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天山出世
风儿,吹不散千年别离长恨;
花儿,染不透万载乡愁忧绪;
雪儿,掩不住青山碧河西流去;
月儿,你何时能圆秦梦汉魂;
心儿,追随着汉骑铁甲盛唐霓衣;
人儿,期盼着辉煌盛世,九州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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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改自《梦回唐朝》
话说在远古漫荒混沌时期,盘古开天地初始。
洪水四溢遍地,西天之际,海面上波涛起伏、汹涌澎湃。
空中青、白二龙兄弟不知何故,一时兴起,从海里窜到空中。打的不可开交。漫天飞舞十万龙甲。大海、陆地、空中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龙吟剑啸搅得周天寒彻。
混沌的世界充满了恐慌,陆地上的人们四处躲避着不期的厄运。
青白二龙兄弟的打斗惊醒了造物主哈力克的清梦。
哈力克睡意矇眬中朝空中瞥了一眼,喃喃地骂道:“孽畜!天作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象尔等兄弟只顾逞狠斗勇、安能靠尔安境保民、造福于众生?给我下来!”
说话间,造物主哈里克顺手抄起两颗酷似人眼的霹雳火珠,对着青白二龙兄弟掷去。
一声清吟龙鸣啸裂长空、青白二龙兄弟坠落下来。
雪停了,海水褪了,山川大地露了出来。
青白二龙兄弟在大地上依然缠斗着,不肯息戈止争。
造物主哈立克站在云端,跺了跺脚,宇宙中满是尘埃,大地在颤抖着。
青白二龙兄弟惊恐地停止了厮打,负痛而逃。青龙向东,白龙向西。
哈力克不依不饶地掏出两只袖箭:一曰托木耳、一曰汗腾格里、掷向青白二龙兄弟,将其定在西天路上。
青白二龙兄弟痛苦地将身驱高高弓起,巨大的身驱交织扭动着,拍打着,把万古荒原碾轧为粉霁尘埃。
青白二龙兄弟抬眼遥望着云端里隐约可见的哈力克,大声质问:“哈立克!我们兄弟何曾负你?你竞然用托木耳和汗腾格里将我们扎于此地?”
青白二龙兄弟吼声如雷,直冲九重云霄。
青白二龙兄弟巨吼声,惊的云端的造物主哈立克睡意全消,起身拨云下看,青白二龙身躯己化为山脉,一座横亘千里的雄奇山脉。山脉的西部矗立西天云端,缭绕的白云象一条纱巾围系在山峰的腰间。
造物主哈立克面对化为山脉的青白二龙兄弟,心中虽然尚存几分疚意,但此时也禁不住高声惊叹:“天哪!天哪!此山如此高大雄奇,山峰耸入云端、就叫尔为天山吧!”
白驹过溪,留下千载白云悠悠;
逝者如斯,空余万川向东流。
人类的历史,就此翻开了新篇章。
再说天山山脉东起河西走廊星星峡,自东向西,逶迤五千多里。
造物主哈力克硬是用青白二龙兄弟的身驱把广阔无垠的,西域丰绕之地,分成了天山南北两大盆地。
天山山脉自东向西,一头扎进了中亚腹地。
天山山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天山脉丛尤以西部婆努科罗山脉为奇,环饶耸立的托木耳峰、汗腾格里峰终年冰雪铠罩、白云缭绕、山峰间万林挺立葱郁;山脚下万花竞相吐蕊。雪水淙淙融成无数小溪,奔流山下,终于成为几条大河。
向西,巩乃斯河;
向西,特克斯河;
向西,喀什河;
再向西,三河聚一,汇成伊犁河………养育我们乌孙儿女繁衍生息的母亲河——阿娜河。
伊犁河聚百川汇千溪到了伊犁河谷平原,阿娜张开了母亲的臂膀将三个孩子揽入胸怀,以自己甘甜的乳汁养育河谷两岸的乌孙儿女。伊犁因为阿娜河而有了名,伊宁城沿河而筑更是闻名遐迩。生于斯、长于斯的各族伊犁儿女更是把伊犁河视为自己的母亲河………阿娜河。
千百年来,伊宁各族儿女依偎在母亲身边,繁衍生息、劳作不掇。
千百年来,阿娜河静静西流、哺育着一代又一代各族儿女,不舍昼夜、奔向巴尔喀什湖。
伊犁河,我的阿娜河,阿娜河静静西流,流走的是阿娜无尽的岁月沧桑;
无尽的岁月沧桑给阿娜额头上留下的是炎日酷霜的风云变幻;
阿娜的眼睛里经阅了太多的血与火的煎熬;
阿娜的双耳里充斥着无尽的剑与犁撞击的鸣镝声。
千百年来,阿娜河的儿女们从阿娜的目光变幻中看到了阿娜的平静与惊喜、阿娜的焦虑和愤怒;读出了阿娜昨日的屈辱和今日盛世的尊严,体会了阿娜以往的衰落与新中国的辉煌。
阿娜河静静地向西流淌,象一部无言的史书,向儿女们诉说着沧桑巨变。
阿娜河曲曲折折,终于绕过了山峰千重,径向西流。
历史也跌跌撞撞一路滚爬着来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 。。
第二章 阿娜河畔的小城人家
万里伊丽水,
西流不奈何。
驱车临断岸,
落木起浪波。
远影群鸥没,
寒声独雁过。
河梁终古意,
击剑一长歌。
摘自邓庭桢《双砚斋诗抄。伊犁河上》
阿娜河水缓缓西流,象初醒的巨龙,贯苍山、穿峡谷、纳千溪、携万水、百回千转来到科古琴山下,野马渡前终汇成汪洋恣肆,咆哮滚动的大河,涌向天际不复回首。
阿娜河畔,野马渡前,雪峰巍峨耸立倒映河中。
富饶美丽的西陲重镇伊宁小城就掩映在阿娜河边的万木葱绿的浓荫之中。
伊宁小城,人们羡其美艳称之为“中亚花园”;惊其秀绮迤丽誉其为“塞上江南。”
眼下这座果园花城己走到了一九四三年五月一天。
五月的伊宁城:鹧鸪啼处却冬风,婉与江南气侯同。杏子乍青桑椹紫,家家树上有黄童。
此是清代诗人,清廷流放新疆第一犯官洪亮吉,贬放伊宁时咏五月伊宁的一首诗。
五月,伊宁初夏时节,气温如南方无异,草长莺飞。果实青垂枝头,桑椹香甜、地上草莓露红飘香。走过小巷望庭院枝头,让人目不暇接。
大街闹市早熟的桑椹、白杏躺在桑叶铺就的,榆树条编成的小筐里,微甜的、芬芳的气味,随着塔兰奇小姑娘的叫卖声,倘佯在小城的每一个角落里。人们只要品尝之后随意支付几枚铜元或戈比即可。【苏联硬分币】
伊宁城里的塔兰奇人依旧保持着古老的淳朴民风,做买卖时从不与买主讨价还价。
果树家家都有嘛!果子人人都可以吃的!客人们今天吃你一颗果子,明天主会赐予你双倍的报答。
“世间万物都是真主的赏赐”。
伊宁小城几百年来,各族人民共城而居,共同约定俗成的生活习惯…爱美、爱清洁。
无论是哈萨克还是塔兰奇、无论是汉、回还是滿、锡伯、但凡是在小城居住的人们,只要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都会把自家生活的小院收拾装扮的美仑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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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宁城的美还体现在东西方建筑文化和不同民族的人文文化撞击下的完美和谐上。
各种不同风格的建筑物在小城里星罗棋布,给小城平添了不少域外风情:典型的中亚*建筑风格的拜吐拉清真寺穹窿金顶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哥特式的尖顶塔楼上飘扬的苏联国旗在摇曳的绿荫中时隐时现。
香甜浓郁的五月晨风里传来了陕西大寺宣礼塔上穆艾津呼唤信众礼拜的颂经声、塔塔尔寺旁人头攒动。
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登高西望,极目西天舒。
鬼王庙附近的飞机场上飞机不停地起飞降落、空中沉闷的飞机马达声与老滿城里士兵们操练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世外桃源般的小城提醒着人们:伊宁不是世外桃源,当今的世界亦不容伊宁的宁静,风暴正在孕育着。
生活就是这样,美与丑、善与恶、宁静与躁动总象是一对龙凤胎一样伴随着人们生活
一天的生活开始了,小城己经来到了一九四三年,塞外小城里人们的生活注定要发生变化的。
晨阳中,请大家随着我的指引,咱们一起来到小城北坡距苏联领事馆几里远的铜艺巷里看看吧。
站在巷口处,人们看得十分清楚:人们之所以把这里称之为铜艺巷而不称之为街是有道理的。
它长不足二里,宽不过四五米,小巷两旁盖滿了小房,不!说小房有点不公允,人家明明都是带有一层地下室的两层“楼”嘛!
尽管楼层不高,大个进去得弯腰,你也不能说这不是楼吧?
小巷里的楼房大都是用砖外砌内包土坯再加上几根木料铺顶的二层楼。临街的一面都是门面房用来作生意的。
现在我们站在小巷的院门前,透过木板院门旁爬满青藤的叶缝里望去,就可以看见了玉素甫。铁木耳和艾山江、牙生父子三人的家了。
推门进院,不大的小院井井有条、除了门面房之外,院北还有几间平房,房前搭着凉棚、凉棚下盘着红炉,立着打铁的铁砧和一些打铁的家伙什,一些尚未完工的半成品散布地间。
顾名思义,铁木耳家族应该是铁匠了。
院里靠墙栽种了几棵果树,枝头上挂着青青的果子。
院墙边有一个石砌的水池。淙淙的溪水注满了水池后,己经从小池里溢了出来,流向邻家的小院。踮脚望着邻家小院布局亦是如此大同。
有清朝诗人洪亮吉小诗为证:五月天山雪水来,城门桥下响如雷。南衢北巷零星甚,却倩河流界画开。
所以说,伊宁城又称为“万泉之城”决非浪得虚名。尽管这万“泉”之水来自于阿娜河的恩赐。
小院里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炊烟,铜艺巷笼罩在薄薄的炊姻中。
院门打开了,文中的主人公艾山江赶着一头驮着两大梱紫花苜蓿的小毛驴出了门。
小院里的老桑树上的桑葚已经熟了十六次,小毛驴的主人艾山江今年已经十六了。
一身白粗布衣裤穿在身上洁净而不合体,明显地小了许多。看来艾山江的个子又长了许多,己经快撵上阿达的个头了。
今天是星期天,从老满城随营学校回家的艾山江就帮阿达送苜蓿了。
身如黑炭四蹄雪白的小毛驴和主人都是伊宁的老住户了,伊宁市里的每一条街道都已经捻熟于心。之于今天要送苜蓿的目的地更是轻车熟路,根本不用小主人催促,小毛驴自个踏着小巷的土路,径直往“汉人街”走去。
艾山江知道,紫花苜蓿卖好了还可以喝上一杯格瓦斯,想起酸甜可口的格瓦斯,艾山江不由得朝肚里咽了好几口口水。
艾山江是个懂事的孩子。阿达告诉过他,院里的桑椹初熟时阿娜生下的他。今年己经是桑椹熟了第十六次了,桑树上已经有了十六道印记。十六岁己经是大孩子了,依照我们维吾尔人的习俗,该准备娶媳妇了,“一帽子打不倒就可以娶姑娘回家了。”
但艾山江却不这样想:我要象大大一样去当兵,要老婆干啥?再说还有两个月才毕业呢?操那个心干嘛!
今天是怎么了?街上的人明显的没有象往日巴扎上那么多,比往常冷清了许多。
艾山江和小毛驴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汉人街”。
说起大名鼎鼎的、伊宁的“汉人街”,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来这里做生意的都是汉人。
其实并不是这样。清朝在这里设立“伊犁将军府”时,这里确实是只允许汉、回、满、锡伯等族人在这儿做生意,而当地其它信仰*教的少数民族是不允许在伊宁城里做生意的。
现在都己是民国了,谁想到这做买卖都可以。但是“汉人街”的名字却约定俗成想改都改不回来了。
“汉人街”两旁,店铺鳞次栉比。
有的门前挑着幌子,有的门上挂着牌子,也有的门前什么都没有,雇个伙计使劲地吆喝,借以招徕顾客。
大一些的字号老板都是天津人、湖南人、安徽人、山西人。小一点的字号是湖北人、河南人。更小一点的店面就是甘肃人开的了。
这里的店铺不论大小,都是经营了几代人的老店了。
经营这些字号的老板们各自根据籍贯自成一帮,如津商、徽商、晋商不一而是。
别看“汉人街”上这些老板们平素往来十分客气、不笑不说话,背底里指不定为了点蝇头小利早就把你们家里祖坟都扒拉了多少遍了。
好在虽是同行,但各自经营的商品不同,利害关系倒不大,倒也能够平安相处。
近二十年来,随着时局的变化,商户们共同感受到一种共同的威胁。自觉或不自觉地打破了地域界限,抱团抱紧了许多:老毛子和他们的贸易公司虽说不过几十年的光景,买卖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光是小小的伊宁城里就有四五万老毛子、涉足的商业领域也越来越广。
最要命的是老毛子们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不用向伊犁当局交纳任何费用,也不和伊犁商会发生任何联系。但这些老毛子一旦和当地商会有了利益冲突,领事馆的官员们和驻军马上来找当地官员“商谈解决办法”,来维护苏维埃公民的合法权益。
自古以来,咱中国老百姓中就流传着一句话:官怕洋人、洋人怕百姓、百姓怕官。历朝历代、概莫如此。
中国商户们看到老毛子的所做所为,既气愤又羡慕。
恨的是老毛子们个个趾高气扬、欺行霸市的垄断行为;
羡慕的是人家老毛子背后有个强力政府在撑腰。还不用交那些苛捐杂税、当然不用怕那些中国警察了。
说了这么些,实际上中国商户们心里最不平衡的还是那些本是中国人、弄本苏侨证就成了苏联公民的人,伊犁百姓鄙视地把此种人称其为“二毛子。”
这倒不是说,他们是在中国出生的第二代苏联公民,而是和中国百姓惯用来排行的“二鬼子”的“二”、“二狗子”的“二”意义相近罢了。当然了,不能否认,其“二”字之意里不乏贬意。
如今在伊宁、在“汉人街”,那些入了苏联籍的“二毛子”们,一旦“红本本”到手,立即身份大变,说话走路都与往日不同。
本来说话看人的两眼现在看天了、本来走路前后甩的两只手现在背在了屁股上,人未到肚子先拱过来,撅你老小子一跟头再说话。
当然了,当“二毛子”们好处不仅于此,而是在于二毛子们不管你干了什么?都不会受到中国法律的惩处。背后有老毛子撑着呢!
最近,“汉人街”上出了一个“二毛子”:好好的把一家百年老字号《汨罗茶行》改名为《汨罗斯茶行》、硬是把好好的中国人名殷作人,改成了“殷捷诺夫斯基”。既然都要成老毛子了,赶紧把俩儿子送到苏联上学去吧,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立马去了维尔内(现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这下子没有了后顾之忧,殷捷诺夫斯基先生可以放开手同中国军警大干一场了。
只是眼下,殷捷诺夫斯基苏侨证还未到手,就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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