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怪辛奇紧随着北怪黄炼的玄冰掌,又发出一记赤焰掌。
掌风竦然,寒热交集,南怪的赤焰掌,衔接着北怪的玄冰掌后,重叠击去。
北怪二次发出玄冰掌力,已激活了南怪辛奇的杀机,想以两人合击之力,一举之力,把冥岳岳主震毙。
但见那黄衣丽人娇躯一侧,右腕一甩,突然撒出一片形如云彩的白影。
二怪排山倒海的掌风潜力,一和那白云般的绢布接触,那白绢突然向上升去,呼啸而去的掌风,尽在那白绢之下,疾冲而去。
原来,她自知难以硬接南北二怪双掌合击之力,立时把预藏在袖中的天丝绢,振腕抖开,默算了和二怪相隔的距离,取准角度,暗运真气,布满那天丝绢上。
此绢薄如蝉翼,但却光滑坚韧,世无其匹。二怪掌力击在丝绢上,强猛的掌风碰到柔软光滑的天丝绢,登时被挡,向下滑撞过去。
那黄衣丽人手中的天丝绢,早已取好了一定的斜度,那滑落之势,甚是迅快,直待那滑落的强猛掌力,撞击在地上之后,一部分反弹而起,一部分掠地而过。
南北二怪合力强猛的一击,就这般轻易的被人解去。
但见黄影闪动,那黄衣丽人有如踏云而降,由天丝绢上一跃而下,疾快绝伦的扑向南怪辛奇,左手一挥,一道金芒,横削过去。
南怪辛奇内功耳目灵敏,听得衣袖飘风之声,立时警觉,忽忙之间急向一侧跨了两步避开了一旁。
黄衣丽人杀机已起,那还容南怪轻易逃出,手腕一送,手中金芒,忽的脱手而出,直向那南怪辛奇追击过去。
这一击,迅快无比,南怪虽然身负绝世的武功,也未料到对方竟肯把兵刃当作暗器,投掷出手。
北怪黄炼横里疾发出一掌,一股强猛劲力,应手而出,把那疾袭辛奇的黄芒撞得向一侧斜飞过去。
那黄衣丽人,一击未中,立时欺身而上,一掌拍向南怪前胸。
她发掌极快,掌指攻取之处,又是人身要害大穴,逼得南怪辛奇没有运气发掌的机会。
北怪黄炼虽可遥发掌力,但那黄衣丽人,却借南怪辛奇的身子,掩挡自己身躯。
南怪辛奇在那黄衣丽人掌指交互迫攻之下,只有挥掌拒敌。
转瞬之间,两人又对拆了三十余招。
那黄衣丽人一出手抢去了先机之后,招招紧迫,着着逼进,南怪辛奇始终被迫处于下风,只有拆解招架之功,没有还击之能。
北怪双目圆睁,注视着两人动手的情形,运集了功力,蓄势以待,只要有机会,全力发出掌力击敌。
但那黄衣丽人乖巧异常,始终以辛辣凌厉的近身相搏招数,和南怪辛奇缠在一起,不肯离开半步。
方兆南冷眼旁观,发觉那冥岳岳主以抢得先机争取到的主动,有意的把南怪辛奇向北怪黄炼停身之处相逼。
他不禁心中一动,高声叫道:“黄老前辈留心,那妖妇定有什么阴谋……。”
黄炼冷笑一声道:“你不用担心,辛老怪虽失先机,也不致伤到她的手中,今夜之战,他们绝难讨得便宜!”
余音未绝,忽听那黄衣丽人娇叱一声,右手拼指如箭,直向南怪前胸点去。
辛奇一直在招架防守之下,无法还手回击一拳一掌,心中憋着一腔怒火,看那黄衣丽人点来这一指,势道虽狠,但招数甚慢,只要硬把她这点来的一指避开,当可把失去的先机争回。
当下一吸真气,突然向后退了两步,正待举手反击,忽见那黄衣丽人点击过来的右手之中,疾飞出一道青芒,电射而到。
这一击不但出人意料,而且随指而出,快捷无伦,南怪辛奇的身子还未站稳,掌势还未举起,那青芒挟着一缕尖风,已到胸前。
南怪辛奇虽身负绝世武功,但也无法闪避开这意外的一击,慌忙之间,身子突然向旁一闪,避开了〃玄机〃要穴。
只觉左肩一阵剧疼,那青芒直刺入左肩之上,穿透肩骨而过。
北怪黄炼冷哼一声,疾欺而上,一掌劈出,口中还大声喝道:“牛鼻子罗玄,专以创出这鬼鬼祟祟的东西伤人,你这小娃儿,真实本领没有学到,这方面倒承继了他的衣钵。”
那黄衣丽人身子一侧,避开一掌,反手一指疾点过来。
这一击乃罗玄生死绝技之一的天罡指,全身功力凝集于一指之上发出,威力十分强大,虽有上乘护身气功,也是难以抵挡。
昔年北怪黄炼,曾经吃过这一指的大亏,心中余悸犹存,听指风破空击来,赶忙横向一侧跨去。
那黄衣丽人不待北怪黄炼还手,左腕一挥间,又是一道青芒,疾飞而出,直刺过来。
北怪黄炼大声喝道:“鬼丫头就只会暗箭伤人。”
说完,呼的劈出一掌,把那一道青芒震飞。
却没料到那黄衣丽人之左手发出袖藏短剑的同时,右手疾抢,撤出一道极细的丝网,罩了下来。
方兆南旁观者清,高声喊道:“老前辈留心了……。”
北怪黄炼目光一瞥,看那落下丝网,笼罩了数丈方圆大小,不论何等高强的轻功,也无法逃得出去。
当下大喝一声,用尽全力发了一掌。
一股奇猛的掌风,直向那黄衣丽人击去。
双方相距,不过八九尺远近,那黄衣丽人如想闪身避开,势非松手丢网不可,不丢网,就只有硬接对方这一击。
她微一犹豫,北怪发出的暗劲挟带的掌风,已袭上身。
只见那黄衣丽人长长吸一口气,身子突然随着北怪黄炼击来的掌风,飘飞起来。
在一侧观战的方兆南和大愚禅师,都已看出了情形不对,北怪黄炼全身的功力,凝聚发出的一掌,显然已无法再击中那黄衣丽人,而漫天疾落的丝网,却已将要罩落在北怪黄炼的身上了。
北怪黄炼似是也看出这种情势,忽然一伏身子,疾快绝伦的滚到了南怪辛奇身旁,右手同时向上发出一掌,想挡一挡那丝网下落之势。
但那丝网细如蛛丝,也不知是何物编成,其间空隙甚大,着力之处极小,北怪黄炼然发出的一掌,虽极强猛,但却无法挡住那丝网下落之势。
方兆南目睹其情,心中忽然一动,一振手中自蛟剑,纵身而起,直向那黄衣丽人冲击过去。
他忽然想到这白蛟剑能够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或许能削破这蛛丝般的怪网。
那黄衣丽人眼看南、北二怪尽已被罩在网下,突然一松手,施出〃八步登空〃上乘轻功,人如海燕掠波,直向少林群憎之中飞去,避开方兆南连人带剑的冲击。
方兆南一击落空,疾坠实地,凝目望去,不禁一呆。
原来那细如发丝的怪网,一经那黄衣丽人松手之后。突然紧紧收缩,把南北二怪齐齐紧罩在网下。
在这危亡生死之间,才看出了南北二怪半生相处深厚的交情,只见北怪黄炼双手张紧,把那逐渐紧收的丝网,撑了起来。
北怪黄炼低声说道:“老怪快把肩上暗器拔出来,赶快运气疗息一下伤势,咱们合力把这丝网震断。”
大愚禅师横举禅杖,急急对方兆南道:“方施主设法照顾辛、黄两位,这妖妇由老衲等对付。”
说完,他举起手中禅杖,一招〃风起云涌〃用足劲力,向那黄衣丽人扫击过去。
在他举杖扫击出手的同时,少林群憎,突然散布开去,中间空出丈余见方的一块地方。
那黄衣丽人突然一沉真气,疾如苍鹰束翼,疾快的落着实地,也避开大愚禅师的一击。
她不过刚刚站稳了身子,少林僧侣的罗汉阵已开始了疾快的轮转,阵势显然已经发动。
她冷冷的环顾了疾转的群僧一眼,厉声喝道:“停下来!”
大愚禅师目睹罗汉阵已摆出冲击之势,当下举手一挥,全阵登时停了下来,肃容说道:
“岳主有什么话,快些请说,老衲洗耳恭听”那黄衣丽人冷漠一笑道:“你们凭仗的不过是南北二怪,不错,这两个老魔头,确是我一大劲敌,被你们请出来助战,大出我意料之外,可是眼下两人都已为我罩在天蚕网下,自身已然难保,自无余力为你们助战……。”
她突然提高了声音,道:“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束手听命,尚可勉强,如再一味顽抗,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放火屠杀了。”
大愚禅师慈和的脸上,泛起一片悲壮之情,肃然说道:“老衲和本寺中千余名弟子,都存下了宁作玉碎之心,岳主想放火烧寺,势非先把老衲等杀完诛绝!”
那黄衣丽人冷然一笑道:“我先试试你们驰名武林的罗汉阵,究竟有多大威力?”
说话之间,随手向上一拋,一点黑影,破空而上,直升起七八丈高,呼的一声,爆散出一片火花。
只听北怪黄炼的声音,由那丝网中传了出来,道:“l罗玄那牛鼻子老道,最是爱弄玄虚,你们要小心一点了。”
这时,方兆南正手举白蛟剑,面对着南北二怪发楞。
原来那细如发丝,空间极大的丝网,眨眼之间,已收缩得十分紧密,包紧了南北二怪的身躯。
似是那刚才大张的丝网,有着极大的收缩之力,那细如发,肉眼难见的网丝,此刻已根根可见,而且粗壮了甚多,有如打鱼的网般,撤开时暴张数丈方圆,收缩时却只余下几尺大小,紧紧的贴在南北二怪身上。
方兆南发觉其中有着一种原理,但一时间,却是想它不出。
他手中虽有着削铁如泥的白蛟剑,但因那丝网紧贴南北二怪身上,却无法下手把它斩断。
只听南怪辛奇冷冷的说道:“她袖中藏剑之上,早有剧毒,此刻我已感受剑下之毒,十分猛烈,如若拔出短剑,只怕将促使毒性提早发作。”
这时,北怪黄炼凭借着双手之力,支撑着那迅快收缩的丝网,以便南怪辛奇有着舒适的休息了。
方兆南一直被那张大丝网,突然会收缩起来一事困扰,心神集中在思索此事,直待听到那黄衣丽人投出的流星火炮,在高空暴响之后,神智才忽然一清。
他暗道:“不论这丝网如何能暴张收缩,我手中现在锋利无伦的宝刀,先试试看能否把这细丝斩断,只要能够斩断,就不难设法使他们脱出此网之困。”
心念一转,举剑向那丝网之上划去。
那白蛟剑一和那丝网相触,那丝网收缩之势,突然加速起来。
方兆南怔了一怔,暗运腕力,猛的向外一挑,一个网结应手而断。
只听北怪黄炼冷哼一声,那丝网突然又向里收缩了甚多。
方兆南不敢挥剑再斩,立时停了下来。
他聪明绝顶,发觉手中白蛟剑虽有斩断那丝网之能,但必须极大的腕力才行,而且白蛟剑每一和那丝网相触,那丝网收束之势,必然加快了甚多。
如若挑断一个结,丝网会强力的收缩甚多,似乎每个细小的网结,都和整个网子有着极大的连带关系,动一结而牵全网。
这丝网之上,小结孔洞,近干近万,如若把每个小结个个挑断,势非要需对其久,而且那一股迅快的收缩,只怕也不是南北二怪所能承受。
因为那丝网太过细微,收缩起来,锋利如刃,虽有着极上乘的内功,也是不能长久抵受。
那黄衣丽人倒十分轻松,连回头望那丝网一言也没有,似是她心中已成竹在胸,方兆南有斩铁如泥的白蛟剑,也是无法斩开那一片紧快收缩的丝网。
这时,罗汉阵已正式发动,禅杖、戒刀一波接一波的攻向那黄衣丽人。
这些和尚,无一不是少林寺中选了又选的高手,出手的攻势,不但力道强猛,招术上亦极辛辣,阵势又是变化最为灵活的一百零八人组成。
大立、大道分据南、北斗之位,主持阵势变化,更增加了这阵势的威力。
大愚禅师横握禅杖,监视着远距数丈的萧遥子,和那五队鬼形怪人。
他预料那黄衣丽人放出的流星火炮,定然有她的用意。
果然那五对鬼形怪人,每人手中多了一把碧光闪闪的绿火。
那红衣少女一摆手中拂尘,带着逍遥子等群豪,疾向前面冲来。
剎那间,庄严的少林寺中,闪起了片片绿火,佛门胜地,被那萤萤碧光一照,变成了人间鬼域。
方兆南迅快的从怀中取出磁瓶,打开了瓶盖,一连吞下了三粒续命金丹,大喝一声,急跃而上。
右手白蛟剑一招“西来梵音”撒出点点寒芒,挡住了那红衣少女和群豪冲进之势,紧接着移剑换掌,一招“佛法无边”欺入人群,一掌击在萧遥子的前胸之上。
这一掌蓄势而发,劲道极是强大,萧遥子被那一掌震的向后退了三步。
方兆南一掌击伤了萧遥子,白蛟剑一挥,疾向无影神拳白作义刺去。
忽听袖手樵隐冷哼一声,施开〃七星遁形〃身法,疾快无伦的闪了过来,斜里一掌,劈向方兆南握剑右腕。
方兆南左腕一沉,白蛟剑忽然变了一招〃巧夺造化〃仍然攻向无影神拳白作义,左手一挥,硬接了袖手樵隐的一掌。
只听砰然一声大震,方兆南被袖手樵隐深厚的内力,震得身体乱晃,刺向白作义的剑势,不自主的一偏。
森森剑锋,划破了白作义的右臂,鲜血泉涌而出。
但方兆南也被袖手樵隐震得血翻气涌,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只听袖手樵隐冷哼一声,掩面疾退,已近方兆南前胸的掌势,也突然收了回去。
原来方兆南一口鲜血,正喷在袖手樵隐的脸上,迷了他的双目,逼得他不得不收掌而退,如非这一口鲜血及时喷出,方兆南势必将伤在袖手樵隐的掌下。
喷出一口鲜血后,方兆南的神志一清,疾快的向后退了五步,又吞服了两粒丹药。
大愚禅师此刻才了然了方兆南讨药之心,不禁黯然一叹,暗道:“他中那妖妇一掌之时,已知内腑受了重伤,只怕再无拒敌之能,才讨去这瓶灵丹,借灵丹的药力,助他迎敌……。”
忖思之间,三剑一笔张凤阁、九星追魂侯振方,已又向方兆南扑了过去。
那红衣少女却悄无声息的绕过方兆南,直向南北二怪走去。
大愚高喧一声佛号,纵身而起,僧袍飘处,人已到了方兆南的身前,暗运真力,铁禅杖一招〃力扫五岳〃横轮了半周。
杖风如啸,逼得三剑一笔张凤阁、九星追魂侯振方急急避开。
方兆南低声说道:“老禅师快去保护南北二怪,这里有晚辈对付。”
大愚沉声说道:“方施主小心了,你的伤势……。”
方兆南一挥手道:“快去吧!〃话未完,又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振腕一剑〃一柱擎天〃直攻过去。
但见白光暴张,有如无际大海中,翻涌起一片波涛,直向群豪倒压下去,剑势威力遍及一丈方圆。
群豪之中被尊为剑圣的萧遥子,前胸被击,内腑受伤,正在运气调息,无影神拳白作义,右臂剑创极重,无法再发无影神拳。
群豪人手虽众,从未见过方兆南这等凌厉奇奥的剑招,个个被骇得倒跃而退。
精奇的剑招,必须要以深厚的内力为佐,才能把剑招上的威力,发挥出来。
方兆南内腑已受重伤,勉强运剑击敌,已尽了最大之力,虽然一击骇退了强敌,但已无追袭之能,勉强收住剑势。
扶剑而立,只觉内腑之中气血翻滚,背上如负千斤重铅,眼前黑影乱闪,摇摇欲倒。
但他神智仍然十分清楚,心知只要自己摔倒下去,强敌必将一涌而上。
他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才站稳了脚根。
圆睁星目,逼视着强敌,神威凛凛,其实他已到了精疲力竭之境,双目凝注着强敌,只不过看到一团团黑影而已。
这时,只要对方有人冲了上来,方兆南都无法挡得一击。
可借三剑一笔张凤阁、九星追魂侯振方等,都已被方兆南的剑势所振怯,看他怒目而立的威武神态,竟然无人敢当先冲上。
耳际间杖风如啸,大愚禅师也和那红衣少女展开了激烈绝伦的搏斗。
仗着少林寺续命金丹之力,方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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