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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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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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不禁抬眼偷看了看镇南王的脸色,伸手到后面拍掉拧得他发痛的手,他们杀的可是镇南王的丈母娘,“我……我怕他把我的事泄露出去了,就……就拉他入了伙……他听了,就乐滋滋的入了伙……”

    话没落,只觉身后一痛,忙往旁边避让,逸之咬牙切齿的在他身后低声道:“你敢出卖我。”

    弈风也往后退开些,免得镇南王怒极发难,侧头低声道:“说是我强迫你的,我还娶得成你妹妹吗,你做哥哥的,只能委屈一下了,大不了挨你家老头子**掌,再说本来就是你哭着闹着要加的,我可没勉强你。”

    “你……”

    二人正咬着耳根,镇南王突然喊道:“逸之。”

    逸之头皮一麻,“到,王爷。”

    镇南王见他紧张的叫自己王爷,而非爹爹,就有些忍俊不禁,强自忍着迫视着三子,“到底你是自愿,还是受他强迫?”

    逸之看了眼弈风,埋下了头,“。自愿,爹爹要打要罚,孩儿承着。”

    弈风却怕镇南王当真罚逸之,上。前拦在逸之和镇南王中间,“王爷,这事因我而起……”

    “你们这两个小子,居然敢瞒着。我这么多年。”镇南王竖起的眉头突然落了下来,“当年杀那个姓秦的,我心里那个痛快。”

    他口中那个姓秦的却是当年皇上派来督战的一。个总督,为人阴损,一次出使敌方,出言狂妄无礼,被对方打了几板子,记恨在心,破城后,拿着皇上当幌子,迫镇南王屠城,以泄他心里之气。

    那时逸之以军士过于疲惫为借口,请求先行休息。一夜,第二日再行屠城,结果当夜那姓秦的便尸首分家,死于非命。

    当时镇南王也觉得蹊跷,但姓秦的死了,城也就。不用屠了,心情大好,也就没再追究,现在想来,那件事就再明了不过了。再说如非逸之和弈风串通一气,相互掩护,如会有弈风那些无以可辩的借口。

    弈风和逸之面。面相觑,逸之不敢肯定的问,“爹爹,这是不怪我了?”

    镇南王扬眉一笑,“你们又没滥杀无辜,我怪你做什么的。”

    弈风和逸之这才长松了口气。

    “再不走,天亮前渡不了河了。”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车夫冷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逸之顺声望去,惊呼出口,“是你。”

    镇压南王听三子声音有异,也看了过去,正好看见那车夫转过脸来,斗笠下是一张冷萧无情的英俊面颊,却是慕秋,也是吃了一惊,又再看向弈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到底撬了玫家多少人?”

    弈风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一声,“王爷这事,不敢声张,所以只能如此安排,而且他的功夫也是极好的,有他一个顶得上其他数十人,当真遇上什么意外,也多些胜算。不能再耽搁了,上车吧。”

    镇南王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多加小心。”闪身进了慕秋所赶的马车。

    勇之和俊之与弈风关系也是极好的,分别与他击掌道别,逸之却握着他的手不放,“照顾好我妹妹。”

    弈风轻点了点头,逸之才转身进了车箱,慕秋的扬马鞭,马车如飞而去。

    *****************

    天一日无雪,到了这即将天明之际,风却吹得呼呼的响。

    玫家父子虽然被押解走了,但顾着虞普二国的联姻尚在,一来对外不得不顾着面子;二来,皇上也怕万一虞普二国关系如有转机,玫家父子还得回来,可以说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于是此事也只是私下处置,于外却没有声张,也没派兵查封府弟,一切照旧。

    玫果回到镇南府,站在门口,仰视着门匾上的‘镇南王府’四个包金大字,怔怔出神。

    她本生的娇巧,被风一吹,衣袍尽数卷裹在身上,更显得身子单薄。白玉般的脸颊没有一点血色,楚楚可怜。

    末凡见她眼里泪光闪闪,却不肯哭出来,唇角渐渐浮起笑意,那笑里却含着一缕凄然悲凉,心中更觉心疼,上前轻揽住她,柔声道:“果儿,王爷他们会回来的。”

    玫果慢慢垂下眼睑,眨了眨眼,两滴泪珠相继落下,滴在脚边,再抬起头时,眼里却多了些坚定,“是,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末凡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心里隐隐不安,“你……没事吗?”

    玫果摇了摇头,慢慢抹下他的手,慢慢走进王府,小娴迎了出来,扶住她的手臂,不安的看向末凡。

    末凡轻摇了摇头。

    玫果静静的在王府里转了一圈,王府中和往常一样,只是少了父兄及他们的亲兵护卫。

    到了父亲的书房,看着那张时常罚她站在上面的太师椅,仿佛看到父亲愤怒的样子,在面前转来转去,三位哥哥立成一排挤眉弄眼。那时恨死了罚站,可现在真的很想父亲再罚她一次。

    末凡以前虽然并没有看过她在这王府中的生活,但为了了解她的一切,于她的生活琐事无一不细细问得明白,那时每每听说她被罚站太师椅一事,都忍不住莞尔,这时见她怔看着那把太师椅也就猜到这只怕便是她过去常站的。

    想劝她,却知这时候只怕说什么都更增加她的伤悲,只得静静跟在她身后。

    玫果看了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问小娴,“这账房一般什么时候才有人办事?”

    小娴见王爷带着一干人离开,就没再回来,就有预感出事了,这时见玫果如此神情,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也明白肯定是有大事了,听她问起,忙道:“账房昼夜有人的,不过正经办事还是要过了卯时,小姐从来不过问账房的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玫果环视了下四周,这时下人们还在睡觉,只有个别守夜的偶有走动,“我爹娘和哥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府里我们以后也只怕难得回来一次了,府中没有管理也不成方圆,我想支银子分给这些人,暂时遣了,留下几个实老憨厚的看院子。以后要用人,他们愿回来的再回来便是了。”

    她所担心的是现在皇上说什么不会株连家族,到时万一哪天变了褂,来个满门抄斩,这些人不是白白送了命?

    小娴心里一颤,果然出了事,寒意从脚底直升上来,“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玫果拍拍她挽着自己手腕的手,“别问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再过会儿天亮了,你带末凡先去休息吧,我再四处走走。”

    小娴不肯离开。

    玫果竖起眉瞪了着她,“难道我爹爹走了,你便不听我的话了吗?”

    小娴几时见她这样对自己说过话,心下害怕,不安的看了看末凡,后者向她点了点头,“让果儿静静,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娴这才一步一回头,忐忑不安的去了。

    玫果回头见末凡还在,“你不走吗?”

    末凡只淡淡的道:“你只当我不在就是了。”

    玫果也没心思多想,懵懵的点了点头,随意在府中走着,末凡也不吵她,只是在距她身后两步之距的地方跟着。

    不觉间,走到了二门处,玫果想着每每爹爹和哥哥出征回来,都会捎信与她,她便会在这二门等着,顺势也如过去等累了一般,在门槛上坐下,遥望着大门的方向。

    风一直没停,不时夹着地上的雪渣卷来,打在脸上冰冰的冷,她却浑然不觉,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而她却想不出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救出父兄,她这么坐着,脑子里却片刻不停的转着,设想着各种办法搭救父兄,结果却发现无一条可行,最后脑海里只有一个母亲留下的‘忍’字,但到底要忍到何时?却不得而知了。

    她不觉得冷,却不自觉的卷紧了身体,双手抱住膝盖,好象只有这样才没觉得那么孤单。

    末凡见她如此,心里乱如麻网,心里不知是痛,是怜还爱,万般纠葛交织在一起,反复辗着,暗自叹了口气,想将她强抱回屋,搂在怀里好好的疼,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会为她撑起头顶的天,会为她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但她清冽的眸子让他明白,她在思考。这小小的身体里隐藏的灵魂坚韧得让他震惊,同时也不安。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负手静立在门边凝视着她,她过了这一晚或许会大病一场,但是只要她想明白了,便会更坚强。反之如果此时勉强于她,或者将她揽进怀中好好的安慰,、暂时来说她会好过些,但这以后再有什么更大的打击,她仍是无法支撑。

    她的身份不容她脆弱。

    除非他能把她变成什么都依附于他的女人,虽然他可以勉强她成为那样的女人,但那样的她将永远不会再快活,他不愿面对那样的她。

    一阵马蹄声在门外停下,玫果双眸蓦然一亮,干涩的喉咙艰难的轻唤出声,“爹爹,哥哥。”

    但喜悦只是一闪而逝,因为她听出那马蹄声只有一匹马,视线又再垂落,木然的看向自己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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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新恨

    弈风别了镇南王,驾马车回赶,速度却比来时快了许多,到了手下接应处,更换了自己马匹,更是快马加鞭的催马急行,只恨不得将马打得飞起来。路上铺了层雪,十分难走,马蹄蹬起了一串雪渣子,经不住主人连连催促,勉力急奔,一路下来气喘不已。

    进了京,弈风也不回府,直奔镇南王府,到了门口,也不勒住马,便滚下鞍鞯,见大门并没关死,自行推开门,急奔向二门。

    远远见末凡却立在二门的一边,定定看着一侧,头上都布满了霜,也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玫果抱膝缩坐在二门另一边的槛上,怔怔出神,视线再也移不开去。

    顿时喉咙处象哽住了什么,更象千百把乱刀绞着他的五脏六腑,痛不可抑,急奔的步子也慢了下来,象是怕自己的脚步声惊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面前慢慢蹲下身去,只见她本就尖削的面颊又小了一圈,秀发沾了霜花,润湿的贴在白玉般苍白的脸膛上,更显的单薄,心里猛的一抽紧,握住她抱着膝盖的小手,冰凉透骨,一冲动,差点将镇南王父子安然脱险的话说出口,但终是很快冷静下来,强忍了下去,小心的轻唤了声,“果儿。”

    玫果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慢抬起头,一双眸子仍然黑白分明,却清冽照人。她仅看了一眼,便又慢慢垂下眼敛,但仅一瞬间,又飞快的抬起眼眸,这时才醒悟过来,认出了眼前的人,大眼里渐渐的浮上朦朦泪光,有一刹那的喜悦,但那缕喜悦尚未成型,却化成了憎恶的恨意,重新别开脸,冷冷道:“你走,我不想见轩辕家的人。”

    弈风心里是有千言万语,却。无一句可以说得出口,凝看着她,心里不知是痛,是怜,还是别的什么,丝乱如麻,看着她强忍着的泪终究是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落在衣襟上,打了个转,又滚落进身下的雪,不见了。

    他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唇张合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果儿,不要这样,不会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玫果听了这话,更激起了强压。下的怒意,目光回转,冷冽照人,令弈风微微一愣,以为她会对他大骂,或者捶打,结果她只是唇边隐隐泛起一丝冷寒笑意,“太子请回,太子不便徘徊在罪臣家中。”

    弈风更是心痛如绞,生出令人窒息的寒,他宁肯她。对他打骂哭闹,“果儿,对不起,轩辕家愧对玫家。”

    玫果冷然一笑,“臣不说君之过,君且能对臣说‘愧对’。二字,此处是是非之地,太子殿下以后不要再来了。”

    说完从他手中抽出手,站起身,不再看他,转身要。走,但坐得太久,又吹了半夜的风,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仰天便倒。

    弈风和末凡顿。时大惊,双双抢上,弈风离的近,已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看去,只见她双眸紧闭,已然昏厥,将她打横抱起,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慢慢缩回双手满面焦虑的末凡。

    末凡看着玫果昏厥,象有一只手在使劲的撕扯着他的心,对弈风的瞪视却是不理会,转头看向别处。

    弈风咬了咬唇,俊目缩窄,如果不是怀中还有个昏迷的玫果,他真想一掌给眼前这男人拍过去,冷哼了一声,向玫果的寝院飞跃过去。

    小娴回去了又哪里当真睡得安稳,也是一夜没合眼,见弈风抱着昏迷的玫果回来,大惊失色,一面使唤着小丫头去寻太医,一面又唤人打了热水,来要为玫果擦抹冷凉的身体。

    弈风立在床前,痴痴的看着玫果,却不知回避。

    他们虽然订了婚,但终未大婚,而且小娴并不知他二人已有夫妻之实,见他如此,好生为难,“太子,请回避。”

    弈风这才回过神来,抛了珠帘退到外间,坐到桌边,隔着珠帘见小娴放了帷帐,两眼便又落在了帷帐之上。

    太医鱼贯而入,战战兢兢的看了看他,才进了里间,给玫果把脉开药。

    出到外间,见弈风虎视眈眈的瞪看着他们,哪敢离开,只是缩在一边烁烁发抖。

    “怎么说?”弈风看着他们的熊样有些不耐烦,微敛了浓眉。

    “禀太子,郡主只是伤心郁结,元气脱虚,又受了风寒,才导致昏迷不醒……”太医文绉绉的说了一堆。

    弈风听得更是不耐烦,打断他们的话,“我要的是结果,会怎么样?”

    太医被他一吼,更是害怕,抖得更厉害,“已开下药方,这便去要人熬煮汤药,等醒来后,服些汤药,出上一些汗,便无大碍。”

    “那什么时候会醒?”弈风隔着珠帘望了望垂下的床幔。

    众太医面面相觑,见他脸色一沉,马上接道:“小的这就去吩咐人选熬些姜汤来,喂郡主服下后,想必不久就会醒……”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偷看太子脸色。

    “想必,想必,一群废物,还不快滚。”弈风只觉怒火中烧,这气又不知该往哪儿发。

    那些太医慌忙逃窜,出了门,才略松了口气,有太子在那儿守着,哪敢耽搁,急着去药房操办去了。

    弈风紧盯着那不时随风轻动的床幔,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她知道玫家父子的事,而又能释怀,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心烦意乱,叫人送了酒上来。

    小娴知玫果睡觉,嫌放着这冬天的维幔气闷,不喜欢落账,怕她一会儿醒来不喜,又引发病疾,反正外间太子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婿,也就撩起了床幔。

    走出外间,见太子双眸内布着血丝,眼里尽寒光照人,也有些害怕,但他终是尊贵之身,这么在这儿守着也不是回事,又不敢赶他走,轻声道:“太子殿下,郡主有奴婢服侍着,您不必过于担心,要不奴婢为您备些被褥,在软榻上暂时小歇?”

    弈风只看着床上的沉静的身影,淡淡道:“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小娴无奈,也不敢惹他,只得给暖酒的炉子里又加了些炭,退过到门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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