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原道友,还算是个识趣之人。”
庄无道‘嘿’的一笑,一脚将原清汝身躯踢开之后,再次扫望诸人。
“还是方才那句,今日肯为本座效力者,才能生离这魔劫死狱。若然不愿,那么你们要么是从哪里来,就滚回到哪里去!要么今日,就给本座死在此间。”
又大手一拂,将那心誓莲灯,再次送到了几人面前:“尔等四人不同,四千年主仆之契,或者为本座效力万载。两个条件,可自己选择。莫要逼本座使用命牌。”
那李神秀的脸上,顿时血色褪尽。下意识的想问,为何是四千年?之前二千年之约,也只是以部属身份,而非主仆。
然而当触及到庄无道那森冷视线,顿时哑然。知晓这新增的条件,当是眼前这位魔君的惩戒。
正迟疑犹豫之时,那原清汝却是脸浮肿着,强做出笑容,首先将几滴精血逼出,打入到那心誓莲灯之中。
“哪里还用得着选择!能为魔君奴仆,该是吾等之幸才是。”
一边说着,那原清汝一边朝任山河乞怜的一笑,满含讨好之意。只是她脸上全是瘀痕红肿,此时笑起来,是气质全无。
其余李神秀与冷魔离二人闻言,都不禁眼角一抽。知晓这女子,一向是不在乎面皮,此刻也对任山河畏之如虎,可也用不着如此谄媚,自跌身份——
那莲奘却是一声佛号,不过口中呼喊的,却是‘太古魔佛’之名。而后第二个将精血,打入到那心誓莲灯。
“魔君所言颇有道理,即便是我等魔修,也从无不劳而获之事。贫僧就选为魔君效力万载,以换取日后自由。”
那李神秀与冷魔离却一阵迟疑,不过当见庄无道的目光,越来越是不善。终还是将各自精血,打入到了心誓莲灯之内,选择的也是后一个,为任山河效力一万载岁月。
尽管这条件时间更长些,不过更为自由,自主权也更多。若日后有需要,必须得叛离这位苍茫魔君时,付出的代价,也要少上不少。
“那血玄君的部属,都由你接手!”
庄无道满意的将这盏心誓莲灯收起,而后目光又斜视了一眼那‘算渊’道人;“今日之后,尔等五人,可为本座麾下五部天王,以五行为号,各统部属。这些死狱魔修,都归由你们五人处置。不管你等用何手段,然而但有半途逃脱,临阵生变,畏死不前者,本座唯你们五人是问!”
说完之后,庄无道就没心思再逗留,御空而起,化成了一道虹光,重归元器天城。
那些剩下的死狱魔修,他本就懒得费心。即便花了心力去处置镇压,也未必又什么好结果。
交给原清汝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同样是出身死狱,这几人才最清楚,该如何对付他们这些部属。
所以对这些死狱魔修,他只要掌握住上层就可。也没有那么多誓愿之物,一一定下契誓。
至于‘算渊’,这次已经暴露了身份,那就不宜再出现再秦锋的身边。
且关于当年的秘辛,其实已经查得差不多。至于秦锋想要的帮手,接下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在太霄剑宗时,只要他愿意,就可换取三位与‘算渊’同等实力的强者。
不过却被庄无道,直接转化成了自己眉心中,平等圣印之内的三道灵纹。
那天澜魔君也是笑了一笑,同样飞空而起:“我看尔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位魔君大人的吩咐,诸位还是用点心思为何。否则这后果,必定不是你们几人愿意承受。”
他对这些人,倒没什么讥嘲之心,反而是有些同病相怜。昔年在东海,也因把这位魔君小视,吃亏不浅。
李神秀与冷魔离等人闻言先是楞了楞,当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后,就都目透出森冷杀气。
他们是再清楚不过,这些同样从死狱中逃出来的‘狱友’,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只要离开了这魔劫死狱,只要有了逃离的机会,这些人大半都会逃散。
也不尽是桀骜不驯,不愿为苍茫魔君效力。而是许多人,在外都有许多朝思暮想之事要办。
可他们四人,若不想遭遇任山河惩戒,那就必定要使这些部属们无法如愿才可。
至于是得罪自己的‘狱友’,还是违逆那位手段残酷狠辣的魔君,这本就不用选择。
也绝不怀疑那位天澜魔君之言,既然说了代价他们承受不起,那就必定不是他们能够承担。
那莲奘则仰望天空,看着庄无道远处的背影,神色若有所思。
“五部天王么?”
此时在人群之中,苏星河悠悠一叹,而后眼含深意的,扫了扫身侧的不死道人。
“感觉我等,对主上而言,是越来越没用了。”
五部天王,任何一位都可相当于楚灵奇那般的实力。似谢婉清与梦念生,呼延九三人,潜力虽还未开发到极限。不过哪怕成长到九阶巅峰,最多也只与这几人相当而已。而他那孙儿苏剑通,还要略略逊色。
不死道人一言不发,一声闷哼之后,就是转生就走,径自往自己乘坐的那艘太虚混元舟行去。
不过眉头却是紧紧的皱起,目中则闪现戾芒。
第一一七零章五天王军
最后愿意顺服,跟随五部天王,效力于庄无道的,只有七千九百余人。还有两三百人性情顽固,各由于种样的原因,不愿向苍茫魔君低头。
庄无道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更未有劝说之意。当日就令麾下部属,将这些全数驱回死狱之内。然后以太虚混元灭却神罡,轰击了一天一夜,将那死渊窟口轰裂,再布下封印阵,将这入口彻底的封死。
手段之酷烈,让整个魔军上下,包括那些死狱魔修之内,都觉胆寒惊惧。
庄无道的想法却是简单得很,既然这些人,自己没可能管束得住,那么自己凭什么要把他们放出来,为祸四方,为自己凭添孽力?
自然其中,也不乏有新进入死狱不久,仍旧心念自家宗门,不愿彻底坠落入魔的修士。
不过这与他也无什么关系,里面也没什么赤神宗的门人,根本没必要理会。
攻下了魔劫死狱,苍茫魔军的处境形势,就已大大的好转,而庄无道的注意力,也重新转向了南方。
此时他手中实力大增,五大天王部,加上十三部天军,麾下的魔修总量,已经增至两万余人。不但大多都是合道境以上,而且其中近半,都是可以与正道宗派修士一搏的精英。
尤其那些死域魔修,更有四成之数,乃是归元境以上,实力尤其强悍。
而此时星玄修界的形势也再次变化,就在庄无道攻破了魔劫死狱的当日。远在几千万里外的正道联军,就开始了收缩,再不敢分兵五路,而是合成了三股。这是自知分兵之后,只会给庄无道各个击破的机会。
可如此一来,却再形成不了联手合围之势。四面都是空隙,已经阻拦不住庄无道的船团,只能死死堵住他北上的路途。
那劫含山盟,这时才知情形不妙。据秦锋的消息,当日劫含山盟就已有使者赶来,要向他当面请罪。也包扩了那大汤大夏两国。是生恐遭遇他的报复,一方面是继续在边境增兵,一面也是遣使求和是好。
不过双方隔着五六百万里地,路途遥远,这几家的使者还需一些时日才能赶至。
庄无道却并无等候的兴趣,也知晓这几家,其实并没什么诚意。在魔劫死狱只停留了三日,将五大天王部整军成形,他就已挥军南下。
而这一次,庄无道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就是为报复太霄剑宗附近,那几家‘多管闲事’的宗派。
当整个船团,浩浩荡荡的一路南下时。一众死狱魔修,也终于真正清楚了自家的处境。
“一年前太皇别府内,在任糜的眼前,连续斩杀元始魔宗七位登仙境,五位散仙么?诸教合力围剿数十年,却无可奈何?”
元器天城的城墙上,原清汝只觉自己的嘴里,是一阵发苦,异常的酸涩。
她若早知自家这位主上,是这般的人物,哪里还敢做出这种挑衅之事?
他们五窟天王是世间罕见的强者,魔修中的佼佼者,可毕竟还是奈何不得正道诸宗,最后被打入魔劫死狱,了却残生。
如何能与这位纵横无敌的魔君比拟?
只能怪那魔劫死狱中,太过闭塞。以位这人只一个大乘境而已,实力再强也是有限。之所以能在星玄修界横行,只是仗着祖辈余荫,有无明上仙为后盾。
谁能想到,这世间还能有人在大乘之时,战力就达到天澜魔君那个层次?
“如今这位已是能与星始宗及诸教对垒,使那些正教,都噤若寒蝉。”
那冷魔离悠悠一叹,那位魔君的事情,越是打听,越是让他惊骇。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星玄界怎就出了这样的异能?
“此时一千二百万里外,星始宗季节的合道修士,就达十三万,登仙境大天尊一流的修士,就达百六十位,还有诸国助力。可却小心翼翼,甚至不敢轻易接近。你我遇到了这样的主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器天城已被任山河炼化,此间几人谈话,估计都瞒不过苍茫魔君。
不过他们也是有意如此,本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言语。没必要刻意寻私密空间,引发那位魔君不好的联想。
不过冷魔离估计,那位魔君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只因那位,根本就没把他们几人,真正放在眼中。
“确为天纵之资,百万年都难得一见的不世之材。”
那莲奘双手合十,真诚一笑:“我很想看看,这位任施主,未来能够走到什么地步。”
“当初那个算渊,所言不尽不实。许多关键,都并未对我们说清楚。”
一想到此人,原清汝就觉得牙痒痒。若这算渊,当时能说得更清楚一些,问清楚这任山河的事迹,她何至于会蒙受那样的奇耻大辱?必定会更谨慎些,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
“他是不曾说起,然而我等也未询问。”
冷魔离也是配合,光明正大的给那‘算渊’上着眼药,指望那位苍茫魔主的神念能够感应。
不过随即冷魔离,又语气一转,声音暗沉:“不过,即便那位实话说了,那时我等,又有几人会听信其言?”
“总而言之,他自身天资高绝是一因,灵界洞天与昙誓魔天中始终有人照拂,也至关重要。”
那李神秀盖棺定论,而后扫视了诸人一眼:“那么也就是说,之后这段时间内,我等最好是尽心尽力,为他效劳?”
其余二人都无异议,原清汝则一言不发。她和这些‘狱友’情形不同,这三人只是以部属身份,为任山河效力。她原清汝则是奴仆,根本没得选择。
不过原清汝对此并不在意,她一向能屈能伸,‘本我’与‘道心’中根本就没有宁折不弯的概念,并不影响日后前程。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日后会怎么样,还不一定。
也就在四人讨论之时,远处一座雄山,渐渐出现在了四人的视野之中。
“这就流明宗的山门,百流神山?”
传说此山上有冰川,百道溪流,故而得名。
四人的神情,也渐渐凝重了起来,这是他们从死狱脱身之后的第一战。
想也可知,那位苍茫魔君,必定会借这流明宗,来检验他们这五部天王军的战力。
不过此时四人最期待,还是那号称星玄界第一神通的‘雷火仙元’。
两个时辰,整个船团就在距离百流神山大约七千里处,才缓缓停下。
不过使四人意外的是,当元器天城与八艘太虚混元灭世神舟散开,形成攻山之势。那位苍茫魔君,却久久未有动作。
也不止是这位任魔君,那百流神山,也同样没有丝毫的动静。整座山峰上下,都是如死一般的静谧。
初时诸人还猜这流明宗,莫非已是撤走,只留下一座空山?然而当诸人仔细注目眺望,才发觉不对。山内不但有人,而且数量不少。
“奇怪!”
原清汝一声惊咦,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身后方,元器天城最中央的那座观云主殿。
那位苍茫魔君到底是有什么顾忌?难道说这百流神山,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
此时的庄无道,确实是没有使用雷火仙元的念头,而是远看着这座宛如男性根物般的大山,陷入了沉思。
寄托于虚空的意念元神,在他抵达的第一时间,就已给出了警兆。
不过浩劫天图中,却并无什么特殊反应,只那些绿线,最近稍稍浓郁了些。
不过这也不奇怪,能被他神念感应,可以轻松应对的事情,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劫数。
自从他的命运之法开始登堂入室,那寄托虚空的神念,就已变得极其的敏感。
已经很少有事情,能瞒过他的心灵感测。即便还做不到,如无明任糜那些大能一般,别人只提他们的姓名,就能遥知其言。却也能勉强做到将四面八方,甚至整个星玄界内,所有与己有关之事,都映入心灵。
对面的流明宗,肯定是有问题,不过问题在何处,庄无道一时间还不能得知。
以重明观世瞳观察许久,都不能窥知对面山内虚实。似有一层无形的膜障,在阻挠着他的目光深入。
庄无道不禁一阵凝眉,看不到对方到底使用何种手段,他也就拿不出相应的破解之法。
此时冒险使用‘雷火仙元’术,自是极其不智。想来想去,也只有先以其他的方法,试探一番了。
正欲传令,庄无道却忽的心中微动,看向了左侧方向。只见洛轻云,正化作了一道虹光,从侧门之外冲入了进来。
“对面当是镜影之术无疑!”
才刚站定,洛轻云就直接点破了对面布置,而后又提醒道:“此时剑主施展任何术法,都会被对面任意复制。一旦施展‘雷火仙元’,那就正落对面下怀。”
庄无道心中一动,仔细再看。发现无论是那座巨山,还是山上的那些建筑,果然阴影都异常的浓郁。
原来是暗系术法,怪不得自己一时之间,窥不出究竟。镜影之术么?他以前也听说过,也是一门极厉害的道源神通。不想这一界中,居然也有人能够修成。
不过此时,他也敏感的察觉,洛轻云浑身的气机变化。法域与内天地,这位皇天剑圣无疑已在身躯之内,恢复了一到两门法域无疑!
——即便只是一种,然而由这曾经的半步混元使出,又岂是寻常修士可以比拟?
“能够复制‘雷火仙元’?”
一直坐在庄无道下首处候命的谢婉清,不禁变了颜色,目光转厉。
那流明宗之人既然能够以这门术法,复制‘雷火仙元’。那么无疑也意味着,之后与星始宗的战事,他们将失去最大的一张牌。
第一一七一章流明之战
“没那么容易,这门神通虽也是道源一阶,可规模等阶,都不能与主上比拟。多半是以外物强化,才可与雷火仙元术对抗。这是需提前准备的术法神通,事前预定好了战场,才有使用的可能。”
苏云坠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看着洛轻云。
这女子是在太皇别府中,无端端的冒了出来,自称是任山河的剑侍。也不是什么仙人转世之神,却给她异常可怕的感觉。
而此时这种感觉,正出奇的浓烈。
是那枚‘补天石’炼成之身么?可若无强悍的元神掌控肉身,哪怕先天体质再强也没有用。
应该来历不凡,至少也是仙君一流的人物,不逊色那位离华仙君。
可这位的前身,到底是天仙界中哪一位大能?
正在猜测着对方的身份,苏云坠却见洛轻云锐利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心中顿时一惊,本能的往庄无道背后缩了缩。
“简而言之,对方是料定了主上必定会攻打流明宗,才能在此从容布置。然而若在野外遭遇会战,战场由不得星始宗选择,对面自然也就没那么多时间,筹备好这门镜影之术。”
“大致是如此!”
洛轻云定睛回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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