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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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玉叶2-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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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飞地白雪一般,竟然让人有一种错觉,是身处于腊月里的寒冬,凉意彻骨。
     隆徽四年七月二十九日,大齐太后薨逝,谥号为恭肃静安皇太后。九月四日,太后五七大祭,棺椁合葬于先武帝盛陵,由荣亲王于陵墓南庑起青庐,代皇上行避丧守礼之仪。
    与因为太后的故去而陷入低迷和凄冷之中的后宫不同,南方连绵不断的战事令前朝不得不很快地振作起活力来。
    降徽四年九月十八日,倪源上朝听封,晋为大将军,尚书令,率领援军开赴南方。
   同月,挟建邺城大胜之余威,南陈诚亲王挥兵北上,率军攻陷雷州城,至此,原本割让给齐国的土地被他在短短三个月之内尽数收复。
   刚刚赶赴前线的倪源竟然也无法阻挡南陈势如破竹的攻势,只有节节败退。
  “皇上不发愁吗?”苏谧向正在悠然查看棋盘的齐泷问道。告急的折子和百官因为前方战事不顺利而匆忙递上的条陈已经把旁边的御案堆得满满的,却都没有丝毫翻看过的痕迹,而齐泷却依然不紧不慢地查看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必着急,这些文臣们就算上的折子再多,也没有丝毫的用处,难道还能够指望他们拿出什么杀敌平乱的主意来不成?”齐泷闲闲地将手中的棋子抛下,说道。
   “可是如今前方的战事如此的不顺利,臣妾虽然身居后宫,也时有耳闻,日夜担心呢。”苏谧试探着问道,满脸忧色。
    “怎么谧儿也担心起这个来了。”齐泷笑道。
    苏谧看着齐泷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头忽然闪过一个想法,顿明明白了不少。
    齐泷不是一个大度的帝王,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短视和焦躁的,如此拂他面子的连接败退,却不见有丝毫的着急,只怕。。。。。
    “臣妾是在发愁,”苏谧眼帘低垂,随即抬头狡黠地一笑:“臣妾正在发愁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恭喜皇上呢?”
    “喜从何来?”齐泷奇道:“谧儿刚刚不是还在说战事不顺吗?”
   “当然是恭喜皇上我们大齐的将士即将旗开得胜了。”苏谧俏皮地一笑。
    齐泷好奇地问道:“如今前线之中接二连三地都是败绩,连满朝的文武都着急地不得了,看这些折子就知道了,谧儿如何能够预言我们大齐即将旗开得胜呢?”
   苏谧婉尔笑道:“皇上还要隐瞒臣妾吗?原本臣妾很是担心呢。只是刚才看了皇上轻松悠闲的样子,就知道皇上早就已经胸有成竹,只怕我们大齐接下来的胜利指日可待。”
   说着目光转向案头上的那一大堆奏折,说道:“朝中诸位大人们都不知道皇上的态度,只听见连续不断地败退消息,当然是心急如焚了。却不知道,如今我军虽然败退,但只是小败,而南陈却是要大败了。”
     “哈哈。”齐泷畅快地笑了起来:“谧儿真是锦口秀心,果然比那帮子迂腐的老臣们聪明多了。”
      苏谧暗暗心惊,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谧儿如此聪明绝顶,可知道为何我们大齐要胜利了吗?只凭着这些从朕的行为里面推断出来的证据可不算数啊。”齐泷打趣地问道。
   苏谧嫣然一笑。“皇上真是太抬举臣妾了,臣妾不过是个深宫妇人,如何能够看透这些军国大事呢?当然还要请皇上为臣妾解惑了。”
    齐泷笑道:“谧儿就算看不透,但是时时在朕地身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朕所关注的,难道还猜不到吗?”
    苏谧假作凝神思索了一阵,说道:“臣妾看到皇上这几天来,关注地尽是南陈朝廷里面送进来的线报,难道是因为南陈朝中要有大变了?”说着拍手笑道:“啊,臣妾可都是猜测作不得准,猜错了皇上可不许笑话。”
   “谧儿猜得恰到好处,朕岂会笑话。”齐泷开怀地笑道:“此番战事的变故确实是潜伏在南陈的朝中,我们大齐最为头疼地对手就是南陈的诚亲王陈潜,此人是当世少有的名将,以往数次攻打南陈都是败在了他地手上。这个心腹大患不除,想要顺利地进兵南陈实在是纸上谈兵。”
    “臣妾虽然身在宫廷,也知道南陈诚亲王的威名。”苏谧面有忧虑地说道。
   “早在父皇在位地时候就暗中以金银美女收买南陈朝中的重臣,离间陈帝与诚亲王之间的感情,数次都接近成功,可惜啊,陈帝终究还是顾念着那点儿兄弟之情,每一次都无法痛下杀手,只是把他解除兵权,圈禁了事。”齐泷叹道:“不过,如今倒是不必太忧心了。根据我们安排在南陈的内应传来的消息,诚亲王恐怕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其实,前几年陈帝将他圈禁在府中的时候,他就因为抑郁寡欢,卧床不起了。”
   “今年因为边疆情势危机,勉力支撑,上阵指挥,可是听说前些日子他在军中竟然吐血晕倒,只怕性命是不长了。”
    苏谧一阵默然,这些日子以来,她身在齐泷的身边,虽然不能房间地去察看那些密报,但是有意无意地也得到了不少消息,再加上从葛澄明那里得来的线报,她也知道,南陈朝廷里面,最近颇有不少朝臣在议论说陈潜贪苏冒进,有违圣命。还说应该见好就收,引来齐国的报复就得不偿失了。甚至有人公然上奏弹劾说诚亲王这样步步紧逼的行为,置全军的将士于水深火热之中,空耗大陈的兵力换取他一人的功绩,只怕是有不臣之心了。
   在太后大丧的时候,南陈朝中主张趁机与刘国议和的声音更是空前响亮,甚至陈帝也已经下了旨意,召诚亲王回京城叙职,旨意之中颇有不满之处。
   可是诚亲王却将圣旨置之不理,自顾出兵攻伐,自然更加引起了陈帝的猜疑。
   陈潜之所以加紧攻势,甚至在明知道朝中有人对自己不满的情况下,依然不惜违抗圣意,召来猜忌,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吧。希望能够趁着最后的时机为南陈打下一片稳定的基业。
   苏谧忍不住叹息:“诚亲王战功赫赫,勋业彪炳,堪称是南陈的栋梁之材,国之柱石,可惜陈帝竟然这样的猜忌于他。”
   “苏高震主,名高遭嫉,这本是世间轮换不息的事情,有什么好稀奇的。”齐泷漫不经心地笑道,“这一次倪源出兵的时候就向朕秘密进言,陈潜开局的攻势必定是锐不可当,为了避免损失,自然是退避为上,所以连续败退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朕才没有丝毫的意外。”
    齐泷犹自喜不自胜地说着。
   苏谧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嘴角,不错,功高震主,名高遭嫉。哪一朝,哪一代不是这样?不用说现在的南陈,只怕大齐也要上演这样一幕了。
   上位者的心态就是这样的奇怪。
   眼下大齐是处在败退的时候,人人都在说倪源的坏话,责备他作战不力,指挥无方,空率十几万大军而师出无功,陷入旷日持久的僵持战局,大损国威,这些批评不仅不会让齐泷介意,反而说不定会更加欣赏倪源。
   但是当他反攻开始,捷报频传,朝野上下对他一片赞誉之声的时候,齐泷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还会对倪源那样的信任吗?
   这一次倪源如果征伐南陈成功,功高名盛,接下来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
   这世间有一个道理永远不变,站的越高,摔得越重!
   
       苏谧拿着手里头的线报,刚刚宫外传来消息,葛澄明今天动身启程返回南陈。
      前天苏谧才刚刚将诚亲王病情不善的消息告诉他。为了稳定军心,陈潜在军中将关于自己病情的消息全部封锁了,只有几个贴身的亲信知道恧而已,连葛澄明也是毫不知情,也不知大齐的密探是如何探得了这样隐秘的消息。
     如今战事展开地如火如荼,南方的局势一片混乱,为了保护葛澄明的安全,苏谧特意拜托温弦同行。本来温弦就欠着陈潜一个人情,两人便一同启程上路了。
   这边眼线谍报的事务自然先交给陈冽打理了。
   苏谧无意识地揉捏着手里的纸片,想起葛澄明的话,“。。。。。如今南陈看似占据优势,无人能挡,可是这样的优势却是全然系在诚亲王一人身上。一旦有变故,后果不堪设想,倪源虽然战事不利,节节败退,却是伺机待发。。。。”
     苏谧将手中的线报揉成一团扔到身边,长叹一声。


战事连连  


     随着倪源接连不断的败退,整个大齐的后宫之中也被乌云所笼罩,虽然齐泷的心情依然开朗,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不得不做出悲痛焦躁的模样来,一方面,在大局未定之前不希望消息增漏,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太后的故去。可是在北部边关的消息传来之后,齐泷是真的有几分愤闷了。

     南方的战事还没有解决,北边又出现隐患。
    北辽蠢蠢欲动!
    辽国地处北部草原,土地贫瘠,难以耕种,都是以游牧为生,因此,青壮男子几乎人人精擅骑射。
    每一年的秋冬季节都会南下寇掠边关,抢劫南朝丰收的粮食财帛以渡过冬天,今天倒是一直没有消息,可是今天刚刚送来的北方线报却提到北辽开始有兵力集结的迹象,只怕是又要动手了。
   这样每年都会上演的战事已经几乎成为惯例,只是今年的攻势来的比往年晚了不少。
   “朕还以为这些蛮子今年改了性子了。”齐泷恨恨地将折子扔到一边说道。平常北辽的攻击在秋收开始的九月份,十月份就展开了,今年倒是一反常态地拖延到十一月,这才听说有集合兵马的消息。
     苏谧疑惑道:“只是集合兵马而已,说不定北辽这一次没有出兵的意图呢,否则,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现在严冬将至,反而不是最有利的时机了。”
   “正是这个时机财可恨啊!这些蛮子每年都会到边关烧杀抢掠一番,可是今年一直没有动静,朕还以为他们是知道攻不破关隘,有了自知之明了。没想到偏偏挑了我们与南陈交战正紧张的时候动手,想必是早有预谋,看准了此时的我们抽不出兵马来。”齐泷道。
    是因为这个吗?苏谧微微疑惑了片刻,辽国土地贫瘠,只有南部边疆极少数的人耕地为生,绝大部分都是游牧部落。每年南下抢掠粮草人口几乎成为惯例,也有几年没有行动,都是因为辽国国内风调雨顺,水草丰美,所以没有缺粮而已,但是今年听说辽国北部遭遇大旱,更应该提早动手才对,竟然能够忍耐到现在?!
    “好在朕早就防备着他们,已经下旨紧急调派京城的兵马和粮草增援边关。无论如何不能出现闪失。”齐泷说道:“辽人凶残成性,每每劫我大齐的子女财帛,可惜因为南方地战事紧急,一直无法腾出手来对付他们。这一次先放过这群蛮子,等到朕把南陈解决了,将来再全力对付他们。”
    对于辽人这样例行的攻势,大齐早就习以为常,虽然现在南方战事正酣,对北方的警惕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居禹关天险难克,粮草充足,就算是辽国铁骑精猛,也只有望关兴叹的份儿,齐泷有信心将这批来犯的辽人阻挡在关外,让他们顶多不过是像往年一样在周边抢掠一番而已。
   “皇上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臣妾可就要事先在这里恭喜皇上霸业将成了。!”苏谧笑道。
   “还远着呢,”齐泷展颜笑了起来,“至少也要数年地功夫才能够真正地彻底平安南方和北疆,谧儿现在就说这话可是太早了啊。”他话语虽然是推辞,但是神色之间还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如今大齐国势正盛,只要不出意外,天下迟早要被他一手掌握。想到宏图霸业地前景,齐泷心中少许的愤闷如同夏日的一丝乌云,被风稍微一吹,就散去了。



 “正是早,臣妾才要先说啊,等到皇上真地完成了统一大业,只怕到时候臣妾想要为皇上贺喜,都挤不进来了。”苏谧打趣地笑道:“臣妾这也算是第一个给皇上贺喜的人吧,皇上难道没有什么赏赐给臣妾吗?”
   “你这贪心的小东西,既然想要赏赐,直说就好了,何必再这样拐弯抹角。”齐泷心情转好,玩笑道:“就算你是第一个给朕道喜的人吧,这份功劳朕记下了,到时候一定重重有赏。”
    “重重有赏,皇上要赏赐什么?先说出来让谧儿听听。”苏谧顽皮地笑道。
    “急什么,如今还没有成功呢。”齐泷笑道。
    “不过是指日可待地事情,皇上这样推三阻四,谧儿可是担心皇上要赖账啊。”苏谧娇笑着嗔怪道。
    “那谧儿你说要什么吧,就算是提前赏赐了你也无妨啊。”齐泷心情爽朗地笑道。
    “这个。。。。。。。”苏谧思索了一阵子,笑道:“臣妾还真是想不出来呢,要不皇上先说一说,别人的赏赐都是什么样子的,臣妾也好参考一下。”
    “别人哪有赏赐啊?就你一个小贪财鬼过来向朕要东西。”齐泷毫不在意地说道。
    “皇上这是在哄臣妾呢,臣妾可不相信皇上没有想过倪将军他们的赏赐。”苏谧看似无意地说道:“赏赐臣妾地事情倒是小事,这些立下大功的功臣该如何赏赐才是重要的呢。”
    齐泷脸上地笑意滞了滞。
     “皇上怎么了?”苏谧含着一抹浅笑,问道。
       齐泷苦笑了一下,说道:“说起来,这一战,等到倪源胜利,又是不小的功劳啊!朕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赏赐他了。这几天想起来,也正愁着呢。”
     “如果真是这样地功劳,朕不仅要赏赐他,还要赏赐他的子女。。。。”齐泷心中也禁不住越发忧虑起来。灭国这样的大功,向来是乱世之中的头等功劳,而且与卫,蜀之类的小国不同,南陈可是与大齐并立的大国啊,虽然如今国力江河日下,但是其国脉绵长,历史悠久尚且远胜于大齐,这样的功劳,少不了要加官晋爵,封妻萌子的。。。。
    “说起这件事来,眼下倒是有一桩赏赐,只是。。。。。。”齐泷的语调有一丝的犹豫,他拿起旁边一封大红的折子说道。
    “皇上可是有什么为难地地方?”苏谧注目那封奏折问道。看封皮就知道是由后宫妃嫔所呈上的。赏赐子女?难道是倪贵妃?
     “这个是皇后前几天上的折子,希望朕下旨赐婚,将其妹王凝霜赐婚给倪廷宣。”齐泷叹息道:“这也是太后她临终时的遗愿。”
     赐婚?! 给倪廷宣。
    乍听到这样的消息,苏谧的心里头一阵恍惚,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一种又酸又涩地感觉漫上心头。
    倪贵妃如今在后宫之中的位份已经是妃嫔之中最高地了。除非废掉皇后,否则是无法提升了,只能够赏赐一些金银财宝而已,这些微末赏赐根本上不了台面,这样的话,只有从倪廷宣入手了,赐婚,确实是既体面又风光的赏赐。。。。。
    沉默了半响,苏谧试探着问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早在王奢战死地消息刚刚传回来的时候,太后病情加重,看在这样的面子上,齐泷并没有任何加罪,反而下诏抚慰,王家其余的势力表面上没有要受到很大地影响,看志来还是大齐的第一门阀贵侯,但是私底下熟悉朝政的人都能够猜得到,王家风光的日子早已经是过去时了,一旦等到太后去世,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地光景呢。以太后的目光深远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临终的时候要求赐婚,也算是为王家多留一条后路。如果倪家屹立不摇,算是多了一门关系,如果倪家最终难逃功高震主地厄运,齐泷势必不会再对式徽的王家动手,王家所损失地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
    齐泷皱了皱眉头道:“是太后她老人家临终时候的意思,朕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听齐泷的口气,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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