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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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奔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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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提醒你合作。”

贺升道:“他什么暗器都有……”

宗萨巴笑笑道:“我只是问在机簧方面。”

贺升摇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机簧暗器。”

“仙仙也许会知道。”宗萨巴又笑笑,这种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贺升叫出来。“你答应过只要我合作,绝不会伤害仙仙。”

“那你为什么不合作?”

“我是真的不知道。”贺升大摇其头:“火孤不错是

出手如火。性烈如火,但也是人如其号,兼备狐狸也似的狡猾,怎会让别人知道他那许多秘密。”

宗萨巴看着贺升,道:“你知道欺骗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贺升苦笑道:“我现在落在你的手上,你要拿我怎样便怎样的了。”

宗萨巴道:“你最好也不要忘记,仙仙的性命也是在我手上,只要……”

贺升摇头道:“这种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的了,而你亦已经很清楚仙仙对我的重要。”

宗萨巴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你的记性。”

贺升叹了一口气:“鬼剑宗萨巴也是个名人,想不到竟是如此……”

宗萨巴笑截道:“现在你既然清楚我做的是什么买卖,怎么还有这种说话?”

贺升无言,宗萨巴接问:“你大概也知道回教徒要遵守的教条。”

贺升道:“我只是知道,什么教也好,大多数的教徒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宗萨巴又笑了,这个回人虽然一张冷面庞,笑起来也不会好看,却是很喜欢笑,也所以,只要稍为接近他的人都不难发觉他的笑并不是友善的表示。

这个回人在长安附近一带也的确是一个名人,据说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剑下走得过三剑,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剑。

一个人能够在异地立足已经不容易.还能够闯出名堂来更就不简单,在一般人的眼中他与一般江湖人并没有分别,其实他做什么买卖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江湖人未知道他的底细的都很想知道,那最低限度可以知道如何来防范,来应付这个人,而无论知道他的底细与否的江湖人最想知道的还是他的剑。

死在他手下的人身上都留下剑伤,以伤口来看,那应该是一柄普通的剑。

可是那柄剑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藏得太秘密,不容易在刹那间拔出来,应付敌人或击杀敌人,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决定于一刹那。

倒在他剑下的不少是高手。

他的装束与一般回教徒并没有分别,也没有其他什么装饰,身上若是带着剑,应该不难发现到的,追随他左右的人,用的也全都是弯刀。

江湖人称呼他为“鬼剑”,并非惊于他的剑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因是不知道他的剑在哪里。

曾经有人企图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迫他拔剑,可惜这个人根本连迫他出剑的资格也都没有,甚至连他的手下也打不过,这成了一个笑话。

有本领迫他用剑的人当然不会冒这个险,任何人成了名,都会珍惜羽毛,最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想死得不清不楚。

他们当然也不知道“鬼剑”宗萨巴是一个集团的首领,宗萨巴也甚少与他的手下同时出现,甚至他那些手下一直都保持神秘的身份。

这个集团所以能够一直生存到现在,仇家虽然多,始终都能够避免攻击,当然有他们的一套,而他们也绝少同时做一件事。

也许可以解释是他们从来没有遇过太强的对手,而调动得宜,必须宗萨巴才能够解决的就让他去做,从来不会以一群人去代替。

现在显然他们要应付一个强敌,非独聚在一起,连宗萨巴也出动。

这个强敌也绝无疑问就是火孤,给他们缚在柱子上的贺升绝无疑问就是火狐的人。

贺升显然也不简单,所以才敢对宗萨巴那样说话,而所以合作,只为了一个叫做仙仙的女人。

火狐身份的神秘也显然绝不在宗萨巴之下,贺升虽然是他的得力手下,但对他的事知道得也并不多。

对这个火狐,宗萨巴也显然是深存顾忌。

火狐的名气事实在宗萨巴之上,这个人比宗萨巴更神秘,甚至姓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所以叫火狐,正如贺升所说的,只因为这个人性烈如火,出手如火,却兼备狐狸一样的狡猾。

说来也实在奇怪,一个人性烈如火当然出手如火,但这种人也应该胸无城府才是,与“狡猾”这两个字应该完全牵不上关系。

狡猾的人通常都比较深沉,绝少会一股火气的去找对头算账,但事实,谁与火狐结怨,无论他如何不容易应付,火狐的报复也很迅速到来,完全是火霹雳的性子,报复的行动也非常激烈火爆,却是非常有计划,一击便正中要害,若是不中,立即便离开,从来没有人能够将之截下。

而他第二次的行动紧接便会到来,不中紧接便是第三次,就像这个人早已经拟好了连串报复的计划,看透了对方的所有弱点。

这应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心思缜密而灵活,这样的一个人会不会是个霹雳火?

性情这样的江湖人似乎就只有一个火狐,江湖上早已出了名的难缠。

以宗萨巴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去惹这个人,但是他现在却惹了,还抓住了火狐的一个得力助手,到底是什么事情诱使他冒这个险。

寺院在老鸦堕地后便再没有其他事发生,一片死寂到现在。

宗萨巴往塔下看一眼,又问道:“你约了他在这个时辰?”

贺升叹息道:“他人虽然还没有出现,暗器不就是巳出现了。”

宗萨巴道:“我是怀疑你将时间说错,引起他的怀疑。”

贺升道:“会不会是你的手下藏不好?又会不会你们假扮成我送东西进来的人露出了破绽?”

宗萨巴冷笑:“也许我们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已引起了他的注意。”

贺升道:“你们虽然是回教徒装束,但有没有武功并不难瞧出来。”

宗萨巴道:“这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的了。”

贺升摇头道:“闻名不如见面,鬼剑在江湖上的传说,是何等精明的人。”

宗萨巴没有作声,他明白自己的确是紧张了一些,难道就只是因为对手是火狐?他一再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做不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殿堂那边突然窜出了一个人,跟着第二个。

那都是回教徒装束,手执弯刀,一现身,立即向塔这边张口大叫:“小心!”

他们都是宗萨巴的人,藏身的地方也经过宗萨巴小心选择,秘密而不会妨碍出击,宗萨巴吩咐过他们,必须接到暗号才出击,现在他们却非独违命,而且还大声呼叫。

宗萨巴目光及处,已知道事情有变化,身形一动,闪回柱子后。

一条火红色的人影正在这时候壁虎也似沿着塔壁游窜上来。

火红色原是非常夺目,这个人在接近这座塔之前,竟然没有人感觉。

他的头上亦罩着火红色的布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明亮而灵活,瞳孔深处,藏着尖针也似尖锐的杀气。

塔壁直而滑,是回教寺院的塔,有异于中土一般,红衣人的身形却竟然那么迅速。他的双手小臂上各缚着一支铜管,才在第一层的窗外冒出来,也不见怎样作势,qi書網…奇书铜管内便射出了一支支梭子也似的暗器,那与一般的梭子不同的只是体积方面,从铜管内射出来比一般的弩箭还要强劲。

第一层的窗内藏着四个回教徒装束的汉子,两个首当其冲,一个正中眉心,一个正中咽喉。

正中眉心的那枚梭子没入大半,咽喉的那枚更就从颈穿出!

血怒激,那两个回教徒仰天倒下,红衣人一跃而入。机簧一响,又射倒一个,最后一个弯刀疾挥,从旁欺上,一刀斩向脖子。

红衣人身形一倒,一只狸猫也似凌空翻过,弯刀虽然快,追不上红衣人的身形,到他落下的时候,一条钢线已勒住了那个回教徒的脖子,一勒即松开,那个回教徒却已气绝身亡。

红衣人随即一支箭也似窜上楼梯,窜上第二层,他

的动作固然迅速,所穿的鞋子也显然构造特殊,一些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第二层的回教徒也有四个,他们实在想不到红衣人竟然会这么快,用这种方式冲上来,措手不及,一个当先挨了一枚梭子,倒仆地上。

红衣人随即翻身,凌空未落,又是两枚暗器射出,射倒了一个回教徒,另一个挥刀挡开,红衣人已一只狸猫也似窜至,一掌切断了他的咽喉。

最后的一个弯刀未斩出,暗器先射出,衣人暗器中身形腾挪,连闪八枚暗器,他闪避的动作非常奇怪,也非常敏捷,八枚暗器闪过,已到了那个回教徒身前,刀未斩到他的身上,他的肘已撞上那个回教徒的胸瞠,只撞得那个回教徒凌空飞起,穿窗疾跌了出去,一口鲜血同时喷出,在半空中飞洒。

红衣人同时身形落下,闪到了一条柱子后,一个回教徒几乎同时从上一层的楼梯冲下来,弯刀一团刀花滚动裹着身子。

红衣人静候柱后,一动也都不动。

那个回教徒滚身而起,仍然不见红衣人,不由一怔,刀花亦散,一枚梭子即时夺隙而入,射进了他的咽喉,一穿而过。红衣人紧接“鲤鱼倒穿波”,穿窗而出,一条飞鱼也似紧接从第三层的窗口窜进去。

第三层也是四个回教徒,剩下的三个已埋伏在楼梯左右,原以为红衣人会从楼梯冲上来,哪知道这一次红衣人竟然是穿窗而入,一惊回头,梭子也似的暗器已射至。

那种暗器的迅速相信已到了机簧暗器的极限,三个回教徒听得破空声响,要闪避封挡,已经来不及,他们都是宗萨巴一手训练出来,素质肯定是没有问题,经过严格的训练,身手够敏捷不在话下,却就是追不上那种暗器的速度!

破空声,暗器入体声,血溅声,惨叫声。人刀堕地声此起彼落,三个回教徒立即便变成了三具尸体。

宗萨巴听到那些声音,清楚知道手下伤亡的情形,本已苍白的一张脸更加白了,连一丝血色也消失。

“小心四面窗户,准备暗器侍候!”他挥手,身子从柱后闪出到了楼梯旁边。

那六个回教徒应声散开,四个各据一窗,还有两个居中接应,那两个都是立在贺升身旁,火狐无论从那个方向进来,要施放暗器,看见贺升,难免有所避忌,那就是无机可乘,要将暗器避开应该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这当然只是他们的意念。

他们是在第五层,火狐闯到第三层,距离他们已经很接近的了。

塔高共七层,每一层都有宗萨巴的手下,这样做,目的在扰乱敌方的注意,使之不能够肯定贺升给关在哪一层,经过连番迫问,宗萨巴已能够肯定贺升是火狐的一个得力手下,火狐若是知道贺升被抓住,一定会到来救人。

即使暂时不救人,那样东西火狐也必定会拿回去,所以他们才等在这里。

宗萨巴也是估计火狐应该依照计划到这儿拿东西,自己的计划进行得很秘密,火狐暂时应该不知道贺升已落在自己手上,除非贺升与火狐之间还有甚么联系,隐瞒着没有说出来,会使火狐立即惊觉。

贺升应该不会,甚至可以说不敢说谎,宗萨巴相信自己那一套应该非常有效,但他却也不敢轻视火狐,动员所有的属下来做这一件事,每一个可能甚至都考虑到才会有种种措施。

栖止在碑石上那只老鸦被杀,宗萨巴已经知道火狐看出是一个陷阱,也当然不会太在乎他是怎样看,只是盘算如何发挥陷阱的威力。

火狐的出现却还是在他意料之外,听到惨叫声由第一层至第二层,由第二层至第三层,他不由紧张起来。

这种速度固然是惊人,他那些手下也绝不是省油灯。

更令他意外的却是火狐跟着的行动。

火狐不是从第三层继续往上闯,不是从第四层的楼梯冲上来,也不是从窗外突然间闯进,竟然是从第五层与第六层之间的楼梯冲下。

他的身手实在太敏捷,击杀了第三层四个回教徒,随即穿窗跃出去,毫无声息的连上两层,突然从第六层的窗户窜入。

守在第六层的四个回教徒当真是想不到火狐这么快杀进来,不由都一怔,兵器暗器还都没有出手,火狐若是趁这个机会击杀他们,当真是易如反掌,他却没有这样做,而他这样闯进来的目的也不是在对付他们。

角度、速度、距离他算得非常准确,才窜入,脚尖触地,身形便飞鱼也似从楼梯跃下,目光及处,臂缚的铜普暗器连串射出,集中射向宗萨巴!

宗萨巴的反应也不算慢的了,才发觉有异,身形便转,一道寒光随即从衣袖内飞出来。

那是一柄软剑,与一般的剑并没有多大分别,他却能藏在袖内,而且能够如此迅速的施展。

他的剑迅速到几乎与目光同时到达,只可惜那些暗器在他的剑与目光到达之前,已经射到了他身上!

宗萨巴的身上立即穿了几个血洞,除了那射在骨上的,其他都射穿了他的身子,鲜血箭也似一股股激射,迅速湿透了他的衣衫,使他成了一个血人。

那刹那宗萨巴并没有疼痛的感觉,惊惧的感觉将疼的感觉盖住。

近这十年来他几乎已完全没有受过伤,而即使受伤都是出于意外,也不会怎样严重,能够同时或者迅速的将敌人解决。

好像现在这种意外在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也所以他才能够活到现在。

这种意外一次已足以致命。

宗萨巴没有丧命,他虽然躲不开那些暗器,那刹那仍能够将要害让开,不太多,只是寸许,这寸许距离已能够让他将性命保住。

他的身形并没有因此静止或者散乱,顺势一倒贴地疾滚了出去,连串暗器同时射在他方才存身的地上,大半没进地面。

宗萨巴双手同时用力抓在地上,身形借刀再迅速的窜前,就像是一条狗!

那六个他的手下左右已齐上,最接近的一个挥刀斩下,这一刀虽然伤不了火狐,也总算将火狐的暗器暂时截下来。

火狐偏身让开,暗器又射出,那种暗器绝无疑问花过一番心血,形状完全为增加速度而设计,不太好看,却绝对实用。

暗器每七枚为一组,嵌在一支比较小,也只有两寸长短的铜管内,缚在火狐双臂的铜管只是一个发射装置,内藏强力的机簧。

七枚暗器射光,那支小簧管便会弹出来,火狐只要将另一支小管纳进去,便能够继续发射,另七枚暗器,更换的步骤非常简单,以火狐身手的敏捷,绝对能够在眨眼间完成。

那七枚暗器可以一枚枚发射,亦可七枚同时发射,视乎情形而定,而火狐也绝无疑问,已能够完全控制这种暗器,得心应手。虽然是意外,连宗萨巴那种高手也伤在这种暗器之下,便可以想像这种暗器的厉害。

宗萨巴才扑到那面墙壁之前,那面墙壁便出现了一道暗门,他一滚而入,暗门便落下,七枚暗器紧接打在那之上。

这座塔的结构无疑颇别致,竟然容许夹壁的存在,难得的是在塔内外都瞧不出来。

当然只要细心观察还是瞧得出来的。

塔外形是圆的,塔内呈方形,火狐也许已留意这一点,但夹壁暗门的出现还是在他意料之外。

他没有追过去,好像他这种好手当然知道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也尽管意外,他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跳跃间,暗器射出,射倒了两个扑向贺升的回教徒,一个回教徒的刀已搁在贺升的脖子上,但无论他要杀贺升还是要以贺升要挟火狐,但已来不及。

火狐没有去解捆着贺升的绳子,暗器连续射出,将所有的回教徒射杀,然后一支箭也似窜到一个窗子的旁边,探头往外望去。

连声惨叫由窗外传来.

火狐一望身子立即闪到窗旁,那边贺升已忍不住高呼:“我在这里——”

火狐一声冷笑,以脚挑起了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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