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演变成为张治中辞职、麦斯武德上台的“換马”丑剧。导致新疆联合政府的分裂。
阿合买提江的所做所为严重背离了中国共产党向他建议的利用“合法的身份”、开展“合法斗争”的初衷。
但是阿合买提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利用苏联方面明里暗里的支持,变本加厉地向老领导阿巴索夫使出种种把戏。
第二十二章 凤凰高歌(2)
一九四八年六月,国共两党的大决战己经现出胜负的端倪。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各个战场上已经开始了全面反攻。
人民解放军以每月消灭国民党军八个旅的速度,将国民党军精锐部队消灭大半,解放军己经开始转入主动进攻的态势。
毛泽东同志说:“形势按照目前的发展,我看我们最多再有一至二年,就可以打败蒋介石,建立新中国了。”
苏联政府敏锐地捕捉着国共两党的战争信息,向国共双方提供信息从中渔利。
一九四八年七月二十九日,回到伊宁一年多无事可做的阿合买提江,突然跑到了“新疆*革命党”中央委员会办公楼所在地,看望同志们来了。休整了一年多的“阿副主席”,根据苏联方面的旨意,要下山摘桃子了。此时的阿巴索夫却因积劳成疾正在苏联治病。
“阿副主席”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地,到“新疆*革命党”总部看望同志们来了。
*革命党的同志们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连*革命党党员都不是的阿合买提江来到新疆*革命党总部能有什么事?
阿合买提江庄严地宣布:新疆*革命党己经光荣地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厥斯坦特别行政专署政府批准,即日起宣布解散。原*革命党主席阿巴索夫同志因身体原因,不再担任何职务和工作。原*革命党领导机构和成员全部并入即将成立的“*厥斯坦保卫和平*同盟”。
就这样,阿合买提江利用阿巴索夫在苏联养病之际,以*厥斯坦特别行政专署政府的名义解散了*革命党。重打锣鼓另开张,准备成立“*厥斯坦保卫和平*同盟”。
三天后,地方还是老地方。呼呼啦啦涌进来一千多口子“四区各界人民代表”。“阿副主席”向“四区各界人民代表”宣布:“*厥斯坦保卫和平*同盟”成立了!
阿合买提江理所当然地被“各界人民代表”推选为主席。还选出了四十位中央委员。为了扩大影响,“四区大地上生活的每一个公民理所当然地都成了*同盟的成员,我们的共同敌人除外。”新的组织成了藏垢纳污的大杂烩。
阿合买提江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势力和影响。总以为自己只要登高一呼,七十万三区人民都会对其言听计从。殊不料,拥有数万*革命党成员的《*革命党》是一个有着战斗力的革命组织。
*革命党的同志们坚决反对阿合买提江提出的新组织的名称、坚决反对把新组织变成为一个无所不纳的大杂烩。激烈的內部争斗迫使阿合买提江将新组织的名称改为“新疆人民保卫和平民主同盟”、摈弃了心仪不舍的“东突厥斯坦”的字样。
一年后的阿合买提江对*联络代表邓力群同志这样解释的:‘虽然按照言论自由之精神,我省的地理名称可以随意称呼;但在政治上、程序上必须称之为新疆’。光摘桃子还不满足,这棵桃树还是我让你们栽的。
“新盟”四十名中央委员里全都是“苏侨证”在身的苏联官员,他们是由阿合买提江雇来给新疆人民“打短工”的。
艾力汗。吐烈的两个孩子都成了“新盟中央委员”。“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没有你老爹的提拔赏识,哪里有今日大权在握的我呢?
阿合买提江的姿意妄为,远远超出了苏联方面的预期。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战场进攻态势也远远超出了苏联方面的预期。
苏联政府不得不第一次正视在中国大地上崛起的中国共产党人。
联共的政策由静观其变、变为伸手想抚模安慰一直都不太听话的、山沟里走出来的中国共产党人了。
苏联政府决心要打“南京国民政府”一个巴掌、再给中国共产党人一个甜枣尝尝。文章当然还是要从新疆作起。
八月二十七日。苏联驻伊领事达巴申科夫打电话约见“新盟”主席阿合买提江同志。
令双方都没想到的是,双方的会见并不是很愉快,谈的也不是很融洽。
达巴申科夫领事向阿合买提江通报了苏联政府在近期内对华政策可能出现重大调整、因为国际国內的情况总是在不断变化的。
达巴申科夫说:“鉴于中国国内局势出现的积极势态,我们预计中国共产党做为中国大地上崛起的政治力量,掌握国家政权,己经不是十分遥远的事。苏共中央和*方面长期以来己经建立了深厚的无产阶级战斗友谊,苏联政府对此是坚决相信并准备在今后给予力所能及的道义上和物质上的支持,支持他们为夺取政权方面的一切努力。
目前,新疆局势的稳定与否,苏联政府极为关注。因为他是关系到南京政府和*双方角力的一处空间所在。苏联政府决不容许在自己的身边的友邦,出现一个所谓的*宗教政权国家。同时我们也不愿意看到第三国的政治势力插手新疆事务,不知你是否意识到,你的小同乡麦斯武德背靠土耳其和英国都在打着新疆民族独立的旗帜,许多问题上你没有觉的你和麦斯武德、赖希木江走的太近了吗?
现在你应该明白知道我们苏联政府的意思了,一、不允许在新疆成立一个宗教团体策动独立于中国。
二、不允许南京政府把新疆的国民党军队调回內地与中共对阵,这就需要民族军保持对迪化方面的适当压力。但这种压力可以用各种适当的方法来体现,决不是让民族军向迪化发起进攻。以民族军目前的势力还不足以同国民党军队来抗衡。
我们的意思是把民族军这根箭搭在弦上引而不发,这才是最可怕的。这才是政治家的高明之处。相信中国共产党人是可以领会我们的用心的。
三、就是如何保持与*方面的联系。
两年以前,阿巴索夫同志就与*方面取得了联系,由于种种原因,*的电台到了伊宁至今无法正常工作。你不用向我解释是什么电台功率太小,在伊宁我们有几十部电台在工作,哪一部电台不比他们的功率大?在伊宁我们可以收听到南京、甚至是广州的电台信息,为什么却收不到延安的信号?为什么要设置大功率电台干扰延安方面的信息?
阿合买提江同志,你手里的权力是谁给的?是我们苏联政府。权力一旦失去监督就变成了魔鬼手里的魔杖。当你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小编辑时,是谁在提拔你?是艾力汗?你错了,是阿巴索夫同志建议我们提拔的你!而你却总是有意无意把他当作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必欲搬开为开心。同志!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调整和改组“新盟”的领导机构和成员。
阿巴索夫同志必须回到领导岗位上去。当然了!我们会顾及到你们的团结问题,解散了就解散了,*革命党就不用再恢复了。但是“新盟”必须要大改组,看看你的四十名中央委员都选了些什么人吧。这个问题你就不用管了,当好你的新盟主席就行了。
我们的建议是阿巴索夫同志负责“新盟’的全面工作、任副主席兼新闻情报部长。其余的四个部全部降为处,归新闻部管理。”
领事先生站起身来,望着不服气的阿合买提江说:“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在这里可以说,离开此地后,就必须以大局为重。我们己经给你给足了面子,三区革命初期的错误我们己经让艾力汗全部承当了,就是想让你和他划清界限。洠氲侥憔尤患坛辛税沟囊磺校踔粱雇笏刮涞鹿垂创畲睿训滥阏娴囊晕樟嶂С帜愀阋桓鍪裁础*厥斯坦共和国”、搞一个*厥民族独立的国家?新疆是维吾尔人的新疆?是突厥民族的新疆?维吾尔族就是突厥民族?新疆是突厥民族的新疆,那其它的民族到哪去?生活在这里的俄罗斯人是不是也要滚回到俄罗斯去?我们是绝对不会支持大突厥主义者们脱离中国的任何图谋的。”
阿合买提江从达巴申科夫的话里听出了苏方对已的不满。
面对这种“换马”的威胁,阿合买提江不得不清醒地坐下来反思近两年多的所做所为。
是啊!自己身边围聚的尽是些拍马溜须的小人,他们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使其自己昏昏然。自己骑在马上当然有人拍了,他们拍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骑马吗?也好!趁着身边洠в姓獍镄∪耍媒璐酥煤美砝砟宰永锏囊煌怕衣椤
晕头传向、思绪万千的阿合买提江辞别了领事先生,走出了领事馆,一路向南来到了美丽如画的伊犁河边。
野马渡前,河水姿意翻腾横流。
河边的人儿,“错!错!错!一怀愁绪,谁人离索”。
一叶扁舟自东向西顺流而下。扁舟上的渔子向河里抛撒着网儿,几尾鱼儿在渔子的网里挣扎着,想挣脱网儿的束缚,想重新回到畅快无比的河流中去。
看到网中挣扎的鱼儿,愁绪满怀的阿合买提江不由得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不由得坐在草地上咧嘴苦笑。“吾非鱼、孰知鱼之乐;鱼非我,焉知我之愁”。
河面上,鸥鹭齐飞与霞光同辉,水天一色与岸芷互映。多美啊。水面平静、水下湍急的伊犁河,你是否也和岸边人有着同样的烦心与苦恼呢?
阿合买提江坐在岸边、背倚大树,两眼迷惘地望着河面,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岸边密林深处,一条曲径通向一间白桦木屋。木屋外的空地上摆放着几张同样用白桦树杆做成的桌椅。
这是一家俄罗斯夫妇开的小酒馆。
夕阳西垂,腹中空空、愁绪万分的阿合买提江走了过来。
一瓶俄得克、一盘熏鱼、一碟酸黄瓜摆上桌来。“喝吧!喝吧!兄弟、朋友、一醉解千愁”!
大胡子俄罗斯老板体贴地劝着、招待着这位在河边睡了半天的、今天小酒馆的第一位客人。
在酒馆老板悠扬的巴杨琴声里,阿合买提江喝光了满满一瓶俄得克,吃光了熏鱼,连装酸黄瓜的碟子里也吃的只剩下两片芹菜叶。
阿合买提江己经记不得自己有多长时间像今天这样放纵过、权当今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人世间,凡人为柴米油盐而烦恼,但是又有谁知道伟人亦有伟人的烦恼。去他妈的主席、副主席。老子今天就是要痛痛快快醉一场!让昨日的阿主席,阿副主席统统见他妈的鬼去吧。地球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离了你就不转了。
莫非胡达把撒旦装进了瓶子里!
从不喝酒的阿合买提江,本欲求得一醉解千愁的阿合买提江,在喝完一瓶酒后,不仅没有醉,脑子反而更加清醒了。
精神抖擞、步履轻捷的阿合买提江回到了伊宁城里。
一踏进办公室里松软名贵的波斯地毯上,前*厥斯坦共和国主席的办公室天旋地转般地突然向阿合买提江压了下來。
阿合买提江醉了、吐了。吐得是昏天黑地、吐得昏迷了过去。
办公楼里慌乱一片,一辆救护车扯着嗓子尖叫而来,拉上了阿合买提江又尖叫着离去。
阿合买提江这一住院就是半个多月。
阿合买提江住院期间,三区机关工作一切照常进行。看来三区没了我,地球还是照样转的吗?阿副主席有些莫名怅然了。
实际上,阿合买提江住院期间,伊宁城里还是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的。人们都在静观着阿合买提江如何处理。
事情之所以说惊天动地,是因为惹事的是民族军法院院长艾尼同志和民族军检察院检察长阿不都吾甫尔。沙比尔阿吉同志。
数天前,民族军的“两长”同志寂寞难捱,一人扛着一把枪,各带两名随从到郊外巡猎。楞是把瓜棚里的一个五口汉族人家一家人,当野猪全部猎杀,并*了其中的母女二人。完事后“两长”同志为了遮人耳目,放火把一家五口烧的是面目全非。
天可怜见,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瓜棚惨案还是被良心未泯的乡亲们告发了此事,闹得伊宁城里人怨沸腾。
民族军总司令伊斯哈克别克下令将两长和随从全部缉拿关进了狱中。
当伊斯哈克别克等人来到羁押室询问情况时,洠氲健傲匠ぁ蓖揪尤黄瓶诖舐睿緵'把总司令当回事。更没把*、*、杀人灭门毁尸当作一回事,不就是几个汉人癞呱子嘛。
检察长阿不都吾甫尔是一个从圣地朝觐回来的大土耳其分子,高声大骂:“你这只盛世才养的狗。你到底是民族军的总司令还是盛世才的旅长?杀了几个汉人算什么?你在南疆给盛世才当狗时杀了多少穆斯林?你的“屠夫”称号怎么来的。别看你你现在关了我,阿主席一出院你还不得乖乖地把老子放出来。只要老子一出了这道门,谁杀谁还两说呢!识相的,趁早把老子们送回去!”
伊斯哈克别克制止了卫士们的冲动,一声不发离开了羁押室,把叫骂声留在了里面。
十月初,苏联驻迪化总领亊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
“本领事代表苏联政府向友好的*政府声明,苏联政府无论是在过去、现在和将来,我们决不同情现在的大突厥主义者脱离开其祖国而获得“光明出路”。此种脱离祖国的运动对少数民族只有坏处,但国家对少数民族应采取合理的政策,使其与国家联合为不可分割的一体。
现在新疆內部的各项问题,亟待解决,事不宜迟。否则将有第三者乘机挑拨,使问题的解决愈益困难……。
国民政府深知其意,急忙把麦斯武德、艾沙之流拽下马来,换上了包尔汉任新疆省府主席。
在苏联驻迪化总领事发表声明之时,苏联驻伊宁领事也召集了三区领导人阿合买提江、阿巴索夫、伊斯哈克别克等人宣读了此声明。
达巴申科夫领事告诉了三位领导人,苏联政府绝不允许在新疆成立一个“*厥斯坦国”,从中国分裂独立的亊实。不允许美英等国通过代理人插手染指新疆事务。苏联政府将恪守国际事务准则,在中国问题上保持中立,不卷入中国内部纷争。
据此,我们将视情逐步减少以至完全撤销与伊犁方面的各种援助。具体相关事宜有待苏共中央与*方面磋商后再另行通知你们。
三个人都意识到,苏联方面是准备彻底撒手了。躺在奶妈怀里尽情撒欢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耳熟能详的《国际歌》荡漾在胸间,阿巴索夫和伊斯哈克别克将军大步昂然走出了领事馆。
阿合买提江心中俨然升起了一种被人哄着爬上高高的墙头,却被人抽走梯子的感觉,忐忑不安地望着达巴申科夫熟悉的面庞是那样的陌生。
“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受的如此真切。
阿合买提江望着前面不远处等他的阿巴索夫和伊斯哈克別克,大步流星地赶了上去。
三个人心境不一地在伊宁街头漫步。
斯大林街上人来车往,人们都是匆匆而行,如今的年头谁都活得不容易,检菜叶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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