸的话?姜紫面上不露声色,见张廉时不时的好奇的看着狐狸,她赶紧转换了话题。
“你刚才说姜夫人,你能不能继续说?”
019同名同姓
那方脸脑子转的快:“好,小的几个将身上的令牌交给您…”
姜紫面露狐疑,他忙道:“衙役要是丢了令牌被贼人利用…轻则丢官,重则丢命,这令牌就是补办了,先前的被人拿出来,也是重罪!”
姜紫看向那猎人,见他点头,她才收了令牌,放在腰包里,以后要是真活不下去,说不定还能讹诈…
“你们弄坏了我的东西,还耽误了我的时间,赔钱!”
这几人不敢犹豫,赶紧拿出身上的钱袋来,不拘多少,都赶紧递给姜紫。
“看你们态度诚恳,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众人心说,这还不算计较?真计较起来我们的皮都得剥去一层?
姜紫将钱袋汇在一起,都是些铜币,她也不知道这些到底值多少钱,一股脑塞进鼓囊囊的包里,摆了摆手,这几个人忙不迭的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走了。
姜紫收拾好东西,小雪貂也凑过来了,才发现这猎人居然还没走。
她皱了皱眉:“我要走了,你自便!”
猎人“哦”了一声,见姜紫往树丛里去,也跟上前来。
姜紫脚步一顿:“你不会是想打劫我吧?”
猎人一愣:“某不敢,某张廉是黄花里人氏,只是觉得姑娘看着面熟,所以…”
姜紫嗤笑一声:“搭讪的方式还真老套。”
张廉面上一红:“我并不是搭讪,且问姑娘是不是姓姜?与姜太公同姓?”
姜紫面上一凝,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姓?
张廉继续问:“年二十有一?”
姜紫狐疑的看着他:“你会看相?”
张廉摇头:“某并不是会看相,最后再问一句,姑娘可是在七岁时和父母分离?”
姜紫干脆放下了肩上的担子:“这个你说错了,我并没有父亲…只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
张廉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对了,你是姜家阿紫!幼时咱们还见过的,我阿娘翁氏是你的奶娘,你还有印象吗?”
姜紫摇头,她只记得七岁那年被妈妈送到孤儿院,七岁之前的事情完全没印象,如果要说她是张廉口中的人…也太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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