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阿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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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阿娜河-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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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斯肯等人却并不担心,因为他们都是苏籍军官,名义上归属于民族军,实际上三区方面的任何处理决定,没有苏方的批准,只能是一纸空文。

  事实证明了列斯肯等人的猜测是对的。处理决定报至苏军顾问团后,果然是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动静。加之后来三区方面与省府分歧的公开,也就没了下文。

  当晚,阿合买提江副主席和张治中主席就战俘问题坦诚交换了看法。

  阿合买提江对艾力汗时期虐杀战俘、残害百姓一事给予强烈遣责。并答应张主席,立即安排车辆将伊犁、塔城两地战俘及民众尽快送至迪化。预计两地战俘应在七千人左右,其中包括少将师长三人、校尉军官三百余名。同时,阿合买提江又提供了伊宁事变中阵亡的国军军官名单:暂六师副师长杜孚德少将、伊犁警备司令、骑兵旅旅长马伯龙少将,骑兵团团长李培业上校、等三十余人。

  看到这份阵亡军官名单,张将军沉吟良久后说:“这些将士们虽说是死在一场手足相残的战争中,但他们也是为了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而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忘记他们。青山有幸埋忠骨、伊河无语书汉青。过去了的就让他们过去了、今后我们是再也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了,这是你我的共同的责任和义务!”

  阿合买提江是上任以后第一次与张主席面对面共同处理具体事务,第一次从战俘处理的事情上感受领略了张主席处亊不惊、从容不迫的个人魅力。从而对*厥政府在残酷杀害平民与战俘的问题上,有了清醒的认识。

  虽然这种认识是以数万之众的生命为代价显得有些沉重,但也值了。

  “阶级斗争,一些阶级胜利了,一些阶级消灭了。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

  人类的历史每前进一步,不都是付出了如此沉痛的代价吗?更何况当时的三区革命运动的领袖们只有二三十岁的年纪,他们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列宁主义者。能够把握时局签订和平协议、避免了剩余的一百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沦入他人之手己实属不易了。

  张主席在三区领导人的陪同下,视察了伊宁专署十县,各族人民沿途设帐,摆酒堆果,欢迎张主席一行。看得地方多了,从歌舞升平中就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在宁西某地,张主席视察了“养老院”、“孤儿院”。动情时不禁潸然泪下:“伊犁同新疆各地都一样,是多民族聚居区。光是伊宁城里,就有四万多汉族人、伊犁十县就有汉人六七万。现在宁西的集中营里只剩下五千多人,而且都是老人和孩子。青壮年都给杀光了!真是让人痛心哪。”

  阿合买提江沉痛地说:“当革命开始时,是有人主张杀光所有的汉人。我是反对的。但当时人微言轻、无法制止。当时的內务部长阿巴索夫曾经下了几次命令,不许无故杀害汉人。阿巴索夫的家里就保护着一百多名汉族群众。要不是这样的话,恐怕伊宁城里就一个汉人也没了。”阿合买提江巧妙地将自己“择”了出来,也顺便巴结一下阿巴索夫。

  张主席点头说:“从清朝年羹尧大将军开始,就大量屠杀穆斯林教徒。到了现代的盛世才,只要被他怀疑上,不管是哪个民族都大杀特杀。少数民族只看到统治者是汉人、所以产生仇恨心理。

  殊不知这样相互仇视的心理会越积越重,就象一间房里堆满了柴草,兄弟俩在房子里打架,柴草堆遇上火星,就会燃起冲天大火。烧光了柴草、烧光了房屋、当然也会烧死在房子里打架的兄弟。

  伊宁城里过去不是有一个汉人街吗?我过去看了看,汉人街上没汉人,街上的店铺都烧光了。真让人痛心啊!一条闻名全国数百年的繁华商埠就一把火烧洠Я耍≌庵掷返谋绮荒苤匮萘耍

  “俱往矣!数*人物,还看今朝”。

  张治中主席竞然引用的是毛泽东先生的词。

  阿巴索夫说:“张将军!对以前的错误,我们绝不掩饰,掩饰错误的本身就是不敢正视错误,焉谈改正错误?我有一个不请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张将军笑了:“年轻人虚心好学、不耻下问是好事。不存在当请不当请!”

  阿合买提江说:“我先问!我刚才听的张主席说的那句词意境真好,意简言赅。没想到张主席文韬武略、纵合横连如此之大器。”

  张主席忙摆手:“此言谬矣!此言谬矣。老朽不敢据贪天之功为己有。那首词不是我写的,那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润之先生年前赴重庆谈判时写的。

  提起润之先生那可是我的良师益友,亘古今往第一人。此词在重庆一发表,举国上下“洛阳纸贵”啊!怎么样?想不想听一听这首万人争阅、倾国倾城的《沁园春》?”众人齐呼:想。

  游船在伊犁河上顺流移动,张主席望着伊河两岸丽景,诗兴大发,不由得抑扬顿挫、高声朗颂起來: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饶。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人物,

  还看今朝。”

  
  游艇上,爆起一片喝采声,听懂的、洠亩荚诠恼啤⒍荚诮泻谩

  阿巴索夫说:“太美了!张主席,你能费点时间给我们誊录一下吗?相信登在报上,伊宁也会洛阳纸贵的。这首词的意境太美了!无论是写景还是抒情太豪迈了。诗人站在前所未有的角度将中华民族历史上的伟人廖廖数笔勾勒的活灵活现,真可谓功过藏否,千秋自有评述。结句三字“俱往矣”、如同挥动如椽之笔,一笔翻过千年史、留待我辈看今朝。伟人啊伟哉!壮哉啊毛泽东!”

  阿合买提江反唇相讥:“张主席说了,这首词是他的朋友润之先生写的,与毛泽东何干?”

  张治中将军愕然,不知如何解释。

  阿巴索夫向身边的教育厅厅长赛福鼎。艾再孜说:“阿副主席的疑问你来解释好吗?”赛福鼎急忙拉过阿副主席小声耳语。

  张将军知道:今日自己的随行中没有军统、或中统,对阿巴索夫对词的评论、对词作者的赞颂亦就未予置评。看来这个前內务部长对汉文的精通要远远超过阿副主席,而且二人的关系似乎显得很微妙,但张主席从二人的争论中不能不佩服润之先生的人格力量的魅力。

  张将军下榻处,张将军要来了笔墨,挥动小毫书写了两幅字迹工整的《沁园春。雪》。

  张主席拿起一幅递给了志文,没想到马志文接过字幅,仔细叠起,装进了贴身口袋里。看到张主席不解的目光,志文急忙立正报告:“张主席,我在艇上听你朗诵时,就己经记下来背会了!我想请会假,到父亲阵亡的飞机场去看看,把这首词背给大大听,我想大大一定会喜欢的。”

  张将军看着志文说:“行了,不用解释了、洠氲侥阈∽踊褂泄煌谋玖欤 

  志文羞怯地红了脸:“这都是从小练功练的结果。”

  张主席说:“正好,眼下我也洠裁词拢苑够挂礁龆嘈∈保勖且豢槿テ镜跽笸龅慕俊!

  两人正准备出门,进来了阿巴索夫,他是来取张主席答应的《沁园春。雪》的字幅的。

  一听说张主席要到飞机场转转,而且只要志文陪同,他就知道二人是要去凭吊国军阵亡将士的。

  阿巴索夫拽过志文小声几句,转身就出了门。

  马志文对张将军说:“阿巴索夫说,机场附近不清平,伊宁事变时,居民手里藏有大量的枪支,他劝你不要去。他说我父亲和将士们的尸体是陕西大寺的阿訇们安葬的。他要和我一起去拜谒父亲的亡灵、以求得心灵安慰!”

  张将军笑着说:“你们刚才用的是俄语还是维吾尔语?”“俄语,有时也用维语。”

  张主席说:“去吧!孩子。告诉你父亲和将士们,他们的血洠в邪琢鳎晾缁故窃勖侵泄摹0涯且徽抛址桓退鞣颍铱茨忝橇┑酵μ傅睦础!

  马志文笑了:“我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他曾被我抓过、审过、还关了一个星期、那时我洠僮崴@吓笥巡皇遣淮虿幌嗍叮酱蛟角茁穑 

  斜阳西下,芳草萋萋。余辉照在马志文领口上的中校领花闪闪发光。

  陪着志文来的马良骏大阿訇望着夕阳下的马志文仿佛看见二十多年前的马旅长,他们是当年在肃州时就相识的老朋友。

  当看到志文面对父亲和千余名将士葬身的荒冢朗诵起《沁园春。雪》时,大教长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尕娃旅长、我的孩子们,你们听到了吗?尕娃旅长你的小马驹给你们读的那首词是毛泽东写的。人们洠в型悄忝恰薄

  阿巴索夫问:“大教长,你知道毛泽东?”

  马良骏大教长:“真主在上作证,我马良骏不曾说谎,更不会说谎。我不但听说过毛泽东,还见过两次,谈过两次话。我老汉一辈子佩服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真主,另一个就是毛泽东。伟人啊伟人,真主一样的伟人!”

  老人的话很轻,却象春雷一般震的二人耳痛。

  墓地上的三个人,身份、背景不同、但却都是穆斯林,了解穆斯林的教义。

  一个教长,一个阿訇,如果不是对毛泽东、共产党相当的了解,是不会把自己信仰的唯一真神……安拉,同他人相提并论的。

  从西北*教头面人物的嘴里听得此话,可见毛泽东、共产党非同一般了。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马志文在心里这样想着。

  
  送回了大阿訇,志文跟着阿巴索夫来到了他家里。

  阿巴索夫的家里,院落很大。由两栋高大的维吾尔族式样的平房组成的曲尺形状。

  门前由两名哨兵把守着,院落另一面,则是一排小平房,是站岗的哨兵们临时休憩的住所。

  进得屋里,陈设极为简单。相比之下,同其它官员要朴素的多。

  阿夫人听的丈夫回来急忙从屋里出来迎接。

  兴冲冲向外走的阿夫人一眼就看到丈夫后面跟着的、比丈夫快高出半头的国民党军官,不由停住了脚步。

  阿巴索夫向马志文介绍:“贱内呂素新、伊宁女中教师。”

  阿夫人上前握手,两眼却盯着志文,想来在思索着什么。

  阿夫人抬手制止了丈夫要向他介绍马志文:“让我先猜猜,不对了你再订正。”

  阿夫人把目光转向马志文:“你,你是?马志英是你什么人?”志文说:“是我大姐!”

  阿夫人笑了:“怪不得这么象。那你应该是马志文,天哪!你都混上中校了!阿巴索夫,你是从哪把他给找到的!”

  阿巴索夫说:“你呀!哪么多的问题?让客人坐下来再说话。赶快上茶,我阿不都克里木家族里可没有这种待客的习惯。”

  阿夫人嘴一撇说:“你把他当贵客?他马志文才不算什么贵客呢?十几年前,一天到晚跟在我和志英屁股后面的鼻涕虫,满世界跟着喊大姐、二姐。嗯、还不错。当了中校怎么连鼻涕也没了?”

  快人快语的素新大姐,几句话就揭了志文十几年前鼻涕大王的老底,窘得志文满脸通红,手脚无措。

  志文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大姐的同学、同事……呂素新。不由得立正敬礼:“大姐好!”

  素新大姐拉着志文的手说:“你看看,比我高出一个头。你们马家的孩子一个个都长的人高马大的。你小时侯的那个小跟班现在怎么样了?”

  志文说:“你问的是大弟志武吧?他现在比我还要高几公分呢!他现在在迪化,这次到伊宁他没来!”

  素新大姐说:“快坐下,好好给我说说这些年家里的情景。”两个人自顾自的拉起了家常,完全忘了将志文领回来的阿巴索夫了。

  阿巴索夫不满地说:“新人进了房、媒婆扔过墙。夫人,别忘了,你的这个弟弟可不是随便在哪都能拣回来的。人家现在是张主席的侍卫参谋,任何人想见张主席,都要他应允才行。很多人想巴结他都巴结不上,这下好了,你有了弟弟,我有了小舅子,再也不用巴结那个马参谋了。”

  呂素新大姐对丈夫说:“水壶里没开水,赶快烧开水去,没看到我和大弟在说话吗?大弟!告诉我,娘和他们都好吗?”

  志文说:“娘和姐、还有五弟、六弟在香港。大弟、二弟都在迪化。除了大妹志兰其它人都可以。等以后新疆形势稳定了,再把她们接回来。”

  阿夫人忙问:“你说除了大妹志兰是怎么回事?”

  志文看了看阿巴索夫说:“被色以提的真主之剑突击队绑架后给杀害了。我要是抓住了色以提这个两条腿的畜牲,非把他大卸八块来喂狗!”说起大妹的惨死,志文和素新大姐都落了泪。

  素新姐挑选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试图冲淡室內的沉重压抑:“大弟!你和你姐夫从前应该是不认识的?你是猫、他是鼠,猫和鼠怎么会成了朋友?”

  志文破涕而笑说:“你还是自己问姐夫,别让我说的不对了,你们俩打起来了我帮谁?”

  素新大姐眉头一皱:“唔!看来你们中间还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且还牵连到我!对不起,姐就这点爱好,非秘密不听!”素新姐不许阿巴索夫张嘴,一个劲地催着志文快点说。

  阿巴索夫起身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志文不想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夫人!內举不避亲、还是我来说吧!”

  笑盈盈的阿夫人制止了欲说还休的丈夫,手指志文:“大弟,我只听你说!”

  马志文腼腆地说:“四四年夏秋之际,伊宁城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案,伊犁行署长官乘车外出时坠入河中。联想到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伊犁几个县县长接连被杀的案件,处长估计可能有外国势力插手其中的背景,令当时在警务处工作的我,接手案件、介入调查。当后来在伊犁河下游打捞起坠河的汽车时,突然发现刘长官是被勒死后放入车內的,而且还被割掉了舌头。就这样意外交通案变成了谋杀案。

  从确定凶手开始,先抓了行政长官的司机,司机供出了格列宾格,格列宾格又供出了艾力汗。艾力汗当时正使出浑身解数想把伊宁女子中学的一名女教师弄到手,当艾力汗得知伊宁警方己经怀疑其雇凶杀人时,便想转移警方视线,嫁祸于女教师的男朋友,艾力汗亲自出马,偷偷地把割下的舌头放入女教师的手提包里。假意让女教师去通知在老满城辎重营里做兵运工作的男朋友尽快转移,以达到占有女教师的目的。

  殊不知这位女教师却误打误撞,落入伊宁警方的网中,女教师的男朋友也被逮捕。伊宁警方为了达到离间其目的,在明知女教师和她的男朋友不是凶手的情况下,但为了今后的工作,释放了女教师,又将其男朋友关了七天后才释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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