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曦晨还甚是奇怪,学习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是身体周围围了一圈光环,没有任何的防御作用,直至今日,曦晨才知道,自己当初选择修习“光环术”是多么的明智,那些冤魂没有身体,用自己所学的其他仙术根本就不能攻击到其分毫,而且他们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也不是**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摧残。即便自己使用土之铠甲进行防御,他们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便能穿透进去。
曦晨奋力的催吐着体内的元力,在自己身上不断地施加着“光环术”,一批又一批的冤魂在其身边不断地化作虚无,曦晨朝着前方走去,脚下的路很踏实,踩上去仿佛就像是地面一般,而且甚是平坦。但是前方的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魑魅魍魉,仿佛充斥了整个世界。
曦晨身边的光环渐渐地黯淡了下来,他接连使用仙术,体内的元力已经宣告枯竭,他也曾试着打开储物袋,拿出其中的丹药来恢复元力,可是无论他想尽任何方法,皆是以失败告终。
在最后一丝亮光黯淡而去,曦晨苦笑着闭上了眼睛,“难道我今日竟然命丧于这些鬼魂的手中吗?”无数的冤魂蜂拥而上,将曦晨围在了里面,曦晨只是感觉头脑一昏,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一束阳光照在曦晨的脸上,他慢慢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田野之上,附近村民正骑着耕牛在田中劳作,一派的安静祥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尘遗梦
曦晨头脑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之后却想不起梦里究竟遇见了什么。他以手拄地,欲站起身来,却发现浑身都是淤青,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将头发和额头黏在一起。
曦晨盘坐在地上,头疼欲裂,他的头脑中总是模模糊糊的记着,自己曾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认识了很多的人,可如今醒来之后,一切又回归原样,山村还是这般破落不堪,那些村民的面孔还是这么令人厌恶。
曦晨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那些沾满了泥土的大脚印子,依旧印在他的粗麻布衣服上,曦晨捡起了散落在不远处的药包,如视珍宝的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细心地揣进怀里。
曦晨朝着村头的茅草屋走去,那里是他的家,“娘一定得着急了吧!”曦晨想起自己昨晚彻夜未归,就感到怒火中烧,“都是那群可恶的村民,我迟早要他们好看。”
曦晨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此刻被一块儿乌云遮挡住,洒下一片阴凉,农民在庆幸地乘凉时,却没有发现,乌云的中心地带,幻化成了一只巨眼,紧盯着远去的曦晨的身影。
“娘,我回来了。”曦晨回到家以后,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原本冷冷清清的屋里,今天却挤满了人。娘斜靠着墙,一个劲儿的向周围的人陪着不是。
“你们干什么!”曦晨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将母亲紧紧地护在身后。
“曦晨,赶紧跪下,向你王婶赔礼道歉,快!”
“我不,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道歉!”曦晨倔强地扬起了头。
“你这个逆子!”夏兰的巴掌重重地落在曦晨的脸上,曦晨不禁呆住了,而夏兰自己也呆住了,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曦晨。眼泪在曦晨的眼眶里直转,可是看着周围人嘲弄的嘴脸,曦晨强忍住泪水,再一次倔强地抬起了头。夏兰抬起的手掌终究不忍再次挥下,流着泪摸了摸曦晨的脸颊。
“你家曦晨咬伤了我家王伟,治病要花不少钱,这件事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王伟的母亲颤抖着一脸的蛮肉,不耐烦的说道。
夏兰颤颤巍巍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以后,里面是几十枚铜币,她用乞求的语气说:“王姐,我知道这些远远不够,我们家就这些东西,您看看有什么要用的就搬走吧。”
“娘,这些钱是给您看病的。”曦晨焦急地伸出手,想阻拦母亲把钱交出去。王伟的母亲一把将布包抓到手,迅速地揣进怀里,随后便吩咐身边的人开始搬东西。除了这间破茅草屋和那床又脏又硬的被子,什么也没留下。
曦晨站在一旁,紧紧地握着拳头,盯着这些人“忙碌”的身影,仿佛要把他们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里。
东西都搬完了,可能王伟的母亲也觉得没有lang费口水的必要了,带着人离开了这间破旧的小屋。
夏兰颤抖着手抚摸着曦晨的脸颊,“疼吗?”曦晨笑着摇了摇头。由于床也被搬走了,夏兰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了。曦晨从外面往屋里搬进厚厚的茅草,给夏兰简单的做了一个临时的草床,又用家里仅剩的一点儿米熬了一碗小米粥,放在夏兰的床前。
安置完母亲之后,曦晨背上斧子出了家门,他要去山上伐木,给母亲做一张舒舒服服的床。山脚下的树都是一些细小的灌木,而山上的树木枝杈少,粗大的树干刚好可以用来做床板。矮小的曦晨站在粗壮的树前面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可是他依然坚持不懈地挥舞着斧子,准确而又用力地砍着树干。曦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砍断了一颗松树。
“这颗树做的床肯定很舒服,娘一定会喜欢。”曦晨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开始幻想着娘见到这张床时的场景。
曦晨把伐好的木头放到小车上系好,弓着腰,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家走去,在路上还捡着了一只被冻僵的野鸡,“今晚可以给娘炖鸡汤喝了!”曦晨格外的高兴,一扫今天的不快。
虽然日子过得很艰辛,可是能每天在母亲脸上看到笑脸,就是曦晨最开心的事情,他打点好母亲的一切,又服侍她喝完了药,见其安安稳稳地睡着,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
曦晨和衣躺在自制的草床之上,盯着被蛀虫侵蚀的千疮百孔的屋梁,彻夜难眠。他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不能在这里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难不成是我太累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曦晨苦笑一声,掏出了怀中的玉佩,闲暇时间,他总是喜欢把玩这块儿玉佩,冬暖夏凉,放在手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突然,曦晨的眼神一亮,他腾的坐起身来,面容之上满是震惊之色。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去死吧
曦晨双手紧握着玉佩,神情震惊的无以复加,难不成自己并不是在做梦,那些梦其实都是真的,现在的这一切才是虚幻。
曦晨紧盯着手中的玉佩,正面之上的小金龙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背面那些奇异的文字,月光透过窗子照在玉佩之上,那些文字开始不规则的扭动,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心魔之境虽然抹去了曦晨这三年来的记忆,却无法将玉佩发生的异变抹去,而正是这细微的差距,让心魔之境出现了一个不可避免的破绽。
记忆如同潮水般的涌入曦晨的脑海,母亲病故,李叔李婶惨死,龙苍宇的笑里藏刀,宛儿的甜美微笑,以及师父的疼爱,全部都一股脑的充斥进曦晨心中。曦晨惨叫一声,抱头躺在床上,头几乎要涨的裂开。
当曦晨再次抬起头时,他的眼睛仿佛被鲜血染红,面容狰狞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想要一条条的收割别人的性命。
“龙苍宇,我今生不杀你,誓不为人。”曦晨眼前不断闪过龙苍宇那张虚伪阴狠的脸庞,无数个夜晚,他都是不断的在诅咒这个滥杀无辜的暴君,无数个生死徘徊的瞬间,也是那股复仇的念头,支撑着他努力的去活下去。
曦晨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将玉佩揣人怀中,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去。他悄悄地来到母亲房前,将残破不堪的木门轻轻推开,轻声踱步进去。
夏兰此刻正安稳地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脸上布满了岁月和伤痛留下的沧桑,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的睡着。
曦晨心头一酸,即使知道这一切皆是梦境,可是能够再次看到母亲,他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冲着母亲深深地跪了下去,低声说道:“娘,请恕儿不孝,不能再陪在您身边,以尽孝道,可是儿身负血海深仇,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否则死也不能瞑目,等儿完成了心愿,就回这里来陪您。”
曦晨知道,在幻境破灭的那一刹那,面前安睡的母亲会就这样慢慢的化作虚无,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放弃出去的想法,想一直就这样陪着母亲生活在这虚无缥缈的幻境中。哪怕只是一缕残像也好,至少可以在她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可是每当想起自己内心肩负的责任,想起对宛儿,对李叔李婶,对师父,对清水师祖的承诺,曦晨只有狠下心来,挥泪斩断情丝。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是多么的残忍,可是却无可奈何,这都是天意弄人啊!
曦晨跪在母亲床前,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他不敢再次抬头看母亲一眼,他担心哪怕只是再多看一眼,方才鼓足的勇气便会瞬间消失殆尽,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来。
不知何时,曦晨的面前多了一双绣足,曦晨的身躯一震,依旧没有抬起头来,他不敢看到母亲伤心和失望的面容。
“你想好了吗?确定不再这里陪我?”夏兰的声音很是幽怨,仿佛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舍弃了一般。
曦晨闻言,眼泪夺眶而出,他冲着夏兰重重的叩首,“娘,对不起,您原谅我。”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获得母亲的原谅,可是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么做,才能对的起胸膛里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孤独吗?”夏兰以手捂面,轻轻地啜泣,曦晨心痛的低头不语,他的指甲深深地刺破掌心的皮肤,鲜血直流。
“请您原谅!”曦晨抬起头来,又重重地跪下。夏兰似乎已经料到了这种结局,她轻笑了两声,伸出皮包骨头的双手,将跪在地上的曦晨扶起,夏兰似是不死心一样,又开口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愿留下来陪我?”
曦晨默默地点了点头,不敢去看母亲哀怨的眼神,轻声说道:“儿不是不愿,是不能,娘,您不要恨我。”
夏兰笑着摇了摇头,像当年一样,轻抚着曦晨的脸颊,轻声说道:“傻孩子,娘怎么可能怪你,娘疼你还来不及呢,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那么,你就去死吧!”
夏兰慈祥的脸庞瞬间变得嗜血狰狞,还未等曦晨反应过来,她便挥出一掌打在曦晨胸口,将其身躯重重的击飞。
曦晨身体飞出几丈远,他躺在地面上,丝毫动弹不得,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停地流出。曦晨抬头望去,面前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只有一个黑衣人,手里紧握着一柄钢刀,冲着自己阴森森的直笑。四周也不见了自己所居住的小村落,而是一个四合小院,燃着熊熊的烈火。
“是你,”曦晨愤怒地看着面前的这位黑衣人,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蒙面人,虽说从未看到过他的长相,但他冰冷的气息,曦晨一生也不会忘记,他手中的那柄钢刀,时常在睡梦中将曦晨的心灵刺得千疮百孔。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叶一菩提
黑衣人露出森白的牙齿,发出“咯咯”的狞笑声,他不屑地看了躺倒在地上,毫无缚鸡之力的曦晨一眼,转身朝其后燃着烈火的房间走去。
曦晨顺着黑衣人前去的方向一望,李叔李婶正满身鲜血的在地上挣扎,他们尚还未断气,惊恐地看着黑衣人手中的钢刀,连连求饶,恳求黑衣人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是黑衣人仿佛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冲着二人的头顶高高举起了钢刀。
“不要啊!”曦晨一次次地站起,却又一次次地跌倒,他看着李叔李婶无助的表情,心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嘴里不停地溢出鲜血。
一抹刀光闪过,地上横尸二人,曦晨颤抖着嘴唇,看着慈祥的李叔李婶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被人残酷的杀害,他胸中似有无限的怒火,仰天大吼一声,凄惨的声音直破云霄。
曦晨忘不了方才李叔李婶临死前看向自己的那束目光,似是惊恐,似是可怜,又似是憎恨。他们在憎恨什么?是憎恨黑衣人无情地夺去了他们的生命,还是憎恨自己这个灾星将如此的血光之灾带到他们身边?
“对不起,对不起。”曦晨冲着李叔李婶的遗体不断的叩首,不断地道歉,可是无论其怎么做,都不能缓解心中绞痛之万一。
黑衣人将钢刀握着,横放到嘴边,伸出猩红的舌头将刀背上沾染的鲜血tian去,曦晨憎恨的望着面前这位杀人凶手,目光若是可以屠戮,黑衣人绝对早已命丧于此。
九天之上,云彩随风舞动,天边的云逐渐向中心靠拢,幻化成了一个人的面孔,他看着怒气腾腾的曦晨,发出得意洋洋地狞笑声。
“龙苍宇!”曦晨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他最不想提起,却最为痛恨的人的名字,正是这人,让他背负上了血海深仇,也正是这人,将其一生的命运改变,转向了另外一道轨迹。
龙苍宇幻化而出的脸型渐渐地在空中消散,曦晨却始终记得他的嘴角挂着的微笑,很是残忍,而且充满了不屑的意味,仿佛是在蔑视曦晨那仅剩的一点儿自尊。
曦晨耳边突兀地传来了金属碰地的声音,黑衣人此刻正拖着刀,朝着躺在院子中间的曦晨走来,刀尖滑过地面的青石板路,火光四射。曦晨强撑着欲起身放抗,可是身体却丝毫不停使唤,现在的他就像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曦晨就这样看着那位嗜血屠夫缓缓地朝自己走来,距离越来越近,他竟没有害怕,此时的曦晨仿佛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黑衣人的钢刀即将冲着曦晨的头顶劈落时,曦晨的眼神中的精芒一闪,带着几分残忍地笑道:“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何必在这里装神弄鬼,我要杀的不是你,你所犯下的罪孽已用生命偿还,下辈子记得好好做人。”
黑衣人脸上始终悬挂着的微笑消失不见,一条金龙围绕其身体不断的盘旋,砰地一声,化作漫天的飞灰。
曦晨冷笑一声,心魔之境,不过如此,想重演这些历史摧毁我的精神,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心中所坚定地信仰,又岂是这么容易放弃的?
曦晨对着天空怒吼,仿佛在挑衅一般,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好像有个人在暗中一直凝视着他,是九天仙人吗?还是那虚无缥缈的天道?曦晨心里也不清楚,但是无论是谁,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也决不能让这个倔强的少年低下高昂的头。
曦晨站起身来,冲着深邃无垠的苍天狂笑道:“你自认为可以主宰别人命运,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却偏偏不畏死,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看是你可以左右我夏曦晨的生死,还是我能将你踩在脚下。”
声音在天地间来回的激荡,苍天仿佛真的被曦晨嚣张的话语所激怒,顿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欲将地面那个胆敢冒犯天威的少年挫骨扬灰,曦晨不屑的笑了笑,迎着飓风,将自己的拳头高高地扬起。
在浩瀚的天地间,曦晨看似是那么的弱小不堪,可是此刻的他却仿佛巨人一般,撑起了这片天地。
地面寸寸碎裂开来,鬼魂呼啸着纷纷涌出,凄厉的惨叫充斥着曦晨的心灵。罪恶、苦难,一切人间的不幸接连向曦晨涌来。
曦晨缓缓地闭上双眼,盘膝坐下,他屏气凝神,气运丹田,一切仿佛在刹那间万籁俱寂。他手上皮肤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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