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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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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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他已经拉着唐善进入了“悦销楼”中。
天色尚早,该来的客人还没有来,不该走的客人也都没有走。“悦销楼”内倒也安静,只是楼上的几间客房内传来阵阵鼾声。
一个又肥又丑的中年女人坐在大堂正中的桌子旁吃着早饭,在她身边陪着一位略瘦的“大茶壶”。
三爷对这二人点了点头,一声不响的拉着唐善进了左手边第一个房间。
进得房来,唐善甩开了他的手,直接问道:“你就是陈炯?”
年青人面带不悦,翻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腰牌?”
“噢!”唐善取出腰牌,递上,再又问:“你是不是陈炯?”
年青人验过腰牌,递回,道:“不错!本小旗姓陈名炯!”随手在怀里取来自己的腰牌,递给唐善。
唐善翻来复去查看着他的腰牌,只见上面原本该是“校尉”的地方写有“小旗”二字,不屑的笑了笑,道:“小旗?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三爷就好!”陈炯抢回自己的腰牌,收在怀中,道:“你怎么能穿着官服来这里呢?没有人告诉你该换上百姓的衣服吗?”
唐善摇头,道:“没有!”
陈炯摇头叹气,问:“他们呢?”
“他们?”唐善疑问:“他们是谁?”
陈炯瞪起了眼睛,道:“不会是你一个人来的吧?”
“你猜对了!”唐善挤出笑脸,道:“北镇抚司有位管腰牌的百户长让我转告你,镇抚司人手不够,让我先过来帮忙!”
陈炯愣了片刻,问:“你出过外差吗?”
“外差?”唐善摇摇头,道:“我昨天刚刚在镇抚司领了腰牌,那个发腰牌的百户长直接就把我派到你这里来了,至于什么内差外差的,我不仅没出过,听都没听说过!”
刚刚在大堂内吃早饭的中年女人和那位“大茶壶”进了房来,规规矩矩的站在陈炯身前,齐声道:“三爷!”
陈炯一叹,道:“镇抚司只派来了一位校尉!”他指了指唐善,“我来为你们介绍,唐善!”指了指又肥又丑的女人,“这位就是我们‘悦销楼’的妈妈九婶!”指了指“大茶壶”,“这位是自己人,锦衣卫天津卫所的校尉徐校!”随着他的介绍,九婶和徐校对着唐善点了点头。
九婶面有难色,道:“镇抚司只派来了一个缇骑校尉,怕是于事无补!”
“有补无补也要看情况而定!”唐善回了一句,对陈炯道:“这究竟是一桩什么样的案子?先说来听听?”
陈炯道:“凤友山庄!”
“凤友山庄?”唐善低声嘀咕,他在脑海中将这个名字过了一遍,但却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禁不住摇头。
“看来你根本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情!”陈炯再又叹息,道:“只要是江湖中人,提起‘凤友山庄’,提起庄主许夫人,没有谁不知道!”
唐善暗道:“小爷被邪派的天尊关了六年,刚刚放出来没几日,怎么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嘴上却不服气的道:“在下是为朝廷效力的锦衣卫,不是什么江湖中人!”
“我也是一名锦衣卫,而且是一名小旗!”陈炯毫不客气的道:“锦衣卫也要了解江湖事,况且……”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许夫人同我们‘悦销楼’联系密切,我们楼里的头牌姑娘都是‘凤友山庄’选送过来的!”
“头牌姑娘?”唐善心头一动,眼睛眯成一条缝,嬉皮笑脸的道:“如此说来,这可是我们自家的事情。说说看,‘凤友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案子?”
“这是一桩轰动江湖的大案!”陈炯显然对于唐善的无知很不满意,翻了记白眼,道:“许夫人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岭南大鳄’丁贺做十八房小妾,而且还搭上了十万两白银做为陪嫁。不想那丁贺却在回家的途中被人杀害。丁夫人已经认定杀害丁贺的乃是许夫人的女儿,而且还一口咬定许夫人便是幕后主使之人。据查,为了给丁贺报仇,丁夫人已经拿出一百万两白银,必欲取下许夫人的脑袋才肯作罢!”
唐善咧着嘴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道:“三爷?这件事怎么听着都像是一场江湖恩怨,恐怕不该我们锦衣卫插手吧?”
陈炯道:“镇抚司里的人恐怕也是你这般想法,所以才没有派来人手相助!可你们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位许夫人对于陈某来说有多么重要,而且许夫人向我保证,她绝对没有指使女儿杀害丁贺。所以……于公于私,这件事我都要揽下!”
“好啊!”唐善的笑有些古怪,但却拍着胸脯道:“有什么事情要在下做,三爷尽管吩咐,千万不要客气,在下一定全力相助。”
“在下?”陈炯斜眼撇来,道:“听你的口气倒像是行走江湖之人?”
唐善急忙改口,“属下!属下!只要三爷吩咐,属下一定全力去办!”
陈炯稍作思量,道:“那好!我们就接下这桩案子,有了锦衣卫插手此事,江湖中人多少要有些顾忌,可以暂时保住许夫人的性命!你……你去办一件事。”
唐善问:“什么事?”
陈炯微微一笑,道:“请丁夫人将丁贺被杀一案上报官府,然后把这桩案子接到我们手上。”
“好!”唐善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信誓旦旦的道:“请三爷放心,属下一定把事情办妥。”
“徐校?”陈炯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同唐善一起去丁家走一趟!”
“是!”装扮成‘大茶壶’的徐校垂头回应。

前传 第三十七章:缇骑校尉

“岭南大鳄”丁贺的家竟然就在天津卫。
大门与堂门都是用脚踢开的,丁家的护院躲在一旁,无人敢拦。
丁夫人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但姿色不减,只是脸上却有怒气。虽有怒气,却又敢怒不敢言。
堂上正中的座椅空着,丁夫人坐在下首左侧的第一张椅子上。唐善坐在右手第一张椅子上,与之相对。只是他姿势有些放肆,半依半靠在椅子上,活像是街头的泼皮无赖。徐校挺直着身子站在唐善的身后,他的脸上有些尴尬,似乎觉得唐善丢掉了锦衣卫该有的气势。
“二位上差?”丁夫人竟也倔强,既不施礼,也不起身,声音之中含着厌恶之意,道:“未亡人丁氏早已说过,家夫乃是暴病身亡!”
“暴病?”唐善的脸上泛起狡黠的笑容,道:“不是吧?据我们查证,丁贺是被人杀害的!”
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声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人自有解决问题的方法。请恕丁氏放肆,二位上差好像很不懂规矩!”
“规矩?”唐善喝了口茶,放肆的将漱在嘴边的茶叶“呸”的一声吐在地上,道:“如果讲规矩的话,锦衣卫还能叫作锦衣卫吗?”
丁夫人气得满脸通红,憋着一肚子怒气,道:“锦衣卫为何要插手此事,还请二位上差可以给丁氏一个说法?”
“查案!”唐善挑着嘴角泛起一记冷笑,道:“杀害丁贺的并不是许夫人的女儿,许夫人也不是幕后的指使之人。我们此来一是为了还许夫人和她的女儿一个清白,二是为丁夫人追查杀害丁贺的真凶。所以……”
丁夫人没有听唐善的所以要说些什么,而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质问道:“敢问这位上差?你凭什么说杀害家夫的不是那个贱人,凭什么说许夫人不是幕后的元凶?”
“废话!”唐善板起脸,道:“如果是许夫人做的,那她为什么要把女儿嫁给丁贺做第十八房小妾,又为什么白白赔上十万两银子的陪送?如果是她,她为什么不事前动手?那样岂不既省了女儿又省了银子?”
“她……”丁夫人哼了一声,道:“马车里只有那个贱人和家夫两个人,如果不是那个贱人下的毒手,又会是谁?”
“马车呢?”
“停在后院。”
“带我去看。”唐善已经站起身。
“有这个必要吗?”丁夫人未动。
“有没有必要你能说得算数吗?”唐善冰冷的声音之中颇有些以势欺人的味道。
“好!”丁夫人的脸已经被气得发紫,可她还是不敢发泄,悻悻的道:“二位上差这边请!”拍着座椅的扶手站起,人前带路。
马车还是原样,自从丁贺跌出车门,车里的东西还没有人动过。
唐善钻进车厢,上上下下查找着。他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站起身,指着地板上的小洞对丁夫人道:“这是个新的茬口,问题就应该出在这里。是一种暗器,车底下藏了人,通过这个小洞射中丁贺!”
丁夫人蹙眉看了看,挑起眼皮转向唐善,疑道:“难道这根针真的是什么人从车下射中家夫的?”她的手中已经捏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黑色铁针。
唐善微微一笑,道:“夫人现在可以去报官了吗?”
丁夫人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道:“丁氏若是不去……”唐善递给徐校一个眼神。徐校会意,道:“夫人应该明白,我们可以将夫人下锦衣卫,定夫人一个谋害亲夫的罪名!”丁夫人脸色一变,道:“丁氏这便去报官!”
徐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唐善的目光也露出赞许之色。
唐善却板起脸,道:“许夫人的女儿呢?”
丁夫人一愣,慢慢的道:“被我关在了府内的地牢,上差要……”“我要带她走!”唐善径直提出了要求。
徐校怔了怔,因为唐善的要求并未得到陈炯的授意。
丁夫人怔怔的看着唐善,叫道:“来人!”一个小老头随着她的唤声走来,垂头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丁夫人咬着嘴唇,气呼呼的道:“带二位上差去地牢,让他们把那个贱人带走!”
“不!”唐善的脸上泛起坏笑,道:“我自己去就可以!”对着徐校眨了眨眼,“你陪夫人去衙门,等夫人报了官就把这桩案子接过来。”
徐校惊愕的看来,丁夫人哼了一声,甩手便走。唐善对着发呆的徐校催促一声:“还不去?”徐校无奈的摇摇头,追随丁夫人而去。
地牢幽暗而又潮湿,一个只穿了件白色丝质内衣,肌肤白得出奇的女人蜷缩在墙角。
“凤儿?”带着唐善进入地牢的小老头唤了一声,道:“你可以走了!”
“走?”女人疑问一声,缓缓转过身,问:“去哪儿?”
唐善眼前一亮,这个叫做“凤儿”的女人不仅白,而且妖艳,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简直可以迷死天下间的男人。
“去哪儿?这个小老儿可管不了!”小老头不阴不阳的道:“这位上差就是来接你的,跟他走吧!”
“上差?”凤儿看向唐善,眼睛笑成了一悬弯月,娇声道:“是许妈妈请您来救奴家的吗?”
“不!”唐善盯着她迷死人的眼睛,道:“是我要救你。”
“只要救去奴家,奴家就是你的人!”凤儿已经软软的瘫在唐善的怀里,一阵异香扑鼻,竟是来自凤儿的身体。仅隔了件丝衫,唐善完全可以感觉到她那滑。嫩的肌肤和纤细的腰肢。唐善未经人事,娇娃在怀,自然有些心猿意马。
悦销楼!
唐善抱着凤儿进入。
九婶瞪大了眼睛。
楼上楼下的姑娘和客人们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锦衣卫的校尉抱着个只穿了件丝衫内衣的美人,任谁看到都会瞪大眼睛。
“三爷?”九婶的眼睛看着唐善,嘴却撇到一旁,呼唤陈炯。
陈炯的脸色很难看,可他却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勉强挤出笑脸,指着唐善怀里的凤儿,道:“这位差官?您这是?”
唐善觉得他的表情很是好笑,所以笑着道:“开一间房,我们要在这里住下。”
“这位差官!”陈炯偷偷的瞪了他一眼,道:“这里是青楼,您见过自己带着姑娘来青楼里开房间过夜的吗?”
唐善还是咧着嘴笑,道:“现在不就有一位?”
陈炯气道:“九婶?给这位差官找个空房!”话未说完,他已掉头走开。
九婶推开了楼上最里侧的一间套房。“呦?是哪位爷……”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的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捧着职业的笑容跑了过来。得见唐善,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却不是因为唐善,而是唐善怀里抱着的女人。
“妈妈?”女人对着九婶发起脾气来,“客人怎么自己带了个女人跑到我的房里来,这是哪家的规矩?”
九婶阴着脸,恶声喝道:“滚出去!”女人浑身一颤,由鼻孔哼了一声,却也不敢耽搁,匆匆行出门去。
“九姐!”刚刚还依偎在唐善怀中的凤儿突然推开唐善跳在地上,对着九婶垂泪,哽咽着道:“是许妈妈让你来救我的吗?”
“凤儿!”九婶叹道:“傻孩子!许夫人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能顾及到你!”
凤儿轻轻咬着嘴唇,道:“是三爷?”
九婶道:“如果是三爷救你,那你从今以后就得留在我们‘悦销楼’!”
凤儿蹙眉道:“凤儿就是因为不愿意来‘悦销楼’才答应许妈妈嫁给丁贺做他的十八房小妾。如果三爷打算把凤儿留在这里,凤儿情愿回到丁家的地牢里去!”
唐善在她身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香肩,道:“你问了许夫人,问了三爷,为什么不问问我?”
“你?”凤儿转过头来,眯起那双勾魂的眼睛,问:“你是哪一位?”
唐善自己打量了自己一通,抖了抖身上的飞鱼服,摸了摸绣春刀,道:“你看我是哪一位?”
凤儿也学着他的样子抖了抖他的飞鱼服,摸了摸他的绣春刀,道:“如果你真的是锦衣卫,本姑娘就该是……”她的眼睛突然发直,因为唐善将锦衣卫的腰牌握在掌中,抵在了她的眼前。她用眼睛撇了撇九婶,结结巴巴的问:“他……他真的是锦衣卫?”
九婶没有回答,只是道:“这要问三爷!”
“三爷?”凤儿呼唤了一声。
陈炯已经站在门内,冷眼看来。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凤儿,而是直视唐善,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唐善反问道:“不然怎么办,难道把她留在丁家等死?”
陈炯“呵呵”发笑,道:“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一个情种!”
凤儿的躯体紧贴在唐善的身后,手指贴着的他背脊摸索上来,臂肘搂着他的肩膀,手掌按在他的胸口,嘴唇凑在他的耳边,一边吹着香气,一边娇声道:“不仅是个情种,还是个蛮英俊的情哥哥!”
唐善学着陈炯的样子“呵呵”发笑,道:“情种不敢当,帮三爷查查案子却是真的。”
“你帮我查案?”陈炯脸上的笑意更浓,坐在厅内的茶桌上,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道:“说说看?”
还没等唐善开口,九婶已经知趣的退出了房去。凤儿也想回避,柔若无骨的手指沿着唐善的胸膛向后回缩。但唐善却握住了她的手腕,柔声道:“你还不能走,我需要了解这件事情的全部经过。”
凤儿一愣,又见三爷也在轻轻点头,不由抿嘴轻笑,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悄声道:“好,凤儿留下也就是了!”

前传 第三十八章:碧玉偷香

碧玉无价,没有无价的碧玉,只在价钱的高低。
“碧玉斋”却是无价的,因为它的主人不会把它卖掉。
三年前,碧玉老人的藏玉已经达到九百九十九块,再有一块,他就可以完成自己一生的夙愿。
终于有一天,娇娇拿着一颗极品的翡翠来到了“碧玉斋”。碧玉老人从三千两银子开始起价,一直出到十万两,娇娇还是不肯出手。碧玉老人一生睹玉无数,娇娇手上翡翠虽是极品,可若是送去别家玉器店,最多也就值五千两银子。
一块价值五千两银子的翡翠,十万两银子竟然无法购得。这里面一定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另有玄机。
当娇娇伸出手,亮出三颗骰子的时候,碧玉老人终于明白,她不是来卖玉,而是来赌。恰巧碧玉老人除了收藏极品美玉之外,另一个爱好就是赌,赌骰子。
这是一场豪赌,从清晨直至深夜。
碧玉老人先是输光了七十万两积蓄,再又将九百九十九块藏玉一块一块的送到了娇娇手上。到最后,他连自己的女儿也压上了赌桌。
亲生女儿,豆蔻年华,作价十万两白银。
大户人家买个丫头不过二三百两银子,即便是送去青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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