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雨,对不起!”
靳时的声音渗着浓浓地自责和痛楚。
他这句对不起,包含了所有的歉意,她的痛,她的伤,都是他给的,多年前,那个承诺永远让她快乐的少年被他扼杀了,如今,他要让那个少年重新活过来。
诗雨身子在颤抖,唇瓣在颤抖,拿着手机的手,也在颤抖,晶莹的泪水滚落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事到如今,他说爱她又还有什么用,隔着上一辈的仇恨,她怎么能再接受他。
他走出仇恨的时候,她却被困在了仇恨的大网里,她可以不恨他,再宽容一点,可以和他做朋友,可是,她要怎样接受他。
他用了多少年,也没真正的忘记了仇恨,她父亲和爷爷这才离开多少天,他一句‘我爱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她原谅他,重修旧好吗?
之前她没有要求他放下仇恨,如今,她自己也不可能接受他的。
隔着电话,靳时看不见诗雨,也听不见她的回答,他沉默了片刻,低哑的声音又传了来:
“诗雨,刚才顾正廷把你这三年的经历,都告诉了我……”
诗雨紧紧地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但泪水,却止不住,这些年来的委屈,痛苦全都在他自责悔恨的声音里化为了汹涌的泪水。
“诗雨,我不奢求你马上原谅我,接受我,只是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你。这么多年,我被仇恨蒙蔽了心,明明一直爱着你,却不敢真心真意对你,明明想对你好,却总是伤害你。”
“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让你失去了爷爷和爸爸的事实……十二年前,我说过的那些话,一直不曾忘记,诗雨,我已经浪费了十二年,剩下的人生,我会倾尽一切的爱你,弥补之前欠你的……”
靳时的话,说得有些凌乱,一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李诗雨其实记不得他都说了些什么,她心里也是一团乱,即便是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声,但最后,还是抽搐声,还是传进了电话那头靳时的耳里。
“诗雨,别哭!”
他的声音慌乱地传来,慌乱的想要安慰她:
“我不说了,你不要哭,都是我不好……”
“你走吧,我不想再听你说!”
李诗雨哽咽地道,说完,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跑到隔壁房间,趴在chuang上大哭起来。
别墅外,靳时没有离开。
他僵滞地坐在车里,望着别墅的眸子染着湿意,他眼前浮现出诗雨悲伤哭泣的样子,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着,痛得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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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雨不知道靳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早上醒来,外面已经没有了他的车。
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小李子担心极了,清亮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妈妈,你是不是哭过,眼睛好肿!”
李诗雨扯起一抹笑,摇头否认:
“没有,妈妈怎么会哭,可能昨晚没睡好。”
小李子终究是小,轻易一句话,就骗到了,他眨眨眼睛,爬上椅子,看了眼面前香喷喷的早餐,又问:
“妈妈,干爸不理我们,那下周,学校的活动,谁陪我们去?”
下周五,他学校有组织亲子活动,小李子前天晚上还想着让干爸回来,下周五就能陪着他一起参加亲子活动了。
李诗雨眸色微微一变,想起顾正廷说今天要和乔筱馨领证的事,眉心不由得蹙了下,轻声说:
“到时妈妈陪你去。”
“可老师说,要爸爸妈妈一起去。”
 ;。。。 ; ; 顾正廷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
‘诗雨,我明天中午的航班回f国!’
李诗雨眸色一惊,盯着信息看了两遍,紧蹙着眉,拨出他的电话。
他这么急的回f国,是去了,再不回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电话响了两声,顾正廷的声音传来,没有往日的清朗愉悦,有的,是压抑的痛苦,以及极力克制着眷恋和温柔过后的沉寂:
“喂,诗雨!”
“你怎么突然要回f国,你的伤还没好呢?”
李诗雨眉心紧紧地蹙着,轻柔的声音里,满满的关心。
电话那头,顾正廷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静静地品味着她的关心,沉默了半晌,他才道:
“明天上午,我和乔筱馨领完证,就飞回f国。”
“领证?这么快?”
李诗雨惊愕地提高了声音,她心里莫名地酸楚,因为他语气里那压抑的沉痛,结婚本来是一件幸福的事,可顾正廷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幸福。
她知道,他肯定会和乔筱馨结婚,但没想到,这么突然。
昨晚他们滚了chuang单,明天早上就去领证?
“嗯!”
顾正廷一个单音字符里包含了百般情绪。此刻的他,靠在沙发上,一手拿着烟,一手握着手机,素日英俊的容颜在袅绕烟雾下,依然掩饰不去那份颓废和痛楚。
他家和乔家,是世交。
他父亲的公司和乔家的公司一直有生意往来,错综复杂,最近,两家公司打算共同开发一款新产品……
自古以来,商业联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他都答应入职公司,以自己的兴趣来换婚姻的自由,他父母居然还这样设计他。
既然他们要他娶乔筱馨,那就别奢望他再进公司,他倒要看看,乔筱馨要着那一个顾太太的名份,能否守得了一辈子活寡。
他眸光凝视着茶几上的相框,相片上是诗雨和小李子。
看着看着,眼眶渐渐染上一层湿意,在f国的时候,他以为一辈子都能守护着她们母子,哪怕她不爱他,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甚至,昨天晚上,和诗雨通过电话后,他还以为自己有机会。
可是现在,他自嘲地笑,强自压下心头翻滚的痛楚,哑声道:
“诗雨,你近段时间要小心些,据我了解,吴钧成和靳时正在暗斗得厉害。”
李诗雨鼻端有些泛酸,她抿了抿唇,轻声答应:
“我会小心的,你也一样,不管是去到哪里,一定照顾好自己,你的伤,记得换药。”
他为小李子挡硫酸,这是诗雨心里一直的内疚,他的伤一天不愈合,她那份内疚,便一直存在。
她本想劝他不要那么着急领证,可话嘴边,又咽了回去。顾家和乔家的关系,她不懂,有些话,就不便说。
顾正廷一直是谨慎的人,他既然决定了,她一两句话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除非,她应了他之前的要求。
“我知道,诗雨,我下午的时候把全部的资料都传给事务所另一名律师了,明天他会和你联系。”
顾正廷扯起嘴角,笑了笑,声音比刚才多了一丝暖意,他上次去h市,有关吴钧成的一些资料,能查到的,都查了。
“好!”
李诗雨轻声回答。
说完这句,又陷入长久的一阵沉默。
电话两端的人,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后,顾正廷轻叹一声,温和地说:
“诗雨,小李子需要父爱,如果姓靳的真心悔改,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机会,顾正廷觉得自己真是够大方的,可是,他又不能不认输。
所有的原因,都抵不过诗雨心里住着那个人,若是诗雨爱的人是他,他定然倾尽一切,也要和她在一起的。
可是诗雨不爱他,她爱的人,至始自终,都只是一个靳时。
“正廷,婚姻是人生大事,你不用这么着急。”
李诗雨劝说的话,还是出了口,她希望顾正廷幸福。
顾正廷沉默片刻后,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诗雨,再见!”便直接挂了电话。
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婚姻,于他毫无意义,顾家和乔家逼他娶乔筱馨,他娶就是。
总有一天,乔筱馨会后悔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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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廷电话打来的时候,靳时刚和下属从堵石场出来,听着汇报,英挺的眉宇间凝着一层冷意。
听见他手机响,正说话的男子停顿下来,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时,眸光划过深邃,按下接听键,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喂,顾律师!”
“靳总,我有些话,跟你谈,你现在方便吗?”
顾正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渗着几分秋夜的清凉,尽管之前是情敌,这会儿,却听不出任何的敌意。
靳时示意跟着自己的下属先走,爽快地道:
“方便,顾律师有什么事,尽管说。”
顾正廷要娶乔家千金的事,靳时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会儿顾正廷不再是他的威胁了,他对姓顾的,也就没有了那份讨厌,加之他又替阿靳挡过硫酸,他应该对他感激的。
“诗雨这几年,过得很不容易,在国外,她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
靳时眉宇间渐渐染上一层内疚,听着顾正廷在电话里说着这三年诗雨的情况,他的心,便不可自抑地泛起疼。
他打开车门,钻进主驾座里,捏着手机的力度,一点点地收紧,电话那端,顾正廷自顾自地说着:
“诗雨生小李子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失了性命。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恨你,是你让她承受那么多苦和痛,却在她离开后,又穷追不舍的满世界找她……”
靳时眼前浮现出诗雨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心脏,似有刀子狠狠划过一般,他痛得眉宇紧锁,薄唇,紧紧抿成一线。
他欠她太多,太多,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现在。
“可是我更嫉妒你,因为诗雨不论多苦多痛,她心里,依然只有你的存在,在她父亲和爷爷出事前,她跟我说,她并不恨你。”
“她知道你是被仇恨蒙蔽了眼,说哪怕你一辈子恨着她,她也认了。”
“靳时,就是现在,我也觉得你不配重新得到诗雨的爱,她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结果换来的,是你不守信用,用当年的事逼她回来,还害得她父亲和爷爷去世。哪怕不是你所为,但这一切,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最可恨的是,你身边一直有别的女人!”
顾正廷觉得,爱一个人,是该身心干净的,至少在爱上她的那一刻,到爱情结束的那一刻,都该忠心于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被父母设计,和乔筱馨滚了chuang单后,不愿面对诗雨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很脏,让她原谅,就是对她羞辱。
靳时眸色变了变,他对顾正廷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身边虽然有个吴菁菁,但这三年来,他从没碰过她。
不只是吴菁菁,别的女人,他也没有碰过。
三年前,在堵石场,楚欢和吴菁菁打赌,最后楚欢赢了,让吴菁菁当众变狗叫,吴菁菁那样骄纵的大小姐,自然是不乐意,于是,他便站了出来,说愿意答应楚欢一个条件。
后来他觉得,当时楚欢就是设了陷阱让他往里面跳的。
她先堵了吴菁菁的嘴,后面不论他们赌注是什么,她都不可能再有意见。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拿着价值连城的帝王玉做赌注,让他延迟和吴菁菁的婚礼,并且三年之内,不许碰任何女人。
当时别说他震惊,就连李诗雨也震惊得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欢,她们虽然是朋友,但她真的想不到楚欢为了她,不惜送出帝王玉。
而楚欢眼都不眨一下,好像送出去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不是价值连城的帝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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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哥哥和鸾儿亲亲,羞羞羞……”
苒苒睁大了双眼,盯着‘亲’在了一起的安安和鸾儿,嘴里喊着羞羞羞,可那一眨不眨盯着他们的表情,哪有一点觉得羞的样子。
“臭死了!”
鸾儿嫌弃的骂了一句,手忙脚乱的,要从安安身上爬起来,安安被她嫌弃,俊脸一变,伸手就抓着她,一个翻身,将她身子反压在了身下,对着她的小嘴就亲去。
亲完,学着她的样子,嫌弃的道:
“你才臭死了!”
在他们挣夺衣服的时候,李靳来到了他们身边。
安安和鸾儿双双跌倒在地,又亲在一起的画面全都被李靳眼里,清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拍着双手喊:
“安安,鸾儿,我也想玩。”
“玩什么?”
安安骂完鸾儿,利索地起身,伸手去拉她,鸾儿拍开他的手,涨红了小脸,自己爬起来。
李靳看看安安的嘴巴,又看看鸾儿的嘴,笑嘻嘻地道:
“玩亲亲啊,刚才你和鸾儿,不是玩亲亲的吗?”
“你想和谁玩亲亲?”
安安俊眉顿时皱了起来,眸光凉凉地看着李靳。李靳被他的眼神吓得缩了下脖子,那么可怕,当然不能和他玩了,他转头,邀请对鸾儿:
“鸾儿,我们玩亲亲吧!”
“把你衣服穿上,随便脱衣服的,是耍流。氓!”
李靳的话刚落,眼前就一黑,安安把他的外套罩在了他头上,他拿开,看向安安,为自己辩解:
“我不是流。氓。”
他只是觉得他们刚才玩的游戏好玩而已,流。氓不是好人,他才不是流。氓呢。
“你不是流氓,就不许和她玩亲亲。”
安安手一指鸾儿,好像那是他的私人所有物一样,鸾儿气愤地瞪他一眼,又瞪一眼李靳:
“你们两个都是流。氓。”
说完,转身就走。
“安安,为什么,你都可以亲鸾儿。”
李靳被他们两人骂做流。氓,很委屈的抿起嘴角,安安亲了她,他又没亲,干嘛骂他。
安安皱眉,觉得李靳愚不可及,耐着最后一丝性子,说:
“鸾儿是我老婆,你要亲,亲你老婆去。”
“我没有老婆。”
李靳更委屈了,安安平日对他瞒好的,还说罩着他,现在他想跟他们一起玩亲亲,他居然不乐意。
他怎么这么小气。
“走,我帮你找一个。”
安安见他委屈的样子,想起妈妈叮嘱的他没有爸爸,要对他好一些。心软了软,转头看了眼走到几步外捡起机枪,又和苒苒玩了起来的鸾儿,上前一步抓着李靳的手,拉着他转身就要走。
“安安,去哪里?”
李靳惊愕地睁大眼,被安安拉着,不得不跟着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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