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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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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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跪久了,未免不舒服。百官们这个挪挪膝盖,那个扭扭屁股。虽然还是没人敢说话,但动来动去是免不了的。
  有些细皮嫩肉的官官,实在是跪得受不了了,又不敢站起来,只是拿一双眼睛哀恳地看着“三杨”。
  朝堂上,眼波汹涌,怨念丛生。
  过了很久很久后,杨济终于顶不住了,也随众跪了下去。
  只有杨骏一个人,自始至终直挺挺地站着,脸色铁青。大概是气糊涂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
  张公公没办法,总不能让文武百官一直跪到天黑吧?只好喊了“平身”。
  下朝后,杨骏破天荒地没有进勤政楼代皇上批阅奏章,而是气冲冲地回家去了。
  皇上求之不得,正好把齐王和汝南王请到勤政殿好好地叙谈了一次,又一起用了午膳。
  晚上皇上回明光殿后,把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幕绘声绘色地讲给我听。
  他几乎是欢呼的,雀跃的。
  看得出,虽然他也希望有人帮他看奏章,但杨骏的跋扈和嚣张还是让他吃不消,一直都觉得很憋气。所以,今天看杨骏这样,他觉得很解恨。
  就在他给我讲这些的时候,宫门外突然通报说:“小杨太傅到。”
  我和皇上互相看了一眼:杨济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因为杨骏和杨济都是太傅,所以杨济就被称为小杨太傅。
  我本来对杨济的印象是很不好的。因为他当年做太子少傅的时候,和他的兄长一样,倚老卖老,对太子不敬。可是这天看到他,也许是年纪又长了十岁吧,他看起来竟然像个老成持重的人,甚至还有些忧心忡忡。
  他一进门就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行君臣大礼。
  我和皇上倒不好意思了,赶紧让小太监把他扶了起来。
  他既是皇上的太傅,又是皇上的堂外公,是长辈。在内室之中,私人场合,原可以不用行此等大礼的。
  我一面让太监给他看座,一面注意看他的表情,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杨济告坐后,先为兄长杨骏今日在朝堂上的失礼行为向皇上请罪。然后就开始深情回忆先皇太后的种种往事。讲着讲着,竟然滴下泪来,把皇上也弄得一脸凄楚。
  哭了一会儿后,杨济突然又从椅子上滑到地下,跪倒在皇上的面前说:“微臣今日来,是有一事想向皇上恳求。”
  终于来了!我就知道,请罪啊,怀念先皇太后啊,都只是铺垫,现在要上演的才是正头戏。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说出的话居然是:要辞官。
  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下,淌眼抹泪地向皇上提出辞官。说他年将半百,身体又不好,现在只想“乞骸骨归”,带着家人回华阴老家去,落叶归根。
  事出意外,连皇上也愣住了,一会儿看看杨济,一会儿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见我可怜的夫君一脸尴尬像,我赶紧叫张泓他们去拉杨济。
  可是这杨济,竟然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几个人拉都拉不动,而且越哭越有嚎啕之势。
  皇上脸上已是一脸黑线。
  你想啊,看着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身为长辈的老男人,哭哭啼啼地跪在自己面前撒泼说:呜呜,我不干了,我要回老家种地去,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啦……
  是不是别扭得让人想吐血?
  明明是个声威赫赫、举世闻名的强横角色,铁腕家族中的三大铁腕人物之一,现在突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在皇上面前忏悔以往功名利禄心重,告诉皇上他只想快点回老家去,守着那三亩二分薄田,从此做普通老百姓,过清贫安乐的日子。这叫谁听了都会觉得假,都不会相信吧。
  更绝的是,他叙述的方法,还像女人一样悲悲切切的,眼泪流不完。
  我好笑地想:他不会是打算跟皇上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杨济见我们面面相觑,情知是不相信他了,赶紧表白道:“其实,微臣一直都在劝告家兄,说皇上现在已经成年,应该归政于陛下了。可家兄就是不放心,说陛下年纪虽然大了几岁,可依然是孩子脾气。看过了三十岁以后,能不能放手,让您独自打理朝政。”
  果然是为杨骏当说客来的!
  照他那意思,杨骏还是千古的大忠臣了,有若诸葛亮当年写《出师表》的苦口婆心和赤胆忠心。
  杨济又说:“微臣在家的时候,也一直劝家兄征大司空和大司马入朝辅政,自己退身避之,免得有外戚干政的嫌疑。可是家兄总听不进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忧戚,态度也极为诚恳。让我有点疑惑,这杨济,是不是已经认识到了外戚干政的危险?搞不好就会像汉朝的窦家、霍家那样,虽然显赫一时,最终却落得灭族的下场?
  又絮絮叨叨地罗唆了好久,杨济才起身告退。
  走的时候,又提起了辞官的话,皇上自然不可能轻易答允。为安抚他,皇上亲自出送,再三抚慰。
  因为这不是小事,需要跟齐王他们商量后才能做决定。而且,即使只是出于虚伪的客套,皇上也只能温言挽留。
  到底是外公,不能他一说请辞,皇上立刻就说:好,那你快点滚吧。
  虽然皇上和我都非常想那样说。
  没想到,杨济刚走,就有太监来报:太后请皇上去一趟长乐宫。
  虽然皇上一脸不情愿,但太后懿旨,他作为晚辈,又不得不去。
  回来后,我问他:“太后叫你去吩咐什么了?”
  他闷闷地告诉我:“太后说,过几天是赵老太君的八十大寿,太后希望我能出席寿宴。”
  “赵老太君?”
  哪儿又冒出来这么一位古董级的大人物啊。而且,听皇上那口气,似乎这个寿宴还是非出席不可的。
  “姓赵,莫非是赵太妃的奶奶?也就是给先皇太后喂过奶的那位赵家舅奶奶?”
  皇上说:“可不就是她?除了她过大寿,谁还有那个资格请我出席啊。”
  这下连我都不得不点头佩服了。他们还真想得出来,连这个老太太都被他们搬出来了。“只是,赵老太君原本应该不是住在京城的吧,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她?”
  皇上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说到赵老太君,就必须提到皇上的母后,也就是先皇太后。
  据说先皇太后一出生,母亲就难产死了。那时候她的父亲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会带小婴儿?刚好这时候她母亲的娘家嫂子,也就是这位赵老太君,生了一个孩子。先皇太后于是就被自己的父亲送到了赵老太君那里,请她帮忙哺育。
  这位赵老太君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她为了哺育先皇太后,甚至让自己的孩子吃米糊。
  就因为这样,先皇太后进宫当上了皇后之后,就把自己的舅舅赵俊提拔为高官,把舅母封为诰命夫人,还把赵俊的女儿赵璨也接进宫,封为九嫔之一的充华。现在赵璨住安乐宫,已经进位为太妃。
  如果是这位赵老太君的话,那皇上还真的必须出席了。因为,赵老太君等于是先皇太后的养母。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赵老太君办寿宴,是在杨府办?还是在……”
  如果我记得没错,赵太妃的父亲好像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冀州太守任上。他家在京城就算有府邸,也没有男主人啊。
  “就在杨府办。据太后说,赵太妃的父亲打算致仕回京了,所以先把老太君送了回来。正好老太君的八十大寿快到了,杨家就决定给她操办这场寿宴。”
  我猜也是在杨府办,这样,很多事情才好安排嘛。
  这时我心里一动,笑了笑说:“他们搞这个名堂,除了要拉近你跟杨家的关系,打破你跟杨骏目前的僵局之外,只怕还有别的目的。”
  杨家现在已经慌了。他们本来是把皇上当傻瓜在糊弄的,以为不管在朝堂上还是在勤政殿中,他们都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也掌控了皇上。没想到,皇上会突然给他们来这么一手,让他们措手不及,连应变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德高望重的王爷凭空而降,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权力集团的核心。
  “什么目的?”皇上立刻追问道。
  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也有点警惕了。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想到了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你上次去杨府时发生了什么你忘了?你还丢了一条玉带,后来好不容易才哄回来。差点成为一辈子的污点证物。”
  这下皇上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你是说,他们又会故伎重演,把我灌醉,然后再让我跟云萝……”
  “是不是跟云萝我不能确定,反正他们杨家的女儿个个美,最近几年是不是又养大了几个,准备当作秘密武器送给皇上呢?”
  听到这话,皇上突然低下头说:“其实我刚刚去太后那里,给我斟茶的,就是太后的小侄女。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的。”
  “喔,难怪你去那么久的,原来是被杨家小美女迷住了。”
  “才不是”,皇上急了,“是太后拉着我一直说一直说,说的又是我母后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好起身走。”
  我忙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啦,我知道我的夫君不是好色之徒。”
  杨家还真是不死心啦,眼看着云萝这颗棋子走死了,现在又想推出新人。我敢肯定,太后长乐宫里的这位美人决不是凑巧出现的,只怕已经守株待兔多时了。
  只是皇上最近因为不满意杨氏的所作所为,一心只想抬出宗室王来与之对抗。既然要对着干,也就不会那么在意杨家人的看法了,所以,这阵子很少去太后的寝宫请安。
  杨家也是黔驴技穷了吧,明知道美女攻势对皇上作用不大,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出呢?
  不过认真想来,杨家出了两位皇后,靠女儿的美色享了几十年富贵了。他们会迷信美女政治,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小翠站在寝宫门外说:“皇上娘娘,已经亥时二刻了,该安歇了。明早皇上可是要五更就起来上早朝呢。”
  这个小翠,还是在太尉府贾家的习惯,每天晚上稍微晚点,就会来催我们就寝。早上也是她第一个进来喊我们起床。
  跟她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事,交给其他的太监宫女就行了,何必要她天天赶黑清早跑来?她住在二道宫门外,要五更赶过来喊我们起床,她自己必须四更就起床梳洗。
  可她哪里会听,总是说交给别人她不放心。我有时候忍不住说她:“你还说我是天生劳碌命,我看你才是。”
  她总是笑着说:“我们主仆俩都是。”
  我知道,我们不就寝她是不会走的,只好隔着门回答道:“知道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她在门外说:“等你们的灯熄了,我就走。”
  唉,瞧我这管家婆,还非要看我们的灯熄了,她才肯走。
  我只得催皇上躺进被子里,自己揭开床前的琉璃灯,一口吹灭了。
  正要躺下去,门外却传来了嘈杂声。
  认真听了听,好像是云萝的声音。
  今天奇了,杨家的人都扎堆似地凑上来了。一晚上,就来了三拨。
  只是这云萝,深更半夜地跑来,未免太不顾礼数了吧。
  皇上也坐了起来,看着门外问:“怎么啦?明知道我们要睡觉了,她们还吵?”
  我说:“好像是云萝来了,要见您,小翠她们拦着不让。”
  皇上吃惊地瞪大眼睛说:“她疯了,半夜跑来吵我睡觉?你叫小翠她们请她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摇了摇头说:“恐怕不见不行。你听听她的声音,真的像疯了呢。”
63。 来了新妃子又如何
  见云萝闹着不肯走,我只好又从被子里爬起来,一面套上外衣一面对门外说:“小翠,让她进来吧。”
  跌跌撞撞冲进来的云萝见皇上还躺在床上,我则坐在床沿,眼睛里闪现出了难以掩饰的的嫉妒的光芒。
  同时我也注意到,她的脸颊红通通的,随着她的走近,一股酒味直冲鼻孔。
  原来是喝多了酒。
  我就说呢,云萝好歹也算大家闺秀,怎么今日这么失态,深夜强行闯宫?
  云萝一直冲到床前。我看她那架势,似乎要跳到床上去爬进皇上的被子里一样,忙挡在皇上面前说:“贵妃这么晚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要是在平时,她还会跟我客套两句。可今天,不知是真醉了还是借酒装疯,她竟然伸手想推开我,嘴里嚷着:“我是来找皇上的,我要告诉皇上一件机密事情,你别挡着。”
  小翠见她不同往常,怕闹出什么笑话来,忙使个眼色叫宫女们都出去了,又跑去关上了门,这才过来招呼云萝说:“贵妃娘娘有什么话,请坐下来再说吧。”
  云萝胳膊一挥,大叫道:“你走开啦,我要跟皇上说话。”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小翠的脸上。
  小翠什么时候忍气吞声过?立刻满脸怒气,抓住她的两只胳膊说:“如果娘娘是喝多了酒跑来耍酒疯的,那奴婢只好得罪了。请娘娘回宫去吧,已经很晚了,我们皇上明早五更还要起来上早朝呢,没空陪娘娘疯。”
  云萝不听则已,一听索性“疯”了起来。一面死命地挣扎,一面大吵大闹:“我家里的人欺负我,现在连奴才都敢欺负我。皇上您看,这个死奴才,她这样抓着我,她要打我,皇上这都不管吗?”
  见皇上只是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并不出声制止,她越发伤心欲绝地说:“皇上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云萝的死活吗?如果皇上不喜欢云萝,当初又为什么要了我?我们还曾经有个一个孩子,难道皇上都忘了吗?”
  听她又提到那个孩子,皇上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本来准备劝她两句的,都不想搭理了。
  我和小翠跟她拉扯了半天,才终于把她按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翠赶紧出去准备醒酒汤。我则不停地劝说着,安抚着。
  最后,见她总算肯坐下来,不再发酒疯了,皇上才开口问:“到底怎么啦?”
  听到皇上开口问她,她的眼泪又下来了,哭哭啼啼地说:“他们不要我了,找了别的女人来代替我,我在他们眼里成废物了。皇上,您为什么就不能去看看我呢?只要皇上稍微对我好点,偶尔到我那里去一下,他们也不敢这么对我的。皇上,算臣妾求您了,你去晴翠宫陪陪臣妾吧,只要皇上肯去,哪怕只有一次,也是救了臣妾了。”
  我听见她话里有话,忙接过小翠端来的醒酒汤给她喝了几口。
  等碗放下,听她打出了几个酒嗝后,我才和颜悦色地问道:“娘娘说,他们不要你了,找了人来代替你,我们都没听明白,是谁不要娘娘了?找来的又是什么人?”
  她没回答我,只是眼睛瞅着皇上问:“听说太后今晚招您去长乐宫了,是不是?”
  皇上点了点头。
  云萝又追问道:“那您是不是在太后的寝宫里见到了一位非常美的女人?太后还告诉您,那个是她的侄女儿,也就是我大舅舅杨太傅的女儿。”
  皇上懒懒地答:“是有这么一个人。”
  云萝着急地说:“皇上,您可千万别上了那女人的当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外公的女儿,他们骗您的!这个女人,其实是他们从扬州找来的一个妓女。”
  我和小翠吃惊地张大了嘴,连皇上都从枕上坐了起来。
  我们都洗耳恭听云萝的下文。
  云萝忿忿不平地说:“他们连我也骗,说这个女人是外公的侍妾生的女儿。因为外婆嫉妒,当年把那怀孕的侍妾赶出了家门,十几年后,外公才找回了这个女儿。我一开始还信以为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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