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了两下没有结果,我恼怒的冲过去楸起闷油瓶的领子,“你他妈,想干什么!!”
闷油瓶看着我,没有任何的表情,背着矿工灯的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墓道里很静,静得我可以听到自己厚重的呼吸声。
闷油瓶打掉了我的双手,说道:“我以后会告诉你的!”说罢,便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你以后会知道的!”“我以后会告诉你的!”这已经成了闷油瓶敷衍我的惯用手段!认识他已经有好几个年头,可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三叔、文锦有多少事不想让我知道?到底还要瞒我多久?
很快,我被闷油瓶甩到了后头,一想到刚才吃了一个蛹,浑身不自在。
张起灵,我都给你记着!!
三岔路口……
面前有两条路,同样黑洞洞地延伸着,虽说这里不是古墓,不用担心机关,走那条路都可以,只是选错了之后,可能两队人就会越走越远……
我弯下腰,凑近地面照了照,左边墓道厚厚的尘土上留着浅浅的脚印……右边也有?!两者相较这下,右边得更清晰一些,应该是潘子他们留下的。那么另一边呢?会是谁的呢?我又四处照了照,两条墓道的交叉口的墙根除有一个横着的脚印,说明了那个人是从左边出来走进了右边通道……看来正如胖子所说的,这里不仅有人来过,还有人在这里大摇大摆的逛过……这样看来“红玉岩石碗”也许真的存在!!
我直起腰,刚想和闷油瓶“探讨”一下这一发现,一抬头,他的矿工灯已经在右边通道的十米处闪烁着……
这么确定,毫不犹豫……他是靠鼻子判断的吗??!!!!
看着越走越远的闷油瓶,虽然心里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小跑得追了上去……
第6章
右边没有走几步,便停在半启的石门口。看到了三岔路口的脚印,看到被开启的墓室没有太惊讶!
墓室中的陪葬品散落了一地,碎了的陶片上覆着薄薄的尘土……果然不出所料,看来那位同行光顾这里有些年头了!
我走进墓室,鉴于前一个墓室的教训,我第一眼就瞄向了角落的……空的?!我环视四周,没有那个大号釉器的踪影,是自己跑出去了?还是被“化”了?一见没有那个“宠物”把守,我的胆子大了许多,避开地上的明器找空隙落脚。
这里应该是个男子的墓室,陪葬品以书简为主,地上散着竹简,角落里络着书卷。我打开了几卷书卷,都是现有几部著名古籍的手抄本。这种墓里经常有发现极其珍贵的孤本独本,如果能找到一本两本,我那小店基本三年都可以过得很滋润……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像个土夫子了!
于是我低下头,将矿工灯的位置调了调,展开了书卷细细阅读起来!
“唔!”我的嘴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力道捂住。我想向对面的闷油瓶呼救,挣扎却没有太大的作用,一点发不出声音来。
那双手将我拖到角落里,“嘘,小三爷,是我!你别作声!”
我操!现在流行这么打招呼吗?在废弃疗养院那次时,闷油瓶也这样!
看我不再挣扎,潘子的力道减小了许多,他腾出了一只手,指了指石门。我摒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我的胃里开始翻滚。
我熟悉这种味道……这里地下墓葬群里竟然有一只血尸?!
闷油瓶半蹲着身子,拧掉了矿工灯的开关。
黑暗中,腐臭味越来越重。我心里清楚要是被那东西碰到就完了!冷汗渗了出来,背后的衣服贴在背脊上。我的手按在手枪上凝神听着周围一切细小的声响……
那东西沉甸甸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潘子的手从“捂”变成了“掐”……我心想,不用这么用力吧!你还担心我会站起来和他打招呼不成?
时间在那时变得没有了概念,仿佛在这个房间里停滞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味道渐渐淡去!
“走了么?”是胖子的声音。
“嘘!”潘子松开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石门口探了探,“安全了!”
胖子在不远处点起了矿工灯,“你们两个刚才到哪里去了?一回头2个人都不在!我们正准备回去找你们竟碰到了这个东西!!!前头有‘宠物’,现在又是‘警犬’!这个墓不简单!!”
“嗯!”闷油瓶低低地应了一声。
“潘子,把地图那出来合计合计!”胖子顺了两卷书卷放进了包裹中。
潘子取出了地图,用双手展了展,“刚才下的地方在这里!我们现在在这里!碗应该在这里!”潘子发挥着当兵时训练出来的敏锐方向感,在地图上圈圈画画。
我目测了一下,看起来并不远,就是不知道路上还要碰到多少只宠物警犬……我偷偷看向闷油瓶,他盯着地图一言不发。
前面……一定不好走!
第7章
从那男子的墓室出来,平安无事的走过了两个房间,除了胖子以外我们没有收获,按地图的指示,应该不远了!
“这是什么?”最前头的潘子停住了。
我走到潘子身后,发现从身后的一米开始,砖墙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石板墙和壁画。
壁画?!
一阵晕眩,什么家族墓群这里明明就是一个地宫!……又被三叔忽悠了!
“小心!”听到胖子的叫声,我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
我转国身,这血尸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它挥起了血淋淋的双手扑了过来,没有时间多想,把心一横,抽出我的洛阳铲挡在身前,闭上了眼睛……
那东西和金属发出了“嗡”地声音!
落下了!落下了?听到声音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地分量,到底是???
我试探着睁开了眼睛,只见闷油瓶架着他的乌金宝剑硬是把血尸的攻击挡了下来……
“快走!”他吼着,一脚踹向了血尸,那血尸向后踉跄了几步。
我从他的身后钻了出来,他快速得扫了我一眼,右腿向后一顿,摆了个直刺的姿势,那剑指着血尸的胸口刺了过去,宝剑一瞬间没入血尸的胸口。
此刻闷油瓶和血尸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还没等闷油瓶拔出剑,那血尸抬起一只血肉模糊的大手,一把抓在闷油瓶的右肩上,顺带着皮肤、衣服、包括右边的腰包像被风干的纸片似的,毫不费力的撕碎……闷油瓶低吼了一声。
“小哥!” “张起灵!”
“砰!”“砰!”我和潘子几乎同时举起了抢,两声枪声响起,子弹从两个方向贯穿了血尸的头颅。
闷油瓶双手握住了剑把,翻转刀刃向上一挑!生生地砍下了怪物的一只手臂!剑刃又是一扫,血尸的头颅离开身体飞出了老远,落在潘子的脚边……垂下了手中的剑,闷油瓶的右手臂上的衣服被血染成了褐色……
“小哥!”我们围了上去,“你怎么样啊!”
闷油瓶一言不发,捂着手臂站在血尸旁。他锁着眉头看着散落在血尸身边的腰包,恐惧写在他苍白的脸上!
他在担心什么?釉器的房间里发生的那一幕窜进了脑子里——是那些药?!!!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呢?在云顶天宫以前大家曾经赤裸相对,除了他那把乌金宝剑,没见过他依赖任何东西!
“你没事吧!”我侧身挤过潘子他们,凑到闷油瓶的面前。
他看着我,额头上冒着细汗,眉头越拧越紧。他突然抓着我的肩膀,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肘,想住承受住他的重量,却止不住他身体下滑的趋势。我一下失去了平衡,抱着闷油瓶跪坐了下来……
他垂着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在发抖?!!!
“小哥这是怎么了?”潘子连忙察看闷油瓶的伤口,取出了急救绷带就要往上缠,闷油瓶却猛得将他推开!
“啊!——”闷油瓶推开了我,挣扎得站起,捧着头痛苦得大叫着。他的叫声似声裂肺,像雄豹是草原上的悲鸣,惊天地泣鬼神……
这样的情形我太熟悉了——
出发之前,我去向三叔道别。隔着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文锦就是这样,由于疼痛而抓狂。为了阻止她伤害自己,她被几个医生按在床上强行打镇定剂。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叔,站在我的身边老泪纵横得看着我……
按照三叔的说法,吃了那个卵可以让身体的时间停滞,甚至有可能返老还童,它也许就是秦始皇和李世民所寻找的仙丹!可为什么这个药没有在历史上被记载下来,三叔推测出是因为它可怕的后遗症——即是在一定的年限以内,蟞王的繁殖对大脑造成很大程度的创伤和影响:初期会造成失忆,中期开始嗜睡头痛,后期整个大脑被破坏,人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中死去……
文锦和闷油瓶同样是下了西沙群岛海斗的人,同样吃了蟞王的卵保命。难道说闷油瓶继文锦以后开始发病了?!!!
胖子见我被甩开,立马冲了上去,将闷油瓶扑倒在墙根处,潘子也冲上去“补位”。闷油瓶被他们俩压制得紧紧的。
我在他身边跪下,“头……很痛是吗?”
闷油瓶费力的喘着气,他看着我,在他眼神里我读到了答案!
看来,我猜对了!
一瞬间只听见脑子“嗡!”地一响,我两腿发软地瘫坐在地上……当时看到文锦发病是的情形,我只是觉得同情和震撼,在这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绝望和残酷!
救他!我一定要救他!!
药?对了!腰包里的药!
我连滚带爬的来到血尸身边,一把翻开尸体,只见闷油瓶的药片散落得一地,被那血尸的粘液染成了黄色,恶臭阵阵,已经没有办法利用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回头,角落里被钳制住的闷油瓶,他右臂上的血已经染红了盘子的衣裳,我心里很清楚:
闷油瓶已经走不出这汉墓了!
第8章
闷油瓶,我给他起的外号!从小陪着爷爷做家里的生意,虽没有阅人无数,也有阅人千百!自认看人很准!就连给张起灵的外号,也起得真是恰到好处!
说他是只冷酷的豹子,不如说他更像一颗奇特的植物——只对特定环境有反应!平时里淡淡冷冷地他,却会对着雪山虔诚的下跪,会在大风暴里奋不顾身的一次又一次的救援同伴……他总能最早感知危险的存在,然后握着他的乌金宝剑挡在我们前头!他救过我,帮我胖子和潘子,之所以我们可以经历那么多的危险还能全身而退,全都是因为有他!
这次,他可能会死……我很清楚这一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击手刀落在闷油瓶的脖子上,他不在挣扎,一下子昏死在潘子的臂弯中。潘子扶着他靠在墙壁上,便抬头看向了我。
“小三爷,你知道些什么吧!可别瞒我们啊!小哥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潘子……人真的要讲缘分,从第一下斗就是和他们在一起!我们上过雪山,下过怒海。享过富贵,历过生死,他们认识闷油瓶的时间和我一样长。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奶奶对爷爷说的话,' 在危难中和你并肩的人,并不一定能和你共富贵,而在危难中背叛你的人,也并不一定不能相交,世事无常!'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可此时此刻,我们背靠着背,背负着彼此!
“是蟞王!”
“……”潘子和胖子顿时语塞。
经历过戈壁上的“蟞王雾”的人,已经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二十年前,三叔和文锦一起去海斗,最后只有三叔一个人回来!其他人都着了汪藏海的道,吃了裹着蟞王的丹药保命,据三叔陈述,当时下海斗的一共是八个人,张起灵就是其中之一!”
“二十年前?!!”胖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这件事确实很难理解,可目前的情形我没有精力去将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事情穿起来讲给胖子听,而且这事情本身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对于他的疑问我只是应了一声。
“小三爷……你是说,小哥和文锦小姐的情况一样?” 从鬼城回来,潘子一直陪着三叔,文锦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听我这么一说,潘子脸色都变了。
我凝重点了点头。
潘子和胖子回过头,看向昏睡的闷油瓶,像是确认他的存在似的!墓室里静了下来……
那时阿宁不甘心的死在我的怀里,现在我又要眼睁睁地看着闷油瓶死去。如果可以,我宁愿做古董店的小老板,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不接触这种无奈的生死。
“不对”胖子啧着嘴,“你们还记得不?七星鲁王墓那一回,那个叫大奎的,被蟞王咬了,全身溃烂而死。小哥和文锦如果照你们说的,是吃了那个东西的卵,为什么只是头痛而已呢?也不见得那里红一块,烂一块的?难道是‘口服’和‘外用’的区别??……”
“你还记得鬼城的那些人头吧!”我没好气的说
“……”
那些坛子里的密封着的头颅,蟞王的卵在祭品的脑繁殖着,脑壳砸开,那些卵簇拥着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占去了脑部三分之一的位置……当时看见的时候真庆幸这些人已经被杀了,否则一定给活活的痛死不可。
“等一下!”胖子看向了我,“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死?”
“什么?”
“大奎死的时候拉住你,你一只手臂都红了,现在还不是好好活着!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被胖子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
怎么做到的?后来有人说我吃了麒麟竭,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家里遗传的问题,爷爷他当时被血尸踩到都没有事。到底是为什么,我也没有头绪……只知道从那时起有些东西开始害怕的血了……
我摊开手掌看着,皮肤下的微红……
血?
一个念头窜进了我的脑子里。
我转过头,看了看闷油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想试试看,哪怕是那么渺茫的希望……
第9章
我摸着腿侧的匕首,走到闷油瓶的身边蹲下。试试看……希望奇迹会发生!
撩起袖子,抽出匕首贴着手腕……不知道有多痛,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目光移向别处!不一会儿冰凉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
“小三爷!!!”
胖子挡住了要扑过来潘子,“吴小爷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儿,你别瞎扑腾!”
我有点欣慰,别看胖子平日里财迷,到关键时刻还是最可靠的!
刀子离开了手腕,很快刀口从一条细线变成了楷体的“一”字,血从口子里溢出……我赶忙伸出手腕贴上闷油瓶的唇,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腮帮子……血一点一点的滴进他的口中!
我现在做的事情就像是解放前藏民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就会上寺庙问喇嘛讨他们身上搓下来的泥垢当药吃!稍有点生理学常识的就该知道,这种做法愚昧之至,伪科学得厉害……不过,现在科学把世界限制在人的常识里的这种做法本身就太过于自大和霸道!!几年前我还不相信世界上真有粽子,现在见过的粽子都可以搓3桌麻将了,呵呵~
思绪飘得有些远了……不知道闷油瓶情况怎么样了?得弄醒他……
嗯?潘子是在叫我么?为什么听不清楚……叫我叫得这么急,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我像回过头,脑袋重得抬不起来……
身体不听使唤向前栽去,感觉不到痛。我眼皮像灌了铅一样,缓缓地落下,再也无法睁开……
………
“你喜欢文锦吧?”
闷油瓶一脸诧异地看着我!难得啊,他竟然也会有这种表情,还以为他的脸部肌肉麻痹了呢!
“呵呵,喜欢就和哥们说,哥们帮你!那个姓吴的愣头青,啥都不懂,好对付得很!怎么样?”
“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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