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湖畔和他的分身仍然呈合围之势,只是那冲天的气势明显比刚才弱了很多。但坚定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减弱,那不畏死亡的惨烈战意仍然在他们的眼中熊熊燃烧着。
毗那夜迦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南瞻仙君,强悍的肉身,强悍的神火!
再战!除了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虽然毗那夜迦仍然占了很大的胜算,但他已经知道自己再不是稳操胜券。甚至挂在这里都有可能。
毗那夜迦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怯意。
死!甚至受伤对于他这样的人物而言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眼看离那至圣的境界一步接近一步,虽然有可能那一步永远不会踏入至圣境界,但他不愿意因为红孩儿而起的毫无意义的一战让他永远止步在亚圣境界,甚至重伤而亡。
张湖畔感觉到了毗那夜迦眸子深处的怯意,他眼中的战意更浓,那种喧天的杀气越发的惨烈。
“哈哈,南瞻仙君果然不同凡响,毗某人领教了!”毗那夜迦仰天一笑,接着脸色一沉,道:“莫非南瞻仙君认为我们还有必要战下去吗?”
“哈哈!”张湖畔仰天一笑,收起分身。他张湖畔又不是疯子,难道不知道真要逼急了毗那夜迦自己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事实上他如今就已经有些强弩之末了。
对于世俗人而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君子报仇数十万都不算迟,又何必支持在这一时呢!
毗那夜迦见状,向红孩儿一招手,脸色阴沉往南海的方向飞去。这等不灭的火,估计也就教主神功,或者慈航道人手中的清静琉璃瓶中的甘露能浇灭,慈航道人的盘就在南海洛迦山,毗那夜迦自然往她那处飞。
葛洪见毗那夜迦带着红孩儿飞走了,终于松了口气,两眼充满崇拜看着张湖畔。
云草宗上下弟子全部跪,高呼南瞻仙君。
云草宗一间密室内,张湖畔脸色苍白在运功疗伤,空中旋转着漫天的中品灵石,丝丝纯净的能量从灵石中被抽离了出来,注入到张湖畔体内。
数天之后,张湖畔才缓缓张开了双目,轻轻叹了口气。极限的战斗可以激发张湖畔的无限潜能,让他不断突破进步,但过度的极限,特别是硬扛亚圣级的攻击,同样能给他带来伤害,一时很难恢复的伤害。
张湖畔出了密室,十二分身也在同一时间出了密室,纷纷没入张湖畔的体内,他们的伤势很轻,数日的疗伤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有本体还需一段较长时间的疗伤才能完全恢复。
“这次因为本仙君的缘故,让你受累了!”
大厅之内,张湖畔对葛洪说道。
“仙君此话折杀葛洪了,仙君英勇无比,葛洪能跟随仙君,是葛洪的荣幸!”葛洪恭谦说道。
经过数日前的一战,葛洪算是从骨子里都将张湖畔给佩服上了,亚圣啊!还不是在仙君面前吃了大亏,乖溜溜走路!
张湖畔欣慰点了点头,不再继续纠缠此事,道:“按原计划继续,经过这一战,量西方教的人再不敢轻易上门闹事了!”
张湖畔这句话乃是深思熟虑后的结论,西方教连毗那夜迦也吃了亏,除非西方教不要脸到出去弥勒或者燃灯同一等级的高手,否则就算慈航道人亲临,也只能搞个不尴不尬的局面。既然如此,西方教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上门,就算上门也需酝酿一段时间,想个十全的办法。
“遵命!”葛洪领命。
张湖畔交待了一番,便起身回南瞻天城了。
回到南瞻天城后,张湖畔便带着十二个分身立刻闭关修炼疗伤,如今四面环敌,张湖畔不敢丝毫放松。闭关前张湖畔将六翠灵竹才清息碧瓶交给了姬清舞,暂时让姬清舞摄政总部。
姬清舞在世俗时就是星宇集团的副总,这南瞻部洲虽然错综复杂,但不打仗她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过了段时间,张湖畔感觉总算将体内的伤势暂时压制住,便出了关,他还有件较为紧急的事情必须得处理一下,那便是红孩儿的事情。
本来张湖畔还不想过早去拜访千云山玄天狐王和积雷山牛魔王,以免让他们误会自己想凭张海天这层关系,拉拢他们,借助他们的势力。但如今,红孩儿的事情却不得不让张湖畔要提早去拜访千云山玄天狐王和积雷山牛魔王,否则再让红孩儿闹下去,张湖畔也真的只有一刀将他给咔嚓掉了,到时他就难免跟牛魔王落下不可开解的杀子之仇,这样一来张海天夹在他这位师父和亲生父亲之间就为难了。
积雷山摩云洞牛魔王满脸怒色,斗大的牛眼杀机闪烁,粗壮的胳膊青筋暴涨。他的眼前是脸色苍白的红孩儿,他的短臂处已经长出了新的手臂,但那只手臂显然比左臂缺少了强悍的力量。
“云明,他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牛魔王儿子的手臂都敢砍,他莫非真的以为自己当了南瞻仙君,有孙猴子,云中子背后撑腰,我牛魔王就不敢动他吗?”牛魔王怒发冲冠,连连怒吼。
第五百九十二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孩儿以前一直以为牛魔王不关心自己,只知道叫他退自己受了如此大伤,功力大打折扣时,才发现其实牛魔王原来是如此关心,疼爱他。以前叫他忍耐,不是他牛魔王胆小怕事,而是怕他红孩儿吃亏,落下悲惨下场。
红孩儿鼻子微微有些发酸,悔不该当初不听牛魔王的话!
红孩儿此时的心情无疑是很复杂的,即希望牛魔王真的将张湖畔头扭下来,又怕牛魔王不是张湖畔的对手,毕竟连毗那夜迦不小心也吃了个大亏,牛魔王虽然神功盖世,力大无穷,实力直逼亚圣,但毕竟还差了一个级别。除了这个矛盾的心情外,在红孩儿的内心深处,还有一层道不明说不清的奇怪情绪。似乎被张湖畔砍了一刀后,反倒不如以前那般恨张湖畔。不知道是因为跟死神如此的接近让他悟到了生命的珍贵,还是因为张湖畔眼中那一丝不忍,或许那一丝不忍占的成分更重吧,毕竟那丝不忍相当于张湖畔放了他一条生路。
“算了吧,父王!”红孩儿道。
知子莫若父,红孩儿桀骜不驯,睚眦必报的性格牛魔王可以说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来要是以前红孩儿说出这番话,牛魔王必然欣喜若狂,认为红孩儿终于长大了。但如今听到这番话,却倍感心酸,感觉是自己没有尽到了做父亲的职责才让他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
人的行为真是古怪,以前红孩儿求牛魔王出手时,他反倒劝阻红孩儿,如今红孩儿受了重伤,反过来劝牛魔王。牛魔王却不肯罢休了。
“此事你不必多想,且在这里静心休养,父王自有打算!”牛魔王拍了拍红孩儿的肩膀,然后叫手下牵来避水金睛兽,骑着它离了云摩洞。
牛魔王生经百战,一生起起落落,可以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在西方教的眼皮底下,他仍然能硬撑保留了云翠山盘,可见他的脑袋瓜绝不像他表面的憨厚。而是精明厉害至极。
他一出摩云洞,不是立刻去找张湖畔。他知道光凭自己一人绝不能轻易动张湖畔,而是先去千云山万福宫,只有求得玄天狐王的支持,他才有可能说动其他妖王,各方势力一起对付新任的南瞻仙君。
“大哥,这个云明野心绝对不小。如果我们不趁着这个云明还未在南瞻部洲站稳脚步,杀他个措手不及。等他将大大小小的势力收服后,估计他的目标就是我们了。”
万福宫内,牛魔王满脸愤愤对玄天狐王说道。
玄天狐王一时陷入了深思,这南瞻仙君的所作所为他倒也听过一些风声,上任第一天杀了西方教长耳定光仙的弟子吕梁,如今竟然又将红孩儿的手臂给砍了。
此人是个狠角色!玄天狐王暗自想道。
本来玄天狐王还想跟这个南瞻仙君来个和睦相处,如今新任南瞻仙君锋芒毕露,他反倒有些不安。特别是牛魔王最后一句话。让玄天狐王心里被大大的触动。
“这云明虽然本事厉害,但我想最多也就跟你我仲伯之间,只要我们联系一些南瞻部洲各英雄豪杰,倒也不难将他给赶下台。只是如此一来。那猴子还有云中子又岂肯罢休?”玄天狐王道。
牛魔王闻言,道:“莫非我们就这样看着云明小儿在南瞻部洲嚣张放肆不可?要知道他今天敢砍了我老牛儿子的手臂,后天就敢到你我盘来撒野了!”
牛魔王话音刚落,便有人来报告南瞻仙君来访。
玄天狐王闻言,脸色微变,很是好奇!而牛魔王闻言,顿时脸现怒色,喝道:“没想到他云明刚刚砍了我儿的手臂,还敢到万福宫来,莫非他不知道你我关系吗?”说完牛魔王提了浑铁棍就准备出去跟张湖畔大战一番。
“大哥且莫冲动。云明毕竟是天庭封的南瞻仙君,我们不可失了礼数。等会见了面,大哥问完侄子之事后再战也不迟!”玄天狐王劝阻道。
牛魔王不敢拂了玄天狐王的面子。只好愤愤压下心头怒火。
张湖畔一见到玄天狐王顿时楞住了,没想到那玄天狐王竟然就是火车上那位英俊到了诡异的男子。
玄天狐王见到张湖畔,心中猛一震。
“哈哈!没想到你就是南瞻仙君!”玄天狐王笑着迎了上去。
张湖畔也是哈哈一笑道:“本仙君跟狐王真是有缘啊!”
牛魔王见玄天狐王和张湖畔似乎相识,心中虽然惊讶
来不及深究这些事情,此时他双目杀机暗闪,恨不而后快。
张湖畔早就感觉到牛魔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心中暗暗一叹,要不是因为张海天的缘故,今日非要跟他牛魔王一较高低不可。
“大王别来无恙!”张湖畔主动向牛魔王打了个招呼。
牛魔王冷哼一声,道:“本王好得很,只是犬子蒙仙君赐教,如今却不是很好!”
牛魔王话中带刺,张湖畔闻言心中有些不快。怎么说都是红孩儿冒犯他在先,要不是看在张海天的面子上,红孩儿早就被他灭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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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教不敢当,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大王最好管好自己的儿子,否则下次本仙君就不会有这帮好心肠了!”张湖畔冷声道。
既然牛魔王要袒护红孩儿,张湖畔也不会下贱到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牛魔王闻言,勃然大怒,浑铁棍立刻直指张湖畔,怒喝道:“云明,不要以为你身后有孙悟空和云中子,本王就不敢杀你!”
玄天狐王闻言脸色巨变,他没想到两人刚见面这事情就搞成这样了。他还没想好是否要跟南瞻仙君对着干,如今却是被牛魔王给逼到要立刻做决定。
张湖畔天生傲骨,岂容人这般侮辱,虽然有张海天这层顾忌,说不得也得先让牛魔王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虎魄神刀横空而出,凌厉的刀锋遥指牛魔王!
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让玄天狐王暗暗吃惊不已!
突然张湖畔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神刀,转头便准备走。
张湖畔刚刚迈出脚步,一个穿着七彩仙衣的女子从远处犹如欢快飞鸟投入了他的怀抱,惊喜道:“爸爸!”
“师父,你怎么来了!”跟在后面的张海天也惊喜叫道。
“拜见主人!”避尘儿躬身见过张湖畔。
张湖畔脸色稍缓,抚摸了下柳霏霏的秀发,沉声道:“跟爸爸回南瞻天城,避尘儿也跟本尊走,海天暂时就留在这里陪你家人!”
说完张湖畔便带着柳霏霏和避尘儿飘然离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得根本让人无法回神。
玄天狐王,包括牛魔王面面相觑,搞了半天,这个南瞻仙君竟然是张海天的师父。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我早该想到,我早就该想到了!玄天狐王竟然一时愣在原喃喃自语。
张海天在牛魔王收回浑铁棍那一刻,猛然变色,他立刻明白了为何师父离开的时候神情有些不悦。原来,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用铁棍指着自己的师父!
一种难以言明的愧疚,痛苦涌上了张海天的心头。
张湖畔的性格他清楚得很,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岂肯忍下这口怒气,岂肯就这样转背离去!
“为什么这么对我师父?”张海天眸中泪光闪动,几乎带着歇斯底里向牛魔王责问道。
如果说牛魔王这辈子最对不起,最愧疚的恐怕就是这个小儿子了。面对张海天的责问,雄霸一方,不可一世牛魔王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师父砍了你大哥的一只手臂!”牛魔王终于轻叹一声道,“不过既然他是你师父,那么一切就算了,为父改日就上门向他道歉!”
大哥,又是那个未见面的大哥!张海天心中对红孩儿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可以说怀着仇恨,因为他曾经试图杀害他母亲。
“哼,你怎么不问问你宝贝儿子,哪里得罪我师父了。知道我师父为什么没杀他吗?你以为是你儿子命大吗?还是我师父忌惮你牛魔王?不是,都不是,那是因为我,我张海天!”张海天悲痛嘲笑道,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牛魔王。
做为张湖畔的徒弟,又怎么会不明白张湖畔的为人。
“海天,不可以这样对你的父亲说话!”玉面天狐急忙道,如今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她怎么忍心他们父子关系搞得一团糟!
第五百九十三章 人参果会
海天话问得牛魔王无言以对,虽然牛魔王是个精明的一位父亲,看到儿子被人砍了根手臂,他首先想到是去给儿子报仇,而没有去深究事情的根源,或者他潜意识里认为红孩儿以前得罪过张湖畔,张湖畔上次不卖自己的面子,这次刚好与红孩儿狭路相逢,乘机报复了。牛魔王没问,红孩儿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自己跟毗那夜迦还有南方那些邪魔人物狼狈为奸,自作主张找南瞻仙君的麻烦。
见牛魔王哑口无言,牛眼异光闪动,玄天狐王知道事情估计不像想象中那般简单。
“莫非南瞻仙君砍了红孩儿的手臂另出有因,而不是你说的以前那桩事?”玄天狐王问道。
牛魔王这时才算彻底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个惹祸的主,虽然最近乖巧得很,却也难保他没主动去惹南瞻仙君,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并没有详问!”
玄天狐王闻言,暗自苦笑,这回可好,原因还没问清楚,就拿着铁棍指着南瞻仙君。要是这南瞻仙君是别人倒还罢,大不了借题发挥,将他赶下台,问题是他是将海天养大,并教了海天一身本事的师父。
玄天狐王终生未娶,也没儿女,就海天和玉面天狐两位亲人,这海天也就相当于他的儿子。外甥的救命恩人兼师父刚进自己的家门,就被逼走了,这话要是传出去,玄天狐王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张海天闻牛魔王连个事情都没问清楚,就拿着浑铁棍直指自己的师父,心中悲愤交加,愧疚无比。师父将他辛苦养大。教他修炼之道,教他为人之道,大恩还未报得丝毫,自己的大哥三番两次找师父麻烦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准备杀师父而后快,自己这个徒弟真是罪该万死,还有何脸面去见师父!
哀莫大于心死!
张海天目光冷漠注视着牛魔王,甚至还带着丝恨意。说到底,张海天是张湖畔一手拉扯大的,要说起感情的深厚。就算他的亲生母亲玉面天狐也跟张湖畔无法相比。
看着儿子像对待陌生人甚至仇人的目光一样看着自己,牛魔王心里倒翻了五味瓶,复杂至极。
“为父这就去向你大哥问个清楚,然后去南瞻天城向你师父道歉!”牛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