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树愣了一下,才明白司机是把自己当成执行任务的刑警了,于是便顺水推舟说道“是啊。”
“犯什么事了啊?”
“别问这么多,你小心跟着,千万别跟丢了。”
“明白,明白,你们执行任务不能说的。我的技术你放心吧,保准不会跟丢,以前有位便衣也坐过我的车跟踪过坏人。对了,警官,案子要破了,我也能得点功劳吧。”
金树觉得这司机挺有意思的,于是就打着官腔说道“这个啊,等案子破了,我跟领导说说,看颁你个良好市民奖。”
“真的?那你可别忘了哈,你可记住我的编号了。”说着司机指了指车上放置的出租车运营证。
“行,我记住了。”
于是金树的出租车不紧不慢的跟在秋瞳的车后,不一会儿就出了县城,上了乡间公路。
“这路上车越来越少了,他们很容易发现后面有车跟着,干脆我们离远点,反正这视野开阔,也不会跟丢了。”司机说着放慢了车速。
前面的出租车驶下了乡间公路,上了机耕道,路况越来越差,车子颠簸得厉害,扬起的灰尘几乎让金树他们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的车。又走了一会儿,两旁的农田逐渐变得荒芜,一片片的杂草长得有一人高,刚才在路边偶尔还能看到有农民经过或是在田中劳作,这会儿一个人影也没有了,甚至连路中间都长着杂草。
司机皱了皱眉头,把车戛然停下了。
“怎么不走了?”金树惊奇的问道。
司机双眉紧锁,说道“不对劲啊,看样子他们好象是要去瘟神坡啊?”。
“瘟神坡?是什么地方?”
“警官,听你口音你是省城来的吧,你不知道这瘟神坡可是个非常邪门的地方嘞。”
金树心头一紧,问道“怎么个邪门法?”
“瘟神坡在我们县上是没人不知道啊,它以前也不叫这名,上面本来有一个村子,大概有一百来户人家吧,好象是十年前吧,村子里突然有人生了怪病,而且传染得非常快,一下子村子里几乎所有人全得了病,县里马上派人把整个村子封锁了,不让任何人进出,又把所有和村子里有过来往的人全部隔离起来,然后省城过来的大夫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进去检查,结果说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瘟疫,后来听说村子里的人一个都没治好,全死了,那些隔离起来的人也全都死了,最后大夫也都撤走了,他们把整个村子用铁丝网围起来,告诫附近村民千万别进去。这个地方就这样荒着了,附近的人也把这叫做瘟神坡。”
“传染病而已嘛,也说不上邪门啊?”
“嗨,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真不算邪门,你不知道啊,自从瘟神坡被铁丝网围起来后,坡上就雾气笼罩,阴风惨惨,四周的溪水和泉水都不能喝,听说喝了就全身皮肉馈烂而死。在附近田里种地的农民经常听到铁丝网里有鬼在哭,哭声还是一片一片的,能把人给吓个半死,而且还时不时有鬼影从铁丝网里飘出来,把人魂给勾走的都有,就这么口鼻出血死在田里。还有啊,听说有些小孩在附近玩耍,胆子大的就说要钻进铁丝网里看个究竟,结果一进去也都没了影,再也没出来,家长也不敢进去找。周围的村民都人心惶惶,只好把挨得近的农田大片大片的荒着,哪敢去种啊。”司机朝前面看了看,叫道“呃,你看,前面那辆车也停了,人下来了。”
金树心道秋瞳怎么会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了,说道“那谢谢你师父了,多少钱?”说着准备掏钱,手伸进口袋,心一下悬了起来,才想起钱夹里不是只剩一块钱了吗?
司机说道“警官,你们执行任务,保一方平安,收什么钱啊,但你可要记住我的编号啊,等案子破了,一定得给我发个奖啊。”
听司机这么一说,金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说道“师傅,你放心吧,我们为人民服务,从来讲信誉的。”
说着他下了车,朝着秋瞳去的地方跟了上去,不一会儿,秋瞳坐的出租车也折返回来,从金树身边擦身而过。金树远远瞧见秋瞳离开机耕道,上了坡去。
金树就跟着秋瞳,从遍生杂草的小石块路逶迤而上,越往上走,空气越加潮湿,四周的树上、灌木、野草,哪都在滴水,金树的运动鞋里早已浸满了水,走起来叽呱作响。
一会儿,一层浓密潮湿的雾气弥散过来,金树再看时,已找不到秋瞳的身影,就只寻着她经过时踩出的印迹来辨识她的去向。
又走了一会儿,一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横在眼前,竟还有一块饱经风霜摇摇欲坠的木头牌子立在铁丝网前,上面红字依稀写道:前方危险,禁止擅入。
字旁还画了一个骷髅头。
铁丝网贴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破洞,能容纳一个大人钻进去。
“秋瞳难道从这进去了?”金树暗想,这个瘟神坡以前生过瘟疫,难保里面还有毒雾瘴气,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一片叶子含在口中。
这个叶子叫薤叶芸香,在杀鬼秘籍中有专门记述,如果口含一片,可以避免妖雾毒气伤害。
金树从铁丝网的破洞里钻了进去,往前走了一段时间,雾气越加浓重,隐约看见坡上稀稀落落的有农舍,全都是土坯茅屋,也许是常久无人居住,有些都倒坍了。
秋瞳哪里去了呢?金树正发愁间,一座小土丘上有道长满青苔的砖砌石拱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石拱门前俯身细看,地上的青苔似被人刚踩踏过。
秋瞳一定是从这进去了,他想。
于是他也就进去了。
石拱门内是一条砖砌的拱形隧道,大概有一米多宽,一米六七高,金树的个子高大,不得不低着头小心前行,隧道里没有灯光,没走几步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浓密得浑然成为一堵墙,再走一步似乎就要碰上。金树不得不摸着墙壁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他从背包里摸出赤炎刀,只将拇指按在机关上,却并不启动,赤炎刀剑身通体发红,在这黑暗之处容易曝露。
四下的黑暗更加浓重,而且漫无边际,耳朵里都充满了黑暗,一种原始的黑暗。这蛮荒的黑暗中,恐惧一点一点吞食着他,让他失去自信,再往前去,将会掉进深渊里,金树对自已说道,心提到了噪子眼。
他感到脚下有台阶,于是更加放慢脚步,扶着墙壁一点点向下移动,终于,手摸到了墙壁的转角,前方似乎豁然开阔,有几星灯火闪烁,一双红炯炯的眼睛赫然悬在空中。
金树心头一惊,仔细看去,却是一个女人,她的身躯高大,兀立在一个高台上,而她黑色的披风下,竟还跪着个*的女子,她低着头,双脚跪着,背对披着黑大衣的恶魔一般的女人,双手合什,肘部和上身分开,面貌看不清楚,那*的身腰无比的姣好而妩媚。
跪着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来,在昏暗的灯火摇曳下,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宠,纯静而超然,仿佛一位圣洁的天使。
秋瞳!金树心中叫道。
灯火在秋瞳眼中晃动,与金树目光相接的一刹那,金树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庄严所压迫,心中一切的欲望都变得沉默,内心一切的意念和意识,都像破裂的沙漏中的沙子,顷刻流失殆尽了。
那个披着黑色大衣,闪着红色眼睛的女人倏的飘了过来,瞬间就到了金树的跟前,在他的胸口的穴道上点了两下,金树浑身顿觉绵软无骨,轻飘飘的就倒在了地上。 。。
摄心
第三十四章
金树倒在地上,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这小子长得挺帅的,杀了有点可惜啊,先把他绑起来,让我玩玩他。”然后便是两声*的笑。
金树躺在地上,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火,见刚才说话的女子,穿着白色短裙,是个和秋瞳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然后又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却是秋瞳。
金树心想刚才看到一个身躯高大双眼发红的恶魔一般的女人,又看到秋瞳全身*跪在地上,可现在恶魔女人不见了,却出来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孩,秋瞳也还穿着在酒楼吃饭时的衣服,就几秒钟的时间,穿衣服也不可能这么快啊。于是他明白了刚才看到的都是幻相,秋瞳和白衣女孩是对自己施了摄心迷魂术。
金树在酒楼时,就感觉到秋瞳的眼睛里似有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刚才自己的意念如流沙一般消失,定是她对自己放了迷魂术,而个恶魔女人则是白衣女孩幻化出来的,她点了自己的穴道将他击倒在地。
“嗯。”
金树听出这是秋瞳的声音。
白衣女孩正是秋瞳的师姐莫摘花,她们两人把浑身瘫软的金树拖到里面一间秘室中,又用麻绳将他严严实实的捆在一根柱子上。金树看到密室中插有几枝火把,中间的顶上吊着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下面置有一个盆子。
金树听到密室的一个角落里传来呜呜的人声,就看了过去,隐隐约约瞧见还有几个人蜷缩在那,因为灯火幽暗,看不清样子,不过从身形上看似乎是些孩子,听他们发出呜呜的声音,应该是被堵住了嘴。
他想要开口质问秋瞳,却连双唇都无力张开,声音也只在喉咙里打转,说不出话来。
“师姐,这几个孩子从哪抓来的?”金树听秋瞳问道。
莫摘花哼了一声,说道“他们几个,胆子真是不小,居然敢跑进这瘟神坡来玩,我昨天从外面引了一个亥时出生的男人回来,正好撞见他们,就把他们全部熏倒抓了进来。”
金树听了心头一惊,难道这几个孩子就是学校失踪的那几个学生吗?
“他们还是孩子,把他们放了吧。”秋瞳说道。
莫摘花叫道“那怎么行!他们看到了我,也看了我们在坡上的这个所在,要放了他们,瘟神坡便再无神秘可言,我们以后就失去这个落脚点,要完成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没那么容易了,等我把这块肉的尸油烤完,我就杀掉他们,再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给师父炼制幼颜丹。”
“尸油!”金树大吃一惊,原来面前吊着的这块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人的躯体,而下面的盆子定是用来接尸油的。秋瞳和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又听到那几个孩子发出呜咽的悲哭,知道他们一定是听说要杀他们,吓坏了。
秋瞳说道“可是他们都还只是不满十岁的小孩啊,而且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你和我也都出身贫寒,你不觉得杀掉他们太残忍了吗?”
“哈哈。”莫摘花讥笑道“残忍?我没有听错吧,命丧在你手下的冤魂,难道还少?!现在居然惺惺作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这些孩子不该死,难道死在你手里的那些人就该死?!”
金树从两人的对话中听了出来,秋瞳似乎良心未泯,不愿杀掉这些孩子,而这个白衣女子是秋瞳的师姐,但她们的关系看来并不怎么好。
兵法有云“亲则离之”,她们现在两相争持,我得趁这机会煽风点火离间她们,只要让她们两人互生猜忌,甚至自相厮杀,我就可趁乱脱身。
可刚才她们施放的的摄心迷魂术着实厉害,不过金树知道,施放迷魂术时,施放者也不能动,一动,法就破了,所以还得有人配合才能制住敌人:一个把敌人迷惑住,另一个则对敌人进行打击。现在只要她们自乱阵脚,放不了迷魂术,凭我的赤炎刀,对付她们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现在浑身瘫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办呢?
金树于是将意念存想于丹田,一股真气迅速在丹田凝聚,他又再将丹田之气提运上行,顿时心口一振,冲开了被封住的穴道。
秋瞳沉默了片刻,似乎被莫摘花的言语说得无言以对,转而说道“那我对他们施加摄心迷魂术,将他们的记忙全部抹去,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瘟神坡上的秘密了,我们也不用杀掉他们。”
“不行,我要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献给师父,师父定会褒奖于我。”莫摘花的口气十分坚决。
“你做这些也没用,你师父根本就不喜欢你,秋瞳大美女,这个女的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说的那个又丑又蠢蛋,声音像公鸭的师姐吗?”金树大声说道。
秋瞳和莫摘花听了都是一惊,似乎完全没有料到金树能开口说话,等听完了金树的话后,莫摘花脸色铁青,质骂秋瞳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居然敢在背后这样说我!”
“他胡说!我根本没这样说过。”
莫摘花叫道“她还说了我什么?”
金树又说道“秋瞳刚才说师父只喜欢她,不喜欢你,因为你长的没她漂亮,悟性也没她高,所以本事都传给她,不传给你,好差事也都交给她,你呢,就只能干些粗活,其实啊,我觉得你长得根本没她说得那么丑啊,也完全算得上是美女一个啊。”
秋瞳叫道“你闭嘴!再胡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莫摘花听了勃然大怒道“王秋瞳!你算什么东西,你除了在师父面前阿谀献媚,还会什么?你以为师父喜欢你啊,我看你才是真的愚蠢到家了!哼哼,你知道十年前这瘟神坡的瘟疫是谁放的吗?是师父啊。哈哈,我告诉你吧,师父她功成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秋瞳惊得目瞪口呆“你。。。你说什么?!这里十年前的瘟疫。。。是师父放的?”
莫摘花冷哼了一声“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反正师父早晚也会要你的命,今天我就替师父先收拾了你。”说着她拔出一把弯刀,劈头向秋瞳砍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原罪
第三十五章
“青龙失爪,Bai虎衔尸,双魂无宅,流魂于海,命在七月辛卯日日中。”
常秉德见纸条上这样写道,只觉心惊肉跳,双脚发软,纸条上抹的血痕仿佛在慢慢扩张、散漫开去,又流淌到手臂上,弥散在空气中,成为一团鲜红的血雾,血腥的气味,将他包围、笼罩,他心里升起一种的无法逃脱的恐惧。
他虽然不知道前四个隐晦的句子具体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辛卯日是哪一天,但从字面上看,这四句话字字凄惨,句句悲戚。而现在正是七月,也就是说他的命,就在这个月了。
手上这张带血的纸条,此时俨然是一张死刑判决书,而他,正是那个潜逃了二十年,最终天网恢恢还是被抓捕归案又被判处死刑,即将押赴刑场执行处决的囚犯。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切都是报应,他这样喃喃说道。
还有奇迹吗?
这样的奇迹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尽管那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奇迹。
十八年前,常夏刚出生几个月,那时还叫常忠原的他开着车,载着老婆孩子准备回老家过年,车开到山路上,在快到一个转弯处时,突然他感到前挡风玻璃有条黑影飞快的一闪而过,当下心头一紧,放慢了车速,他就又看到前方弯道处转出一群人,穿着黑衣黑裤,脚步轻缓,朝这边鱼贯而来。当常秉德的车与这群人交汇而过时,他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却见当先一人面如死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却是六年前被他和聂通海合谋炸死的鞭炮厂老板陈仲友,后面跟着的人面孔同样灰寂如死,也都那样熟悉,有鞭炮厂的工友,还有被他请杀手炸死在车上的矿山老板,还有跟他抢河沙开采权,半年前被他找人枪杀的沙石厂老板。
他被吓得魂飞天外,两眼一黑不能见物,脚下就猛踩刹车,将车急停了下来。
他额头冷汗直冒,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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