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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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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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刑的人手一顿,只见他稍稍扬手,内务府副总管忙不迭上前听差:“李总管虽犯了罪,得到如此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不过南妃娘娘怜恤其年老体迈,特恩赏他一个全尸,这人呀,一旦去了,终是要入土为安的。”

    太监身体残缺,进宫的时候就已少了零件,这上面既然额外开恩,赏了全尸,这下面的人就得招办。

    宫里太监阉割后,少了的那块宝贝,当场就被保存好,放在一个对方监管。

    只有高位份的总管才有能力将宝贝要回来,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副总管连忙带人进去寻找,这外面的用刑不得吩咐,自然得继续。

    骨头咔擦断裂的声音,让人听的头皮发麻,心脏发紧,差点跳出喉咙口,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白,身体不禁有些踉跄,却不得不稳住心神,继续围观。

    只怕此时此刻这里所有人恨不得耳聋目盲心塞,就此晕厥过去算了。

    没一会儿功夫副总管沮丧着脸,无功而返,向曹德义告罪。

    曹德义斜了他一眼,看得对方脸色惨白,这时一个太监上前磕头:“奴才钱永道见过曹总管。”

    曹德义诧异的多看了他几眼,这人不正是被从飞羽宫撵出来退回内务府的那个掌事太监,竟短短几日混到了李三顺身边,似乎还混的不错,不禁露出感兴趣的目光。

    钱永道说:“这事副总管并不知情。最近这几日李公公愈发疯魔了,前儿半夜忽然神神叨叨起来,说宫里有人打他宝贝注意,遂遣开了守夜的奴才,出了房门。李总管精神头不大好,奴才们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出门,便偷偷摸摸跟了过去,便见李公公走到了鸡舍旁。奴才们当时很纳闷,半夜三更的莫不是饿了不成,仔细一瞧,李公公在鸡窝边挖了个大坑,从里面抱出一个罐子,嘴里嚷嚷着‘幸好藏的深,没人偷到到我的宝贝。’”

    这时另外一个小太监插言道:“当晚月色不错,奴才看的真真的,那罐子确实是放置奴才们宝贝的罐子。李总管这心神恍惚的毛病有段日子了,还威逼奴才们,不许将事情透露出去,不许找太医过来医治,奴才想,当时李总管肯定是想仔细检查下宝贝在在里面,谁知一个错眼,李总管宝贝掉在地上,惊得奴才们魂差点飞了,飞扑上前想在掉到地面之前抢救回来。天意弄人,刚好一只大公鸡蹿了过来,一口将李公公宝贝给叼走了。等奴才们费了一番功夫将公鸡捉住,掰开它的嘴,已是晚了,连个渣滓都没看到。”

    曹德义愣了好一会,余光无意一撇,哟好家伙,众人都被他们精彩绝伦的故事给吸引住了,正聚精会神的竖耳朵听呢,就连用刑的人也是手下没半分力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放空响,侧着身体,生怕错过一耳朵。

    曹德义扫了他们一眼,众人讪讪一笑,接着用刑,只耳朵还支棱着,随时注意这边的动静。

    曹德义面露沉重:“你们说的话可是属实,若果有半点弄虚作假,李三顺的下场你们可是亲眼见着了。”

    回话的两人及同李三顺关系亲近的太监噗通的跪下,指天发誓,绝无半点虚言。

    在场众人皆唏嘘不已,竟没一个人看出李三顺已风魔多时,一想到他宝贝的下场,忍俊不禁,让人骇然惊悚紧张的气氛,顿时散去几分。

    转而又想到,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惊吓过去,亏的这几日,李三顺没往皇帝后面凑,倘若他不分场合发起疯来,做出不利帝王的举止,令皇上发生不测该如何收场。

    众人不敢再想下去,曹德义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深呼吸口气,朗声道:“立即杖毙。”

    语气里的阴狠令所有人心头发慌,显然曹总管也是想到那一茬。

    曹德义带着回话的一群人急急忙忙走了,副总管躬着身体抹了把汗,望了一眼筋骨俱寸寸碎裂,软成一团肉的李三顺,嘲弄一笑,死了也不让人安生,活该宝贝被鸡啄了。

    啐了一口浓浓的痰:“去找个面疙瘩捏个宝贝给李公公带上路吧。”

    说完也不管他尸体,进门灌水解渴缓伸去了。

    用刑的小头头倒也机灵,命人拿个席子将人草草一裹,胡乱扔在一棵大树下,这接下来的事,就轮不到他们操心了。

    哪儿凉快呆哪儿去,小头头带着人也走了。

    剩下的人一看,上峰都散了,他们还愣在这里干啥,该干嘛干嘛去,各自散去。
第三十二章
    戚羽腻歪在戚湛怀里,半阖着眼睛眼神养神,听了曹德义的回禀,饶有兴趣的睁开氤氲着水雾的眼睛,偏过头,咬着戚湛的唇,低语:“照这么说来,我还歪打正着救了你一命,你想想看,疯了的人,什么事干部不出来,万一心生歹意,来一招杀王刺架。哎哟,一想到这里我就后怕。”

    俊朗的面容带着笑意,戚湛扣住他后脑勺,大手轻轻拍了拍他背部,含着他的唇,两人气息交融,交换了一个湿润温情脉脉的吻。

    曹德义躬着身体眼观鼻鼻观心只作不见不闻,心里腹诽,莫非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奴才和乾清宫的侍卫都是泥雕塑不成,怎么可能漏出机会给对方偷袭。

    戚湛亲了亲他鼻头,笑问:“以身相许如何,还你活命恩情?”

    戚羽龇牙:“不稀罕。”

    拉过他的手,让对方替他揉腰间酸软的肉,曹德义见两人不再嬉闹,才开口问:“皇上可要召唤几人问个究竟?”

    戚湛仔细的揉捏着少年的腰部,替他松松筋骨,淡淡道:“不必传唤了。只死罪可免,这包容庇护之罪,却不可纵容,各打二十大板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事实是如何并不重要,反正人已死了,多按了个罪名也无妨。

    一个疯子,死了也是白死。

    望着慵懒赖在他怀里舒服的直哼哼的少年,忍不住心痒,低头啄了下他的唇,换来少年不满的哼唧一声,将他手拉回腰上。

    那几个太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有几分小家伙的真传。

    这个谎言撒的并不高明,有没有人信也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朕信了,下面的人就必须信服。

    唯一的好处,是将身处风尖浪口的少年摘了出来,摇身一变,从一个恃宠而骄,蛮横无礼的狂妄妃子变成了对社稷帝王有功的妃嫔,这两者地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戚湛低低笑出声来,戚羽仰着脖子好奇的问:“抽风了,笑什么?”

    戚湛一边按揉着他腰上的穴位,一边笑说:“在笑某人牛转乾坤这一手做的不错。”

    戚羽哑然失笑:“我没那么大个本事,指使内务府那一帮子人。指不定是这些人装疯卖傻,做了什么缺德事,故意编了这故事框你呢。”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戚湛将他往怀里一带,把玩着他的手指:“终究是你得了便宜。我要是下旨彻查清楚,这个便宜你可就没地方占了。还不好好谢恩。”

    以身相许如何”戚羽狡黠一笑。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戚湛驳回。

    戚羽邪魅一笑,身体翻转过来,面对这戚湛,人往后稍微挪了挪,弯腰低下身体,对着他的某处轻轻哈气打了个招呼:“晚上用嘴帮你如何?”花样随便你来。”

    戚湛倒抽口冷气,漆黑的眸子幽深不见底,眼底笑意连连,揉捏着他的颈项,半晌将他人拉了起,按在胸口:“不许胡闹。”

    戚羽挑眉轻笑:“得了便宜卖乖,心里指不定怎么美呢。”一脸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脸色看着戚湛。

    戚湛被他孩子气给逗得朗声一笑,叼起他脖颈上一块皮肉,轻轻啃咬,戚羽被这又疼又麻的感觉激得一个战栗,抬头扯对方衣襟,将人拉近,灵活的舌尖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两人气息微乱,戚湛满意的看着雪白肌肤上留下了一个痕迹明显的咬痕。

    微微自嘲,朕虽贵为天子,说穿了不过也是个俗人,经不起容颜殊绝妖孽美人半分挑逗。

    自从两人有了关系后,不分白天黑夜的在一起被翻红浪,体会春光如许的极致享受,跟历朝的昏君没半分差别。

    美人乡,英雄冢,此话果然不假。

    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这身子骨要被这个小妖精给掏空了,怪不得历朝皇帝喜欢研究丹药服食丹药,以求长生不老,殊不知其中会不会有人将老迈,和美人床笫间力不从心所至。

    戚羽见他纹丝不动愣在那边,眼睛一亮,将人掀翻到软榻上,亮出白皙的牙齿,咬得咯吱响,磨刀霍霍向帝王开刀。

    一时想多了,想远了的戚湛回神,就见少年趴在他胸口,手指挑开寝衣的盘口,龇牙咧嘴的挑三拣四似乎在选在哪个地方下口好。

    戚湛无奈一笑,撑起身体,将人抱过横在膝盖上,在他臀上轻轻拍打几下:“小性儿。”

    戚羽今儿倒是乖觉,没有哭天喊地,揣脚蹬腿的,低声问:“你今儿心情不好?”

    戚湛一愣,下意识问:“你怎么察觉出来的?”

    戚羽抱着他小腿,脑袋悬在半空:“你今儿床上比往常凶悍,透着股邪气,有那么一些发泄的味道。”

    “。。。。。。”。

    戚湛登基虽近三载,不过帝王的权力并不如世人想得那般大,许多地方依然被人掣肘,与文武百官的交锋时有输赢。有时候情势所逼,还不得不低头,退让一分。

    今天早朝就有些人拿祖宗家法,历朝规矩来说事,话里话外不忘先帝在位时的恩情,念着他的好处。

    戚湛很不喜欢听这样的老生常谈,他们当然怀念先帝执政期间,宠着老臣,纵着勋贵,庇着皇亲国戚,任这些尸位素餐的人享着荣华富贵,却不守臣子本分,做臣子该做的事,欺上瞒下的勾结一处,构陷忠臣良将。

    大隆朝繁荣昌盛不过是表象,内里的污垢早已是从根子烂了,脓包遍起。

    回来的时已收起浑身的倒刺,将情绪收敛,深深掩藏起来,却没想到少年竟敏锐的发现了。

    只不过这发现的过程令人匪夷所思。

    看着抱着他小腿玩得怡然自得少年,戚湛嘴角高高翘起,止住了戚羽在他小腿处划圈圈的动作,将人翻了过来,跨在腰上:“我那样对你,生气了?”

    任对方有力的大手托着他背部,戚羽抻了抻脖子,腰下沉,手倒撑在地上,少年的腰肢柔软,做起这个动作十分好看,闷闷的声音传来:“有那么一点儿生气,不过还可以忍受,毕竟我也享受到了,虽然过程有那么一点令人不爽。”

    说到底还是生气了,戚湛不由心生愧疚,将他腿紧紧箍在腰上,端坐好身体让他倒钩着。

    “我错了”戚湛放软了声音:“那晚上我们早早歇了,今儿不做那事了如何?让你好好养养身体。”

    说完又补了一句:“下午我也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才不稀罕你道歉呢”戚羽嗤笑:“晚上我偏要做。”

    “。。。。。。”。

    太难缠了,小人一个,戚湛感慨。

    “有什么烦心事?”戚羽大喇喇问,丝毫没有身为后宫嫔妃一员,不许干政的自觉。

    戚湛这次足足愣了一刻钟,才缓缓开口:“不管朕如何做,他们都还念着先皇,口口声声说如果先皇还在遇见这样的事会如何如何;听的实在厌烦。”

    “李三顺不是去下面孝敬先帝去了么?”戚羽轻笑:“恩典他们也下去一同伺候便是。”

    “。。。。。。。”蛮横粗暴。

    治理国家要真是这样简单就好了,哪里还会生出许多烦恼。

    “文人相轻,武人重功,你一个人面对几千张口舌,即使你说干了吐沫也说不过这些人,打也打不过。不过谁让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呢,说不过可以动粗,第一次同他们谈道理,听他劳什子的忠义廉耻,孔孟之道,你听听便是。见实在说不通,没关系,你可以摆起架势吓唬,能吓倒一个是一个,吓不倒也没关系。咋们可以耍流氓,摆下鸿门宴,人不知鬼不觉的灭了他。此法你不忍心也行,咋们就继续和他们谈道理,谈天下,谈忠义。如果还是冥顽不灵,咋们直接撸袖子,甩膀子蛮干,往死里打,文人不是很喜欢玩那套以死相谏么,完全可以成全他们,来一双死一对,来生说不准还可以凑成一双好姻缘。反反复复折腾么个几次,他们保管乖乖的自动上门苦苦哀求你同他们好好说话,不要动粗。”

    戚羽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在他大腿上,直视他的眼神。

    少年的眼睛带着刺痛人眼睛的血丝,点漆的眸子寒意森冷:“如何?”

    戚湛在他眼皮子上轻柔落下一吻,少年闭眼,遮住眼里的暴虐,贴着他的胸口,戚湛伸手揉了揉他发丝:“宽严相济,以刚制柔,以柔克刚,是个可行之计。”

    心里默默补了句,手段委实太过无耻了,也血腥了点。

    不知怎样的过往,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少年如今这个妖孽狠辣的个性。

    只要踩到他攻击范围的人,没一个得到善终。

    曹德义曾回禀,宫女金莎那块被割下来的柔,少年命人风干放在一个瓶子里,被少年下面的小太监收着,据说少年同小太监嘀咕过,这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金莎被贬去浣洗房洗内监的衣物,右臂刮肉失血,又没得到治疗,几天劳作下来,承受不住,一场大病去了,被人随意扔出了宫外。

    李三顺的下场众人皆知,名义上虽是被杖毙,实际上却和少年脱不了干系,被抬回去期间究竟受了如何的对待,如今只怕那些近身伺候的才知道。

    出言挑衅的秦美人,本就没有恩宠在身,如今又被皇后下令不许进中宫请安,在这吃人的宫里,这下场可想而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少年来到自己身边后,就像把出鞘的利剑,稍有动静,必趁胜追击,势必将人斩草除根。

    两个人静静的依靠在一起,没人主动开口说一句话,半晌,戚湛突然将少年抛到半空,戚羽讥笑,戚湛接住他,任他毫无形象的扒在身上:“陪我去晒晒太阳。”

    戚羽软绵绵道:“你一直抱着,我不想自己走。”

    戚湛揉了揉他发顶,宠溺的笑道:“一直抱着。”

    回来后曹德义一直默不吭声的伺候在一边,两人的谈话他听了个一字不差,悄不声息的瞅了少年一眼,戚羽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对他咧唇一笑,曹德义浑身发毛,暗道,这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下凡来历劫的。
第三十三章
    午后暖暖的光线铺洒下来,穿过古树缝隙,留下斑驳的光影,照在人身上,格外的温暖,让人不由变得懒洋洋的。

    戚湛抱着戚羽漫无目的的在乾清宫各处闲逛,抱着他的姿势,仿佛抱着个幼儿,只不过这个幼儿的块头略有些大了,手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打着的脊背。

    戚羽打个呵欠,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静谧美好的午后。

    跟随的众人皆埋着脑袋,远远的跟在后面,几乎是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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