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她身前。
玄霖子气运丹田,深吸一口气,檀口微微一张,朝鼎炉底部喷出一团火焰。奇异的是,火焰竟发出幽然的蓝光。
“师叔的是水属性仙者,想必这丹火的颜色与自身的属性有关吧”,曦晨心中暗想。
玄霖子将火焰喷出后,袖袍一挥,蔚蓝的火焰便如同活过来一般,围绕炉底盘旋而上,最后将整个鼎炉包裹在内。
玄霖子左手一挥,鼎炉盖随即打开,离地悬空漂浮。只见她右手手指连续屈弹,玉盒内的药草凌空飞起,逐一地进入鼎炉,鼎炉盖也恰到好处的将其封盖在内。
玄霖子双目微闭,神识外露,控制着丹火将炉内的药草一一炼化,并以一个极其微妙的状态将它们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药力的平衡。
就这样,炼制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凌晨,玄霖子心神一动,猛地睁开双眼,鼎炉盖“砰”的打开,一枚遍体晶莹剔透的丹药被玄霖子隔空摄入手中。
“成功了!”曦晨兴奋的询问道。这可是他头一次见人炼制丹药,果然玄妙无比。
玄霖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无惊无喜。“定气丹”这类的丹药,虽然她的改动下等级有所提升,可也仅仅是黄阶高级,对于她这种炼丹大师而言,实在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挑战性。
“你现在就在此地将它服下吧!师叔在门外为你护法。”玄霖子将丹药轻轻地放至曦晨手中,柔声说道。
“有劳师叔。”曦晨冲玄霖子恭敬地拜了一拜,仰头服下丹药,随即盘膝而坐,凝气入定。玄霖子看了看曦晨清秀的脸庞,温柔的笑了笑,起身走出了丹房。
曦晨调动体内元力,运功吐纳,灵丹入体后,瞬间化作灵气,滋养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丹田内由元力形成的一小片水洼也渐渐地变得凝实,经脉也在灵气的滋润下扩展了少许。
曦晨引导着体内元力,顺着经脉在体内到处游走,将经脉尽可能的撑大,循环了十周天后,经脉再也不会因为元力的冲撞而有所扩展,曦晨方停止了吐纳。
曦晨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境界仍是凝气一层,没有什么提高,不过经脉的粗壮以及丹田的凝实,足有以前的十倍有余。”曦晨暗自惊讶丹药的精妙,心中不自觉的产生了一个念头“得赶紧加快修炼进度,这样就可以修炼仙术,炼制丹药了。”
一对慈祥的面孔在他脑海中闪过,曦晨眼中寒芒一闪,“李叔李婶,再给我点儿时间,我很快就能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曦晨走出丹房,玄霖子一直在外盘膝坐着,守候着曦晨,静待其将丹药彻底吸收。
“嗯,不错,根基很牢固。”玄霖子放出神识,扫视了一下曦晨体内的状况,满意的点点头。
曦晨没有再次向玄霖子道谢,因为他知道,玄霖子对他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关心从不在乎回报,自己只有牢牢的记在心底,永世不忘。
“曦晨,你在这里住两天,待药性吸收的差不多后,便回山陪你师父吧。你师父一个人在天玑峰,挺孤单的。”玄霖子似是无意,又似是有心的对曦晨说道。
“师叔的一片苦心,师父他老人家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曦晨看到师叔伤怀的样子,心头有些不忍,出声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玄霖子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眺望着远方的天玑峰,那里有个身影令她日夜魂牵梦绕。
第十九章 午夜闹剧
曦晨又在玉衡峰上盘桓了两日,与众位师兄整日呆在一起,互相探讨修炼的心得。众男弟子见这位天才小师弟竟如此的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因为自身的天赋绝佳,而带有任何的傲气,因此对其甚有好感,闲暇之余,也挑拣了一些缥缈宗的奇闻轶事讲给他听。
这其中,最令曦晨难忘的,莫过于岳宗廷师兄因乱嚼舌根,被玄霖子师叔责罚一事,想想初见岳师兄时他那彬彬有礼,一本正经的模样,曦晨就有点儿忍俊不禁,真想不到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岳师兄,竟是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人。
曦晨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五短的身材,头顶斜戴着方巾,脸上始终挂着坏坏的笑容,手里拿着乾坤扇,得意的在胸前摇来摇去,“这真有几分神似呢!”
白天在众位师兄那里呆了一天,晚上曦晨便在一片羡慕声中回到客房。
“夏师弟。”曦晨刚走到客房门口,正欲推门而入。一位身穿淡黄色衣服,气质不凡的女子将其叫住,只见这女子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美玉莹光,眉宇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此人正是玄霖子座下二弟子南宫芳婷。
“南宫师姐,不知找小弟有何事?”曦晨看清来人,忙拱手行礼道。
南宫芳婷也盈盈一福,微笑着说道:“师弟,师父命我为师弟烧了些热水,已放置于师弟房内的木桶里,师弟休息前可先行沐浴。”
“有劳师姐费心。”曦晨再次拜了拜,南宫芳婷点头笑了笑,转身离去。
曦晨进门之后,发现屋内半米高的木桶装满了热水,雾气腾腾。曦晨伸手一试,温度正好适中,清澈的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花瓣,五颜六色,香气四溢。曦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把自己当女孩子看待了。
自从师父传授自己仙诀的那天起,曦晨就一直没洗过澡,加之上次闭关这么久,曦晨突然觉得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和师父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不知不觉染上了他几分懒惰的性子。
曦晨三下五除二褪去身上的衣衫,跳进了木桶里。当他开心地撩着水,擦拭着身体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透过屋瓦的缝隙,偷偷地注视着自己。
曦晨洗完澡后,光着身子从浴盆里跳了出来,“洗个热水澡就是舒服!”曦晨张大手臂,伸了个懒腰。
“宛儿,你趴在屋顶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下来!”,房门外传来玉衡峰大师姐梁若霜的声音。
“糟了。”屋顶的黑影顿时一惊,匆匆忙忙地站起来,转身就想逃跑。也许是客房太久没人居住了,年久失修,屋顶顿时被踩破了一个大洞,黑影“噗”的一声坠入房内。
梁若霜大惊失色,没有多想,便直冲客房,破门而入,“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摔坏了!要不然我罪过可大了。”梁若霜一边喊着,一边进屋寻找那人的身影。
这时,令她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曦晨一丝不挂的站在她面前,呆若木鸡。一个甜美可爱,身穿黑衣的小女孩坐在地上,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曦晨。
“啊~!”“啊~!”,玉衡峰传出了两声尖锐的惨叫声,一个是梁若霜,另一个则是曦晨。梁若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曦晨,红晕从耳根开始蔓延,一直红透玉颈,浓郁的像要滴出血一样。
“你、你这个登徒子,如此成何体统,还不快点儿把衣服穿上。”梁若霜感觉自己呼吸急促,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
曦晨此刻也在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一阵慌乱过后,曦晨满脸怒火地瞪着眼前二人,“说我是登徒子,那师姐您半夜三更闯入男子卧室,又岂是一正派女子所为?如今还这般说话,实在是令人不耻。”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梁若霜闻言大怒,自入门以来,连师父都未曾如此训斥过自己,如今却被一毛头小子百般指责嘲弄,梁若霜心中甚是不平。
曦晨不再瞅她一眼,低头怒视着仍旧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个不停的小女孩,大声的质询道:“你是谁,究竟来我屋顶干什么?”
梁若霜听得曦晨发火,虽心中不愿,却也自知理亏在先,忙收敛心中怒火,走上前去,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夏师弟,宛儿一时淘气,她其实并无恶意,你可别怪她。”梁若霜看着曦晨,心依旧在怦怦地跳个不停,刚才那一幕对于她而言,实在太过于震撼,此时此刻她的心还尚未完全平静下来。
“你是谁,来我屋顶干什么?”曦晨直接无视梁若霜说的话,冲着小女孩,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不经意间杀气外露,整个房间内,霎那间犹如冰天雪地一般,寒气逼人。
小女孩似乎是被曦晨眼中的凶芒吓到,眼眶蓄泪,扁了扁小嘴,委屈地说道:“我叫林宛儿,来你屋顶只是为了偷看你洗澡。”
“宛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女孩子家家,怎可如此没羞没臊!”梁若霜听得林宛儿如此回答,好不容易平定下的脸色再次羞得通红。
“可是大师姐,我真的是来偷看他洗澡的。”林宛儿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岳宗廷师兄前几天跟我说,他们的身体和我们的不一样,却又不告诉我究竟哪里不一样,我内心好奇,想知道真相,刚刚恰好碰见南宫师姐给这位哥哥倒洗澡水,我就顺势爬上屋顶了,结果你突然喊我,我一紧张就掉下来了。”
听着小女孩振振有词,梁若霜的脸阴沉得吓人。
“岳宗廷这个腌杂货,我一定轻饶不了他!”梁若霜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嚏”“谁想我了?”正欲就寝的岳宗廷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不会是大师姐吧!”旁边的人打趣道。
“去你的”岳宗廷推了一下那说话人的肩膀,他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熟不知自己的噩运就要到来了。
第二十章 林家有女
“师姐,你看,岳师兄果然说的没错耶,他们就是和我们不一样!”林宛儿抬起头看着梁若霜,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真。
“死丫头,你再胡说!”梁若霜恼羞成怒,一把揪过林宛儿的耳朵厉声啐道。
“师姐饶命啊!”林宛儿挣脱了梁若霜扯着自己耳朵的手,在屋内四下逃窜,梁若霜也毫不留情地在其身后紧紧追赶。
曦晨的脸色已经由阴沉逐渐变得铁青,“够了!”曦晨大吼一声,“你二人当我死了不成!”
林宛儿和梁若霜瞬间止住打闹的身形,“两位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我还要休息,恕不远送。”曦晨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这两位分明是将自己这位受害者当成透明人了。
“抱歉,夏师弟,那我们就多不打扰了。”梁若霜虽然口里说着告别的话,脚步却一动也不动,她怯懦地看着曦晨,似有话说,却好像欲言又止。
曦晨看着她如此这般,心下顿时了然,“今日之事,仅我们三人知晓,若你们不说,他人绝对无从得知。”
听得曦晨承诺,梁若霜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那可就惨了,不仅林宛儿的名誉受损,自己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威望也会荡然无存。
曦晨自然也不会说出去,他本就不是哗然取宠之辈,况且自己一个男孩子被两个女子看光光了,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梁若霜朝曦晨盈盈一福,一把扯过还欲说话的林宛儿,逃跑似的夺门而出。
突然,身后传来了曦晨肃杀的声音,“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哼……”
曦晨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却令二人寒气直冒,“师姐,小哥哥好凶啊!”林宛儿不依地撅起了小嘴。
“你还说,若不是五师伯将你托付于我,我才懒得管你,还不赶紧回房去面壁思过!”梁若霜也被曦晨阴狠的话激起了心中的怒气。
见师姐犯了真怒,林宛儿再也不敢调皮,机灵地闪回了自己房间,尽量离这个危险物远一点儿。
“哼,区区凝气期一层而已,有什么好神气的,天纵奇才又怎样,我梁若霜可不会怕你!”曦晨的话不仅激起了梁若霜的怒气,也激起了她的好战之心。她本为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却来了一个体质远胜于自己的人,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师父也围着他团团转,这不禁让梁若霜微微有些吃味。她又朝曦晨的卧室深深地看了一眼,再也不做停留,召出仙剑,御空而去。
曦晨虽已熄灯,却一直没有睡意,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于荒唐,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连夜收拾东西,搬去后山和岳宗廷他们一起住。第二天一大早,当众师姐们发现曦晨屋内已人去楼空时,惊的急急忙忙向梁若霜汇报情况。
“他可能觉得这里都是女子,住着不太方便,所以搬去后山了。”梁若霜瞪了一眼谄笑不已的林宛儿,后者则是冲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小师弟可真有意思,这么个小孩子,还能怕他做什么坏事不成?”南宫芳婷手捂檀口,咯咯一笑,声音好像金丝出笼。
“干坏事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梁若霜不再多解释,无奈地摇摇头。
“对了,宛儿。”梁若霜又将头转向林宛儿,“你爹今早派人传来口信,让你回天权峰一趟,说是你娘想你了。”
“知道了,师姐。”林宛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想起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娘亲手做的可口饭菜了,馋得她口水直流。
与其他师姐妹不同,林宛儿并不是由师父从世俗界带回,而是在缥缈宗土生土长,她的父亲为天权峰首座玄星子,母亲董兰是父亲的师妹。玄星子七百多岁才有的林宛儿这个女儿,也算是老来得子吧,自然视若掌上明珠,对其宠爱有佳。
可是林婉儿年龄越大,玄星子越发现女儿是个惹祸精,整天出门给自己惹麻烦。今天偷了同门师姐的衣衫,明日又将师兄的佩剑藏于树洞里。最离奇的是她有一次去天璇峰玩,看见掌门师伯书房内的一方砚台,甚是喜欢。于是趁玄真子外出,偷偷溜进书房,将砚台揣进怀中偷走,可是当其在后山玩耍时,却不小心将砚台摔得粉碎。
待玄真子归来,发现伴随自己近千年的砚台不见了,大惊失色,他掐指一算,知晓是林婉儿偷走了。
当玄真子看到碎成一地的砚台的时候,原本仙风道骨的他,瞬间变得犹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体形也愈加伛偻。此砚台乃玄真子上山前母亲所赠,如今母亲早已仙逝,玄真子念其养育之恩,故将砚台时刻放在案上,不料今日却化为一滩石块儿。
玄星子见师兄神情如此落寞,又看看女儿一副“老天第一我第二”的表情,顿时勃然大怒,一把将她抓过来,放在膝盖上,使劲儿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几下。挨了打的林婉儿哭得那是个梨花带雨,玄真子看到后也有些不忍,也忙过来劝说。
“师兄,这件事小弟一定给你个交代。”言罢,玄星子带着林宛儿破空而去,玄真子叹了口气,将满地的碎石收入袖中。
回到天权峰后,玄星子本欲对女儿严加惩罚,却无奈自己只要一发火,林宛儿就跑到母亲董兰那里撒娇耍赖。玄星子向来敬重妻子,只得就此作罢。
都说“棍棒出孝子,慈母多败儿”,玄星子现在真有种有劲儿没处使的感觉,他思量再三后,决定送她去玉衡峰,随师妹玄霖子学艺。
玄霖子管教弟子极其严厉,闻名于整个缥缈宗,倒是个做师父的好人选,也能约束一下女儿的性子,玄星子本想将她送到六师弟玄幽子的摇光峰,可想想老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别到时候学艺不成,性格变得和他一样古怪。
玄星子又亲自拜托玉衡峰一脉的梁若霜,对女儿多加照拂。梁若霜见师伯亲自有求于己,也不好推脱,于是欣然应允。她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威慑力,对付一个小丫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