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文等三人却来到“亨得利”对面的奶茶馆里去喝茶去了。
一支烟的功夫不到,志月就带着四匹小马驹们杀气腾腾地冲进了照相馆。
小马驹里李学军最大,今年只有十二岁。老二李学武和王文化、许途光只有十岁。李学军问志月:“三哥!狗日的贼娃子们砸了咱们的照相馆,你说怎么办?”
志月说:“把他们送到警察局里讲理去!”
正在照相馆里起劲折腾的五名“*厥斯坦革命青年团”团员们一听全乐了:就你们这几个小屁孩话怎么这么大,老子把你们全宰了,看你们找谁讲理去。
五个人挥着“大头棒”就冲了上来,看那付样子是准备将四个小屁孩生吞活剥的心思都有了。但双方一交手,青年团员们才发现事情远不是他们想象的那回事。
四个小屁孩不仅都躲过了大头棒的袭击,几个回合下来,双方还交换了武器和战斗主动权。
五名青年团员被小屁孩们打的都挂了彩:衣服被撕得稀烂,鼻子、脸上都见了红。
只有里面那个个子最高,年令最大的冲出重围,一路向南夺路逃向一中去报信。原来这一拨坏孩子全是北门附近一中的学生。
照相馆里,四个小马驹们施展开了拳脚,对着四名没跑掉的学生一通好打。
最后,两个人抓一个,一声“一二三”,统统从砸烂的大橱窗里扔在了大街上,四名大小伙子被四个十来岁的小孩打的在街上痛哭流涕,迪化街头少有的景象,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四个小东西每人手持一根大头棒,分别把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看到哪一个想跑,上前就是一脚。
人群里终于有了打抱不平的了,一个须发皆白的回族老汉说:“尕娃!行了么!人家都不打了,你们还要把人往死里打的么?”
老大李学军说:“对咧!我们就是要往死里打。我们家的照相馆是白砸的?要是你赔也可以,我就不打他们了!”
回族老汉一听:“是我儿子砸的么?凭啥叫我赔的么!”老汉挤出人群走了,不再仗义直言了。
突然,人们惊叫着四散逃开了去。原来跑回去的那个大个子叫了几十名*厥斯坦革命青年团的娃娃来了。
领头的那个卷毛,留着斯大林式的小胡子,居然扛着一把苏式骑兵马刀,威风凛凛地走在最前面。
其余的毫无例外都扛着一根大头棒。这群人边走边喊:“癞呱子!滚出去!赫达依!滚出去!”手中的大头棒纷纷向路旁店铺的窗上砸去,人们急忙关门闭户,大街上顿时变的宽敞了许多。
北门警察所的两名巡警赶紧躲在附近的奶茶馆里,两名巡警定神一看,不仅乐了:原来这里面还有几名国军军官也在看热闹。巡警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大队的学生们来到了“亨得利”门前。只见照相馆里一派狼籍,照相馆外的情景不由的使他们义愤填膺:四个小孩耀武扬威、手拄木棒、把守四角。四名“革命青年”却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真是让人心疼不已。
卷毛小胡子看着四个小孩全然洠в幸凰亢ε碌哪Q唤徽骸鞍ィ⌒≈碜凶校∧阆胝Ω龃蚍ǎ渴亲急傅ヌ艋故恰俊
李学军不待卷毛小胡子说完就接上了话:“孙子!爷爷听你的!随便你怎么玩!不过要先赔了我们家的东西再说!”
卷毛小胡子猥亵地说:“赔你?先把你妈叫出来陪我们大家玩玩,我们都不嫌你妈老!”话音刚落,只见四人中个子最小的王文化飞起一脚,正中卷毛小胡子的下巴。
小胡子哇地一声仰面倒下,手中的马刀随着飞上空中。
王文化飞身猱起,操刀在手,趁着身体下落之际,转身舞刀一圈。青年学生们手中的大头棒,有十几根只剩了半截。从飞脚猱身夺刀、到挥刀削棒前后不过短短数秒。出手之快、不容思考;动作一气呵成、快如行云流水。
王文化将马刀尖朝下,弓步上前喝问:“谁还要出来单挑?”众人鸦雀无声。
王文化又是一声大喝:“跪下!”只听“扑扑通通”一阵乱响,几十号学生们当街跪的是整整齐齐。
奶茶馆里的两名巡警看的是目瞪口呆,我的妈呀!这亨得利家的几个小爷可是别惹他们的好,这几位小爷是哪里来的?转眼再看几位国军军官,依然是神情照旧、不慌不忙地在嚼酸奶疙瘩、品奶茶。
小十字街头活报剧还得继续上演,但年纪最小的王文化一招制服众人后却不知如何演了。求救似地向四处张望大喊:“三哥!三哥!”跪在地上的学生们在思忖:完了,完了。最小的都这么牛!那三哥还不是个混世魔王吗?
马志月出场了。一反常态的马志月,摘除了负伤后从不摘去的大黑墨镜。从右颊至鼻梁一道刀痕赫然在目,失去了右眼的眼眶塌陷着,活生生的一个魔王相。
只听“三哥”在问:“老七!怎么了?”王文化说:“他们都跪下了,洠б桓隹吓庠勖羌业亩鳎 薄叭纭彼担骸昂冒桑《冀桓野桑
志月伸手接过马刀问:“这铁片是谁的?”
老七指着躺在地上的卷毛小胡子:“是他的”。
“别人都跪着,他凭什么要睡着?去!把他弄醒,让他跪好了!”
“好嘞!”老七解开裤扣,掏出了小*,对准了躺在地上装死的卷毛小胡子半张的嘴尿了起来。
装死的卷毛小胡子一骨碌从地上跪起叫饶命。
志月双手捏刀,将马刀弯成一张弓:“我本不想杀人,可是架不住你扛了一把刀来。既然刀己出鞘,又怎能不见血就收回去?你们既然敢扛刀出来混、敢拿着大棒出来打、砸、抢。难道就没想过都是要偿还的吗?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把头给老子抬起来!看看这把刀!”志月两掌用力,“铛朗朗”,三尺多长的马刀顿时变为几截。
志月随手将刀向空中一抛,正巧空中一群不明就里的、带着鸽哨的鸽子飞过此地,鸽哨声戛然而止,两只鸽子被马刀尖串成一串迭落下来,正好落在卷毛小胡子面前。
志月这一手,既用内力震碎了马刀,又显示出精湛的外在技能,让现场的人震惊不己。
奶茶馆里的马志文招手让两名巡警至桌前。“怎么样?我的这几个小兄弟身手还过得去吧?”两名巡警点头弯腰如虾米,连声称是。
志文下来的话就不好听了:“你们警察理应维护当地一方平安,领着*的薪水,坐在这里看人家喝茶,外面闹得一塌糊涂,你们居然还能心安理得?我给你们俩半个小时时间,去把你们局长叫来处理此事。半个小时赶不过来,我会给他好看的。快去快回!”
意外出现了,两名巡警还没赶回来,却从南门方向走来了一支上千人的*队伍。从北门方向也赶来一支*队伍。
两支队伍在小十字“亨得利”照相馆前相遇了。
“亨得利”门前口号声是你喊罢了我登场、此起彼伏。
南下的队伍大声高喊:“打到赫达依*政府!中央军从*厥领土滚出去、新疆是维吾尔人的新疆!”
北上的队伍亦大声喊:“新疆是十四个民族的新疆,不是维族人的新疆!反对三区政府特殊化!欢迎中央军在新疆!”
南下的队伍训练有素、口号整齐有力,连服装都是统一的,人员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还打着一幅巨大的横幅。
北上的队伍就要差远了,一支队伍,连一幅横幅都没有。步行的、骑马的,还有的是拄着拐扙的,这些人大都是由三区方面逃出来的哈、回、汉、蒙难民。
令人惊奇的是,不管两支队伍怎么喊、怎样叫!跪在地上的几十个学生娃娃却纹丝不动。看管他们的四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认真地履行着职责,盯着脚下的俘虏也是一动不动。
南下的*队伍里终于走出了一个人。
原来他就是*厥斯坦文化促进会会长阿不都热合曼。买和苏提。
阿不都热合曼气势汹汹地用维吾尔语质问马志月:“你为什么要毒打我们突厥人?”志月摇头装听不懂。
阿不都热合曼改用俄语问:“你们为什么要毒打我们*厥革命青年团团员?我们突厥人还是不是新疆的主人?”
志月用汉语问:“你是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打他们?”阿不都热合曼不知是计,点头说是,是用汉语回答的。两支队伍里都响起了哄笑声。
阿不都热合曼也笑了:“笑啥呢?汉话吗,一点点吗我的会呢?”
志月说:“那就行了。他们砸了我们家的照相馆。既然你让他们来的,那就你来赔吧,拿过来!”阿不都热合曼装不懂了,又用维语说起来:“拿什么?”
志月从小和艾山江一起长大能听不懂吗!“钱!赔钱就放人!不赔钱你也和他们一样跪在这,等警察来处理!”
阿不都热合曼瞟了马志文一眼说:“巴郎吗傻郎!你睡觉还没睡醒吧!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再看看你站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说话?”
装傻充楞、志月索性一装到底,抬头望天看地又转脸看人:“天是蓝的不是绿的、地是黑的不是黄的、站在我面前的好象还是个人吧?就算我是给人说话好了!至于你是谁我就管不着了。一句话赔钱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东西是你的人砸的你就的赔!”
马志月轻身上前,啪啪两掌点了阿不都热合曼的穴,李学军一脚踢在了阿不都热合曼的后腿弯处。阿不都热合曼也和学生娃娃一样跪在了地上。两旁的人们一片惊愕。
面目狰狞可怕的马志月,瞪着一只独眼对四周围观的人群说:“该干啥干啥去!围在这里看什么!谁要是不服气,只管放马前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除了砸我家相馆的这五个,再加上卷毛和这位会长,其余的人统统立马滚蛋。滚!”
大赦令一出,几十个跪地人撒腿就跑。
南下的队伍土崩瓦解,他们都是人家花钱雇来的,临走时,连来时打着的“*厥斯坦文化促进会”的巨幅横幅都扔了,漂亮带流苏的金丝绒横幅在地上任人践踏。
南边的队伍散了、北边的队伍也走了。早已超过了半小时才赶来的警察局长刘汉东终于也露面了。
老子是军统,只管抓的是共产党,至于学生娃娃们闹事,散开了就好了。
刘局长一干人等押着七个跪在地上的嫌犯得意洋洋地回局里了。
志文四兄弟照了一张合影、又和小马驹们合拍了一张。
亨得利的老板搂着四匹小马驹照了一张又一张,并从中选了一张,放得大大的、当做“全家福”。
“全家福”放的很大,贴在了新安的橱窗上,一边一张,象门神一样,守护着亨得利。
小十字街头的店铺里,家家户户都把“全家福”贴在了店铺的橱窗上,以求店铺平安无事财运亨通。
这四个小子,一旦没亊,就集体回家。当时的大小十字一带,提起亨得利家的“四个小子”,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说来也怪,打那以后,南门外的*厥斯坦革命青年团员们再也不到大小十字来折腾了。这里的人们都打心眼里念叨着四个小子的好。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章 风 雨 欲 来 风 满 楼(1)
根据双方签订的《和平谈判协定》,伊犁方面不再拥有对伊犁、塔城、阿山三个地区的辖属权。伊犁方面除了下辖的十个县外,没有再向塔城、阿山派遣、任命官员的权力,各地县的官员们实行“民选”。
从四六年六月开始,全疆各地都在忙着“民选”,各种势力都在竞争角逐。
“民选”结果出来,令三区方面大吃一惊:本指望“坐三拥四”,就是在三区之外再加上一个喀什,这样就基本保持了与苏联接壤的全部边境地区,使伟大的苏维埃联盟拥有着一个巨大的战略缓冲利益区。但是没想到的是屁股底下坐着的三区,阿山、塔城两地全投靠了了省府方面,过去的三区只剩下了个伊犁。更不要去想什么,让喀什、莎车归顺于伊犁了。“老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在阿合买提江副主席的苦苦哀求下,张治中主席不顾众人反对,执意答应将喀什、吐鲁番两地的官员任命权交给了阿合买提江。
阿副主席提名的喀什专员是阿不都克日木。买合苏木。这是一位长期生活在苏联的老同志,一位连维吾尔语都不会说的维吾尔族老同志,亲苏反盛的老同志。吐鲁番县的县长也是从三区方面派来的一位经验老到的革命同志。
喀什专员、吐鲁番县长到手,阿合买提江总算找回了一点面子。
精明的省主席张治中将军很快就要明白了什么叫自食其果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二次革命”会首先从上述两地发起。
至于在“民选”的过程中丢掉的阿山、塔城两地,阿合买提江根本就不担心。因为“老专员”不挪位,“民选”的专员就上不了任。上不了任你就无法主持任命各县局的“民选领导”班子。两地、县的各级领导可都是由苏联政府派员来担任的,苏联方面不发话,谁敢自动离职。除非你不想活了。
“民选”新专员、新县长们到地方却上不了任,只能呆在旅馆里吹牛喝酒聊天度日,倒也算捞了个清闲。
九月二十日,根据和谈协定的规定和阿合买提江的承诺,两年多前由塔城逃往苏联境内的四千多战俘,九千多百姓由苏联方面遣返回塔城。
这些难民一进入中国境內,就发现原有的界桩、界碑都被挪动了,最多处竞挪了几十里,大片的国土成了苏维埃的土地。难民们虽说回到了中国境內,但却必须执行已经消失了的《东突厥斯坦共和国》制定的法律,要领取《东突厥斯坦共和国》的“公民居住证”。
在没有领到居住证之前,他们必须住在铁丝网围成的“检疫隔离区”里,依照《*厥斯坦伊犁特别专署》的规定,“难民们”必须进行七天的防疫隔离。尔后还要接受繁琐的检查、登记、拍照、发证。
检查难民的*厥各级官员们可以任意地凌辱他们,检查项目之多,时间之长、检查手段之简单,让人无法启齿。每天每个难民都得*衣裤,撅着屁股排着队,等侯检查官的光临。那些长的稍有姿色的妇女们,更是要一日数次接受官员们的“细致入微”的检查。
终于有一天,难民营里来了一批民族军军官和士兵,将正在“天浴”的战俘队伍里的三十五名校级军官一一点名叫到检疫区外。当着全体难民全部杀死。
四千多战俘赤身*,眼睁睁看着自已的长官被砍死而无动于衷,境外两年多的折磨,早己让这些人都麻木了。
半个月后,战俘们根据“自愿遣返”原则,年轻体壮的必须“自愿”留下来,光荣地加入了“我们自已的队伍”………民族军,否则我们无法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伤残老弱的士兵必须被遣返“自愿”回到迪化。
塔城市里的九千多原住民也领到了《*厥斯坦伊犁特别专署政府》的居住证,回到了自已的家。难民们这才发现,仅仅两年时光,自已的家都已经有了“新主人”。
“鸠占鹊巢”,原住民和新主人之间的矛盾就此引发。无奈的原住民们只有偷偷摸摸逃往异乡它地,成为反对三区革命的新生力量,成了后来人们所说的“死心塌地的国民党残渣余孽”。
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三区方面最早的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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