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说乾坤圣主，不多时就已到了城外，果然见一条三四丈宽的小河，河水清澈。
河道两侧有高大的碧柳垂阴，绿草如茵野花盛开。
‘哧’的一声，乾坤圣主从天而降落至河边，蹲下来伸手舀了一掌心水细看。
“这水好像没什么不对啊！”
乾坤圣主看了看，又嗅了嗅，却是寻常之水，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哟，岸边的那位公子，可要渡河？”
忽然他闻得女子嬉笑之声，抬头看去就见河对岸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船上指着他有说有笑。
“不渡！”
乾坤圣主答道，这里的民风绝对彪悍，打仗上阵的都是女人，能不彪悍么？
总之这里的女人跟什么“淑女”啊，“温柔”啊之类的词完全不搭边，“女汉子”这个词来形容倒是最贴切不过了。
“别呀，公子，我们这边可好玩了，我们几个带你去耍耍？”
可不搭腔还好，乾坤圣主这么一搭腔后那几个女人立马来了兴趣，全都撑着船一边取笑，一边往乾坤圣主这边靠过来了。
“耍你大爷。”
乾坤圣主暗骂一声，之后转身消失不见。
是的，你绝对没有看错，曾经面对诸天神佛都面不改色的乾坤圣主，这次面对几个女人——跑了。
不然面对这帮强悍的女流氓他还能怎么滴？
打吗？别逗了，他一个堂堂的妖魔界一方霸主今日要是打了凡间的女人，传出去还不够他丢人的呢！
不多时他的身影又出现了小河的上游，这里是一片森林，距离女儿国已经有十几里远了，而这条子母河就是从森林后的山上留下的。
“这是……”
乾坤圣主又蹲下来察看，不过这回他运起了法眼，可这一看他发现了不对。
只见清清的河水中有一缕缕玄黄色的光芒，比头发丝还要细小，就跟浮游生物差不多，顺着河水漂流而下。
若不是他开了法眼，能把看到的东西像显微镜般放大的话，只怕也发现不了这些。
“乾坤，快走！”
钟灵听到动静后出来一看，激动了：“造化，大造化，我们这回好像碰到不得了的好东西了。”
“造化？”
乾坤圣主目光闪动，倏地化一道金光顺着河水，往山里而去。
“乾坤，你大爷的等等我……”
钟灵怪叫着赶紧去追，他没想到乾坤圣主过河拆桥，知道消息后说走就走，把他给扔下了。
不多时，乾坤圣主就沿着河水来到了山中，不多时在一座高耸的山峰前停了下来。
只见山峰下有一个山洞，河水正是从这个山洞里流出的。
不过这个山洞前，此时有女儿国的一队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女兵把守。
为首的是一个身上同样穿着铠甲，却难掩曼妙身姿，腰佩长剑，英姿飒爽的高挑女将军。
咻！
乾坤圣主落在不远处望向那个山洞，忽然目光一闪后露出惊色，脸色也慢慢变得复杂无比。
“怎么停下了？”
钟灵追上来气呼呼道：“看美女看呆了，不过这美女确实好看。”
不过听到这话后，乾坤圣主这回既没有吭声，也没反呛回来。
“哟，看样子这回是知错了啊，不对啊，这不像你小子的风格。”
钟灵叽叽歪歪道：“不过我要是说这山洞有天地交合之气，你还会无动于衷吗？”
“天地交合之气？”
听到这个东西，乾坤圣主脸色不由一变。
据说当初天地开辟后，只诞生了少数的先天神魔，后来天地交合万灵降生，而交合之气便是世间万灵万物的起源，故也被称作万灵母气。
比如孔雀和大鹏，便是元凰得了天地交合之气后生下来的，只是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不过如此说来也解释的通了，为什么这条子母河的水能让人不分男女都怀孕了，因为这河里有从这个山洞的万灵母气。
“走吧，我们进去瞧瞧。”
钟灵笑着往前飞去：“不管这玩意儿在谁手里，今天我们俩一定要薅两根毛下来。”
“钟灵！”
乾坤圣主忽然叫道。
“怎么了？”
向前飞去的钟灵停下愕然回头看去。
“谢谢你……”
在钟灵疑惑的目光中，乾坤圣主复杂的脸色慢慢变成笑意：“你陪我的这一千年我很开心，忽然记起还没对你认真说句谢谢……”
“谢？”
钟灵一怔，更加摸不着头脑：“你小子今儿个吃错药了还是怎么了，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胡话，搞得就像生离死别一样。”
“哈哈……”
乾坤圣主哈哈一笑，没有说什么，终于迈步往那个山洞踏出了步子。
“什么人？”
那个镇守山洞的女将军很快发现了接近山洞的乾坤圣主，“锵”的一声拔剑喝道，而那四五十个女兵手中的长枪齐刷刷的向他指来。
乾坤圣主不答，只是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众人身后的洞口，迈步往山洞里走去。
“站住！”
众女兵脸色大变，而女将军大声喝道：“这山洞里的河是我国的圣地，绝对不容有失，任何人不能进去。”
只是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哀求。
“你们挡不住本座的。”
乾坤圣主轻声道，声音有些怅然：“况且本座也不会破坏你们的子母河，你们放心便是。”
说着声音“唰”的一闪，就从洞口消失。
“将军，有人闯入我国的圣地了，我们怎么办？”
那帮女兵慌张道：“子母河关系着我国的繁衍生息，绝对不容有失，否则就是死罪。”
“本将军进去找他，不管他是妖魔还是鬼怪……”
那女将军看向幽深的洞口，咬牙道：“镇守子母河的源头都是我的职责，本将军誓与此洞共存亡，这样……女王就会放过你们了。”
说罢目光一闪，挣开众女兵的阻挡，提剑冲进了山洞之中。
……
山洞里大约两丈宽，中间是往外“哗哗”流淌的子母河之水。
山洞也很黑，几乎看不见东西，洞内通道四通八达，极易让人迷路在其中。
不过对于乾坤圣主而言这些问题基本上不存在，他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沿子母河前行，片刻后他“唰”的一声闪进了一个山洞中。
呼！
只见这个山洞半空悬浮着一个，比篮球还要稍大的玄黄色光球，下面盘坐着一个背对他们的男人，而光球此时垂下一缕缕母气滋养着这个的身体。
“乾坤，快动手，这就是万灵母气。”
钟灵喜滋滋的往前冲去道：“这可是三界一等一的神物啊，咦，你怎么不动？”
第八百六十六章 东皇和太一
可等他冲出去了，一回头才发现乾坤圣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
“喂，乾坤，你发什么愣啊？！”
钟灵不满道：“你这样让我很尴尬知不知道？”
“钟灵，你又调皮了！”
这时一个沧桑却不失霸气与威严的声音响起，可是说出这话的……却不是乾坤圣主。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钟灵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个声音……你，你是……”
之后他难以置信的转身看向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抬手指了半天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钟灵，好久不见！”
那个人影从地上轻轻的站起来，向他们转身看来。
只见他身材伟岸挺拔，霸气与风采举世无双，一如乾坤圣主在昆仑镜中看见的景象，一人一钟在如世界末日般的场景中与神秘强敌大战，燃烧自身如太阳般照亮黑暗的三界……
黑发浓密轻轻飘动，金瞳中闪着睿智的光芒，仿佛可以洞穿一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身上也是一身白衣，不过边缘绣着金色火焰的纹路。
“东皇！”
钟灵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忽然叫道：“你的太阳之体呢，还有你身上的气息，怎么都变了？”
这才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出东皇的原因，让他还有些脸红的是他刚才差点儿就冲上去打劫东皇了。
“毁在当年那一战中了！”
东皇笑道，抬头看向万灵母气：“幸好还有当年天庭收集的万灵母气，可以帮我重铸神体治疗元神的创伤。”
“东皇……”
钟灵忽然大叫着冲向那人，明明只是一个法宝之灵，可此时眼中居然有金色的眼泪流出。
“唉！”
乾坤圣主轻轻叹了口气，当年的情景他已经在昆仑镜中看过了。
当时三界都被无尽的黑暗笼罩，最后关头是东皇以太阳真火燃烧自己的神体为代价，使用最大程度的太阳真火之力，配合混沌钟的力量才将那强敌封印。
当时东皇身上的光芒，如太阳一般照亮了三界，说真的，那一幕实在太过悲壮，也让他不禁有些动容。
“呵呵，你平生不是最看不起那些流眼泪的吗？”
东皇看着哭鼻子的钟灵，低头笑道：“怎么今日自己也哭了，这位小兄弟还在呢，也不怕被人笑话。”
“乾坤……”
钟灵回头看向乾坤圣主，眼中露出一抹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嗡！”
乾坤圣主轻轻闭眼，之后眉心发光亮起，一点金芒从中飞出，化作一口巴掌大的金钟向钟灵飞过来。
“乾坤，你……”
钟灵十分意外，没想到乾坤圣主主动将混沌钟送出来。
“钟灵，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两个的缘分今日也该尽了。”
乾坤圣主眼眶微红，由衷的笑道：“当初我们约定好了，我帮你找到东皇前辈，祝贺你，今日我们找到了东皇前辈，你几万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找到东皇是钟灵几万年的执念，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引发一切的起因。
他和钟灵之间也从来不是那种主人与法宝的关系，如果硬要说……那用合作者和朋友形容更贴切一些。
事实上没有人面对混沌钟这样的至宝不动心，他也曾经多次打过混沌钟的主意。
如果他不知道钟灵瞒着他偷偷找东皇，如果他在没有昆仑镜中看到的那一幕，如果……那或许今日他不会这么爽快的送出混沌钟，或许也会想办法挽留钟灵……
可这些只是或许，钟灵让白泽算东皇的消息让他知道了，钟灵认定的主人是东皇，而他只是朋友。
还有昆仑镜里看到的那一幕，让他觉得三界之中也唯有东皇这个男人，才是真正配拥有混沌钟的人。
尤其是比起那几位无生无灭，却在天地大劫面前自保不出，使得三界生灵涂炭的天尊，东皇当初舍身救世的举动才真的令人感动与钦佩。
“其实……其实有件事我不该瞒着你的……”
钟灵犹豫了一下，道：“我之前逼着白泽用天机盘算过东皇的消息，我知道他还活着的事。”
“我也知道，因为那天我听到了。”
乾坤圣主笑道：“所以我知道我们分别的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
钟灵一惊：“那天我明明已封住你的感官与灵觉了。”
乾坤圣主笑道：“是封住了，所以我解开也花了一番功夫。”
那一天钟灵鬼鬼祟祟的封住他的感官，让他以为钟灵这家伙又要搞什么事了，于是他暗暗费了一番功夫才解开，结果……就听到了。
“……”
钟灵低头默然。
本以为那天的事除了他和白泽外，连天地都不知道。
“你不必感到难过什么，我们当初说好的也是合作关系。”
乾坤圣主笑道：“以前还可以说你欠我，但五百多年前你救我一命后，如今我们之间两清了。”
“唉，你……保重。”
钟灵神情复杂，叹了口气道：“如果以后遇到过不去的难关了，来找我。”
“我会的。”
乾坤圣主笑着道。
“东皇前辈，久违了！”
乾坤圣主看向东皇问候道，此人正是他在乌巢禅师的浮屠山，看到的那尊神秘的白衣身影。
“乾坤圣主，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了。”
东皇洒脱的笑道：“不过我现在不是东皇了，东皇当年陨落了，我现在叫……太一！”
“东皇……太一么？”
乾坤圣主微微一怔，前世的传说中他的确叫太一之名。
不过不知为什么，太一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给他的感觉，让他觉得就和舍弃伏魔天神之名时的他很像。
“看样子这些年钟灵是跟小兄弟你在一起了……”
太一抱拳笑道：“这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多谢你对他这些年的照顾了。”
“哪里，我们是互相照顾才对。”
乾坤圣主笑道，说着看了正要反驳太一的钟灵一眼，让他安静了下来。
“有件事我很好奇，还请小兄弟不吝赐教。”
太一自开始就观察着乾坤圣主，忽然蹙眉道：“你真的甘心……将混沌钟这件至宝拱手还我？”
“哈哈，只是物归原主而已，又何来不甘心一说？英雄的功绩不应该被时间和有心人掩埋，某些人对你的评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乾坤圣主道：“但就冲你在天地大劫降临时燃烧神体去封印浩劫源头的那一幕，我就知道我不如你，普天之下除你之外，也再无一人配做混沌钟的主人，钟灵……再会了！”
或许天地浩劫降临的时候他也会战斗也会抗争，但他还没有舍身救世的觉悟，因为他有太多的东西、太多的人割舍不下，这一点上他比不上太一。
“对了，太一，你的太阳之体没了……”
钟灵道：“那太阳真火岂不是无法再使用了？”
“此事怎么说呢，当初我是太阳之体，已经走到了太阳之道的极致尽头，但缺阴而导致无法阴阳调和，故难成大道。”
太一笑道：“自我复苏后，花了三千年用万灵母气修复了残躯中，之后又在破旧的残体中蜕化出了新的神体，如今我虽不是先天太阳神体，但却更进一步，成了先天阴阳神体，这一世，我要成道！”
我要成道！
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却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霸气。
“如蚕蛹破茧成蝶，在旧体中蜕化出新的、更强大的神体吗？不愧是太一前辈，果然厉害。”
乾坤圣主道，说着话音一转：“前辈，钟灵，我还有事在身，下次再会了。”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钟灵一眼，眼中的不舍之色一闪而逝，转身就往外走去。
“乾坤小子……”
钟灵看着乾坤圣主离去的背影轻声叫道。
“不错，的确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太一也看着乾坤圣主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
……
“钟灵……”
当走出那个山洞很远之后，一直镇定的乾坤圣主身影终于一晃，无力的靠在了山洞的石壁之上，双手死死攥成拳。
算算时间，他在这个世界重生了八百多年了，八百年啊！
不是八天八十天，也不是八年八十年，是整整八百多年的日夜啊，八百多年的相处，如今钟灵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走了，那个经常话痨，没事还老爱坑他，爱跟他斗嘴的小家伙走了，也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似乎缺失了一块。
“啊……”
正在他黯然神伤时，忽然山洞中传来一个惊恐的女人叫声。
“唰！”
来不及多想，乾坤圣主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叫声传来的地方急速掠去。
“叮叮当当……”
不多时他就循着叫声赶去，不多时听到了兵刃与什么撞击的声音。
等他赶去就见一个与东皇洞府完全相反的山洞，里面有一个人身蛇尾的女妖使着一柄钢叉，而刚才的那个女将军正在持剑和火把与之战斗。
“嘭！”
乾坤圣主出现在洞口，抬手亮起一团燃烧的火光，使山洞里变得更亮。
第八百六十七章 看中了师兄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