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淳双手结着法印。大喝一声“穷奇!”之后剑指花四海。
眨眼间,一股强力旋风带着浓烈的腥气吹了起来,接着一头异兽出现在北山淳身后的半空中,外形就像一头巨牛,却长着一身刺猬似的毛,出现在半空后仰天嚎叫,声音就像是凶猛的獒犬,震得地面上的人都耳鼓发疼。
紧随其后的是各色宝光掠过天际,每个人都凝法力于器,对着在他们心目中最强大的敌人,黑暗的势力,让十
不得安宁地大恶人!
花四海冷哼一声,极之轻蔑,一手握住肩头锁麟龙的一端,另一手缓缓抽出冰魔刀,指着宣于谨,“是非对错、荣辱功过,于千年岁月不过是一晒,今天一起了断个干净,从此两不相欠,相忘于心,来吧!”
话音未落,宣于谨一语不发,突然不告而战,单掌一挥。
他一边的人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地,手中法宝尽数祭向半空,十数道彩光从悬在空中的宝器出迸射而出,形成或长或短、或强或弱的光束,一圈一圈地围住了花四海身边荡起的银光,前端紧紧收在一起,尾部张开,就像一只竖起了长刺、准备要攻击敌人的的刺猬。
“今天我要除魔卫道。”宣于谨高喊一声,那刺猬光球向花四海猛然撞击。
不过他们攻地虽然突然,但花四海早有准备,锁麟龙一甩,在身外一丈竖起紧实地银光之壁,把那刺猬状地彩光挡在了外面。
不过双方这一攻一守全都催动了法力,所以半空中出现震耳欲聋的铿锵之声,伴随着猛烈撞击地火花、火星,四散飞溅,对决之战正式开始。
接连几次,刺猬光球和银光之壁从各个角度互相撞击,一个想突破,另一个绝不给机会,攻守激烈无比。地面上的人只觉得被空气中扑面而来冰冷的气流噎得差点喘不过气,而四野震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好像天空中滚过一连串的闷雷似的。
几招一过,花四海转守为攻,左手迅速拈诀撤下银色光罩,锁麟龙也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里,而他右手之刀幻出刀光,硬桥硬马的直接对上彩光组成的光圈。
—
“嘭”的一声巨响,看似坚实的光圈居然抗不住花四海一击,虽然没有破碎,但已经由光圈变为了光束,而且像是受伤似的,渐渐变为了黑色。
花四海的刀光银亮美丽,与黑光相撞后骤然亮了起来,似是银白之色,牵着黑光左右游走,很快,半空中被激荡出一层薄薄的混沌之气,一黑一白两道光缠斗在其中,宛如两条游龙在云海之中翻腾追逐。
两光相斗,开始时还势均力敌,但不久后,冰魔刀上的白光即越涨越大,光芒中隐现出一缕缕冰蓝色细丝,像血液一样缓缓在白光中闪动,而黑光明显滞涩了些,也缩小了,似乎在慢慢被白光吞噬。
宣于谨一看情形不对,立即对北山淳使了个眼色。
北山淳向前大跃一步,一边招唤穷奇,一边以剑上惨白之光刺入混沌绞缠的黑白二气,意图借力打力,伤害花四海。
与此同时,宣于谨再抖手中纠连锁,那两只紫红色铁手,幻化成两只闪紫巨掌,分左右两侧向花四海袭来,中间看似无形的细丝化为冰晶碎片一样的锋利暗器,也向花四海疾射。
一时之间,本来占尽上风的花四海好像被重兵包围,站在云浪之上的他,有了些在狂涛怒海中风雨飘摇之感。
卷四 虫的风流史之 第七十一章 高手对决(下)
四海沉着应对,丝毫不乱。
他一抖锁麟龙,银链散发的美丽光芒突然暴涨,凝成的银色光球护住了他的周身,冰晶样的暗器袭来时,遇到他的银光就立即融化。
但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攻击非常集中,暗器过后,那条已变成黑色光束的刺猬光球游蛇一样袭到,虽然攻不进锁麟龙形成的保护结界,却化为一条巨大长绳,把银色结界捆扎了起来。
一层又一层,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光束片刻间形成一张网,把银色光球牢牢网住,直到连一丝银光也透不出来了。接着,那对闪紫巨掌左右合拢,似乎是血盆大口,把一切吞没。
不过眨眼的功夫,天空中除了那对巨掌,就再没有什么,仿佛刚才的剧斗只是梦幻。
云淡风轻。灰红相间的雾气像是夕阳下的艳云,静静地挂在天空。
这变故太快了,罗刹女惊呼一声,向前踏了一步,想要去帮忙,却被苍穹拉住。
“不必插手,信都离难并没有败。”他抬头望着天空,难得的严 肃,“你该知道,他是多么心高气傲之人,千年的背叛与屈辱,他要自己亲手讨回来,你去帮忙,徒惹他不快。”
“可是
“沉住气。”苍穹一笑,“虽然女人能沉住气的没有几个,但我希望你能不同。”
罗刹女还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出手。不过看天空仿佛是一幅静止的画一样,她还是很担心。而地面上,两派地人反应也不同。
大门紧闭的北山王宫,城墙上站着不少三道联盟的人,见到此情景都露出兴奋之色,因花四海久未有动静,甚至有人开始欢呼。而魔、鬼联盟这边,士兵们面面相觑,露出不可置信又焦急的神色。
他们的魔王、冥王。十洲三岛的第一强者,怎么会败?!
但不管地面上的人如何反应,在半空中战斗的人却还是神情凝重,因为看不见的较量仍在进行,不置身其中是无法明白地。
咔!
正当地面上的人正各怀心事之时,半空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再看那对巨掌。闪紫之色骤然变淡,并且开始颤抖,周围的云雾在静止后再度疯狂聚散,这变化和刚才静止时发生的一样突然。
只见巨掌奋力保持合拢之势,不过它虽然很快又染上一点紫色,但随即淡化得更加厉害,转眼间已如透明一般。而且抖得更加厉害,似乎再也撑不住了。
罗刹女面带惊喜的跳起来,向前跑了几步,一直仰头望天,只见一道银光芒如利刃一样穿透巨掌的手背,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刹那间银光万丈。
宣于谨大叫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踉跄着向后退了数步。面色惨白,而那对巨掌又变成人手大小,跌回到他地掌中。
宣于谨慎支撑不住,众人合力凝成的黑色光束就更加不能,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那黑色光束好像被绞烂的破布一样碎成无数块, “嗖嗖嗖”的窜回到各自的法宝之中。因为反击之力太大。功力弱人的还受到了反噬。竟然被自伤了。
一阵欢呼起,却是魔、鬼两道这边。伴随着喝彩之声,花四海身子向上飞高十数丈,之后居高临下地稳稳立住,手中冰魔刀高举过顶,冷然道,“宣于谨,你欠了罗刹女的,今天一并还了吧!”说着,疾冲下来,刀光凛然锋利,锁麟龙带起的银光更是还向外疾长,像月光照射大地一下,快速漫延。
“开城门,除魔卫道!”宣于谨大喊一声,语气中已见惊惶。
听到他的命令,北山王宫大门打开,无数无知觉的草木兵和三道联盟的人冲了出来。
花四海的强大法力虽然让三道门人惊骇恐惧,但他们坚信了宣于谨要为道为民而牺牲的论调,因此并不顾惜性命。而魔、鬼两道这边根本不用命令,见三道联盟地人一出,立即迎了上去。
苍穹远远看到白沉香等三大掌门也在联盟军中,吩咐罗刹女呆在原来,御器而飞,去和师兄会合。
罗刹女则已经完全被半空中的战斗所吸引,根本注意不到地面上的事,只见花四海迅疾的冲下来,神色坚定绝然,杀气腾腾。
那十几个敌对者被他气势所震,惊慌之下感觉到了可怕的威胁,拼命控制自己的法宝对抗这强大的压力,奈何这愤怒地力量太强大了,他们法宝上地宝光如狂风吹过微弱火苗,骤然熄灭,面对已经袭来地花四海,只得以剑来抵挡。
一时之间,半空中剑气纵横,其中还夹杂着翻飞的掌形链锁和巨兽穷奇地扑跳撕咬。
而花四海黑色的身影和亮银刀光就在这剑气之间穿梭闪躲,其速度之快,让人只见影、不见形,只听半空中呛郎之声不绝于耳,很快的,那十几名仙道及天道帮手的掌中之剑被冰魔刀气尽数斩断,人也被锁麟龙的银光扫中,重伤倒地。
宣于谨见势不妙,再顾不得千年来精心维持的光辉形象,手指拈 决,意图趁乱遁逃,但花四海一直盯着他,怎么肯放过,冰魔刀向下一挥,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却带着千钧之势,直劈宣于谨。
北山淳就站在宣于谨身边,一直指挥穷奇攻击花四海,自己手中之剑也借机偷袭,此时被花四海的威势惊得呆住了,还没有反
被宣于谨一把抓过,挡在身前。
眼看刀光像闪电一样击下,他无力动弹,只在骇然和悔恨中闭上双眼,知道自己终要为野心、心机和错信他人付出代价。听闻冰魔刀下,魂魄无存。他一心要北山一族自他而灭,没想到只剩下了弟弟北山意。
而花四海见到宣于谨卑鄙的以自己地盟友为盾牌,鄙视不已。他本心下刚硬,不惜任何人的生命,但就在刀气斩向北山淳的一刹那,西贝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脑海。
这个人,千年来对自己忠心耿耿,为自己排忧解难,还是虫虫的天命守护者。而现在在刀下的,是他唯一的亲人——
下意识的,花四海收回刀气,但因为他攻击太过猛烈,所以回击之力也大,刀势根本收不住。恰巧穷奇还在扑咬他,他一窒之下被咬中小腿。于是他顾不得彻骨疼痛,干脆借回刀之力,一下斩下这怪兽的头,卸了这石破天惊地一击之力。
尽管如此,他也感觉胸腹间一阵剧痛,嘴角有血迹缓缓流下。
惨叫声中,一篷腥血伴随着穷奇的尸体落下地面。而他的刀光却还是掠到了北山淳的头顶。就见北山淳俊美无双的脸上流露出悔恨、惊疑和茫然之色,接着落下云端。
他伤了脑子,只怕也和再生为人一样了。花四海心想,一抖锁麟 龙,卷着北山淳的身体,丢落在罗刹女脚下。
再回头,宣于谨已经仓皇逃到远处,急急于丧家之犬。这个人。自以为高贵,但内心中充满阴暗,从没有受到过如此的打击,一遇败 势,连一分定力都没了。
冷笑声中,花四海并不追赶,而是闭目拈诀。狂风怒卷之中。他地胸口窜出一条银黑相间的龙。张牙舞爪的飞了出去,眨眼间就赶上了宣于谨。伸爪扯住他肩膀,在他的尖叫声中,把他也甩到罗刹女的脚 下。
罗刹女后退数步,厌恶的看着伏在地面上的人。
北山淳掉落时,她明白花四海之意,因为苍穹早对她讲过西贝与北山淳地关系,所以她把北山淳拉到了一块大石后,免得这位被饶了一命的人道之王再遭大战的荼毒。而当宣于谨落在她脚下,她却看也不想看一眼。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除了无知无觉的草木兵和对抗草木兵的鬼兵。
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们的领秀都被打败,三道联盟的气势早就没 了,何况这首领居然以盟友做挡箭牌,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反倒是那所谓的恶人放了人道之王一马。
一瞬间,所有地人开始怀疑这一战是否如宣于谨所说的一样正义,毕竟他人品如此低劣,所说之话能完全相信吗?
而在此之前,白沉香等人根本没有力战,而是站在两派人的中间,除了草木兵外,阻止双方士兵接触,所以伤亡不大,这会更是连剑也弃了。
只见花四海也从空中落了下来,镇定的、稳稳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宣于谨面前。
宣于谨泪流满面,却说不出话,只躺在地上抽搐,眼中露出乞怜的神色。
其实他还可以抵抗,因为他受伤不重,但他地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连一根手指也不敢抬。一边地天道门人羞愧地扭过头去,不愿意再看。
不管这一战是为了什么,输也不能如此没有骨气。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四海慢慢走近,宛如死神降临, “现在你也尝尝魂魄无存的滋味,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朋友为你留存一个重生地机会。”
“他这种人,怎么会有真心的朋友。”罗刹女冷冷的道。
受了千年非人的折磨,她现在却无恨,但她知道,这个人留在世 上,以后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受苦难,也不知道他曾经伤害了多少人。
血债血偿,何尝不是天理呢?
花四海俯视着宣于谨,没有丝毫怜悯,他举起冰魔刀,也不曾犹豫半分。
冰魔刀下,魂魄无存。手起刀落,一代天道之王就此消失,由他所控的草木兵也重变为枯草。
四周一片惊呼声,因为这一切来得太快,可这对花四海和罗刹女而言,足足等了一千年。
看着眼前的尸体,花四海感觉心中畅快无比,之后就是疲惫的空 虚,急于找什么东西填满他的心。
虫虫!虫虫!
“魔道、鬼道众下听令。”他挺直身躯,王者威严,“通知另三路人马,速回修罗微芒镇守,非王命不得出。”
说完,又半转过身,迅速找到苍穹的身影,“剩下的就交给你 了。”他说,深深看了罗刹女一眼,饱含着祝福与安慰,之后毅然腾身而去,再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虫虫,等我!
………………………
卷四 虫的风流史之 第七十二章 九命来了
四海在祖洲和宣于谨剧斗的时候,虫虫正与众位师兄山苦守。
西贝当然陪着她,顺道和仙道中可爱的小女弟子们谈谈人生啊,理想啊,沟通一下彼此的道法,以消弥仙、魔两道之间的误会啊。总之,他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而且效果显著,有几位小仙女都打算到魔道去参观一下,以仙渡魔,功德圆满,西贝简直算得上是和平之星。
而虫虫在一边却心中忐忑,因为草草师姐去找天龙族,至今没有回音,倘若找不来乌龙,四块裂地石中有一块有伤残,定不住迷踪地可怎么办?
一块地而已,却是整个十洲三岛和平的关键,而且绝对不容有失。
在似乎无穷无尽等待的时候,她每天都要想起花四海很多次,尽管她努力去克制,却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心。每天每天渴想不已,想被他抱在怀里,想叽叽喳喳对他说个不停,想她那未遂的强奸计划,还有那场失败的SM。
但同时,她却又非常烦恼,怕见到他,因为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他,也担心他会怎么选择。
她该体谅他的难处的,因为她爱的本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重情重义,一诺千金。假如他是个随便毁诺的小人,是个为色失义的男人,她会鄙视他的。
这也是她矛盾心理之所在,因为想当个伟大的女人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不信换任何一个女人处在她的位置试试,如果能轻易解开心绪,她就服了。
知道罗刹女可能爱上了苍穹师叔,她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因为那意味着她和花四海之间的难题可能比较容易解决,可是她又有点暗中不爽,不想做那个退而求其次。不想花四海做被动的选择。她知道她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无论她怎么劝自己,却始终别不过这股劲儿。
想来想去,确定自己心里还是放不下那魔头,还是想呆在他身边,一想到放弃她,心就像被生生摘走一样疼。于是这一口气,也只好忍了。不过好歹也得给他点折磨,让他遭点罪,或者说给他一点考验,让他证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她。
也许这也是一种不安全感吧,想要证明自己于他有多么重要,证明自己那样爱他是值得的。
因此,在等待迷踪地的时间里,她做出了决定。而恰巧,此时地无穷山有人闯入,布下的三层守兵与结界居然没有拦住他。因为经验不足的年轻弟子们,总会忽略一只小猫和一头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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