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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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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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细细解开纠结在盘扣上的那缕青丝。罗衫轻落,一袭孔雀蓝的连衣小裙总算是服服帖帖地罩在了我的身上。此时,我已绯红满颊,好像连呼吸都不敢了,甫仰首,便撞上他如潭水般清澈透明的双眸,一时难以自抑,委屈地大哭起来。

  项籍似是没料到我会如此,一时尴尬,只得揶揄道:“这几年姬儿怎么一点也没变,还像小孩子一样?”天!这句话听其来真别扭,似是话里有话。他似乎也觉出了不妥,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立在那里,看我一个人嚎啕大哭。

  我哪里是让人随随便便占便宜的人?哭了一阵,还是觉得气不过,偷眼看他似乎没什么防备,便措不及防地使出全身力气向他撞去。我现在只想骑在他身上暴打他一顿,方解心头之恨。项籍没倒,我的头却在他胸口上重重地撞了一下,疼死。

  刚欲退后,却被他一把死死抱住。他低头将薄唇贴近我耳畔,轻声道:“既然姬儿如此投怀送抱,那本将就勉强笑纳了。”说着,一双铁臂将我箍得更紧,我在他怀中不停地挣扎,却不知这只能让他更快地失去理性。突然,我感到被一方硬物抵住了下身,登时吓坏了,只得哭着央求道:“子羽,我不喜欢这样。快放开我。”

  “哦?不喜欢吗?”他哑声问道,语气中竟是难掩的情欲。说着,不顾我的挣扎,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径自向师傅的茅屋走去……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一场虚惊
我被他重重地摔在了床上,顿时头晕眼花,嚎啕大哭道:“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项籍,你今天要敢碰我一下,我一定恨你一辈子!!我要杀你全家!!呜……。”

  项籍就站在离我不到五步的地方,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一双乌瞳深不见底。一时无话,我只本能地向里蜷缩,一年以来所学绝学竟似已悉数忘却。项籍见我要逃,竟一把抓住我的左踝,用力一拉,我已然又暴露在他灼灼的目光之中。细嫩的脚踝不盈一握,我疼得直叫。一双大手生生地钳住我低垂的头,强迫我仰视他灼人的目光。他的眼睛像是能够迷惑众生的蛊药,我一时神志不清。

  我突然不再抗拒,一双小手迟疑着伸出,抓住了他衣服的前襟,缓缓将他向自己的方向拉。项籍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转瞬即逝。他随着我轻若鸿毛的力道,顺势俯上身来,却在离我还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均匀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拂上我的双颊:“姬儿还要干什么?”我一时羞愧,却也无可奈何,将自己的唇费力地贴上他的薄唇。他的身体明显一震,我察觉,立即从床上站起,紧紧攀住他的肩,轻启檀口。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

  我只觉得呼吸困难,眼皮也越来越重,好想回到那温暖的床上。就在这时,项籍高大的身躯重重向我压来,我抱着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再看项籍,此时,已经不省人事了。我费力地将他从身上推开,跌跌撞撞地走到离床不远的药柜边,抓起一个紫色的陶瓷小瓶,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药液甫饮下,神智就清爽了不少。自潭边相见,我本有不下百个机会可以置其于死地,却不知为何,竟都慌乱地一再错过。至形势最危急时,才想起舌下藏着自制的九蛊失心丸。此丸乃是我根据师傅所传绝学,自行研制而成。每颗小丸需天地间任意九种不同的蛊虫炼制而成,毒性至极,蛊虫的种类、比例皆因时而异,配方天地间仅我一人知晓。这颗丸的解药,我仅配了一瓶,刚已喝下。

  此药有一处,不同于天下其他的至毒至阴之药。而这,也是我为自己为别人留下的一条后路。此丸若单服,只是一般的迷^药罢了,服者大概要睡个三四时辰。待其醒来,必定口渴难耐。此时若饮水,则会当即心脉尽断而死。只要忍上一个时辰,体内巨毒自会解除。

  我回首看看那该死的项籍,哪里像中了迷^药,明明像是在我的软榻上安卧,气死个人!不过,这个西楚霸王还是不杀为好,否则不是便宜了刘邦,我又要到哪里去看楚汉相争的好戏。

  我大摇大摆地走到项籍身边,一把扯下他系在腰间的玄铁令牌,径直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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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百口莫辩(上)
夕阳静静地躲在了山谷后面,此时,谷中已是一片幽暗。远山的林中,偶尔传来杜鹃凄厉的鸣叫,给这原本就清冷的山谷又平添一份寒凉。

  在黑暗中远远望去,项籍带来的千军万马还停在原地,整齐肃穆,恍惚是秦皇陵墓中的座座兵马俑。看来项籍的确治军有方,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军中的将士似乎是早早发现了我,整个队伍突然都机警起来。

  走到还有约莫几百米的地方,一位军前的将领向我的方向上前了几步,大喝一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恐有变,不敢再上前,只得高举虎符,大声喊道:“姬儿奉项将军上令:今日全军在谷中休整,明早出发!”言罢,远处即响起一阵喧哗。我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唯恐那些士兵发现是我毒害了他们的上将军。正想着,那将领已翻身上马,疾驰而来。“将军现在何处?”那将领并未下马,只厉声喝问道。我强掩心中的惊慌,深吸一气,抬头冷冷反问道:“见虎符如见将军本人,怎么,尔想造反不成?”那人却也不甚慌乱,瞥了一眼我手中的虎符,冷静地应道:“末将不敢。兹事体大,末将务必要面见将军。”真是难缠!我缓缓踱步到那将领身边,他立即警觉,伸手按住佩剑。我不慌不忙地向他施了个礼,柔声道:“子羽现已睡下,妾不敢妄为,不如将军自己去那茅屋中寻吧。”言罢,只静静地立在那里,等他回答。良久,那将领于马上向我抱拳一拜,平静答道:“项伯接令。”言罢,即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好险!我惊出一身冷汗。原来那人就是项伯,如此看来,他到果真是个草包。项籍怎么会留这种人在军中,竟还委以要职?疑惑中再向远处的军队看了一眼,他们似是已经接到命令,准备就地休整了。恐夜长梦多,即刻转身,向茅屋大步走去。

  籍还在大睡。经历了之前的一番折腾,我其实早已累的不行。想去旁边子房的小屋休息,又怕那些将领发现,只得趴在桌上,等师父师兄回来,竟就这样慢慢睡着了。

  恍惚中,我隐约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懒懒地撑起头。眼前是一个男人挺拔的侧影,他手中端着一个茶杯,举杯一饮而尽。我一下惊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他面前,近似疯狂地大喊道:“你刚刚喝了什么?!”籍略皱了下眉,淡淡应道:“不过是杯水,姬儿慌张什么?本将还没问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茶杯,见里面空空如也,不禁放声大哭起来。姬儿虽不算什么良人善类,又跟着师父学了那些害人性命的把戏,却从未想真的要取谁性命,不过是想在这乱世中寻个安身立命的所在,现在可怎么办?!

  项籍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见他如此,我实在难过,情不自禁地抱住他,不停地哭喊道:“子羽,对不起,对不起……”他愣了一下,缓缓用双臂将我围住,默默地立在那里任凭我哭闹。感受着从他身体中持续传来的温暖,我哭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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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百口莫辩(下)
籍与我不过四年前一面之缘,这次见面却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和他是相识甚深的多年旧交。大概是我在秦朝实在是不认得几个人吧。我伏在他胸上,渐渐平静下来,竟不愿就这样离开这个温暖的所在。双目轻阖,心中仔细地盘算解毒良方,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他大概是以为我睡着了,竟兀自将我抱起,轻轻放到了软榻之上。我一时难过,又哽咽起来。始及榻,就感觉身边的温暖似要离开,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袖。我深知此举不妥,却实在不想放开。偷眼看他,桀骜的眉宇间竟似藏着一丝疲惫,我闭上眼不忍再看。籍见我不放手,竟顺从地自床边坐下,任凭我拉着他的袍袖,不再动作。有项籍在身边,我安心了很多,继续假寐,暗自思忖解药良方。

  终不得法,我心中烦躁不堪。恍惚中,有一道白光照得我睁开了双眼。窗外,天已大亮。该死!我竟然又睡着了!再看身边,哪里还有项籍的影子。恐他是已经毒发身亡了!都是我的错!想着,又痛哭起来。我蹒跚着向屋外走去,自认该去向籍的那些将士们领死。

  推门而出,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卓然而立的白色背影。我一时惊恐,不敢上前看个清楚。清风拂过,月白的长衫襟袖飘逸,如此熟悉。几步快跑过去,眼前是那绝世的容颜,并无一点毒发的痕迹。我喜极而泣,情不自禁地大叫道:“你没死吗?!项籍?!”

  他皱眉,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我不想多做解释,一把抓过他的手腕,他竟并无挣扎。脉相竟如此平稳有力,没有一点中过九蛊失心丸的迹象,这太奇怪了!我抬眼看他,乌瞳中一片清明,什么也读不出。我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不愿亲口说出下毒害他的事情,犹豫间,他轻轻甩开了我搭在他腕上的手。

  “姬儿胡闹够了吗?”他并未看我,只抛出这轻轻的一句。自这次重逢,他就总唤我姬儿,听起来,真的好像我们相识甚深。我讨厌这种暧昧不清的气氛,退后了一步,应道:“姬儿不明将军所谓何事。若无他事,请将军速速离谷!”

  “尔不明白?!若非尔这妖女,本将怎会……?!”项籍看着我,目光似严冬北国的寒风。我确实不明白。难道他已知道是我下毒害他?我一时不敢应答。

  见我噤声无语,他叹了口气,垂首笑道:“罢了,罢了。本将已封你为参军,随侍身边,快换上戎装,速随我出谷。”听言,我一时目瞪口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半晌,只得低声回道:“我不去……”

  言罢,项籍竟面色大变,勃然怒吼道:“难道本将要将自己的女人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姬儿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什么?!自己的女人?!我当即完全傻掉,难道项籍以为我们已经……天啊,这叫我怎么解释!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呆呆地望着这个急于负责任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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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出谷为士
“我不想去。”籍现已无大碍,面对如此情景,大概再多说半个字,也是多余。只盼早点脱离这个是非事,清白平静地自处。他轻挑剑眉,望着我,亦不语,两人间只剩一片沉默。我和他还远没到能沉默相安的地步,受不住这份尴尬,还是开口补言道:“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籍的眼神顿时深了一层,他盯着我的脸,语气却依然从容自若:“就按姬儿的意思吧。还不速去更衣。”

  什么?!我们的交流有障碍吗?为什么我明确表述了意见,他却似乎没有听到一个字?以宽容之名,行强权之实,也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吗?天!

  我不想冒犯项籍,不愿自找麻烦,可现在被他气得也只能乱抛狠话:“就当我那天喝醉了,不行吗?我们确实发生了什么,可这不代表我喜欢你,更不会代表我是你的。况且那天是你先招我的!”话音未落,籍向前一个箭步,似要抓我。我吓了一跳,慌乱向后退,一步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顾不上疼,更不要就这样在气势上输掉,只得继续唇枪舌剑:“我是有一点喜欢你,但只是喜欢。那天我们很开心,到此为止,不行吗?”一股脑地说出这些,心中却暗自后悔叫苦。这根本不是我。

  项籍从地上将我一把抓起,一只铁臂钳得我生疼,他咬牙切齿道:“本将说过了,这件事,就按姬儿的意思。但无论如何,今天,本将都要带姬儿离谷。”言罢,他一把推开我,大喊道:“来人,服侍楚参军更衣!”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披甲的侍从,其中一人手捧一件粗布军袍,二人皆垂首而立,莫敢仰视。

  项籍军中哪会有女婢,这二人皆是铁骨铮铮的将士。我不敢再多说一句。虽相识四年,但相处不过几日,我实在摸不清籍的脾气。恐再多言,将他逼至绝境,不会有甚善果。只得垂头丧气地拿了衣服,转身向茅屋走去。走前还不忘丢他一句:“我知道了。何必如此?”

  在小屋中磨磨蹭蹭地换装。师傅和子房还没回来。若按往日的光景,他们早该回来了,难道是让项籍给抓了?应该不会吧……算了,还是先挨过这关,等出谷后再找机会脱身吧……

  再出屋门,籍已上马等我,身后的千军万马亦是整装待发。我来到他身边,见旁边有一同样玄色的战马,只是个头略小,便一言不发地兀自跨上马。他亦无多言,更未曾看我一眼,即刻率军出发了。

  我在这谷中居了一年有余,遍访谷中山踪野径,却始终未找到出谷的通路。项籍误打误撞进入山谷,看似是想原路返回。我默默地跟在他身旁。不多久,来到一处我常练功玩耍的山坡上。坡上由人迹踏出的小径曲折蜿蜒。跟着他沿小径峰回路转,竟行至一片难得的开阔处,从开阔处再往深走,竟是一条平坦的官道。

  奇怪!那条小径我常走,明明是通向山上的一处悬崖绝壁,为何现在竟是到了官道上?甫出谷,即回首望去,身后只剩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平坦官道,哪里还有什么奇野山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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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兵起会稽(上)
籍一路释缰缓行,似乎并不急于赶路。是日天气晴好,一路山光野色,我们不像在行军,反倒是像在郊游。大概一两个时辰过去,我们还在那条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前后望去,皆是一条笔直的地平线,路上除去我们,竟无一人迹。我乖乖地跟在离籍半个马身的位置,不敢轻举妄动。

  再美的景致,也有看腻的时候。我一时烦闷,催马快行了几步,来到项籍身边。“子羽?”我轻声试探道。他似乎已经不再计较谷中发生的一切,冲我淡淡一笑,戏谑道:“怎么,姬儿走得不耐烦了?”我讨厌这种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不肯看他,撅嘴反驳道:“才没有!喂,你都不会闷吗?”他依然笑着看我,眼神令人温暖。被他这样看着,我竟然没有一点不自在,反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之前的烦闷一扫而光。

  “姬儿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吗?”他目视前方,而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恩。这样很好!”我点点头,“不过热闹点也不错啊!子羽觉得呢?”

  “不幸生于乱世,籍何尝不愿享清平安乐。惟念天下苍生……”

  看来项籍果然是鸿鹄之志。我却宁愿做斜阳巷陌中的一只燕雀。更何况,在我看来,他的“惟念天下苍生”最终成就的不过是以暴易暴的血腥轮回。这话竟不知如何接下去。

  沉默着又行了一段路。“子羽。”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我们是朋友,对吗?”他望着我,失笑。“对吗?”我有些急,忍不住追问。我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真好。你大概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子房是第二个。你知道子房吗?”我滔滔不绝地讲起一切。子羽看着我,听我说话。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突然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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