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可是了,准备开会吧!”旁人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耀群倚在墙上,唇边泛着笑,心想,YDS真是卧虎藏龙,这些同事不愧是新闻记者,批评起一件事字字珠现,把她比喻得十分贴切,也难怪YDS的新闻收视率居高不下。
她并不难过,因为这就是实情,她的确是这么交易她的身体与名利,方才因乍见这则新闻,她慌得自乱阵脚,但是听见同事们直接的批评后,她反倒不那么在意,纸是包不住火的,今天不知道,难道明天。
后天,以至于多年以后都没有人会知道?
她突然钦佩起爆出这消息的新闻媒体,钦佩他们换而不舍的跟踪方法。
胃酸一阵一阵的翻涌而上,直到她吐得虚脱,她才按下冲水马桶,走到洗手台前,用清水拍洗着脸色惨渴的自己。
收拾好心情,她昂头回到办公室的位子,今天的工作还是得继续不是吗?她咬紧牙关忽略同事强烈鄙夷的眼光,只想尽心做好分内的事。
一整天YDS大楼都不安宁,大楼外是情绪沸扬的各家记者的包围,大楼内则是各部门同事的言语勒伐,办公室此起彼落的电话声一整天都没有停过,传真机
造成捆扰的地方,也请您多包涵。”
“事情决定了,我会再通知你。先离开吧!”
耀群行个礼,脚步无奈的回到办公室,呆坐在位子上,老半天没有回应,同事大部分都下班了,要不就避得远远的,这叫她深深体会到何谓避如蛇蝎。
“饿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买个便当,现在你可能无法下班回家。”淑丽站在她身旁问。
耀群投以感激的笑容,“不用了,谢谢你,我一会就走。”他的善意让耀群感动的心暖乎乎的,眼眶更因此而莹着泪光,然而倔强的她硬是忍住。
她怎么可以如此脆弱?她不是都这样坚强的活过来的吗?
当周围又再度陷入寂静,手机的声响就清晰得叫人无法忽视,一封简讯是言承扬传来的。
老地方见。
耀群心想,也许是他安排司机送她上下班,于是收拾东西上她戏成为万劫不复的电梯朝B2前进。
电梯门一开启,司机等候在外,一如往常的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
心不在焉的坐上车子后,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松懈。然而当她注意到车内等候多时的人,隐忍一整天的情绪顿时像山崩地裂般的强烈涌现,耀群怔怔的凝望着他,眼眶充斥的泪水模糊她的视线。
言承扬默默无语,敞开他的双臂等待她的停靠。
委屈的吸吸鼻子,待波涛汹涌的情绪缓和后,她才缓缓的偎进他温暖的胸膛。“不是要在香港待上三天,怎么回来了?”
“我把事情交给石允处理。”
“偷懒的老板!”她戏谚的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吃饭了吗?”
耀群摇摇头。
“回饭店吃点东西,你累了~整天。”言承扬将她安置在怀里,提供她休息的胸膛。
一整天没有进食,也许是因为这样而折腾坏了她娇贵的胃,一回到饭店,言承扬叫人送上的晚餐害她在浴室吐了半个小时,几乎虚脱。
“怎么样?好点了吗?”言承扬蹲在一旁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好受些。
她虚弱的对他一笑,“我没事。”
“去医院让医师瞧瞧吧。”
嘴。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连出门都有困难,难道你还想跟记者玩追逐战?别忘了下面还有我们YDS的记者。”耀群坚持。
“可你的胃这么不舒服。”他实在很担心,眼见她的脸苍白的吓人,性情直的她还是不肯妥协。
“我好了,现在好了。”她抬头证明。
“不行。那我请个医师过来瞧瞧。”将她抱回床上躺着歇息。
“言……”来不及阻止他坚定的身影。
过了半晌,他果然领着一名医师和护士小姐来到房间。
折腾许久,她又躺回温暖的床褥,兴许是累了,总觉得今天过的特别漫长,她眯着双眼渐渐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房间内的灯光一片晕黄,时钟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然而身边的床位却是冰凉。
“言?”她下床唤着他,寂静回应她的声音。
或许他还在书房吧!披上睡袍,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但是空荡荡的书房,冷清的小客厅一再的否定她的猜测。
三更半夜,他人不在饭店的套房内歇息,会是去哪里呢?找不到他,耀群怎么也睡不着觉,坐在沙发上,随手将抱枕搂在怀中,等候他归来。
凌晨三点钟,她听见门把的旋转声,浑身一震,精神马上来了。
“怎么跑到客厅来?”一见到她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言承扬连忙走到她面前,单脚跪在她身旁审视,生怕她有一丝不舒服。
“找不到你,所以到客厅等你。”握住他抚着她脸庞的手。
“耀群。”
“什么事?”
“医师说你怀孕了。”
闻言,耀群惊讶的看着他的眼睛,继而看着自己的肚子,“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的孩子正乖乖的睡在你的肚子里。”探头趴向她的腹部,“耀群,我安排你到美国待产好不好?”“为什么?我还有工作啊!”她直觉的说。
“你现在有身孕,狗仔队的记者追着你不放,我知道你在办公室被同事排斥,为了让我们的宝宝安全出世,我想带你回美国,等小孩出生后,你想回来定居,我就陪你回来,好不好?”言承扬抬起头望着她,等候她的答覆。
“公司要怎么交代?”
“留职停薪,出国进修。” 他早都安排好了,就等她点头。
“你坚持?”她反问他。
他点点头,“是的,我坚持,但我仍希望你告诉我肯定的答复。”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忍不住泛红,许久,“好,我答应你。”
心知肚明,爆出这样的排闻,别说记者们不会放过她,整个新闻部可能也无法接受她继续持下去,她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她愿意抛下台湾的纷纷扰扰,跟他到美国待产。
隔天,耀群就像迷雾般消失在台湾的新闻界,消失在YDS。上一页
第7章
住进言承扬位于美国郊区的言德山庄已过了半年的时间,绝大多数的时间他会留在美国陪她,然而有时应工作需要得台湾、美国两地飞。听说老太爷到瑞士修养,诺大的房子除了各司其职的仆佣外,就只有耀群一人。不用工作,每天时间多得让人心生厌烦,不是成天害喜便是上床休息,未免自己闷得发疯,她开始练起书法,一方面消磨时间;一方面修身养性顺便做好胎教。今天精神好了些,她便躲在书房执笔挥毫,管家突然来敲门。平常管家知道她在书房练字时不喜欢被打扰,今天突然来敲门真是希奇。“常妈什么事?”搁下手中的毛笔,她缓缓起身去开门。
“老太爷回来了。正在大厅。”常妈恭敬的弯着腰。
老太爷?!言的爷爷从瑞士修养回来了?!
“我换件衣裳就下去。”
离开书房回到卧室更衣。初次与言家的大家长见面,耀群心中很紧张,扣子还茶点扣错。八个多月的大肚子让她走起路来很不方便,摇摇晃晃的,幸好有常妈在一旁搀扶着才不至于用滚的。一见到老人家洞悉世事的双眸,耀群紧张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老太爷您好。”声音有些发颤。老人家严峻的表情,着实让人不敢亲近。“她是谁?”言老太爷威严的问着常妈。
“是少爷从台湾带回来的少夫人,准备在这儿待产。”常妈避重就轻的回答。
“几个月了?”他看着她浑圆的肚子问。
“八个多月。”耀群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是杜家的丫头?”
他锐利的目光依旧在她身上徘徊,耀群终于知道言承扬敏锐的性情从何而来。
“杜家?”她不解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打从她一下楼便直盯着她瞧的言老太爷,“我姓张,叫张耀群。”
“你不是杜家的千金?!” 原本还神色从容的言老太爷突然沉下声问,表情骤变得更为严肃。
“我不知道老太爷说的杜家千金是谁,不过我姓张。”她无辜的看着眼前十分威严的老者。
“承扬那孩子没告诉你他有婚约吗?”他跟饮一口热茶,“你们也太胡来了!”手边拄着拐杖用力的敲击着地面。
婚约?!
耀群如晴天霹雳般呆看着百老太爷,言没有告诉她有什么婚约啊!
两人只是一心一意、满心欢喜的准备迎接这个爱的结晶。看着盲老太爷愤怒的目光,耀群委屈的眼睛蓄满泪水。
不知为什么,打从她怀孕开始就特别爱哭,一觉得委屈就泪眼汪汪,连她自己都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大厅的气氛变得冷肃,谁也没敢吭声离开,全部都恐惧的站在原处,就为等候言老太爷再度开口。
“既然肚子里的是我言家的孩子,言家自会好好照顾,有什么事都等孩子出世再说吧!”撑起拐杖,撇下大厅的人,言老太爷缓缓起身上楼。
窒息的感受一抽离,她顿时觉得浑身发冷,言昨回到台湾,她想问清楚婚约的真相,但却冷得几乎晕眩,这一次见面,她觉得言口中的爷爷简直比她想象中的更威严许多,从他的眼神揣测,她明白的接收到不认同、审视的讯息。
在常妈的协助下,她回到卧室,然而紧张的情绪并未全然的松懈,嗯心的感觉又开始折磨着她,她不断的干呕,呕得几乎连心脏都欲脱口跳出。
禁不住晕眩的来袭,她全身虚软的瘫倒,在陷入无意识前,耀群听见常妈惊慌的喊人。
她早产了,然而言承扬却远在台湾埋首繁忙的公务无法分身归来,她凝望着手里紧捧着的熟睡孩子,全然没有为人母的喜悦,反而觉得五味杂陈。
常妈无言的守在一旁。
不知怎么的,耀群就是有着不好的第六感。
“少夫人,车特助刚刚打电话来说,少爷安排你回山庄去修养。”
“少爷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耀群耐不住遥遥无归期的等待,急切的问。
“最快这个星期就会回来。”
还是要等,她黯然的望着孩子,默默不语。
婴儿床上的孩子已不若刚出生时皱巴巴的难看,圆圆润润的白皙小脸,一双酷似言承扬的单眼皮,柔柔嫩嫩的嘴微微的嘟着,原本低潮的情绪当看着孩子时早已灰飞湮灭。
‘宝宝,乖乖嘱!每天都要做运动才会健康。”耀群双手托着孩子的脚掌,上上下下的帮他摆动着,口中哺前的跟憎懂的孩子对话。
敲门声响起,常妈开门进来,“少夫人,老太爷想看小少爷,叫我来抱。”
“喔,好。”她将孩子用柔软的被子里好,交给常妈。
常妈抱着孩子离去后,床头的分机响起,“喂?”
“是我,你身体还好吗?” 言承扬的声音透过话筒而来。
“言!”耀群想念他已经近乎是一种病态,一听见他的声音,语调就忍不住便咽,关于他的婚约也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言承扬紧张的问。
“我想你,好想你!”她轻轻的吸泣。
他宽慰的一笑,“别哭,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就快到了。”
“真的?!你回来了?!”她激动的抓着话筒问。
言承扬不禁笑出声,“都当妈妈了,还这么孩子气。现在去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我了。”
一手握着无线话筒,她飞快的跳下床奔向落地窗,来不及找到绳索拉开窗帘,急切的用手拨开层层交叠的蕾丝窗帘,看见一楼的草坪上,一只手从座车的窗户伸出,左右摇摆的对她示意,耀群快乐得几乎要飞上天。老太爷回来的这半个多月来家里气氛更沉闷,惟有现在是她最高兴的时刻。
搁下手上的话筒,她旋身跑出房间,无暇穿上拖鞋,一步当作两步的奔下楼去,睡衣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自然的翩翩摆动。
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她宛若一只蝴蝶飞人言承扬宽阔的胸膛。
言承扬接住她飞奔而来的身子,脚下退了两步借以缓和那股冲力,“耀群,小心!刚生完小孩,别受伤了。”
“言!”她激动的楼紧他的颈子,将脸深埋在他颈窝。
他露出深情、宠溺的笑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我回来了。”低头啄了她殷红的唇瓣一口。
言承扬向来鲜少在人前露出这般和颜悦色的表情,一旁的仆佣莫不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少爷脸上陌生的神情,尾随其后的车石允则对大家耸耸肩,一脸“别怀疑,这就是言承扬”的表情。
“宝宝呢?长得像不像我?”
“在老太爷那儿。嗯,我觉得他的眼睛跟你好像,还有……”
耀群乖巧的把头倚在他肩上轻声细语的说着儿子,这对爱情鸟撇下身后的一群人,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言承扬到公司去了,耀群则专心的在家陪着宝宝,专心的等候他的归来,因为仆佣们偶尔会来看言家的宝贝,所以她只把房门虚掩着。
至于那件不明的婚约,她不想问,她私心以为只要两人在一起就好,她相信言承扬不会辜负她。
“少夫人,老太爷找您。”常妈推开虚掩的门。
“有说什么事吗?”她微微别过头。“是不是要看小少爷?”
“不是,说是有事情要跟少夫人谈,小少爷我会照顾。”
“那好,我过去一下,孩子麻烦常妈帮我带一下。”她弯下身在儿子粉嫩的脸蛋上印下一吻。
走过擦得光亮的择木地板,转个弯来到言老太爷的书房,耀群深呼吸后轻敲紧闭的门。
‘老太爷,我是耀群。” 她站在原处静静等候那印象中的威严声响。
许久后,言老太爷的声音才传出,“进来。”
仿佛是得到特赦般,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如履薄冰的走进那令人严肃的空间。不知怎么的,她很怕靠近言老太爷,只消一个眼神,她就会浑身发颤,当初和言承扬正面抗衡的拗脾气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下。”他指着不远处的明清时期的雕花木椅。
“是。”她紧张的握紧手,缓缓坐下。
言老太爷柱着拐杖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的一张摇椅上,“子靖已经出生了,我想也该是跟你谈谈承扬和杜家婚约的事。”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她难得被召见,一记闪雷准确的击在她身上。
“承扬和杜家小姐的婚约是他父亲生前订下的,于情于理我们言家都不该海婚。承扬疼你这我知道,而且你也帮言家生下长孙,但是婚约还是不可悔,我会让承扬在生活上好好的照顾你,但是,少夫人的位实早已有人。”
耀群静静的不吭一声,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她也没立场回答什么。
吉老太爷的严肃话语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反复出现,她不知道她最后承诺了什么,只觉得整个脑袋都闹烘烘的,待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回到卧室许久,常妈见她失神,也不敢叫她。
她浅浅的勉强一笑,“常妈,谢谢你。”
“不客气,少夫人,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
常妈离去前仍是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才疑惑的离去。
当房间又只剩她和熟睡的稚子,耀群不免想到在台湾的一切。她的存在好像是多余的,至少是在言老太爷眼中。
暗自思忖,老太爷说言的婚事是言语华生前走下的,那么老太爷口中的杜氏企业到底谁是主事者?
她曾想过杜氏企业指的会不会是雅雅家的产业,可是资料中所记载的,当年参与海天投资案的杜氏企业只是一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