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夜,街上空无一人,夏史仁虽然听见远处不时有人在追逐或拚斗,他却
仍然低头而行。
不久,他已经来到甘记茶坊的后门,他按照甘海的吩咐先向四周瞧一瞧,确定
没人之后,立即掠入后院。
倏听:“爷爷,好香喔!什么香味呀?”
“咦?真的有香味哩!”
“唰!”一声,窗外已经站着一位乱发青衣人,甘海刚一怔,甘欣却脱口唤道:
“阿仁,是你吗?”
“是的!”
甘海忙道:“快进来!”
夏史仁一闪入房中,立即将玉盒放在桌上。
甘海啊道:“鸳鸯兰!”
甘欣忙道:“真的是鸳鸯兰吗?”
“不错,阿仁,你是要送给阿欣吗?”
“好呀!”
“阿欣,快服下它,以免香味引来外人。”
甘欣一掀盖,先摘食那粒白果,再连枝带叶的嚼食,然后立即坐在椅上调息。
甘海立即用水冲去玉盒之香味,然后将它藏入地窖。
夏史仁却一直瞧着甘欣,因为,她的脸原本已经白里透红,此时居然艳红似欲
滴血,既美又恐怖。
甘海回房一瞧,立即大喜。
他一关上门窗,便道:“阿仁,别让外人入屋,我帮阿欣的忙。”
“我来吧!”
“这…好吧!你把右掌按在她的‘气海穴’,徐徐输入真气,记住,一定要徐
徐输入真气,否则,反而会伤了她。”
“好!”
甘海低声道:“阿欣,准备汇合阿仁的真气贯穿生死玄关。”
夏史仁立即将右掌轻按上甘欣的脐下三寸处。
该处乃是姑娘之敏感她带,甘欣不由轻震。
甘海立即沉声道:“宁神意志,休涉杂念。”
甘欣立即定下身子。
“阿仁,开始吧!”
夏史仁并无非份之想,他坦然的按在甘欣的脐下敏感部位,更徐徐的将真气自
掌心输入她的体中。
“阿仁,再少些!”
夏史仁立即“追减预算”。
甘欣却全身一颤,额上立即汨出汗珠。
甘海摇头苦笑道:“阿欣的资质逊多了,一时急不得也。”
他便轻声道:“阿仁,跟我来吧!”
说着,他便启窗跃出。
夏史仁跟着站在窗旁,立听甘海问道:“阿仁,你是如何得到那盒‘鸳鸳兰’,
你为何要将它送给甘欣?”
夏史仁便先叙述获得“鸳鸯兰”之经过。
甘海惊喜的道:“想不到它会如此的灵奇,太不可思议啦!”
“是呀!它还带我穿上这套衫裤哩!”
“这是华山派的服装,你先去换下它吧!”
夏史仁立即回房更衣。
他刚脱下上衣,却见青蛇咬着一个小袋跃落地面,他换妥衣裤及布靴,立即好
奇的拿起小袋。
只见袋中有两粒龙眼般蜡丸,判系灵药,否则,青蛇不会如此重视,夏史仁便
拿着小袋去见甘海。
甘海正在注视甘欣之气色,乍见夏史仁递来之小袋,他立即低声道:“这是武
当弟子之专用袋,你何处弄来的?”
“我方才更衣之际,它从口袋咬出来的。”
“唔!必非俗品,待吾瞧瞧!”
他一打开盖口,立即啊了一声道:“吾明白了,华山派必然有重要人物负伤,
所以,才自武当索取‘龙虎丸’。”
“龙虎丸?一粒龙丸?一粒虎丸呀?”
“不是,这两粒乃是武当派最管用之药,它可以起死回生哩!看来华山派可能
有两位重要人物身负重伤。”
“华山派的人听说不错哩!我立即送药去吧!”
“不妥,你和华山派不熟,吾去吧!记住,别让外人入屋,万一有人进来,你
别伤他们,就制住他们的‘麻穴’吧!”
“好!”
甘海收下小袋,立即掠去。
夏史仁面对寂静的夜色,想起往事,彷若作梦。
却见二道黑影自右墙角掠入,夏史仁毫不犹豫的立即掠过去,他那迅疾身法立
即慑住那两人。
那两人立即向后转及弹掠而去。
夏史仁便在原处张望着。
没多久,生意上门啦!方才那两人已经带着八人疾掠而上,夏史仁一见居中那
人可能会先落地,他便疾掠而去。
他没有判断错误,那位中年人果然领先落她,他乍见乱发青年如风般掠来,他
不屑的立即挥掌劈来。
“砰!”一声,他已劈上夏史仁的右胸。
不过,他却啊了一声,便僵倒在地上。
夏史仁却若无其事的向右闪去。
只听“砰!”一声,他的右肩又挨了一掌,不过,他却拍上对方之“麻穴”,
结果,他没事,对方却啊了一声裁倒在地。
其余的六人不由大奇。
立即有两人掠向麻穴受制之人,他们企图替那两人解穴,所以,他们一接近那
两人,立即提气出掌。
那知,夏史仁的手劲特别的重,他们一出掌,根本解不了穴。
他们正欲再出掌,夏史仁已经飘来,而且出掌遥拍而来。
这是夏史仁在情急之下所施展的“长打”,立见那两人各啊一声,便似石头般
一直滚向外侧。
他们不但被制住“麻穴”,更被震成内伤啦!
哇操!活该,谁叫他们要鸡婆呢?
夏史仁一见这招管用,立即继续“长打”。
“砰!”声中,那八人完全被摆平啦!
不过,墙外却已经有二十余人在探头瞧着。
夏史仁首次出手,便如此顺利,他的信心一生,便开门将那八人挟送到墙外,
然后再关门站在院中。
立即有十余人上前探视那八人之穴道。
却见一名瘦削中年人站在墙头道:“你是谁?”
夏史仁担心会惊动甘欣,他立即挥手道:“去吧!天亮再说!”
“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史仁立即挥掌拍去。
他出掌甚疾,掌力又静悄,那人正欲闪躲,右腰眼已经被拍中,立觉右半边身
子全麻,腹部亦狡疼不已!
他啊了一声,立即向后倒去。
立即有两人上前接住他及欲替他解穴。
那知,他的内脏已经受伤,那两人一出手,不但解不开夏史仁的沉重力道,而
且亦震伤那人的内腑。
那人不由闷哼出声。
远处那八人亦闷哼连连!
如此一来,立即吓得其余之人不敢经举妄动。
那位中年人当众出糗又自负内伤,他在羞恨之下,立即喊道:“杀!杀死这小
子,给我狠狠的杀呀!”
立即有十五人掠上墙头。
夏史仁立即以掌疾挥,频频“长打”!
“砰…”声中,那十五人根本尚未接近夏史仁,便被夏史仁的“长打”准确的
制住“麻穴”及倒地。
夏史仁再度打开后门送出那十五人。
不久,他正欲关门,远处已经有一名黑衣人掠落在街角及沉声道:“好身手,
这批人太不识趣啦!”
夏史仁一见对方双眼连转,他心生反感,便迳自关门入内。
黑衣人正在恭维夏史仁,想不到夏史仁却如此的“不上路”,他在羞窘之下,
突然掠过去出掌疾拍不已!
“波…”声中,十二个脑瓜子已经被拍破。
临死之惨叫声及即将挨掌者之惊呼声、求救声立即交互连响,那人却毫不停顿
的疾凉猛拍。
远处倏地传来一声:“住手!”立见三名中年人疾掠而来。
黑衣人冷诧一声,更加速宰人。
那三人急得连连怒吼:“住手!”
奈何黑衣人身手迅速,他们只能干着急。
他们目送自己之弟兄挨掌,立即联袂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喝句:“上!”立即向后疾退。
立即有六名中年人自对面民宅之墙内掠出。
那三人乍见此六人,立即骇然止步。
那三人却丝毫不停顿的上前扑杀。
不出八招,便有一人被削断右臂,那人刚惨叫出声,另外两人便各自中掌踉跄
连退着了。
倏听一声厉喝道:“住手!”
黑衣人一抬头,便阴声道:“独眼龙,你想来送死?”
远处立即传来:“啊!是你!”
“砰”一声,那人来得快,去得更快!
那三名中年人绝望的立即各自碎天灵而亡。
因为,眼前这两人乃是“整人专家”邙山六鬼,任何人若落入他们的手中,简
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所以,这三人才会自行了断。
黑衣人冷冷一哼,道:“封锁此屋,擅入者死!”
“是!”
邙山六鬼立即分别掠回去。
不出半个时辰,“甘记茶坊”已经被六百余人重重包围住,远处六十余丈外则
散立着好奇的人群。
不久,甘海已经掠回人群,他一观察,便暗自焦急!
夏史仁却视若无睹的站在后院中。
那倏青蛇亦有恃无恐的歇息着。
* * *
天亮了,甘欣尚在运功,夏史仁仍然站在原处。
甘记茶坊的四周却已经被八百余人重重包围住,全华阴城之城民针对此事骇奇
交加了哩!
范铜及鹿宽担心甘欣之安危,更是焦急不已。
可是,他们自知不是这批凶神恶煞之敌,只好干着急。
甘海思忖再三,便决心走一步险棋。
他早已戴上面具混在人群中,他一等候到如今,更决心瞧瞧这批黑衣人究竟要
采取什么行动?
终于,有一名青年跃上墙头喝道:“你是谁?…”
他尚未把话说完,夏史仁便已经以“长打”将他劈落墙外。
他刚啊了一声,便听一阵“轰隆!”连响。
甘记茶坊四周之围墙便全部被劈倒。
甘欣悚然收功,便由窗口瞧见远处之黑衣人人群,她的神情一悚,立即匆匆的
套上劲装及戴上面具。
夏史仁已听见她的动作,他便放心的凝立着。
那名为首的黑衣人原本以为夏史仁会愤怒的扑来,那知夏史仁却仍然凝立不动,
他不由更加的悚戒着。
他从昨晚到方才一直在默察夏史仁的呼吸,那知,夏史仁的呼吸居然细若丝絮,
悠长绵绵,根本和外表无法相比。
他不由更加的戒惧啦!
在黑衣人右侧之五旬大汉却低声道:“史兄,探探底吧!”
“嗯!”
五旬大汉立即沉声道:“邙山六鬼,上!”
邙山六鬼齐声厉啸一声,便挥刀疾扑向夏史仁。
他们一掠出,夏史仁立即开始“长打”,他们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只见他们身
子连翻,立即避开第一轮“长打”!
夏史仁立即加速挥拍双掌。
“砰!”一声,五鬼终于被拍中右腰眼倒飞而去。
甘海站在远处民墙上瞧到此处,他立即喊道:“放手杀!”
说着,他已倒掠而去。
夏史仁一听见甘海之嗓音,立即放手猛拍。
他方才为了遵守甘海之吩咐,所以,他只攻向六鬼之“麻穴”,因此,六鬼得
以从容的加以闪避。
他此番放手一攻,便一口气猛攻向大鬼。
“轰!”一声,大鬼便惨叫半声。
他的身子便似汽球般爆散而去。
血肉纷飞!
恐怖!恐怖!
另外四鬼吓得身子立即一顿。
夏史仁却不客气的猛攻向二鬼。
“轰!”一声,二鬼又血肉纷飞啦!
另外三人吓得疾逃而去。
夏史仁便收掌凝立不语。
五旬大汉传音道:“史兄,你是否已经瞧出此人之来历?”
黑衣人摇头不语。
“史兄,可否容小弟一试?”
“请!”
五旬大汉立即缓步行去。
他的全身衣衫似灌风般鼓胀不已!
他所踏过之地面,立即凹下分余深。
两排清晰之足痕立即引起夏史仁的注目,却听:“阿仁,我是阿欣,免惊,你
只要施展岳岳掌法,必可自保。”
夏史仁心中一安,便望向对方之双眼。
这是甘海所传授之秘诀,因为,“眼为心之神”,任何人想干什么事,他的眼
神一定会先表示出异样。
果见五旬大汉双眼寒芒一闪,便腾身扑来。
却见他的身子似螺丝般疾旋,双臂笔直前伸,双掌却合什,而且将十指指尖遥
对向夏史仁。
这正是“十字门”的看家本领“摧枯震朽”,站在远处观看之江湖人物,立即
开始担心夏史仁的安危。
却见夏史仁双脚一阵乱踏,双手亦胡臂乱拍。
立即有不少人暗暗叹息。
他们是在叹息夏史仁“英年早逝”矣!
却听“轰!”一声,五旬大汉已经化为碎肉,血液漫天溅洒而出,映着朝阳,
形成一朵“血花”哩!
远处立即有人脱口喝道:“好功夫!”
黑衣人骇惧之下,突然转身向后一指,喝道:“杀!”
这招叫做“以进为退”。
亦叫做“专挑软柿子吃”!
更叫做“死要面子”。
那八百余人正在担心顶头上司会命令他们去送死,此时一见上司命令他们向后
扑杀,他们立即明白啦!
他们齐声喊杀,立即扑去。
远处围观之人乍见此变,立即纷纷逃去。
那群黑衣人追踪一阵子,立即不见人影。
夏史仁怔道:“哇操!那有这一套?不要脸!”
右耳倏听:“阿仁,请入房。”
夏史仁立即掠入甘欣的房中。
甘欣卸下面具,低声道:“阿仁,家祖呢?”
“他昨晚赴华山派送两粒龙虎丸。”
“那来的龙虎丸?”
“放在我那套衣袋中,老爷子判断是华山派有重要人物负伤,所以,他立即赶
往华山派送药。”
“原来如此,家祖可能会搬家,你回房收拾衣衫吧!”
夏史仁立即应是回房。
他将三套内外衣裤包妥,便入厅坐妥。
却见范铜匆匆的奔到大门口,立即东张西望。
夏史仁便好心的走到厅口喊道:“请坐!”
范铜吓得喊句:“安娘喂呀!”立即逃走。
夏史仁不由一怔!
却听甘欣低声道:“别理他,请入房。”
夏史仁立即步入甘欣的房中。
却见甘欣递出一个小袋道:“你先收下这些银子。”
“我…我…”
“收下吧!我另有话要说。”
“好!算我向你借吧!”
“好吧!”
夏史仁便将小袋收入口袋中。
甘欣低声道:“那批人可能尚在四周监视,家祖才会至今未回,我打算先以静
制动,如何?”
“你拿主意吧!我不懂哩!”
“你饿不饿?”
“不饿!”
“好!我方才被迫中途收功,委实可惜,我打算继续运功,烦你替我注意四周
之动静,好吗?”
夏史仁立即点头及步到窗旁。
甘欣立即又上榻调息。
不久,鹿宽在大门口张望,夏史仁立即跃出窗外及瞪他一眼,吓得鹿宽心慌意
乱,险些当场“尿尿”!
夏史仁忖道:“哇操!我当真如此恐怖吗?”
他一回房,便凑到铜镜前瞧着。
他目睹满头乱发,不由暗自苦笑的以手梳理它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位青年停在大门口,便默然不语。
夏史仁便走到对方身前丈余外,默默望向对方。
对方立即陪笑道:“在下想品茗,方便吗?”
“不方便!”
“这…兄台是此坊主人?”
“不是!”
“在下姓何,名叫逢春,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无可奉告,请吧!”
“兄台既然不是此坊主人,岂可擅自逐客?”
夏史仁一翻掌,立即一拍。
那人欲闪不及,当场便被拍倒在街上,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