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但是却会记得给他们带来了便利的大清太子。
不管是名还是利,最后都是要落到胤礽一个人身上的。
于是,这还用想吗?胤礽当即就给康熙写了折子,胤禛的分析他也只是挑了几个侧重点写,当然,他也不会说这是胤禛的想法,他甚至都没有提到胤禛。
康熙收到信的时候,是已经到了辉发,并且根据行程,马上就要祭拜留在盛京的祖宗了。看着折子,康熙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将大阿哥等人叫了过来,将胤礽的折子给他们看,让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
毫无意外的,大阿哥首先反对了起来,他和胤礽作对已经成了习惯,甚至都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反对,单纯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等康熙问他理由的时候,这才开始绞尽脑汁的想。
三阿哥倒是文雅多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太子殿下的本意是好的,若是这样一来,人人都能遵守规则行走,光从表面上看就要好看很多,但是儿臣比较担心的是,百姓都是人,又不是训练有素的牲畜,你说让他们这样走,可是他们偏偏习惯那样走,大街上又没人看着,到时候可能就会造成混乱了。”
这就关系到交警和培养深入人心的习惯等一系列问题了,下面也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大臣们也来了不少,索额图这次也是跟着出来的,他是完全没有别的理由的支持太子,哪怕太子说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他也要想个理由借口将这句话给圆过来,让大家知道太子是高深莫测的,而不是分不清楚方向的。
所以,当即就站出来说道:“皇上,奴才以为太子殿下的这个提议很好,一开始确实可能是有人不习惯这种规矩,但是老话说习惯成自然,这规矩也是人定出来的,照着办的人多了,这就成习惯了,日后不用人管着,他们也会自动按照那个规矩来了。但是三阿哥说的也是有点儿道理的,奴才就想着,咱们可以组织一些人,在先前几天的时候看着他们,强制让他们遵守规矩,等过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或者三个月,就可以不用管这件事情了。”
“索相说的容易,我问你,你让人看着大家走路,那么这人从哪里找?八旗士兵都是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若是让他们去,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一些?”明珠也很自然的站出来反对索额图的话。
大家都见怪不怪的听他们两个在下面争吵,一个说,八旗子弟既然拿了朝廷的月俸,为朝廷做事是应当的,什么事情大什么事情小?若是事情都来个大小之分,那何必让人去巡城司呢?
另一个马上就说巡城司怎么了?巡城司也是大衙门,他们身上也是有重担子的,他们也是要维护京城的治安的。而八旗子弟,他们现在拿着月俸,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上了战场。朝廷现在是在用银子养士兵,现在朝廷给出了银子,将来他们就会用性命来保护大清,这才是八旗子弟活着的意义。
索额图脸色通红,就差指着明珠骂了:“你倒是牙尖嘴利,那我问你,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因为他们将来可能会去打仗,你就能纵容着他们欺压到皇上头上?而且,你个乌鸦嘴,就看不得大清安安稳稳的吗?非得想着整天打仗,大清风雨漂泊才行吗?”
“你可别往我头上戴帽子,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半点儿也没这个意思。”明珠自然是不甘示弱,也跟着吵,从索额图的话里找漏洞,死抓着不放,然后两个人吵着吵着就偏题了。
原本的辩论会主题是这个交通改革能不能行,现在变成了索额图衷心还是明珠衷心了。
康熙也不恼,等他们吵的渐入佳境了,轻咳了一声。这声音就跟个开关一样,两个就差扭打起来的半老男人迅速收声,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一起过来请罪。
“这件事情容朕再想想,你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只是,千百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走路的,忽然换个走法,大家可能会不习惯,所以这事情不急着办。”康熙慢慢的下决定,又抽出来另一个折子:“胤礽前几日还说了一件事情,就是朝鲜的救灾问题,这个问题倒是比较急,问题属实呢,朝鲜那边可还等着大清的粮食呢。你们也看看,然后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程序差不多是一样的,九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虽然都跟过来了,但是他们年纪小,只能听不能说,就算是说了也没人听,所以这会儿只能干站着,听上面有资格说话的大阿哥和三阿哥侃侃而谈。
再听一向不和的索额图和明珠吵架,满臣们分成两队跟着吵,然后汉臣们和稀泥,等的肚子都饿了,他们的汗阿玛才终于决定,先派个人去查看一番。大清虽然富饶,但是这粮食也不是说给就给的,更不允许你一个小小的属国将大清当傻子看。
至于让谁去,这个问题牵扯的就比较多了。两边人马都不想去,但是又都不愿意对方的人去,左右一想,居然很有默契的都想到了目前还算是中间的四皇子胤禛。
其实胤礽也是想让胤禛去的,虽然胤禛现在隐隐约约有投靠他的意思,但胤禛这人太不好捉摸,平时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对待每个人都好像是一个态度。所以太子就有些拿不准,一般情况下,他拿不准了,就会将人留在自己身边继续观察。
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去朝鲜一趟,最快了,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最慢了,也得四个月的时间。而胤禛不在,他才能更好的将那个功劳全部的占据下来,省得半路中间出现什么幺蛾子。
他倒不是不相信胤禛,胤禛虽然不是他的人,但他也知道胤禛说话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出来的话是绝对算数的。既然胤禛说这事情他绝对不会插手,那他就肯定不会插手。
可是他不放心老大这家伙,胤禛对兄弟们都是很好的,若是老大不要脸的威胁胤禛了,或者是求胤禛了,那事情可就说不好会不会出现什么转机了。
太子属意胤禛,大阿哥那边也属意胤禛,康熙就开始认真的考虑让胤禛去的可能了。说实话,他是觉得有些委屈胤禛的,一个皇子,现在还是除了太子之外最高贵的皇子,居然去一个属国调查情况,太对不起杀鸡的牛刀了。
可是不让胤禛去,又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若是朝鲜真有了二心,那铁定是需要有人镇压一番的,一个属国虽然不值得一个皇子去调查,但是镇压一个属国,还是需要一个皇子出面的。
这样想来想去,没等他想明白,那边胤禛就写了折子过来,要自请钦差一职,顺便提出了一个建议——派几个汉人大儒跟他一起去朝鲜,带上各种史书典籍之类的东西,到朝鲜去教化朝鲜人。
若是朝鲜有二心,大清能对朝鲜做什么?开战?不说国库空虚,只说康熙的面子,以大欺小,到时候他都会绷不住,闹到最后,肯定只是发个圣旨去斥责朝鲜一顿。
以往多少次的年号问题,都是这样解决的,虽然朝鲜人后来聪明了,写国书的时候从来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写成万历年。但朝鲜民间,还是普遍流行这种写法的。
所以,要彻底收服朝鲜,就不能这么放任下去了,圣旨不管用,打仗没必要,那咱们就派人过去给他们上课吧,专门教导他们忠君爱国的重要性,顺带还能解决康熙最头疼的顽固汉人大儒的事情。
让他们留在大清,天天也都是吃饱了撑的说满人是蛮夷各种规矩不合格什么的,让康熙杀不得又不想留,既然你们这么的能说,那就到国外去说吧,什么时候能将朝鲜人说的彻底以大清为尊了再回来。
康熙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很是为胤禛的这个歪点子乐呵,没想到自家的四小子平日里看起来倒是严肃死板的不行,大夏天穿个衣服也得扣到脖子下面,上朝的时候衣服上连个褶子都不能有,私底下却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为他这个亲爹分忧,不错不错,是个聪明的。
于是,康熙很快就下旨,将钦差的差事给了胤禛,顺便给了个名单,让胤禛都带去朝鲜,那些人的责任就是每天去给朝鲜的国王官员包括有身份有地位有钱财的人讲课,讲课的中心思想就是忠君爱国。
☆、戳穿
胤禛从来都是个记仇的;接到圣旨以后;十分严肃的去找李巧慧:“汗阿玛派人去朝鲜讲书;由我将人送过去,我想着;李大人也是熟读诗书的;之前也是中举后当官的。//看李家的几个男丁就知道了;李家必定是诗书传家,所以必定是能担当这个差事的。”
李巧慧抬头看着胤禛;嘴巴张大,一脸惊愕;等消化完胤禛的话,脸色就变白了;去朝鲜,那可不就是发配吗?要真将自己的家人都弄过去了,日后能不能回来,可就只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了。
欣赏够了李巧慧的神色,胤禛心里十分满意,这才继续说道:“但是我忽然想起来,李大人现在还在家里守孝,那就不能去了,可是李大人不能去,还有李中淮等人啊。”
笑眯眯的看着李巧慧的神色从苍白到放松,再从放松到紧张,胤禛说话的速度更慢了:“李家都是忠臣,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他们知道自己能帮朝廷解决这么一个大难题,想来都是不会推辞的。”
李巧慧很想咆哮,他们那是不能拒绝,而不是不会拒绝!
“可是李中淮现在被外放了,自然是去不得的,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顶替的人。李中明呢,又是跟着出巡去了,他本人擅武,也有点儿不太合适。李中炳吧,又太傻了,万一被个朝鲜小姑娘迷住了,那可就坏事了。所以我想来想去……”
胤禛还没说完,李巧慧就霍的一下子站起来了,可怜巴巴的看胤禛,一脸讨好卖乖:“爷,我四哥年纪还小呢,他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你错了,正是因为他年龄小,才要跟着去。”胤禛很是严肃的摇头,盯着李巧慧,眼睛一眨都不眨的说道:“你大哥以文出仕,你二哥以武出仕,你三哥是你们李家留下来的后路,那么你四哥,李家可曾有更好的安排?”
李巧慧原本装出来的苍白,这会儿是彻底变成了真的。原本,她以为胤禛是经验不到,还没有长成后世无限膜拜的雍正皇帝,所以她会时不时的给胤禛出主意,试图让胤禛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想要将胤禛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皇帝。
但是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胤禛已经将她看的清清楚楚了,甚至是将李家也看的十分明白了。
“让我来猜猜你们李家的安排。上次,你找各种借口让我对汗阿玛说开放港口的好处,这几年,你家四哥出海的次数,也逐渐的增加了,去的时间都还不长,若是让我相信他是为了进货,还不如让我相信这地球是方的。”
胤禛看李巧慧有些慌神,自己反而是更加的气定神闲了,在一边坐下,给自己和李巧慧都倒了茶,然后示意李巧慧坐下。李巧慧扯着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并没有对上胤禛的眼神。''。
“我虽然没有出过海,但是我也能找人打听一下,这出海做生意的,最短了也是一年才能回转的,而你三哥,经常是半年,大半年,最多了一年多就能打个来回,海上又不是陆地,你们李家也不是大海上的主人,你们一家说天气很好,那天气就好得不得了,这些年,广州那边也传来不少消息,在海上消失的上船,没有五个也有三个了,偏偏你三哥经常出去的人,运气好的要死,不仅从来没有出过事,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消息。”
李巧慧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三哥没有遇见过危险?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遇见危险了,还回来到处嚷嚷,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本来我们李家就是很赞同海口的开放的,三哥这么一嚷嚷,那岂不是自打嘴巴?”
胤禛嘴角一弯,露出个笑容:“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若是你三哥说的情况和海面上发生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呢?你以为那么大的一艘船,明晃晃的出海,然后半路换了个方向走,就一点儿都不会让人发现吗?”
“那我三哥大概是要到别的地方进货啊,大海那么大,上面连个路标都没有,一时走错了也是有的啊。”李巧慧死拧着辩解,她仔细瞧了半天胤禛的脸色,只见胤禛的脸色和平日里是没什么区别的,这会儿她却不敢断定胤禛的情绪了,胤禛到底是喜是怒,她半分都猜不着。
只是,既然胤禛这么摊开和她说了,那是不是说明,胤禛并没有打算将他们李家连根拔起?本来,自己的身份给胤禛当嫡福晋,对胤禛来说不仅是半分好处都没有,还给胤禛带来了不少的耻辱。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李巧慧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耻辱。胤禛之前在宫里,就算是出宫的机会少,出一次宫也是能找三五个人一起聚一聚的。等她被升为嫡福晋,胤禛出去的次数就越发少了。
若不是她仔细观察,她都不知道,原本和胤禛关系还算是很不错的宗室子弟,朝臣子弟,都逐渐的疏远了胤禛。胤禛现在除非是和他的兄弟们接触,否则,绝对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
她一直骗自己说,胤禛是占了很大便宜的,不仅有着满人的血统,更是有着汉人的支持。可是她自欺欺人的将满人现在是正统的天堑,用自己的幻想给蒙上了看起来很平坦的假象。
她一直认为,自己嫁给胤禛是很委屈的,有这么大的金手指,何必委屈自己去给人当小妾,何必让自己和别的女人共同用一个男人?但是现在,她才想起来,这是个封建社会,大清朝,在后世的描述中,甚至是比封建社会更不堪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还好一些,世家什么的,总能给皇室一点儿压迫,甚至,全国的世家联合起来,都能换一个朝代。可是,奴隶社会不一样,什么是奴隶社会?
李巧慧手将手心里的冷汗蹭到衣服上,她这会儿,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清醒,所谓的奴隶社会,就是奴隶主说一不二的社会,爱新觉罗家要让她死,就算是她有金手指,也绝对逃不过。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国家这个庞大的机器相抵抗,除非是他已经飞升当神仙,不需要在地球上混了。
想的越多,李巧慧越发的能体会出,胤禛以往是多么的让着她。就连这会儿,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将他们李家,将她的异常,都告诉康熙皇帝,告诉他的亲爹。
“巧慧,我不是傻子,你应该知道,我今天能对你说这样的话,那就是我已经知道了很多,至少我说出来的,是绝对有把握证明是真实的。”胤禛的声音很是低沉,李巧慧听惯了那个声音,甚至能从里面分辨出来几分不同。
向来,胤禛和别人说话,都是带着几分疏离的。就连他的兄弟们,也不例外。只是,和儿子女儿说话的时候,胤禛就总是会带上几分温和宠溺。
现下,李巧慧定下心分辨了大半天,终于从那硬邦邦的话里挑出了几缕自己想要的信息了。眨眨眼,眼眶迅速泛红,再眨眨眼,眼泪珠子就掉在衣服上了。
胤禛虽然是端着茶杯很悠闲,但视线一直没从李巧慧身上挪开,自然是不会错过李巧慧那泪珠子,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伸手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茶杯盖和茶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巧慧,别装了,我们好歹在一起生活了七年,马上就八年了,你我各是什么样的人,对方都是务必了解的。”胤禛探长胳膊,伸手在李巧慧的脸上拧了一下。
“你放心,我既然将这话说出来了,自然不是来和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