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侠之金兰结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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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侠之金兰结义(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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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贼!我岳父的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逸书的夫人,是前盟主安厚坤三女,据传安盟主为程逸岸所害,此仇可谓不共戴天。
  “就算我说不是我干的,刘二侠会信吗?”
  刘逸书清俊的脸上青筋暴起,默然良久,才咬牙切齿地道:“只要你有证据,我自然信!”
  程逸岸微愕,“你信?”
  佟逸海瞄了师兄一眼,大着胆子道:“师弟,我们私下里都不信是你干的,二师兄为这事,已经和师嫂不知道吵过多少次了——”
  “逸海,住口!”刘逸书紧皱着眉,轻轻跃下岩石,来到程逸岸所处空地,长剑堪堪指住他咽喉,“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休怪我剑下无情!”
  程逸岸看着剑尖,心想刘逸书平素是冷静的人,这回如此冲动,怕是恨得狠了,摇头苦笑道:“我要是说得清楚,早就说了。罢罢,人是我杀的,我任凭刘二侠处置便是。”
  刘逸书未料他承认得这样爽快,一愕之下还未动作,突然间斜刺里冲出三条人影,两道剑光,从左肩、后背袭向程逸岸,一条软索则缚上了他小腿。
  程逸岸本就伤势未愈,忽遭突袭,稍缓得一缓才行闪避,虽避过致命攻击,却一个站立不稳,自己向前跌,凑到刘逸书剑尖上,若非刘逸书反应迅速撤剑及时,此刻哪还有命在?
  三人还待再上,佟逸海双刀一架,封住双剑攻势,刘逸书一手扶住程逸岸,举剑切断软索,喝道:“绘云,逸婵,掣儿,你们要干什么?”
  安绘云哭叫道:“杀了爹的仇人就在眼前,你还要回护他吗?”
  “谁像你们婆婆妈妈的?咱们的小师弟早就不在了,这等忘恩负义恶贯满盈的大恶人,人人得而诛之!”王逸婵瞪了一眼佟逸海,又看向程逸岸,眼中有无限失望与憎恶。
  安掣素惧姑丈威严,此刻却也怒吼:“你难道要包庇这个杀了爷爷的奸人吗?”
  刘逸书点了程逸岸伤口周围大穴止血,缓缓道:“事情尚未清楚,随随便便喊打喊杀的,你们这样也算是名门正派的弟子?”
  “事情再清楚不过——除他以外,放眼江湖,还有谁会用‘红袖添香’?”
  “无论如何,总不能太过武断。得将他带到掌门面前,好好问清前因后果。”
  “你、你就是心疼师弟,不许我杀他!好,等到了掌门师兄面前,看我怎样手刃仇人!”安绘云知道此刻报仇无望,气呼呼跑开。安掣随即追了上去,王逸婵还剑入鞘,踌躇片刻,终是留在当地。
  佟逸海也收起双刀,道:“三师姐,你该相信,小师弟他不是这种人。”
  王逸婵看着程逸岸,煞白的脸依稀孩提时轮廓,想起这个与他们年岁相差甚大的小师弟,当年为泗合门带来的种种乐趣,眼神也再撑不住冷硬,叹口气,道:“我何尝不想相信?但他当年就做下了那样的事,你们要我怎么相信?”
  佟逸海和刘逸书对望一眼,终是摇摇头,没有出声。
  “算了算了,你们几个男的,总是对我和师妹藏着掖着。就先依你们,把他带回去再说。”看他二人似有难言之隐,王逸婵心中对昔日同门的清白更信了几分,走近几步,取出金疮药,敷在他伤口上,细细包扎。
  程逸岸有气无力地微笑道:“多谢葛夫人。”王逸婵夫家姓葛。
  王逸婵没好气地道:“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佟逸海和刘逸书也坐到身边,将本门真气输入他体内,程逸岸脸色逐渐红润,眨眨眼,道:“自然要叫葛夫人——我可是喝了喜酒的人。”
  王逸婵稍一寻思,忍不住惊呼:“死孩子,果然是你!”成亲那天,新房里的床竟突然不见了,酒水狼藉,别的什么都没少,倒多了一对翡翠龙凤烛。
  佟逸海自然听过此事,不服气地嚷嚷:“喂,我对你还不如师姐好吗?竟然什么都没送?!”
  “你成亲是今年七月的事吧?我那时候不正忙着躲你们的追杀?”
  他说话语气与当年无异,佟逸海也跟着越加放松,“忙什么忙啊,还不是一堆偷鸡摸狗的事情——对了,都说你最近得了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那美人藏到哪里去了?”
  “美人啊……”程逸岸沉吟,最后简短地道,“受不了我,自己跑了。”
  佟逸海大笑,没笑得几声,忽闻小径那边一声大叫:“大哥!”
  下一刻,三人同时被一股强劲内力推到一旁,程逸岸落入来人手中。
  三人无比错愕,只有程逸岸安之若素,淡淡地道:“你来干吗?”
  霍昭黎打量程逸岸身上,不禁大惊,“大哥,你又受伤了!”二话不说抵住他背心就要传内力过去。
  程逸岸一把抓住他的手,质问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做什么又回来?”
  霍昭黎正要说话,听到不远处有吆喝声传来。
  佟逸海侧耳听了听,道:“是闻夜。”大约是二嫂回去告状,大师兄才派弟子下来看究竟。
  同门三人互视,为难神色一闪而过,程逸岸眼中看得分明。
  他们虽说不愿相信自己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但绝不会在真相还未搞清楚之前,去与师兄撕破脸的。
  毕竟已经是外人了啊,不能再贪心。
  心中寂寥起来,伤口也隐隐作痛。
  忽然间整个人被拉进怀里,微微抬头,看见霍昭黎严阵以待的坚定神情。
  忍不住,他轻轻问道:“你……要保护我吗?”
  霍昭黎被从未见过的脆弱眼神弄得怔愣,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程逸岸也不指望他说出什么好听的话,眼看追兵将至,他低声对刘逸书等道:“我还有事未了,过几日再去见辛门主。”随即反身抓起霍昭黎手臂,道,“跟我来!”
  刘逸书三人面面相觑,到了孙闻夜率门人赶到,才想起本来是要带他回去的,连忙一起追赶。
  程逸岸带着霍昭黎,在未辟道路的树林中穿梭。他熟知泗合山道路,泗合门众人又何尝不是?林中无法尽情施展快哉风,两方始终拉不开距离。
  程逸岸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道:“看来只能去山顶了。”说完清啸一声,使出青云梯,点着树梢向上掠去。霍昭黎笨手笨脚地跟在后头。
  第9章(1)
  未多久便来到豹隐峰顶,再走一寸便是悬崖峭壁,山崖下一片云雾茫茫,深不见底。
  追赶之人中,佟逸海轻功最好,没多久便到了二人面前。
  “逸岸,随我回去吧。你的事,掌门师兄定有公断。”
  程逸岸挑眉道:“我说了还有事未了,办完后定然自行去飞仙峰——佟四侠是不信了?”
  “逸岸……”佟逸海面露难色。
  “有什么事比澄清事实、还你清白更重要的?”话音方落,刘逸书与王逸婵也联袂到了峰顶。
  “说到底,三位还是不能信我。”程逸岸勾起嘴角,笑意未达眼底,“我一个声名狼藉的江湖败类,想取信于泗合门诸位侠客,当真是难如登天。”
  王逸婵皱眉道:“你不要这样冷嘲热讽,先跟我们回去,有什么事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办?”
  霍昭黎走一步上前,道:“你们不要逼大哥,他既说了会回去,自然不会骗人的。”
  佟逸海不悦地看他,“你是谁?我们师兄弟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我叫霍昭黎,是大哥的结义兄弟——”说到这里眼神一黯,“也许、也许已经不是兄弟……”
  “谁说不是兄弟的?”程逸岸打断他,赌气般地大声说道,“我没得挑了,这天底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当我是兄弟?你跪下来。”
  “啊?”
  “我说要你跪下!”程逸岸提高声音,傲然道。
  霍昭黎虽觉愕然,还是依言跪在他跟前,程逸岸转个身,屈膝,与他面向山崖同跪,朗声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程逸岸与霍昭黎今日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霍昭黎本来奇怪为何要再拜一次,听了他的誓词才明白过来,不知为何竟觉鼻酸。
  “你还不照着念!”程逸岸对天三叩首毕,抬手猛按霍昭黎脑袋。
  霍昭黎回过神,满脸激动地重新念了一遍,一连磕了九个头,还想再磕下去,总算被程逸岸制止作罢。
  此时孙闻夜也与一众门人赶到,见此情景,不禁与三位师叔呆作一块儿。
  程逸岸完全不看身后一眼,站起身,拍去衣摆尘土,指指面前悬崖,对霍昭黎道:“我要跳下去,你要不要一起?”
  “好!”霍昭黎此时心潮澎湃,就算程逸岸要一刀砍死他,大约也是含笑领受。
  泗合门众人听不清二人谈话,孙闻夜正要喊话,眨眼间,两道身影竟同时跃出山崖。
  “逸岸!”刘逸书等三人一时间大惊失色,张皇跑上前去,只见大雪纷飞中,一灰一黑两个人影,不断向着崖壁上枝丫岩石借力,断断续续地往下坠。
  早知道那孩子轻功绝顶,悬崖并难不倒他,害他们虚惊一场。
  看清那两个人影的姿态,王逸婵忍不住笑了出来。
  灰色的飘逸非常,如蝶飞舞。黑色的身姿无比难看,与一粒石子弹跳着落下并无二致——到底是哪里来的活宝?
  “同生共死吗?”刘逸书沉吟,“看来,逸岸是交到好朋友了。”
  “换作是我,绝没这份胆气。”佟逸海想起师弟之前的落寞神情,心中百味杂陈。
  程霍二人施展青云梯,总算是来到地面。
  崖底土质甚松,又加之积雪极厚,程逸岸心中有数,着地时已放轻了步子,因此得以稳稳站住。霍昭黎毫无防备,后脚才踏到地面,前脚已整条腿全陷进了泥里,急忙跳了出来,整个人更加狼狈不堪。程逸岸似乎心情甚好,竟然也未开口斥他,霍昭黎对此暗暗松口气。
  这山谷在绝壁之下,杂草长得约有一人高,看来并无人迹,程逸岸却想也不想地朝右手边迈步。
  “前面应该有一个山洞。”
  霍昭黎奇道:“大哥你怎么知道?”
  程逸岸默然良久,才道:“我小时,来这里玩儿过几回。”
  霍昭黎看他表情,知他大约想起从前的事,也不多问。
  二人在湿地里行了许久,脚下土质终于变得稍稍坚硬,杂草丛中也多了好些参天大树。霍昭黎跟着程逸岸在树丛中穿来绕去,拐过一方石壁,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个大湖平坦坦舒展在眼前,湖面已然结成了冰,四周围耸立的白色山峦俱倒映在冰面上,湖边寸草不生,唯一的杂色本该是岸上黄土,现也埋在积雪之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干净透明。绝壁之下,竟有如此景致,与其说壮美,还不如说突兀。
  而霍昭黎是不会觉得突兀的,只是单调地将“哇”与“真好看”四个字,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直到程逸岸黑着脸喊停。
  “大哥,那边有人!”
  程逸岸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天色不佳,此湖又确实辽阔,他只能见到似乎有个影子在动。
  “唔……是个老伯。咦,他整个人趴在冰上做什么?”
  “你看得清?”程逸岸眯起眼,看着他的眼光如看怪物。
  “看得清啊……他穿的衣裳比我们还少——啊!会不会是冻晕了?”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湖面上。
  “眼力竟这样好。”程逸岸有些不满地念叨,也慢吞吞走向湖心。
  霍昭黎没有看错。
  老人面朝下躺在雪地上,满头白发,身材瘦小,衣衫也单薄。
  霍昭黎跑过去蹲下,“老伯,你怎么样?”
  老人并不理睬,也不动。
  霍昭黎心想他莫不是冻死了的,连忙伸手去探鼻息,感觉到还有些气息出入,稍稍安心。随即伸出手去托他胸腹,欲将人翻过来察看。
  谁料一托之下,老人躯体似与冰雪粘连住般,纹丝不动。霍昭黎大惑,抬头向程逸岸求助。
  “这位前辈在钓鱼,咱们别坏了他兴致。”程逸岸说完,看也不看那老人一眼,拍拍身上雪花,自顾自往湖对面走去。
  这样的天气,哪里会有人趴在冰湖上钓鱼?
  霍昭黎虽难置信,又想大哥说的话总不会错,皱着张脸再仔细打量。只见那老人右手成拳,拳心向下,恰好对着个小小的冰窟窿。那冰窟比拳头还小,若非仔细看,绝难发现。
  小时母亲也曾带霍昭黎去溪边钓过鱼,他知此道最需安静凝神,对方才吵到老人颇为愧疚。眼见程逸岸已快走到对岸,虽想跟上去,却又不放心这老人独自在此,想来想去还是站在原地,想等他有了动作再走人。
  想起儿时垂钓,每回总是母亲先没了耐性,催促着自己回家,忍不住有些怀念。
  “娘也不知道回了家没有。”
  “你娘不见了?”
  “嗯,快一年了,还是没有消息——”他答完才意识到是谁在问话,忍不住大叫,“老伯?”
  那老人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右腕忽然一缩,往上使劲一提,一个闪光的东西在空中划过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冰层上。
  霍昭黎凝神去看,见是一条细细长长的银色鞭子,鞭子一端仍在老人手中,尾端上则拴了一团小小的黑色物事,正缠着钩子扭个不停。
  “老伯,那是什么鱼?”
  老人纵声长笑,显是相当得意,抬起头正要说与他听,猛然间全身一僵,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大是惶恐。
  “我……看不见了!”说着拼命揉自己的眼睛,又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
  霍昭黎伸手扶住他,老人并不领情,嘴里喊着“痛死我”,挣扎着去擦已经通红的眼,一擦之下,泪水滚滚流了下来。
  他这样紧张,必是之前眼睛还好好的。霍昭黎拼命压制住老人没头苍蝇般的冲撞,心中也不得其解。老人个子虽小力气却大,好几次差点将他甩在一边,霍昭黎不得不运起内劲加以阻止,老人身上也自然生出一股反弹之力。这两人任是哪一个的内力,都足以震慑武林,如今各自使将出来,虽非有心抗衡却互不相让,着实是非同小可。
  只听得“喀喀喀”好几声,二人脚下的冰层,因受二人内力激荡,迅速裂开!
  此地位处湖心,结的冰本不如周围厚实,转瞬间便裂开了一大片,过不多时,两人怕是就要掉进湖里。
  老人目不能视不明当下危机,霍昭黎虽已见到,碍于被他牵制住,不愿也无法一人脱身。慌乱之中下意识大声喊:“大哥,救命!”
  程逸岸深知霍昭黎爱操心的个性,虽在心中嘲笑自己竟然为等个笨蛋不惜受冻,却仍是在岸边徘徊良久,无意先行。一闻呼救之声,便气呼呼地奔了回去。
  “你们在干什么?”眼看一老一少在快碎裂的冰上拉拉扯扯,程逸岸硬生生忍下一口怒骂,提气过去往那老人迎香穴上轻轻一按,以老人的武功修为本不至于被他一招偷袭得手,但此刻一片混乱,他只觉一股甜意扑鼻而来,霎时昏了过去。
  程逸岸没好气地将人往霍昭黎怀里一推,“你背!”
  霍昭黎依言负起老人,跟在程逸岸后头,几个起落到了岸上,此时只听湖心一声巨响,一大块冰塌了进去。霍昭黎叫声不好,急急将老人平放在雪地上,便要去拿老人的鞭子与辛苦钓到的东西,被程逸岸一把抓住。
  “这湖深不见底,你想淹死害我?”
  霍昭黎想起他之前更改的结义誓词,傻傻一笑,走回去,蹲下看那老人情况。
  “大哥,你这迷药什么时候能醒?”
  程逸岸哼了一声,“什么迷药?我用了疾行断肠散。”
  霍昭黎记得他提过“疾行断肠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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