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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自老人忽然锐声道:“紫麒麟是被你夺去的么?”
展梦白朗然道:“不错!”
自老人道:“你偷了我家的马准备怎样?”
展梦白微一沉吟黑燕子已伏地道:“老祖宗不知者不罪他……”
白老人拍着扶手怒道:“滚滚不要你多口滚得越远越好。”
黑燕子面色如土果然倒退着走了开去。
展梦白挺胸朗声道:“夺马之罪展某全部承当但却与贺氏昆仲毫无干系贵府伤了他们又当如何?”
白老人又自盯了他半晌突然格格大笑了起来又沾了块软糖放到嘴里不住点头道:“好……好……”
忽然轻叱一声:“着!”也不见他手掌有任何动作却已有五道风声直击展梦白上下五处大穴!
风声尖锐迅急无俦几乎令人目力难见。
展梦白大惊之下甩肩旋身避开了两点踢飞了下面一点双掌布满真力又接住了最后两点暗器!
身形之急反应之快也令人目力难见。
身形之急反应之快也令人目力难贝。
众人只觉跟前一花两道风声已自展梦自身侧堪堪擦过去势犹急笔直穿过大厅远远落在门外。
展梦白掌心布满六阳真力加劲一捏只觉掌心黏湿湿甜腻腻的那暗器竟是五块软糖。
他心头不禁微凛:“这老人好厉害的暗器手法!”
满厅之人更是耸然色变暗道若将展梦白换作自己只怕再也难以避过这五块软糖!
那白老人却已格格笑道:“好不错有你这样的武功我孙女便不会做寡妇了……好好!”
展梦白呆了一呆大惊道:“前辈这……这……”
他这才想到火凤凰要他来提亲之事却呐呐地不知该如何分辨。
那长衫老人俯下身子陪笑道:“这少年虽然不错但脾气太狂太无礼老祖宗不要太快就下决定了!”
白老人面色突地一沉不住拍打着扶手大怒道:“唐家的事什么时候换了你来作主了!”
长衫老人垂道:“孩儿不敢……”
白老人锐声道:“我说好就是好谁要你来多口只要我不死这唐家的事还是由我来作主你要作主只有咒我快死。”
长衫老人连连退步垂道:“孩儿不敢……”他虽然偌大年龄但在这老人面前还是有如顽童见到严父一般。
白老人转过头来望着展梦白格格一笑忽然招手道:“小伙子你很好过来吃块糖。”
展梦白茫然呆在地上。
白老人招手道:“来来呀……”
展梦白还未答话黑燕子已在他身后悄悄一推展梦白身不由主冲到前面只得接过酥糖放在嘴里。
白老人格格笑道:“凤丫头还是你老祖宗疼你吧他吃了这块酥糖你就不用再着急了。”
火凤凰娇笑道:“老祖宗你老人家……”忽然又向展梦白抿嘴一笑道:“你看你这个人还不快向老祖宗叩头。”
她似乎想要作出娇羞不胜的模样怎奈心里太过欢喜委实不知要如何才能作得出来。
展梦白面红耳赤又急又怒呐呐道:“这……这……”他心里越急越怒口里也就越说不出话来。
满厅宾客已哄然大笑纷纷喝采黄虎摸不清究竟自然走过来笑道:“恭喜大哥……”
展梦白正自满腹冤气此刻正好大声道:“走开些!”
黄虎摸了摸脑袋实是满头雾水暗暗忖道:“我道喜还道错了么?”
只听白老人格格笑道:“小孩怕臊叩什么头!”
向四下挥了挥手锐声笑道:“各位两天后吃了我孙子喜酒切莫忘了等着吃过我孙女喜酒再走呀!”
拈了块酥糖在口里接口笑道:“凤丫头还不走只管眼睁睁地留在这里也不怕难为情么?”
火凤凤‘璎咛’一声推着轮车碎步跑了进去。
满堂宾客齐地起身相送纷纷大声道:“恭喜老祖宗!”
展梦白这才如梦初醒着急地大呼道:“前辈暂请留步。”肩头微晃便待大步追上前去。
那知眼前人影一花那长衫老人已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亲事已定你还要追上去作什?”
展梦白急得满头汗珠滚滚而下呐呐道:“在……在下根本还未曾求亲几时定下了亲事?”
长衫老人冷笑道:“算你鸿运高照被老祖宗看上了你此刻你得了便宜还想卖乖么?”
展梦白怒道:“这是什么话?”
长衫老人面色一沉道:“你莫要忘了唐凤乃是老夫女儿在岳丈面前你怎敢如此说话?”
展梦白又自一愕满堂宾客已自围了上来纷纷笑嚷道:“娇客还不决些叩见泰山大人?”
又有人大声呼道:“那一位去将唐夫人快请出来也好让丈母娘瞧瞧这未过门的女婿生得多么英俊漂亮。”
展梦白急也不是怒也不是心头当真是哭笑不得大厅中一片喧笑之声根本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那环目燕颔的黑衣少年伸手一拍他肩头忽然大笑道:“我就是铁豹子唐豹此后咱们便是亲戚了!”
宾客又是一阵哄笑黑燕子却悄悄走到他爹爹身旁道:“何不将孩儿婚期延后几天和姝子一齐来办不好么?”
长衫老人怒道:“你大哥去杭州迎亲方回新娘子已在途中这婚期也是可以随意更改的么?哼好糊涂!”
黑燕子叹息一声垂下头去满面俱是忧郁沉痛之色。
突见一个长衫汉子手捧着一封全红拜帖飞步奔了过来躬身道:“外面有杜老英雄送来贺仪十两前来贺喜。”
长衫老人接过拜帖一看冷漠的面容上立刻泛起惊喜之色道:“他也来了?快请快请。”
话声未了厅门口也响起一阵??亮的呼声大呼道:“武林‘七大名人’‘离弦箭’杜老英雄到——”众人心头不禁为之齐地一震:“杜云天也到了!”
那长衫老人更已飞步迎了出去含笑抱拳道:“不知杜老前辈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的清瞿老人身穿一袭蓝布长衫有如众星拱月一般被众人送了进来。
他嘴角虽也带着丝微笑但神情间却显得萧索而忧郁竟已比年前消瘦苍老了不知许多。
展梦白见到他孤身一人他爱女杜鹃竟未陪着他前来心头不觉有些奇怪大步迎去躬身道:“老前辈!”
杜云天见着他沉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喜色匆匆迎上去笑道:“展老弟你在这里鹃儿可是和你在一齐么?”
展梦白呆了一呆道:“在下一直未曾见过杜姑娘。”
杜云天面上笑容突??口中茫然‘哦’了一声茫然随着那长衫老人走了过去再也不瞧展梦白一眼。
展梦白见到他失魂落魄般的模样心里更是惊奇突听身后轻‘咳’一声那黑燕子已悄悄走了过来。
杜云天一到黑燕子面上立刻紧张惊惶起来此刻悄悄一扯展梦白衣袖低语道:“展兄请随我来。”
展梦白正好要和他说话立刻随他走了出去。
满堂宾客已被‘离弦箭’声名所动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有黄虎苦笑道:“大哥怎地似乎突然呆了?”
贺君杰笑道:“人逢大喜自然神情有异咱们喝酒莫去去理他且让他们郎舅两人去说说私话。”
这时厅中已摆上酒筵‘唠山三雁’与金鹰黄虎俱是久走江湖旧友不少早已被人拉去喝酒了。
杜云天被让在上席神情仍是茫然而萧索目光不住四下移动彷佛在寻找什么似的。
※※※
展梦白被黑燕子拉入后院中夜色已临满天星斗但见这唐府的后院果然是林木葱笼庭院深沉。
黑燕子一直将展梦白拉入一座假山的阴影中惶声道:“小弟此刻已是性命交关但望展兄救我一救。”
展梦白奇道:“小弟如何救你?”
黑燕子长叹道:“小弟是万万不能和秦琪成婚的……”
展梦白心头一动脱口问道:“你两家间隔千里本来似乎素无来往如今怎会忽然结下了这头亲事?”
黑燕子叹道:“那秦瘦翁似乎有求于我家是以再三央人前来求亲家父知道他乃是天下唯一能解救‘情人箭’毒性之人也颇想利用于他便答应了这头婚事却教小弟做不得人了!”
展梦白苦笑道:“小弟此刻又何尝不是做不得人令妹那日要我前来提亲小弟本当是玩笑之语那知……”
黑燕子惶声道:“兄台的婚事已成定局老祖宗说出的话从无更改的兄台只管放心好了!”
展梦白呆了一呆暗忖苦笑道:“此人竟连我的话也听不清!反而要我放心这岂非要人气死?”
心念一转突又忖道:“这亲事反正只是他们一厢情愿又未真??文定事情不了时我最多一走了之日后再作解释好了。”
一念至此不禁略略放下了些心事。
只听黑燕子惶声接道:“但小弟却早已另有心上人而且早已……唉早已私定下了终身……”
展梦白道:“这位姑娘是谁?令尊可知道么?”
黑燕子叹道:“这位姑娘与小弟偶然相逢便一见锺情我家里至今还没有一个知道……”
展梦白道:“既是如此小弟又有何力量相助兄台。”
黑燕子道:“这位姑娘展兄本是认识的!”
展梦白心头一惊脱口问道:“谁?”
黑燕子长叹道:“她便是‘离弦箭’的女儿……”
展梦白大惊道:“杜鹃?”
黑燕子长叹着点了点头垂无语。
展梦白顿足道:“这……怎生是好?此刻她在那里?”
他想到杜鹃对他之情又为他变得神智痴迷此刻当真是又惊又急立时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这件事是定必要管到底的。
黑燕子哭丧着脸道:“小弟唯恐他人知道此事一直将她藏在书房的密室之中至今已将三个月了!”
展梦白顿足道:“快!快带我去。”
黑燕子道:“后日已是婚期新娘子已在途中展兄你……你无论如何要想个办法才是!”
说话之间他已领着展梦白悄悄转过假山。
展梦白口中连连答应心中却也是紊乱如麻遇着这样的事又叫他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
深沉的夜院中四下点缀着红灯。
端菜上酒的仆人奔行在花间小路上川流不息。
展梦白随着黑燕子借着花木阴影隐藏身影屏息狂奔只觉这依山而建的庭院确是辽阔无边也不知究竟有多大?
黑燕子悄悄叹道:“幸好前面正在热闹否则你我此刻在庭院中行走便无这般如意了!”
展梦白暗惊忖道:“想不到蜀中唐门竟有这般基业这般声势他能享名垂百余年当真非是侥幸!”
思忖之间两人已奔行了两三盏茶时分。
只见前面一片池塘塘边柳林掩映中现出三五精舍。点缀着塘中绿荷白鹅当真是美如图画。
黑燕子道:“这就是了!”当先飞掠而去。
精舍中无灯无火只有两盏红灯悬在门外迎风摇曳黑燕子推开房门解下灯笼提灯而入。
房中陈设果然十分精致左面一间书房更是小巧精致黑燕子燃起灯火展梦白已侧身而入?
但见房中翰墨充陈却渺无人迹。
展梦白惶然道:“她在那里?”
黑燕子微微一笑道:“此房还有间密室……”伸手推开墙边一排书架里面便豁然现出一重门户。
门里灯光柔和柔和的灯光映照着密室中的锦帐翠衾弥漫着阵阵香气宛如女子绣阁一般。
展梦白双眉皱处心头已大是气恼黑燕子竟将杜鹃藏在这样的所在他两人之间情况已不问可知。
忽然间只听黑燕子一声惊呼身形跄跟后退!
展梦白大惊失色惶声道:“她……她怎么样了?”
黑燕子回过头来面容已无一丝血色颤声道:“今……今晨小弟出去时她还在这里怎地此刻却不见了?”
展梦白探头望去只见房中被褥零乱四面凌乱地堆放着糖果吃食那里有杜鹃的影子。
他目光动处更是大惊回手抓住了黑燕子肩头失色道:“她……会不会是因太过气闷出去走动了?”
黑燕子道:“她在这里两个多月从未出去一步每日只是在房中……”语声顿处目中已流下泪来。
展梦白见他如此神情不禁长叹着松了手掌。
只听黑燕子怆然接道:“小弟只怕她已被家父现那……那么只……只怕她……
她……”
展梦白变色道:“她若被令尊觉又会如何?”
黑燕子流泪道:“小弟成婚在即家父若是现了她自不会容她来阻碍小弟的婚事……”
展梦白大惊道:“不错令尊心狠手辣天下闻名你……你此刻只有快去求求你爹爹只怕还来得及?”
黑燕子垂道:“家父的性情展兄还不知道小弟不去求他还好若去求他只怕他手段更辣了!”
展梦白大声道:“你不敢去我去问他。”
黑燕子道:“家父若是扳起脸来不加承认展兄又当如何?”
展梦白满心惊惶连连顿足仰天长叹道:“她若是有了三长两短我展梦白何以面对杜云天?”
黑燕子流泪道:“她……她此刻神智还是痴迷……”
展梦白听她神智犹未清醒心中更是其痛如绞反掌抓住黑燕子肩头厉声道:“你难道毫无办法么?”
黑燕子忽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道:“小弟在这家族中管束重重实是身不由主行动更不能自由!”
他抹了抹面上泪痕接道:“此刻离婚期还有两日但求展兄在这两日间能设法寻找于她!”
展梦白顿足道:“要我到何处找去?”
黑燕子道:“以展兄此刻在我家的地位又被老祖宗所喜行动想必不致受到束??若是苍天相佑或者能将她寻到亦未可知!”
展梦白长长叹息一声心中更是紊乱如麻。
他本想早些脱离这令人哭笑不得的婚事但此刻黑燕子却要他以‘娇客’的身份来寻找杜鹃。
他虽然有心拒绝但想到杜鹃神智痴迷本是为他杜鹃若是清清醒醒又怎会生这般情事?
一时之间他心中当真是左右为难但事已至此却已令他别无选择他只有暂时承认这令人哭笑不得的婚事继续维持‘娇客’的身份否则他又怎能在这其深知海的夜院中随意行动寻找杜鹃?
………【第十二章 武林大豪的婚事】………
良久长久展梦白力自仰天长叹了一声道:“我寻着她后你若再对她薄情又当如何。?”
黑燕子大喜道:“展兄你……你答应了么?”
展梦白厉声道:“答应了但你日后若是辜负了她展某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诛于剑下!”
黑燕子道:“小弟若有薄情之事定叫天打雷劈!”
展梦白道:“好!”
黑燕子长身而起道:“这院中本来处处埋伏但近两日想必已大为疏懈唯有一处展兄是万万去不得的。”
展梦白道:“在那里?”
黑燕子转身而出指着最高处几点灯火道:“那里有数闲精舍乃是老祖宗的静居之地他老人家近年来虽然半身瘫痪寸步难行但耳目之灵敏仍是异于常人昔年威镇天下的‘一手五暗器’的绝世手法也仍未搁下展兄到了那里左近三五丈处便要小心了。”
展梦白悚然道:“他老人家便是五十年前重振唐门独斗‘江南四剑’的‘金臂佛、唐松唐无影么?’黑燕子道:“正是他老人家近年来他老人家脾气更是古怪便是家父见了他老人家也……”
突听柳林外传来一声娇笑道:“你两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能教人听到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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