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别废话,我们到茶铺口了,下来罢。”
此面容平凡的青年也正是幻化容貌外出游历的箫瑶,她把马车停在一旁,抱着外形是只猫的剑齿豹,挑了一处空桌子坐下来。
这时正值晌午,又离雁城城关很近,小小茶铺内生意兴隆,几乎每张桌上都坐着人。不过茶店小二到是手脚十分利索,看到箫瑶坐下,把手中一盘馒头一放便赶了过来,边抹桌子边笑容满面问道:“这位客官,是要喝茶还是打尖?咱们这铺头虽小,但是汤面,馒头等简单裹腹之物还是有的。”
听罢箫瑶从袖子里拿出几个铜板摊在桌上:“劳烦来一壶能解渴的茶,再上碗汤面。”
小二顿时眼笑眉开把钱扫入他前兜中,抹布朝后一甩吆喝道:“好嘞,里面的菊花茶一壶,清汤面一碗!”
小二下去张罗没多久,一壶热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便放到箫瑶桌上
“客官,请慢用。”
箫瑶拿起竹筷,有种久违的亲切感,尝了口热呼呼劲道十足的面条,她回想起自己娘亲过世后跟着阿嬷生活艰辛,每天唯一的愿望就是巴望着阿嬷能带她到村口王麻子那吃碗热汤面。那时候小小一碗面便就是她自己人生全部的幸福。
见一碗面条箫瑶吃得那个欢快,剑齿豹不由斜眼,虽说修者偶尔也会吃东西,但不过都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并非真的需要。可眼前的面条看起来一也不美味。
“真佩服你,这猪食一般的东西你也能吃得如此之香。”
不理会它的揶揄,箫瑶把茶壶推到它面前:“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喝喝茶来解馋。”
“老子才不要!”
剑齿豹激动得一爪子拍上桌子,这一举动引得隔壁桌子纷纷侧目,这猫怎么上到桌子来了?
见到自己一瞬间万众瞩目,它这才尴尬装模作样收回桌上爪子,小小“喵”了一声,示意自己是只普通的猫,而后恼怒的趴在箫瑶腿上再也不肯抬头。
看它自找麻烦,一副吃瘪模样,箫瑶心中甚是愉悦,眼梢带笑低头吃面吃得更香了。
而就在这时,从官道上又来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位身形壮硕的中年男子,来到茶馆前他“吁”一声让马停下。接着打从车上先是下来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她下车后弹了弹身上灰尘再掀开车帘,把一位身怀六甲眉目清秀的年轻妇人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两人刚下马车,壮汉便一脸不耐朝那妇人一摊手道:“银子。”
那妇人微微叹息,从自己随身的绣花荷包里拿出一粒碎银递给他。壮汉用嘴巴咬了咬,确认是无假,这才满意收起,对她道:“可别怪我收你银子得多,这是钱家定的规矩,谁也没那胆子违反。”
说罢壮汉再次驾驭起马车向雁城内长扬而去。
“夫人……”
那一旁少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妇人用手制止,“方才在马车上颠得有些心慌,你先扶我到茶铺中歇歇,喝口茶。”
茶铺内的雁城百姓,一看到这年轻妇人朝茶铺走来,均脸色一变,纷纷把脸撇过一旁。这时茶铺内位置早已坐满,没有空桌子。若身桌旁还有空位者看到那妇人欲要拼桌,都十分恐惧的摆手道:“蒋夫人,你还是坐到别处去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要被钱家知道了可怎么办呀!”
最后那妇人寻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萧瑶身上,整个茶铺就只剩此处没试过了。她一脸疲惫强打起笑容来到箫瑶桌前问道:“这位公子,介不介意奴家一同拼个桌吧?”
从妇人方才下车开始到现在发生之事情箫瑶均看在眼中,但她本是修士不好插手凡人俗事,所以在旁假装并未看到,但现在别人有求上门,出于一个人该有的善念她自然不会拒绝。
“无妨,这里只有我一人,夫人请随意。”
妇人疲惫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感激,由少女扶着坐下道:“多谢公子。”
她刚坐下,那少女便掏出一块帕子,轻轻为她擦拭额上汗珠,边擦边道:“夫人,我替你叫壶茶来。”
“好翠屏,辛苦你了。”
妇人向着少女微微一笑,说完她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疲惫的用手撑住前额。那叫翠屏的少女赶忙回过头去叫那小二道:“小二哥,能不能给我们上一壶茶?”
“没有!就算有这里也不卖你们茶。肯让你们坐着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方才对待箫瑶还热情满面的小二此时却是一脸恐惧加厌恶躲得远远,连忙摆手示意不要叨扰他。
翠屏一看自家夫人如此虚弱,而店家又不肯卖与她们茶,当下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时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把桌上茶壶朝她们推了推。
“夫人若不介意,这壶茶就让与你吧,在下还尚未喝过。”
妇人抬眼看到眼前男子目光和煦,唇角带着善意的微笑,当下不由红了眼眶,哽咽小声道:“谢谢公子……”
翠屏也感激的朝箫瑶鞠了个躬,然后为妇人斟满一碗茶水。那妇人似乎渴坏了,一连喝下三茶碗,这才缓过口气来,随后她轻轻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轻柔自语道:“孩子,娘算是又一次挺过来了。”
眼前一幕妇人的笑容让箫瑶不由想起已经过世的娘亲,也总是用如此温柔的目光望着自己,为自己加衣添菜,嘴中总是叨念:“瑶儿,娘的好瑶儿,快些长大吧,长大了就能和娘一起去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了。”
可惜娘不到四十岁就病逝,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出去看这外面的大千世界……
“夫人!您不多休息一会么?您的身子……”
萧瑶正陷在自己思绪中,便忽然被这翠屏的惊呼声给打断,抬眼一看,那妇人已经站起身来,虽然脸上略显疲惫,但她还是道:“没关系,我和孩子还撑得住,咱们快回去吧,娘亲还一人在家中等着。”
“可是夫人这里离蒋府还有很长一段路,我怕……”说到这里小丫头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夫人要去哪,在下也是要到雁城去,可以送夫人一程。”
萧瑶把最后一点面汤喝掉,抹了抹嘴,一手抱住剑齿豹这只肥猫,一手指指停在旁边的马车。
“真的?”妇人还未做反应,翠屏便先惊喜的叫了起来,满心喜悦与感激朝她不停鞠躬“那就有劳公子了。”
“翠屏,不得胡闹!咱们怎么可以连累人家公子?”
教训完自家丫鬟妇人紧颦起眉朝萧瑶略微福了福身道:“公子莫要听这小丫头胡言乱语,若是公子要进雁城,还是莫要管我们二人为好,会给公子带来大麻烦的。”
看到妇人为难的脸色,在环顾一圈茶铺内一张张惧怕的脸孔,萧瑶莞尔:“没关系,在下不过只是路过这雁城,并非要在此住宿,待会把夫人送回府邸后,便会离开。只是顺路,夫人放心不会对在下造成什么大麻烦。”
妇人听他依然肯仗义相助,不由讶异抬起头再仔细打量眼前男子一遍。见他模样虽然十分普通,但那笑容却是十分温文,再想到自丈夫死后,自己就再也不曾有任何人过关心过自己,眼圈开始微微泛红。再瞥眼男子,见他依旧耐心在等待自己回答,不由脸上一热,随后点点头道:
“若公子真不怕麻烦,那就有劳公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囧,就算要写也么那么快,还有奇遇捏,前因后果重要交代清楚,所以亲们表急。
第079章 钱家
箫瑶驾着马车进入雁城,为了照顾妇人肚中孩子,她一路行驶十分缓慢。而路上行人看到马车上的妇人,均色神色讳忌,躲得远远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按道理以马车与人群的距离常人是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箫瑶乃修士,闲言碎语还是清晰传入她耳内。
“这人是外乡的吧?竟敢公然帮这蒋家寡妇?”
“一看就知道了,估计还是从较远的地方来得的,就算是附近城乡也都知道此处规矩,谁敢昭然与钱家对着干?”
“唉,这外乡人怕是快要倒霉了,真可怜,咱们还是离远一些,免得到时殃及池鱼。”
……
一路上箫瑶都听在耳中,没未有任何表露,只是按照妇人指的路线,来到一座府邸之前。
眼前这座府邸规模颇大,看得出以前也该也是富贵人家。而今好似许久未有人打理过,墙角处已经长满杂草,大门上的朱漆也斑驳不一,还有血迹附在大门与石阶上。
妇人看到此景面容十分平静,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如此顺利回到家中,使得她疲惫中带着些许欣慰的笑意。
两女下马车后感激的谢过箫瑶,这才拍响大门,接着不一会门被打开,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探出身来。
她一见那妇人原本无神的双眉立刻露出欣喜激动得神色:“彩云,你可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妇人的笑容有一瞬停滞,随后很快继续笑着掩饰过去“娘,这事咱们回屋中再说。”
随后她让翠屏先将老妇扶入府邸,自己对着箫瑶道:“妾身十分感激公子护送回府,按常理本该请客人入屋内坐坐,但这样做便等于是害了公子,所以公子还是快些离开这雁城吧。”
箫瑶也没说什么,别过妇人便驾起马车朝西北处城门走去。
那妇人也未入屋,静立目送,待马车行得再也不见踪迹,她这才依依不舍转身入了府邸。
马车之上,箫瑶不疾不徐,四处浏览这小城风貌。而在旁剑齿豹猫眼微睁,大概先前气已消,终于又再度开口道:“这城有古怪。”
“恩,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她依旧神情自若。
“既然已经帮了一把,你为何不继续下去帮彻底了?”今日阳光甚好,剑齿豹懒懒的翻了个身将肚皮显露在阳光之下。
箫瑶瞥了眼它那肥胖的花肚皮无语道:“也不知道是谁催促着我要快些回去,怎么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真仙大人也会想管起闲事?”
“老子才没那闲工夫,只是看那你对那女人笑得挺欢的,不太正常。”
边说它哈欠连连,一副老子只是打发无聊的嘴脸。
虽然知道它不会爱听自己谈道理,但箫瑶却还是继续:“怎么帮?红尘多烦恼,这天下需要帮助之人多如牛毛,机缘巧合下碰到了,扶一把便是。各人各有各自福,该自己的走路还是要靠自己。我这一插手,违反修真界规矩是小,但破坏世俗中关系平衡却是大事。”
“老子也就随便问问,你不用真的搭理。”
说罢它又换了个姿势,趴到车前缘上,屁股翘得老高,尾巴欢快摇晃。
箫瑶看了含笑不语,继续欣赏起沿途风情,就这样一人一猫悠悠晃晃总算是看到了那雁城西北门。眼见离门还有不到千米,忽然从旁窜出三五个身着黑衣收持长刀的男子,拦住了马车去路。
为首一满脸横肉之人口气不善挥舞着手中长刀问道。
“小子!你方才是不是送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回去?!”
见对方不过是些凡夫俗子,箫瑶兴趣却缺,但还是客气道:“是有那么回事情,还想请问几位找在下何事?”
“何事?”横肉男一脸狞笑,眉毛一条,“既然你帮过那蒋家寡妇,就是得罪了咱们钱家!老子就是来教训教训你的!兄弟们给大爷上!”
横肉男也未和箫瑶过多废话,道明来意,便直接抄起家伙,唤上兄弟便围住了他与马车。
光天化日大街之上,这些人竟敢然如此明目张胆伤人,可见这钱家势力在此处足以遮天,怕是官府都奈何不得吧?
转瞬之间,那横肉男手中长刀已至箫瑶眼前,她连看都不看,任由长刀直接从她头上劈下。
“锵”一声,长刀断成两截,横肉男是惊得目瞪口呆。乖乖,不得了!这小子居然是个练家子的,竟还会江湖上传闻的神功铁布衫!
他只当箫瑶是个江湖好手,但并未萌生退意,反倒是招呼兄弟们:“这家伙有两下子,会铁布衫,身上硬的很!但是这门功夫有个弱点,攻击他两腿之间,那是罩门,咱们一起上!”
箫瑶一下无语,她早已忘记自己眼下是名男子,心中念道:这些人也太过分了,竟无耻到要攻击女子腿间,看来不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不行。
五人小退一步又欲要围攻而上,可还没来得及行动,便觉浑身一阵疼痛,像被人抽了几百鞭子般全部倒在地上,特别是那横肉男,脸肿得跟猪头一般,口中的牙齿也都被刷落。尚未弄明白事情怎么发生,就见箫瑶扬了扬手中马鞭,笑容满面。
横肉男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碰到高手了,他也不含糊,当机立断唤上其他几人立即撤离,并边撤边喊:“小子!算你厉害!但有种就在雁城别走!等上仙来了要你好看!”
上仙?箫瑶眉头皱起,难道这钱家身后有修士在撑腰?可此处尚在仙羽门势力范围内,这小小雁城也并无任何资源或是有实力江湖派别。在地盘划分上她记得是给了在离万华山附近不远处一姓凡的修仙小家族。莫非那男子所指的上仙与这凡家有关系?要知仙羽门可是立有规矩:任何小家族都不得干涉红尘中世俗人家事。
再想问那名横肉男时,却发现人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她原来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这什么钱家没来为难自己,她也不会去找别人晦气,直接离开雁城。如今这事似乎牵扯到修士,也与仙羽门有些关联,可大可小,看来自己不得不在此处将事情调查清楚再走。
拿定主意,萧瑶先出了雁城,找了处僻静地方把马车藏好,随即念了一个小小隐形诀,隐去身形这才返身飞入雁城内。
她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先到那钱家打探一下虚实,是否真有修士介入。若没猜错方才那几人肯定会回去报告此事,正好可以听听看有何有用消息。
要找钱家十分容易,萧瑶在上空看了一圈,挑准最大最华丽的一间府邸飞了下去。果然府邸大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写着金光闪闪“钱府”两个大字。
她用神识扫了一圈,很快便在一处偏房内看到了先前那名横肉男。此刻他正跪在地上,而他正前方站着一位六十多岁头发花甲,表情阴冷的老者。
“饭桶!五个打手竟然还搞不定一个外来者!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老者一脸怒意,手往桌上一扫,顷刻一碗茶盅被他扫落,碎满一地。
横肉男一个哆嗦,低着头胆战心惊的挪了挪,避开那茶盅的碎片,声音弱弱,有些漏风道:“老爷,不是小的没尽力,是那小子实在太强了,有可能是隐世的武林高手,小的实在打不过呀。”
“还敢还嘴?!”老者一巴掌直接拍到他脸上,“武林高手又如何?!能有神仙厉害?!再强的武林高手在上仙面前都只是个屁,弹指间就能要他的命!我们可是在帮上仙做事!弄砸了要是上仙一个不满咱们连小命都会不保!”
横肉男一边捂住被打得更肿得脸,口齿不清“小的知道呀,小的已经放过话他若是有种就留在此处等到晚上,可是他没种,已经出了城门……”
老者阴郁的盯着他“你确定他真的走了?!”
横肉男一听老爷这口气便明白:老爷这是不准备再追究自己了!忙死命点头道:“走了,真的走了,很多人亲眼所见,走的是西北城门。”
“哼,算他好运!若不然等晚一点上仙来了,他插翅也是难飞!”
老者露出阴毒的冷笑,然后用脚踢了踢横肉男,
“蒋家那个寡妇怎么样了?”
“回老爷,已经回到蒋府,她这次果然是到上级省城知府去告咱们钱家了,不过还好老爷已经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