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吧!
“你曾曾曾曾祖父的画像被我撕毁了,对不起!”
“无所谓。”薛灿宏并不放在心上,“害你受伤了,我才真的过意不去呢!”
“薛大哥,你完蛋了!”朱小佩突如其来的冒出一句。
“怎么啦?小佩?”他不明白。
“要是我姐漂亮的脸蛋毁了容,留下疤痕,你就要对她负责,看来,你跑不了啰!”
“小佩,少疯言疯语的!”朱小霞真恨不得手上有胶带可以将她的大嘴巴贴住。
“我又没说错……”她终于在朱小霞严厉的眼光下噤声。
“我要回家了,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要留下来?”
朱小佩不笨,当然选择第二项,要是选择了第一项,只怕要为刚才的口不择言而付出代价。
“我要留下。”
“那我先走了!”她对朱小佩发出一个“少给我胡说八道”的警告。
“我送你。”
“不用了!”她看了已毁坏的画像,突然萌生起一个念头,“既然画像被我不小心给撕坏了,不如让我带回家去将它黏好再还给你,可以吗?”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这么做。
原以为薛灿宏会拒绝,出乎意料,他竟点头答应。
朱小霞带着画像离开薛家,才步出大门,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强风竟然将她手中的画像给吹走。
今天是怎么回事?好象诸事不顺。
她连忙追了过去,终于在小公园内发现了画像。
这个小公园平时就人烟稀少,现在更显得有些荒凉。
在平时,朱小霞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今晚小公园内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再加上刚才那阵莫名的强风,致使整个小公园内有股阴森的感觉。
原本就老旧的公园路灯,在此时竟也凑热闹地一亮一灭的闪着。
“喵、喵。”
咦……朱小霞怀疑的眼光向四处搜寻着,她听到了什么?
“喵!”
是猫叫声!
若在平时,她会不以为意,毕竟公园内一定会有流浪的猫狗,但今晚──她想起白雪。
会是白雪吗?
以前,她会好奇地寻找答案,但现在──在遭到两次攻击后,她失去了对“猫”的好奇心。
她弯下腰想捡起掉在地上的画像──“喵!”
随着叫声,白雪已出现在她眼前。
黑暗中的白雪有如一头敏锐的豹,正犀利地看着猎物,尤其是它眼中透出的光芒像一把锐利的刀,像随时会致人于死地般……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白雪只是一只猫,没有她所想象和感觉的那样可怕。
但仅仅一秒钟的时间,她立刻后悔了。
白雪逼近了她,那种气势不该是一只猫所散发出来的,她像人——“喵!”
它张牙舞爪的样子,令朱小霞打了个寒颤。
它又想攻击她了,是吗?
她屏住呼吸,大脑内警钟大响。
突然,白雪向她扑了过来,由于来不及防备,朱小霞被扑倒在地上。
白雪锐利的爪子像人的手般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力道愈来愈重。
朱小霞奋力地挣扎,她不相信她的力量会斗不过一只猫,除非它不是猫。
然而,她高估自己的力量了。
她无法战胜白雪,在黑暗吞没她前,她听到的是教人寒彻心肺的尖笑声……
第三章
东朝昭南王府王府内人声沸腾,灯火通明。
“抓拿刺客!”这四个字在沉寂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惊心动魄。
王府内的戒备一向森严,不要说是刺客,就连一只苍蝇也不容易飞进来。
然而且密仍有一疏,一名武功高强、身手俐落的刺客竟然混进王府,行刺已就寝的昭南王薛洛,幸亏薛洛的警觉性一向很高,即使在熟睡中,若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有所防备,才未遭到刺客刺伤。
反倒是刺客在与薛洛交手中,被薛洛所伤。
王府内的卫兵犹如天罗地网,负伤的刺客是插翅也难逃。
只是,已过了半个多时辰,居然都没有刺客的踪迹。
难不成这个刺客会飞天遁地不成?
“禀告王爷,不见刺客的踪影。”侍卫兵统领祁雷面带愧色的前来报告,今晚王府闯入刺客,对他这个卫统领而言,不啻是一项耻辱。
“继续搜查,我相信他一定还在王府内。还有,吩咐下去,尽全力保护府中的女眷,小心防范,以免刺客惊吓或伤害到她们。”薛洛对自己的安危并不忧心,反倒是忧心年迈的祖母,以及他的妹妹兰郡主。
“是,小的遵命。”祁雷退下。
薛洛实在想不出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向他行刺,从刚才的交手中,他发现对方的武功也相当高超,要不是对方突然向地洒出迷魂香,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将刺客制伏。
迷魂香只是一种迷药,虽没杀伤力,但是一旦不小心吸入鼻中,便会使人短暂昏迷,所以,他就是为了避开迷魂香,才使得刺客有了脱逃的机会。
但是,从交手当中,他已获知对方是个女流之辈,她脸上蒙着的黑巾几乎已被他扯下,由于使劲过重,他相信她脸上一定留有他的抓痕。
只差一瞬间,他就可以看见她的长相,然而,还是被她给逃了。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薛洛的沉思。
在他尚未完全回过神时,只听见叫喊声此起彼落——“抓到刺客了!”
朱小霞如同被卷入了黑暗的漩涡般,不断地往下坠,往下坠……忽然,她整个人被重重的摔下,身上的一百零八根骨头像全散了似地疼痛,令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当她睁开眼睛之后,马上被眼前所见到的景象给吓得又将眼睛迅速闭上。
她一定是在作梦。
刚才白雪对她的攻击八成只是噩梦一场,否则,为什么白雪不见了,却变成了一大堆凶神恶煞的陌生人瞪着她看?
“来人,把刺客绑起来,带到王爷面前去定罪。”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然后朱小霞的手腕便被用力的扣住,硬将她拖了起来。
朱小霞迅速地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一群身穿怪异服装又面目可憎的野蛮人。
从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觉,她已可以明白确定她不是在作梦。
“放开我,你们是谁?”
“这句话应该由我们来问你!”回答她的是这群人中长相十分突出,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
“我叫朱小霞,你们为什么个个打扮如此怪异?”她发现每个人皆手举火把,腰间佩戴刀械,一副要找人火拚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正在举行营火晚会,或者化妆舞会?”这是她唯一想象得到的最佳解释。
“你有什么话,留着让王爷审问你。”
她的手被用力一扯,便给拖着往前走。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家呀!”她拚了命的挣扎,无奈对方的力气很大,她只是徒费力气罢了。
但她不会就这么任由这些陌生人摆布,于是,她开始用脚去踹他们,因为她是足球队的队员,使得她的脚力比一般女孩子要来得大,加上她又正好踢中抓住她的人的鼠蹊部,只听见一声惨叫声,对方手一松,她马上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前冲。
“抓住刺客!”
平时球队的体能训练在此刻发挥了最大的功效。
她已顾不得自己到底陷入了什么样的危机,只知道一旦被后面的那群怪人追上的话,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上帝!耶稣基督,圣母玛莉亚,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她祈求天上的众神可以听到她的祈祷,让她从这场梦魇中清醒过来。
然而,众神还是没听到她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晓得穿过不少的回廊,忽然,紧追在她身后的那群人全停下了脚步,正当她觉得高兴时,她狠狠地撞上了一面墙——呃,不,是一个人,正确的说法是一个男人宽阔而坚硬的胸膛。
这人的胸膛还不是普通的硬,这一撞撞得她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甚至跌坐在地上。
“你就是刺客?”低沉的声音令人心悸。
朱小霞的下巴被紧紧地托住往上抬,一张男人的脸贴近了她。
她看傻了眼!这个男人竟然是薛灿宏的曾曾曾曾祖父,画像中人──她不断地眨着眼睛,彷佛想把他变不见。
然而,即使她的眼睛眨得快扭伤了,他居然还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她可以确定他是活生生的?因为他的脸靠她好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像为了证明不是幻觉,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他的脸一下;但只是轻轻的一碰触,她马上像触了电似地缩回自己的手。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眼前所见的景象。
忽然,她的手被紧紧扣住。
“是谁派你来行刺本王爷的?”他的神情简直阴霾得可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儿?
为什么一切似梦似幻又似真……“她停住口,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别以为你装傻就可以逃脱刺杀的罪名,快告诉我,谁是幕后的指使者?”他那如钢铁般的巨掌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
“没有幕后指使者,我也不是刺客,你听懂了没有!”她咬紧牙根,忍着手腕上的疼痛朝他吼了回去。
“大胆狂徒,竟敢对王爷无礼!”祁雷的巴掌就要落下,却被薛洛在半空中给拦截住。
“全部退下,我要好好地审问她,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插手。”语毕,他将她像个米袋似地扛到肩上,在众人的惊愕下,扛着朱小霞离去。
又是重重地一摔!
朱小霞怀疑自己没被摔成脑震荡还真是奇迹。
“说!到底是谁教唆你来行刺我的?坦白从宽,说谎从严!”
“好,你要知道教唆我行刺你的人是谁不成问题,不过,我要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她要先厘清心中的疑问。
薛洛挑挑眉,从未有任何人,尤其是女人敢用这种口气,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她是第一个,但也会是最后一个。
“好,你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她知道自己问得好蠢,但她还是要问。
他嘴角微扬,似乎在取笑她,但仍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里是昭南王府,而我就是昭南王薛洛。”
强烈的震惊罩上她所有的感官,令她感到天旋地转,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以及眼前从画像中复活的人,她无法相信天底下竟会有如此荒谬的事发生,而且还发生在她身上。
“你怎么了?”薛洛凝视着眼前女子的反应,如果她是因恐惧而颤抖,那她的恐惧似乎来得太迟。
“我想,我快要昏倒了……”
台北朱家朱小霞的失踪让朱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要是昨晚我和姐一同回来就不会出事了。”朱小佩对朱小霞的失踪感到十分的内疚。
至少她学过跆拳道,若是遇到歹徒的侵袭,她绝对有能力保护朱小霞。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知道小霞人在哪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朱正华话才说完,叶水媚已哭得像个泪人儿。
“小霞,我的宝贝女儿,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才好!”
“妈,吉人自有天相,姐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朱小佩安慰着母亲。
“我怎能不担心?你看现在的歹徒有多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万一小霞遇到的坏人也是这么可怕,小霞铁定凶多吉少。”
叶水媚说中了所有人所担心的事。
“妈,已经报警了,相信有警方的协助,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姐姐的。”
“小佩,我去学校请小霞学校的同学、老师帮忙寻找,你留在家里陪妈妈,记住,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保持冷静,我会马上回来的,知道吗?”朱正华说。
“我知道。”瞬间,朱小佩彷佛长大了许多。
从小到大,她一直很依赖姐姐小霞,如今姐姐失踪了,她要学着变坚强、学着变勇敢。
昭南王府地牢一桶冰冷的水无情地泼在昏睡的朱小霞的脸上。
身体上的酸痛,还有潮湿的不舒服,令她忍不住发出呻吟。
“快醒来,还装死!王爷等着问你话呢!”有人用脚踢了她一下,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这又是哪里?”四周暗暗的一片,只有从旁边的一个小窗户外射进一丝光线,令她看见正有个男人伫立在她身边。
“快起来,少在这儿给我装死装活的。”对方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还用力地扯着她的头发。
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从小到大,就连她的父母也未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她莫名其妙地掉入时空隧道,来到了古代,不但没有受到礼遇,反而被指控为刺客。
看看这像动物园关动物的铁栅栏,她不用问也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王六,刺客清醒了没有?”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从声音及抓住她头发之人脸上的反应看来,来人的身份地位绝对比这个叫王六的高。
“禀告统领,刺客已经清醒了。”王六的手一松,朱小霞连忙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头发是否安然无恙。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笔帐她一定会教他还的。
她一向不是个会记恨的人,但她讨厌暴力,尤其是男人对女人的暴力。
“起来,王爷在偏厅等着要审问你。”祁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朱小霞从地上抓了起来。
“放开我!”她讨厌这些野蛮人对待她的态度,奋力挣脱开祁雷抓住她的手,“我有手有脚,不劳你费心。”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刺客,祁雷几乎要为她的勇气喝彩。
祁雷拿出一副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铐住她的双手。
“你干什么?”
“为了怕你会对王爷不利,这个方法是最保险的。”祁雷用力扯动手中的铁炼拉着朱小霞往前走。
“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混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她硬是站在原地死也不肯动,要她像只狗般被拖着走,不如教她一头撞死。
“有什么话见到王爷再说。”祁雷冷酷的说,然后无情地硬拉着她往前走。
彷佛要与他分庭对抗般,她抵死不从。
“倔强只会伤害你自己,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
“要我跟你走可以,但得先将手铐打开!”
“办不到!”他似乎也吃了秤铊铁了心。
“那我就不走,让你无法交差。”她一副谁怕谁的表情。
祁雷的耐性就快用尽了,其实,他虽然外型粗犷,但却有一颗十分温柔的心。
如果不是看她是个女流之辈,他早已给她苦头尝,那容得了她对他撒野。
“恐怕一切由不得你!”他毕竟是练武之人,只用了五分力就可以逼纤细的朱小霞就范。
如同他所言,倔强只会伤到自己,朱小霞的顽强抵抗根本毫无作用,只是使得自已被铐住的双手受到伤害。
一阵拉扯下来,她手腕上的皮已被磨破,还略见血丝沁出。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为什么上天要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你再挣扎,小心你的手会折断。”祁雷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冥顽不灵的女孩。
“如果你肯解开手铐,我就不挣扎。”
祁雷眼神冷冽,表示谈判失败。
就这样一拉一扯的,两人终于来到偏厅。
“禀告王爷,刺客带到!”祁雷将她带到薛洛面前,严厉地斥责朱小霞道:“大胆狂徒,见到了王爷还不快下跪。”
朱小霞闻言不由得双眉一扬,抬高下巴与薛洛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