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去屋空,他才回过神,在她适才坐过的位置坐了,靠着床柱,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磨破了边的荷包,径自一笑。
还好,你还在我身边,只有你还是属于我的,谁都抢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body{background:fixed url(//image163。poco/mypoco/myphoto/20100803/23/5486395220100803230611060_640。jpg)}
抱歉,一直在卡文,终于更新了,不知大家满意与否,不管怎样,我可以毫无牵挂地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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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温馨天伦 。。。
别院同三年前没有多少变化,还是二进式的院落,伸出墙外的那株槐树粗壮了些。当她从马车上下来时,已是妇人打扮的碧萱正抱着一个俊俏的男孩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像在哭,又似要笑。
“格格,你终于回来了。”碧萱放下男孩,迎上前同宝音托雅紧紧抱在一起,“格格瘦了又黑了,想必这三年吃了不少的苦。”说着,目光落在趴着车窗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蓓儿身上,忙笑道:“这是蓓儿格格吧,长得真像。”
“蓓儿,下来。”宝音托雅朝她招手,蓓儿小心翼翼地跳下马车,看看碧萱,又看看拽着碧萱衣服的一角、吮着拇指的男孩,很是茫然。
“蓓儿,要叫李嬷嬷。”宝音托雅拍拍她的肩,转而抱起碧萱的儿子,小家伙也不惧生,在她怀里依依呀呀地说着什么,虽听不懂,却很是认真的模样。
“没想到你也是做娘的人了,不过三年的时间,竟发生这么多的事。”她叹了一声,继而问道:“儿子取得什么名儿?”
碧萱笑着摇摇头:“是四爷给取的,封誉。”
“原来是誉儿,誉儿可要多吃饭,长得结结实实的,像你阿玛一样厉害,给我们蓓儿做护卫可好?”宝音托雅素来喜欢孩子,对着才一岁多的誉儿更是爱不释手,这便定下了未来。
未及碧萱说什么,蓓儿却率先皱起了小眉头:“额娘,这个弟弟这么小,只能是蓓儿保护他,他怎么会保护蓓儿?”
她们则闻言一笑,碧萱摸摸蓓儿的头,哄道:“就如蓓儿格格所说,现在是你保护誉儿,以后长大了,就是誉儿保护你。”
蓓儿想了想,点头同意:“这个主意好,嬷嬷好聪明。”
“好了,外面冷,咱们还是进屋说吧。蓓儿,”宝音托雅牵过蓓儿的手迈过门槛,五味杂陈地说道:“咱们终于回家了。”
~~~
屋子仍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碧萱和封锐一直住在这儿。听碧萱说,胤禛偶尔会来这里住上几日,屋子里的灯一亮便是整夜。有时,还会不自觉地走出屋子,说是听到有马车的声音,说是,感觉她回来了。
两人一聊便是一个多时辰过去,说些这三年来所经历的事,直到最后彼此都累了,歪在一起,会心一笑,同时想到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时的情景。那时却是芳华正好,如今都已为人母。
“格格,这三年来奴婢今儿还是第一次见四爷笑,以前,他虽也会笑,然那笑看了愈加叫人难过。可是当今日四爷从马车上下来,眼睛都是在笑的,奴婢就知道,准是格格回来了。”
她被碧萱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来那个早已过了四十不惑的大男人也是如此这般孩子气。
“碧萱,厨房里可是都有什么菜?好久没自己弄些吃食了。”
“多着,四爷早就猜到了格格喜欢自己做些来吃,已经着人准备好了。”
恍惚想到那年获准出宫,她和他终于有了这一方为“家”的小天地,满心欢喜无法诉说,亲手为他做了几道菜,然对于吃惯山珍海味的他来说,却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想到此,嘴边不免划出一抹笑,淡淡的,却也蔓延到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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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冒着热气的锅盖掀开,已是鱼香飘远。她一手举着锅盖,一手舀了一勺鱼汤尝尝味道,腰上却是一暖,她刚随意轻责了一声:“蓓儿别闹,小心烫到。”忽觉那只手又大又温暖,在她的腰际慢慢游走,她微微一颤身,勺中的汤险些洒了出来。
随即,后背已靠在坚实的胸膛上,她无力地松开手,倚在他的臂弯里,这一世都不愿再离开。
“你知道吗?来的路上我还不敢置信,我怕这又是我的梦而已。我已数不清做了多少个这样的梦……”
她轻叹了一声,从未想过,半生走来,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这般少得可怜,而更多的时候,都在等待与相思中煎熬着。
“胤禛,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光,分分合合中都老了。”
感觉到他环在腰身上的手一紧,不悦地问道:“你嫌我老了?”
她忍住笑,摇头道:“不老不老,正当时,比从前更有魅力了。”
他却依旧不饶不休:“可是女儿都说我老了。你在她面前究竟是如何说我的?”
“想知道?问她去。”
说着便欲离身,却被他抱得更紧,脖间围绕的都是他炽热的呼吸。
“以后有的是时间问,现在我只想——”
“阿玛!”蓓儿突然推开厨房的门,蹦蹦跳跳地进来,打断了某两个人的“正事。”二人闻声连忙分开,一个假意去盛汤,一个则低头整理着皱起来的袍角。
小孩子的心思纯洁无暇,自是没发现什么,只是蹭到胤禛面前,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道:“阿玛教蓓儿写字,额娘说阿玛的字最好看,是天下第一。”
他捂着嘴干咳了一声,瞥了一眼做贼心虚的某人,摸摸蓓儿的头:“就要用晚膳了,待晚膳后,阿玛再教你。”
“好!”蓓儿开心地应声。
~~~
晚膳后,夜色正浓,正房里却是灯火通明。胤禛坐在桌旁,怀中搂着蓓儿,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当然都是挑些简单的字写。
然蓓儿聪明,学得很快,嘴又甜,一声声“阿玛”,纵使再硬如铁的心也被她柔化了,且,他原只有李氏生的一个女儿,自小同他并不亲,总是战战兢兢的,不像蓓儿,恐是因为宝音托雅的关系,和谁都自来熟,又懂事又会哄人。而她于自己来说,本就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他更加如获至宝地珍爱,宠溺。
如果没有这个女儿,也许他们之间的结并不会轻易解开,他也体会不到做为一个父亲的单纯的快乐。
而坐在床边为蓓儿缝制新衣的宝音托雅,看着那一对沉浸在天伦里不愿自拔的父女,心底微微有一丝吃味。
自蓓儿与胤禛相认,显然将自己这个做额娘的晾在了一边,时时刻刻黏着胤禛,就连适才用晚膳时也硬是要坐到他旁边,还自作主张地要为阿玛挑鱼刺,结果将鱼身捣地稀碎,最后还是胤禛仔细将鱼肉去骨挑刺后夹到她的碟子里去。
看着蓓儿一脸幸福地吃光碟里的鱼肉,她突然觉得很心酸,同时也无比自责。如果当年她没有负气而走,他们父女二人便不会三年不得相认,胤禛也不会加倍疼爱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以弥补迟来了三年的父爱。当然,得与失是并存的,假若不是如此,蓓儿也不会得胤祯的宠爱。
胤祯……想到今日离去时,他脸上怆然的神色,手下不觉一顿,不小心扎出一颗血珠来,却没有发觉。
其实自己做的是有点过分了,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情谊丝毫不比胤禛的少,当年若不是他将昏倒在雪地中的自己及时找来大夫诊治,怕是早已冻死在街头。
初知道写给胤禛的信被人动了手脚,她确实是怀疑他,最有机会、最有理由也最有这个能力。然,世事有时候,往往可能性越大,越不会实现。
比如,胤礽那个天之骄子,与生俱来便是众皇子中身份最尊崇者,享尽天下荣华,帝王父爱。而谁又能料到这样一个皇位唾手可得之人,最后却落得两废两立如此令人唏嘘的结局?
想到离去时胤祯一直背对着自己不肯转身,是她伤了他,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也许,他对自己永远都不会死心放弃,即使无情了些,也再无第二个选择。
~~~
“想什么如此专注,竟连扎到手都不察?”
她闻声抬眸,胤禛不知何时在她身边坐了,拉过她被扎破的手用帕子盖住轻轻擦去血珠,她才感到一丝疼痛,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答应过他不再骗他,一丝一毫的欺骗都不再有。可是,她在想别的男人,这句话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想了想,只好如实答道:“今日离开时,我对十四阿哥说了很过分的话。我说,那封信是他做的手脚……”
“不是他。”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随即了然。他们是兄弟,自是比寻常人还要了解。
“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还有我们的女儿。”他紧皱着眉头说道。
罪魁祸首是谁,他心里已然有数,只是,现在还不能动那个人。
她点点头,忽而发觉蓓儿竟不在房里,忙要起身,胤禛却一把按住她:“碧萱带她去洗澡了,且已经安排了一间房专门属于她的……”说着便她手中的针线收走,又将房里全部的灯熄了,只留床边柜子上一盏。
迎上他被烛光照亮的眼眸,她忽觉面上一阵灼烧,忙低下头,他却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嘴角划过一抹调侃:“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害羞的性子不改。”
一句话令她脸上的温度再次升高,不待躲避他灼热的视线,他已俯身吻住她的双唇,含糊的声音说道:“可是,我喜欢……”
她闭了眼,靠着床柱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沉迷在深情缱绻的吻中。
即使分开三年,彼此间却并没有生疏的感觉,很快便像从前一般顺理成章的进行下一步骤,然——
“额娘,蓓儿要跟额娘睡!”
~~~
门被推开,蓓儿如一阵旋风飞快地刮了过来,却在床边停下,奇怪地看着床上衣衫半解的二人。
“额娘,为什么阿玛能跟额娘睡一张床,蓓儿不能?蓓儿不干,蓓儿也要和阿玛、额娘一起睡。”说着便爬上床,拽过被子躺在中间,徒留那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胤禛很是生气,之前还觉得女儿很是乖巧可爱,可是现在看来却还是麻烦精一个,之前在厨房便被她搅合了,今晚更不能让她“得逞”。
然他是恭谨的雍亲王,自是不会亲自将女儿擀出门,只是拼命朝宝音托雅使眼色,她却只顾着偷笑,最后实在被他瞪得躲不掉,才轻轻推推女儿:“蓓儿,阿玛不是给你准备了自己的房间吗?蓓儿的房间很漂亮呢,床也软和,不是有嬷嬷陪你睡吗,嬷嬷呢?”
蓓儿眨眨眼睛,天真的说道:“嬷嬷哄我睡觉,结果我没睡着,嬷嬷先睡着了,好无趣。额娘,蓓儿还是喜欢和额娘睡。”继而往宝音托雅怀中靠了靠,大有牛皮糖扯也扯不下来的劲头。
宝音托雅朝他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哼了一哼,未及开口,蓓儿却转过头,又大又黑的眼仁饱含期待,朝胤禛道:“阿玛给蓓儿讲故事吧,每晚睡前额娘都给蓓儿讲故事的,蓓儿也要听阿玛讲的故事,一定很有趣。”
宝音托雅见他的脸色瞬间闪过一丝尴尬,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帮女儿求道:“讲一个吧,我也想听。”
他瞪了火上加油的她一眼,她只是躺□,手臂挽过女儿,抬眸看着他,母女二人都是一副做好了准备认真倾听的模样。
他叹了一声,闭眼道:“那我就讲《金刚经》中一段佛陀释迦牟尼与须菩提尊者的问答罢了,佛言:‘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
不到二刻钟的光景,蓓儿已然呼呼睡去,紧锁的小眉头仿佛透着一抹不甘之色。
他兀自念得津津有味,抬眼见那二人都睡了过去,便驻了声,这才觉得身子乏累,正要躺下,宝音托雅却睁开眼,朝他一笑,起身将蓓儿轻轻抱起,放到床的最里侧。
他从身后抱住她,歪着身子看着睡得正香的女儿,懊恼道:“吵着要听故事,给她讲又睡着了,真是麻烦……”
她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她是你的女儿,你敢嫌她烦?”
他忙笑道:“不烦不烦,对她,我可是宝贝地紧,心疼地紧。”抵着她的额头,叹道:“我算是明白十三弟为何疼慕儿了,不过这个调皮蛋总是坏了咱们的好事……”
她躲开他的亲吻,小声道:“别……蓓儿该醒了……”
又是蓓儿!他不免暗自愤愤,继而又无奈,只能抱着她,什么都不能做。
奔波了一天,心也随着累了一天,眼皮沉重的阖上,她轻轻翻了一个身,手臂缠上他的身子,回归阔别了三年的温暖怀抱,甜蜜的进入梦乡。
只是在沉睡着之前,朦胧地听见他在耳边叹息:“我们再要一个孩子给蓓儿做伴吧。”
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她没有回答,只是装作毫未听见般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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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刚出宫时那段平静的日子,她依旧每日在他们自己的家里,做上一桌简单可口的饭菜等他的归来。而他回府里时,有女儿的陪伴,她也不觉寂寞。胤祥偶时带着伊尔沐和他们的女儿蕙儿来玩,蓓儿很是开心,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姐姐显然要比只会蹦字的封誉要有趣得多。
而胤祥夫妻对嘴甜招人疼的蓓儿自然也是喜欢得紧,尤其是胤祥,第一次来时,蓓儿变一直缠着他,要他教自己吹玉箫,还说:“十三叔,额娘说十三叔当年吹一支曲子,全皇宫里所有的宫女都跑来听呢。”
他呵呵一笑,看向宝音托雅:“你定是欺负蓓儿年幼不知,哪有那么多人,不过是永和宫里那几个宫女罢了。”
宝音托雅也是低头笑道:“不说得这么神,这鬼丫头可是缠人呢。”
蓓儿轻轻一哼,继而又道:“十三叔,好不好嘛?十三叔还要教蓓儿骑马。额娘说,十三叔的骑术是蓓儿叔叔们之中最精通的——”
“蓓儿!”她斥责一声,偷偷看了一眼胤祥
96、温馨天伦 。。。
眼中闪过的一丝落寞,忙将一块芝麻馕塞进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里,“再说就让你阿玛晚上给你讲《金刚经》。”
她闻言果然不再出声,低头大口大口地吃着芝麻馕。
胤祥则是含笑着捏捏蓓儿的鼻尖道:“咱们可爱的蓓儿愿望既是如此迫切,你且放心,等蓓儿再大几年,定会教你骑马,咱们爱新觉罗家马背上得的天下,不论男女,自然应当学习骑射才能不忘本。”
也不知蓓儿听懂多少,反正她最后是点头了,他的话便没白说。
~~~
待冬日一场接一场的雪翩翩而至,冰天雪地间,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此时,呈现在她眼前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从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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