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树看了一眼常夏,见她听得入迷,而且连她身上的那只猪也好像在侧耳聆听一样,又见常秉德眼中似有信服的神情,有些得意就继续说道“如果针归中线不顺,或针头斜飞,称为逆针。则此地出忤逆之人,并人财两空,无风水可言。”
“针虽静止,但不归中线,叫做侧针。表明此地为神坛古刹,住家不可。”
“如指针摆动不定,不归中线,称为搪针。此地必有怪石深潭,居之有祸,若针在巽巳丙位泛动,那,就是这个位置,”金树给常夏指了一下罗盘上的位置,“则九尺之下有古板古器等,居之出酒*子,巫师、孤寡贫困之人。”
“那现在指针不动,不偏不斜,是什么针啊?”常夏问道。
“这叫正针,说明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正常之地。”
“那快去我的房间看看。”常夏说着就拉上金树往楼上跑去。
“夏儿,你慢点啊,你头上还有伤呢。”常秉德跟在后面心痛的叫道。
来到常夏的房间,金树见罗盘上指针仍无异样。
“那个鬼就是从玻璃门上的破洞里跳出来的。”常夏轻声的说道。
金树端着罗盘缓缓朝玻璃门边移动过去,刚走到阳台边上,罗盘上的针头开始有了反应。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掘骨
“指针半浮半沉,你刚才说这叫什么来说。”常秉德看了一眼罗盘问道。
“投针。”金树看着指针,表情冷峻的说道“这阳台的假山下面有枯骨!”
“什么!”常夏听了吓得是脸色惨白。
“俗话说‘墙脚下面有尸骨,屁股底下坐火炉’,不把这尸骨移走,不久老板你家中必有人得病。昨夜美女见到的鬼影,一定是这枯骨作祟。”
金树这样一说,常夏更加慌了,叫道“爸,你看你看,真的是有脏东西啊,我好怕啊,快叫人来挖走啊。”
常秉德本来有些半信半疑,见女儿十分惊慌,就说道“好好,我马上找人来挖。”
常秉德让范伯找了五六个工人把假山移开,然后准备开始向下挖掘。
一群人围在挖开的坑边,神情都不免有些紧张。
“就这样挖下去,不会有事吧。”常夏想起昨晚那女鬼的狰狞面目心中忐忑不安。
“放心吧,有我在,那鬼只要一露头我就叫它化为灰烬,不用担心。”金树信心十足的说道。
挖了大约两米多深,坑内除了挖出盘根错节的桂花树根外,开始有地下水渗出,越往下挖,水就越多,范伯连忙找来了水泵,一边抽水,一边继续用铲子铲土。
大约四米多深时,一个工人的铲子突然铛的一声碰到了一个硬物。
“下面好像有金属之类的东西。”工人说道。
坑外的人听了都十分惊奇。
“把水抽干再挖!”常秉德说道。
不一会儿,水就抽得差不多了,工人用铲子把泥沙刨开后,那东西露了出来。
“是个汽车车牌。”工人在坑里喊道。
“啊,车牌,下面不会是辆汽车吧。”常夏惊道,金树对此也感到十分意外。
“挖,继续挖。”常秉德说道。
又挖了一支烟的工夫,下面的东西逐渐显露了出来,竟果真是一辆汽车。
这辆车斜插在泥土里,现在只挖出了车后半身部分,车舱和前半身都还在泥里,所以也不知道车里是否有尸骨。
“看来还得找辆起重机把它吊起来啊。”范伯说道。
坑里的一个工人叫道“用不着那么麻烦,老板!只要你们愿意出钱,我马上再叫几个人过来,先把车从泥里全挖出来,用绳子把车绑上,在坑外一拉就起来了。”
常秉德说道“好好,叫人来吧,工钱好说。”
***
十几个工人一起喊着号子,用力拉绳子,那车被缓缓拖上坑来,因为此时艳阳高照,工人们就把车拖到一棵树荫遮天蔽日的大树下,众人也都齐围到树下。
看着满身泥泞连眼睛都找不到的汽车,金树说道“咦,好象还是一辆跑车啊。”
范伯拖来了用来浇花的软水管,将车身冲洗了一遍。可是车内仍塞满淤泥,车里有什么也看不到。
车身锈迹斑斑,整体除了车窗破了一个大洞外基本完好,众人对车的来历都议论纷纷。
有工人正想用铁锤将车门凿开,金树连忙喝止道“等等,等等,先别开车门,不然让那鬼跑掉就麻烦了,你们往后退一点。”说着,金树从包里掏出个手电筒一样的东西,按了一下,一道红色光束从中射了出来,那光束约有一米长,不停发散出炽热的红色流光,竟似一把刚从煅炉中取出的宝剑。
众人见了都啧啧称奇,常夏叹道“哇,大师,你这是什么宝贝啊。”
“这叫赤炎刀,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杀鬼法宝,厉害吧。”金树得意的将赤炎刀在众人面前比划了几下。
“你这个有点像星球大战里面的激光剑啊。”有个年轻的工人称羡道。
“我这剑砍鬼鬼自杀,砍魔魔跳崖,比那激光剑还要厉害,嘿嘿。”金树用赤炎刀围着汽车在地上画了个圈,划过的地方草皮都被烧焦了。
画完了圈,金树将一道符箓抛在空中,念声咒语,挥剑划符,那道符就化成了灰烬。
“好了,我已经在汽车周围布下了镇邪金刚圈,那鬼跑不掉了。”金树在剑柄上一按,发着红光的剑身就消失了。
“金树大师,你好帅啊,我好崇拜你噢。”常夏眼中放光,不住赞道。
工人们本来对尸骨都毫无惧心,可是听金树说有鬼,又给他这样一比划,反而心生畏惧不敢上前凿车门了。
金树见众工人都迟疑不前,就走近汽车,朝着左车门挥了几剑,车门被砍得火花四溅,然后整个脱落掉到了地上,车里的淤泥随即一下子流淌了出来。金树又如法炮制将右车门也砍了下来。
随着淤泥的流出,车里一个骷髅头露了出来。众人都一声惊呼,常夏见了更是惊叫着把头转了过去。
“夏儿,别怕,有金树大师在这,不用担心。”常秉德安抚道,他见金树使出了这般本事,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
范伯用水管朝车内喷水冲洗淤泥,一副完整的骨架慢慢呈现了出来。
“金树大师,鬼在哪里啊。”常秉德问道。
“还在车里面。”金树端起罗盘,见针头下沉,心道这鬼魂原来并非恶阴。
他走上前去往车内打探了一番,见那骷髅骨盆宽大,应是个女子,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
“常先生,你知道这片别墅在修建之前,是什么地方吗?”金树问道。
“这里以前是一片湖水,和那边的大湖本来是连成一片的,后来开发商把这个小湖给填了,修了这个别墅区。”
金树点点头,说道“这下就清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骷髅的来历应该是这样,死者是个女人,她当初一定是一边喝酒一边开车,结果醉醺醺的就栽进了湖水之中,在水里她试图用酒瓶砸开车窗,车窗破后,由于强大的水压,水流一下冲进车里,最后渗满车箱把她淹死了,然后车陷进了湖底的淤泥中,填湖造别墅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她,连人带车就被埋在了地下。”
众人听了金树的分析都认为有道理。常夏却问道“她死了就该去投胎啊,为什么晚上还跑出来想害我?”
“想知道为什么,那就得考鬼了。”金树说道。
“考鬼?!”众人惊道。
考鬼
金树说道“要彻底禁治鬼神妖精作怪,就必须查清它的来历,考鬼就是对鬼神或是异界阴灵的一种刑询法事,简单的说就是让鬼自己招供。”
“让鬼自己招供?太有意思了,金树大师,那你赶快作法啊。”常夏对此感到非常新鲜。
“鬼神本无影踪,要让它招供,必须先找一个人来做肉体躯壳,我们除黑先生称之为肉桩,然后作法让鬼神附于肉桩上。你们谁原意来做肉桩?”金树说完向众人看去,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常秉德对众工人说道“我出1000块,你们谁愿意来做肉桩?”
一个年轻的工人问道“当肉桩有没有什么危险?”
金树答道“没有什么危险,就是在考问期间,会暂时失去自我意识处于催眠状态,法事完成立刻醒魂,没有任何后遗症。”
那工人于是对常秉德说道“老板,你出2000我就来当肉桩。”
常秉德说道“好,2000就2000。”
于是按照金树的安排,在画出的镇邪金刚圈内,设了法坛,在坛前立上竹竿,竿上挂了魂幡。金树因为知道这鬼魂并非恶阴,所以不打算对它采取法术打击手段,于是弃用赤炎刀,改以一把桃木剑在坛前脚踏罡步,用剑在地上画了个井字,烧了道符化入井中,这个叫做“立狱”。
一切准备停当,众人围在圈外观看金树做法,金树让那做肉桩的工人从艮方(西南方,道家视之为鬼路)进入井字站定,然后仰面闭目,伸两手于法坛的香烟之上。随后金树开始念起了附体咒。
可金树刚念了两句,心中暗叫不妙。
原来这金树出身除黑世家,父母都以替人捉鬼勘宅为业,可是十年前在与妖道斗法中,竟双双殒命,年幼的金树便跟随外公外婆生活,却被老人家宠坏,每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久前外公外婆也相继辞世,金树失了经济来源,只得自谋生路,操起了父母的老本行,恶补父母留下的一本捉鬼秘籍——太上北极杀鬼神咒箓,又用祖传的赤炎刀做法器,开了除黑公司,自封除黑大师,诈称师承名门,揽起了业务,其实此次捉鬼是他公司第一笔委托。前两次委托都因委托人觉得他不像除黑先生将他拒之门外,所以他想出了些花招,刚才他凌空将汽车引擎盖盖上,其实是他暗中装了遥控马达,用一根细线连在汽车引擎盖支架上,趁人不备一按按钮,马达一转动,盖子自然落下。
虽然金树是个三脚猫的除黑先生,但那把赤炎刀却是货真价实的*法器。
正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刚才临走时才勿勿背诵的附体咒,竟然忘了后半段。
众目睽睽之下,金树忘记咒语,头上冒起了豆大的汗珠,他眼珠一转,急中生智,大叫一声,用剑飞快扫除法坛上的香炉祭品,水果牺牲洒了一地,然后他以剑尖挑起法坛上的桌布抛到空中,那桌布落下时,正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趁这空当,金树光速从包中翻出那本秘籍,找到了其中的咒语段落,接着念起了来。
汽车里的骷髅身上升起一道白气,悠悠的向肉桩位置飘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入教
那工人浑身打了个冷战,环顾四周望了一眼,叫道“哎哟,好热啊。”
却是个女声。
常夏见那女鬼站在井字狱里不敢动,于是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跑到我家里来作怪?”
那女鬼见常夏生得漂亮,用手抚着自己的脸长叹一声说道“唉,我生前和你一样,也是个大美女,现在却作了一只可怜的野鬼长眠在冰冷的地下。”
众人见女鬼附在工人身上,一副男儿身却摆出女子顾影自怜般的媚态,都不禁轰笑。
围观一个民工问道“大美女,你是咋死的嘛?”
女鬼听了,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前年的一天晚上,我记得那天是中秋节,我因为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一边喝着酒一边飚车,车开到湖边时,因为天黑什么也看不清楚,突然我车里挂着的风铃非常急促的响了起来,我本来就有点醉醺醺的,听到风铃声一下子就意乱情迷,猛踩油门,结果一头栽进了湖里,在水里我想开门逃生,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就拼命用酒瓶砸玻璃,车窗虽然砸开了,但湖水和着玻璃一下冲了进来,因为水太急我被冲昏了,水很快就灌满了,我就这样淹死在车里。。。”
常夏摸了一下额头上的纱布,气愤的问道“那你死了就该去投胎,为什么昨晚想要害我?”
“我没有想害你啊,我死了之后心有不甘,所以一直不去投胎,昨晚我听到打雷,然后就传来一阵一阵的风铃声,这个声音就像我出事的时候在车上听到的风铃声,我不自觉的被吸引了上来,风铃声越响越急,我一下就迷乱了,出事那晚的情形好像重现了一样,我仿佛又在车里拼命挣扎,但我真的没有想到害你。”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告诉我们,我们去通知你的家人来接收你的骨骸。”金树问那女鬼。
“我叫陆菲。”顿了一下说道“我是常盛集团总经理欧天水的女朋友。。。”话音未落,脚下的井字爆燃一声,一股清烟散去后只见工人两手伸在空中。
常秉德听了女鬼自述十分吃惊,这女鬼竟和自己的朋友,同时也是集团公司总经理的欧天水有关,常夏在一旁问道“爸,她是欧叔叔的女朋友啊,你有没有见过啊?”
“我没有听说过欧叔叔有情人。”常秉德说道,其实他知道欧天水私生活比较*,在外包养了多个情人,不过他不想在女儿心中留下欧天水是个坏男人的印象,所以没说。
常秉德还想再问那女鬼,却见工人浑身打了个冷战,似从梦中醒来。
常夏问道“帅哥大师,这就考问完了吗?”
设坛考鬼,其实是借助神力,需设祭品牺牲,犒劳酬谢所召神将,金树刚才扫掉桌上的祭品,神仙未得好处自然不肯多出力,井字狱所能维持的时间也就有限。
金树听常夏叫自己帅哥大师,心中升起一丝甜意。“是的,已经完成了。”他端起罗盘一测,指针无异样,说道“那女鬼已被押赴地狱去了,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
众工人听说女鬼已被捉走,跟着范伯去领了工钱,都散去了。
“常先生,等会请将法坛、竹竿、符幡全部烧掉,再烧些纸马、纸钱酬谢神仙,法事就完成了。”金树说道。
常秉德点头应诺。
蒋阿姨说道“大师,还请再看看宅子的其他地方,查查还没有没不吉利的东西。”
金树便端起罗盘在整个别墅里里外外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金树从包里摸出一只玉石狮子,这是他在古玩市场买的,卖家开价100,最后三十元成交。
金树对常秉德说道“常先生,此宅招惹怨灵,表明宅中缺少可以避邪的正气,这只玉狮子是我公司开发的避邪系列产品,都是我施法开过光的,你把它摆在客厅正对大门,就可阻挡煞气。”
蒋阿姨在一旁问道“这个要多少钱啊?”
“原价是一万,不过我公司正在搞暑期优惠活动,打五折,只要五千。”
“这么贵啊。”蒋阿姨说道。
“我公司的除黑理念是一次投资,永久受益,所以开发出避邪系列产品,可使业主免去除了又来的烦恼,当然如果觉得贵了的话。。。”
常秉德对金树的法力已深信不疑,说道“钱不是问题,花钱消灾,求个平安嘛。”于是给金树开了支票,连同捉鬼委托费一同支付。
蒋阿姨拿过玉狮子看了一下,说道“底座上有个价格标签,好象是100元啊。”
金树一时大意,竟忘撕下价格标签。
“那个不是小数点,是污垢,是污垢。”金树尴尬的说道。
这时常秉德的手机响起来了,便对常夏说道“夏儿,你帮我送送大师,我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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