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就是这个道理,我发现我这块磁铁已经被那块磁铁无情地俘虏了,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的血就沸腾,我完全属于那块磁铁的,我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那块磁铁亲吻了,我的每一个细胞都融入了他的磁力。”
“哦——”刘春怡的心跟着传来的飞扬的声音怦怦乱跳,她知道那块磁铁的引力,知道那块磁铁的滋味,与那块磁铁相吸的渴望同样千百次在夤夜的梦幻中飘飞,芳芳幸福的声音却让一颗具有同样渴求那种磁力的心如同芒针穿刺一般,只痛的浑身披上了霞衣,火辣辣的奇痒难当,颤抖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哎哟,不好不好,光顾说话,忘了时间了,都五点了,对不起,我要挂了,我要煮饭去了,最香最可口的晚餐,给磁铁一个惊喜,看他如何着魔般地吸引我。拜拜,代我像可爱的月儿问声好!”
刘春怡还握着听筒,对方果然挂了电话,盲音传来,此时,刘春怡记起了丁春林去都市了,不知装潢材料买好了没有,也忘记问芳芳了,这个死丫头,天南地北瞎贫,只字未提丁春林,莫非不知道丁春林去了都市。
听筒慢慢地落下了,回首见月儿兀自熟睡,好可爱,圆圆的白里透红的脸蛋,酷似妈妈,又一个绝世的美人坯子。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刘春怡伸手接了,对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是司马淑美,是刘春怡吧。”
“哦,我是刘春怡,是淑美吧。”
“是电话没挂好吧,一下午打不进去。你现在准备一下,带着月儿,还有婆婆,公公一会儿去接你们,来都市,也没什么事,就是需要来一趟,也不要着急。”司马淑美的声音更加低沉,失去了往日泼辣的挑战的口吻。
“是什么事?丁春林还在那儿吗?装潢材料买好了吗?”刘春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追问。
“都好的,你们过来吧。”低沉的声音显然要挂了。
刘春怡带着迷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不停忙碌的丁妈妈,丁妈妈听了一怔,自己的儿子女儿都在那里,肯定出事了,换了几件衣服匆匆走了,刘春怡追出去,重复说了爸爸回来接我们一起去,丁妈妈头也不回走了,刘春怡想到了芳芳婚礼后妈妈回家的事,叹息一声。
冬日的天好短好寒冷,呜呜的刺骨寒风四处横溢,街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霓虹灯就像魔鬼的眼睛闪烁不停,都市喧嚣依旧。
宾馆门前,司马淑美面无表情在寒风中战栗,左边的芳芳眼泪横流,红红的眼睛泪痕阑干依然抽搐,玉龙神情木然扶着芳芳,右边站了丁春雨,悲苦欲绝,旁边还有两人。
刘春怡抱着月儿,看着芳芳的样子,真的是变色龙,欢天喜地变成了泪流满面,只是气氛好凝重,带着严肃的迷茫下了车。
“出了什么事了。”丁虎豹跳下了车子问道。
那旁边的两人过来,说道:“我们是玉龙的朋友,外边冷,回房间说话。”
一行依次进了宾馆,得知丁妈妈在后边,知道乘公交,急忙安排人去接。
晴天霹雳,丁春林出事了,而且是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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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怡听了,如五雷轰顶,眼前只冒黑瘴,昏死过去。
昨天,丁春林风风火火来到了都市,找到了司马淑美,说明了来意,购买装潢材料,小菜一碟,司马淑美一个电话,连车也找好了,要司马淑美的弟弟阿文专程送货到百叶。晚间,司马淑美告诉了丁春雨,联系了丁春芳和玉龙,俩人不在家,到外面潇洒浪漫去了,新婚蜜月,下班的时间就关了手机,谢绝一切打扰,是芳芳的主意,所以没有联系上。
丁春雨不善饮酒,司马淑美虽是女子,酒量大得惊人,而且喝的一把好酒,丁春林也是酒摊场上混出来的,于是司马淑美为了招待小叔子两人喝起来了,丁春林为了感谢嫂嫂的帮助,也没有拿捏,喝了个痛快,喝了个淋漓尽致,只喝得眼花缭乱,看着嫂子司马淑美与妻子刘春怡一般模样一般姝美,心中好生惬意。
酒醉,丁春林一觉睡到第二天午时,迷迷瞪瞪爬起来,不相信是真得,心中唠叨,嫂子的酒量真得如此厉害,喝酒的人永远也不会服输,我醉了,你司马淑美一介女子,一定也不舒服,于是拨了电话,司马淑美笑盈盈的声音传来:“感觉如何,昏睡百年的滋味一定舒服极了,那点小酒量还跟本姑娘喝,也不打听打听,中午喝不喝了,本小姐忙了一个上午,饿了,酒瘾上来了,来陪陪本小姐如何?让本小姐再过一回酒瘾。”
“是真的吗?对不起了,我还有事,我得装车了,现在也没有胃口,想喝,在百叶喝,陪你喝个翻江倒海。”丁春林诧异不已,自己被灌得差点昏睡百年了,那丫还照样上班,莫非喝得是矿泉水农夫山泉。
“还惦记着装车,本姑娘已经安排好了,已经装好了,中午想吃什么,吃完了滚蛋,我不喜欢缩头乌龟。”丁春林被嫂子司马淑美奚落的不是滋味,但装车的事还不能含糊,摇摇晃晃匆匆去了装车点,果然所要的计划内的装潢材料整整齐齐装了一卡车,是司马文亲自负责的。
阿文见丁春林过来了,笑呵呵地迎上去,亲切地称呼“春林哥”,说道:“按照清单都装好了,咱们吃了午饭就出发,我给你亲自送去。”
阿文已经是爸爸经营的建筑公司车队负责人了,本来是安排了司机去的,司机临时请假了,姐姐安排的任务,不敢马虎,只好亲自上阵了。
丁春林正要说什么,见司马淑美那辆呈亮的小轿车开来了,车上下来了丁春雨,司马淑美按了喇叭,一声撒野,包括阿文一起上车午饭去了。
丁春林的胃依然痉挛,见了那些美味佳肴就倒胃,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司马淑美依然咕咚咕咚向玻璃杯里倒酒,微笑着睥睨丁春林,那姿势好优雅,优雅的有点豪壮:“来,是兄弟就举起酒杯了,昨晚是欢迎宴,今天是饯行酒,你哥哥和嫂子还够意思吧。”
丁春林实在是喝不下去了,闻了酒味就难受,脸色煞白,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张口就想吐,嘴唇勉强沾了沾酒杯放下了,司马淑美却喝了半杯。
“嘻嘻,喝呀,都结婚了,还装什么纯情,像只没有出窝的兔子,扭扭捏捏,是男人吗?是男人就干一杯。”司马淑美面带红润的笑靥,一饮而净,简直就是喝蜂蜜水。
丁春林看着别人喝就倒胃,看都不能看,哪里还能喝,只好被嫂子糟蹋,司马淑美犀利的语言,剥了小叔子的上衣剥下衣,随后连皮也一层层舔剥了,直涮到骨头触到了神经,丁春林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任你说什么就是不喝酒,都是自家人你涮累了涮腻味了自然停止了。
经过中午忍辱负重抵抗,丁春林酒醉的痛苦舒服多了,挥手别了大哥丁春雨和嫂子司马淑美,和阿文开车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卡车徐徐出了闹市,缓缓上了高速公路,高速公路的卡车,虽然是缓缓而行,也是风驰电掣,两人谈论着百叶的开发,神山的建设,好投机,还说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是因为寻找刘春怡,想不到第二次见面已经是亲戚了。
阿文有点拘谨,毕竟是弟弟,丁春林却海阔天空说开发道神山,随着声音的消失,阿文旁边的丁春林不见了,看到得是半开的车门,阿文吓坏了,急忙停车,一切都晚了:平坦的高速公路上,丁春林倒在血泊里,装了满满一车装潢材料的卡车从丁春林的头颅上碾压过去,脑浆沾在路面上,化为齑粉,四肢兀自颤动。
阿文一声惊叫,靠了路边的栏杆,任凭魂魄四处飘飞。当交通警察赶到的时候,阿文只是重复一句话,“姐姐,他从车上掉下来的”。
第一个接到噩耗的是司马淑美,是警察听见阿文只叫姐姐,于是查了姐姐的号码打来的。司马淑美不相信这是事实,赶到现场却分不出是人是鬼,人就是这样脆弱,说殁就殁了,刚刚还一起对饮,顷刻成了两个世界的臣民。
第十三章
殡仪馆,死鬼丁春林穿了崭新的衣衫,仰卧在花丛之中,整容师傅做的橡皮面容栩栩如生,带着笑容,就是到极乐世界的笑容,不像来到人世间的哭容。
刘春怡浑身似电击一般抽搐不已,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丈夫丁春林死了,死于非命,就是发誓的那种——不得好死。丈夫死了,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寡妇,就是小时候妈妈讲的民间故事里受尽折磨的小寡妇,当年喜欢听的故事里同情的人物,今天变成了自己。朦朦胧胧,自己一身素缟,抱着哇哇哭叫的女儿,在乱石岗寻找丁春林的坟茔,寒风怒号,怪鸟啁啾,残月高挂,疏影凌乱,无首鬼魅,缓缓飘行——
一向乖乖的月儿,撒欢般得拼命啼哭,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灵性,知道自己失去了爸爸,成为苦难世界的一分子。
丁春林火化了,骨灰盒存放在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里,丁春芳陪着刘春怡和爸爸一起回到了百叶,丁妈妈没有回来,过度的悲伤让一位失去儿子的母亲没有了眼泪,冷漠决绝,独自留在了都市,理由是陪刚刚死去的儿子,儿子孤独寂寞。
阿文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惊的魂不守身,几天来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像被鬼抽了筋似的,只好待在家里静养。下午,家中只有阿文一个人,风呜呜地吹着窗户,只吹的心忽闪忽闪的疼,闭上眼睛就是可怕的模糊的血迹斑斑的压碎了的头颅。
“咚咚,咚咚。”声音好奇怪,就像聊斋里的鬼故事一般阴森可怖,阿文的心收紧了,坐起来,仔细听去,又是两声沉闷的敲门声,果然有人敲门。
阿文强打精神开了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妈妈,丁妈妈面无表情,冷漠地进了屋。阿文见过丁妈妈,客客气气地招待客人。
“阿文,阿姨来看看你,春林的死,一定把你吓坏了。”丁妈妈的声音就像聊斋鬼故事的配音,阿文听了,浑身哆嗦,可是面前是刚刚失去儿子的丁妈妈,不是厉鬼,阿文定了定神说道:“阿姨你节哀,春林哥的死,让我们的心都碎了。”
“哦,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记得,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在高速公路上,车子在缓缓行驶,我和春林哥说着百叶开发的新鲜事,还有神山的建设,春林哥好高兴,我要聚精会神开车,多是春林哥在说,突然,春林哥就不见了,我发现车门半开着,急忙停车,然而悲剧已经酿成了,到现在我也不相信这个事实。”阿文随着说话的声音,眼泪婆娑,伤心不已,丁妈妈面色冷清,没有一丝悲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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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门子常常会自动打开吗?”
“应该不会吧,是别人的车,我替别人开车的,不是很清楚。”
“哦,你春林哥喜欢喝酒,没有喝醉吧。”
“前一天晚上喝酒了,而且喝多了,第二天中午我姐要喝,春林哥说什么也不喝,在车子上是清醒的,没有醉,从说话中可以看的出来。”
“哦,怎么是这个样子呢。”丁妈妈脸色苍白,仰面朝天,眼睛里光芒惨淡,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向门边移去。阿文站在一边,看着怪异的丁妈妈,不知说什么好,无意中挨近了丁妈妈,丁妈妈要走了,是相送的礼节。倏地,丁妈妈转过身来,两手变出了一对老鹰的利爪,急速向阿文的脖子上抓去,阿文淬不及防,被抓了个正着,只抓的两眼发直,面前是一张比魔鬼还可怕的脸,一对喷射着绿色火焰的眼睛发出幽灵般的光芒,直投向阿文苍白的脸上。好可怕的一幕,阿文拼命挣扎,却哪里能挣脱,命脉被紧紧地扣住了,要是平日,身强体壮的阿文是不会受制的,可是酥软的阿文只有挣扎的份,渐渐的呼吸困难,那生命就要屈服与魔爪了,好凶狠的魔鬼。
是门铃声,随后是敲门声,接着是钥匙开门声,门开了,是司马淑美,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泼辣的女强人,丁妈妈如同凶残的恶魔卡了阿文的脖子,阿文如同毫无反抗的小鬼奄奄一息,本能地抽搐着。
司马淑美一声惊叫,使了浑身力气,向变成恶魔的丁妈妈上中下三路攻去,顿时,全神贯注使暴的丁妈妈和阿文都倒在地上,司马淑美瓣开了卡着阿文脖子上魔爪一般的利爪,阿文蠕动着身子爬开来,丁妈妈委顿在地上,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儿呀,不是妈妈不给你报仇,是你不帮妈妈。”
“妈妈,你怎么了?”是丁春雨的声音。丁春雨和司马淑美一起回来,是丁春雨停车子去了,晚回来一步。
“春雨,给你弟弟报仇,是这个小子把你弟弟推下车害死你弟弟的,是这个妖精用酒灌醉了你弟弟,这个妖精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给我掐死这个小子,你给我离开这个妖精,不然,妈妈一头撞死在这里给你看看。”丁妈妈充满仇恨的声音传递给了丁春雨,而且带着失去理智的歇斯底里。
“妈妈,你弄错了,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呢,阿文是好心为咱们送装潢材料的,淑美热情地招待客人是没有错的,你不了解情况,怎么能这样闹腾呢。”
“好好,你和仇人一家,妈妈白疼你白养你了,亏你还念了二十来年书搞研究,你妈妈和司马一家势不两立,我什么时候见了那司马家的小子就掐,直到掐死为止,我见了那司马家的妖精也要掐,我也要掐死她。”丁妈妈匍匐着爬出了司马家,丁春雨心中凄然,扶了妈妈,含着泪水回首望着僵在那里的司马淑美。
丁春雨把丁妈妈送回了百叶,对谁也没有提丁妈妈大闹司马家的事。
丁春芳见妈妈回来了,急着回到了都市。
刘春怡望着嗷嗷待哺的在襁褓中挣扎的月儿,心碎了,这个世道怎么这样不公呢,什么事倒霉,偏偏就碰上了什么事,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一夜之间做了寡妇的刘春怡成了百叶开发区的新闻人物,街头巷议多是丁春林惨死高速公路上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各种各样的猜测演化成各种各样的传说,披上了可怕的神秘的迷信色彩。
太阳渐渐隐入西天,冬日的院子在凛冽的寒气中渐渐模糊了,刘春怡抱着啼哭不停的月儿望着门口等待丁妈妈送来温好的牛奶,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皓首老妈妈,穹隆腰背,蹀躞脚步进了门,一张苍老的脸上一对铜铃般的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发出绿油油的光芒,刘春怡心悸一声尖叫,惊得怀抱中刚刚停止啼哭的婴儿尖声号叫,一杯温好的牛奶飞了起来,撒在地上,刘春怡定睛细看,进来得是丁妈妈,拭目细看,就是丁妈妈,几天的时间,丁妈妈乌黑的青丝化做满是愁云的白发,刘春怡止不住落下眼泪,哭诉道:“妈妈,你的头发,都白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丁妈妈没有说什么,脸色苍白,颤抖着干枯的双手收拾了打碎的杯子,出去了,还得给孙子准备牛奶去。
丁妈妈像一个哑巴,几天来也不说一句话,就是刘春怡问,也轻易不开口,整天呆在屋子里,晚上都要出去转悠。
百叶开发区到处都是工地,十冬腊月也不停工,晚间寒风肆虐,工人们只好躲在工棚里说着新鲜的事取暖。
“百叶出了新鲜的事儿了,活生生的一个后生,进城溜达了一圈,回来的路上就死了,连头颅也找不着了,你说怪不怪。”
“有这等事?带的钱多吗?进城一定带了好多钱,是图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