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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虹差点脱口而出“我受得了”,但是碍于女性的矜持,她只有微笑以对。
“我之所以不想和女性太亲近,就是不想……”
“不想让女人”活受罪“?”
“对,不管是当警察的妻子或是女朋友,都会很累。”
“但你家人不也习以为常?”
“他们只是没把压力和恐惧表现出来。”
“邓中威,其实你不该为别人预设立场,不一定每个女人都受不了那种压力和恐惧 ,如果你是因为这样而不交女朋友,那未免太低估了女人的韧性和能力,你根本就不了 解女人。”她仰头看他,眼神坚定有力。
“所以我大可以敞开心胸,好好的谈场恋爱”邓中威故作恍然大悟。
“或许你就是应该这样。”她不着痕迹地鼓励他。
“三十岁才谈恋爱,会不会嫌晚了些?”
“只要你不浪费时间,马上开始谈,我想……”陈虹有些娇羞。“一点也不嫌迟。 ”
“只怕没有人会看上我。”邓中威自谦道。
“你的记忆力不太好哦,马上就忘了你妹妹准备要嫁你,把你当未来的丈夫人选吗 ?”
陈虹有些吃味的说:“你的行情很看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他幽默、爽朗地大笑。
“你绝对是个抢手货。”
尽可能拖延回家的时间,每天不搞到三更半夜,李承志是不会回家的,而回家睡不 到几个小时他又出门,这样的生活虽然令人觉得烦躁、乏味,但是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之 下,他也只有忍受。
每晚回家,他总会在睡前去看看况珍妮,通常她都已经熟睡,而熟睡中的她是那么 的脆弱、那么的美、那么的纯,彷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教人心疼、悸动。
今天,他一如往常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但和以往不同的是房里没有人,整张床铺得 整整齐齐,显示这张床的主人根本还没有回家。
不用看表李承志也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他不知道况珍妮有什么理由可以在凌晨三点 的时候还在外流连,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想到她可能会出事,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冲去,他知道台北是一个畸型的都市, 充斥着形形色色变态、疯狂的人,她一个柔弱的女子,这会说不定正在和歹徒周旋,在 生死边缘徘徊……不想还不怕,愈想愈可怕,这会他才知道对况珍妮的了解仅限于她的 家人,而对她的朋友、同事,他一无所知,即使想打电话找人,也不知该从何找起,这 种无助、失措的感觉,真的可以把一个大男人逼疯。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打她上班饭店的电话,他只知道她是饭店公关,至于她的分机 号码、工作单位,他竟是一无所知。
逼不得已,他想透过警网寻找她,那种“她可能出事”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他不能 再束手无策地等下去!
才刚拿起话筒,他就听到了开门声,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疲倦不堪、毫发无伤的 况珍妮。他安心的放下话筒,紧接着涌现怒气。
“你到哪儿去了?!”冲到况珍妮的面前,李承志不分青红皂白地诘问。
“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饭店里办了个员工……”
“一个女人家三更半夜的在外面游荡,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李承志根本 听不进她所说的话,只知道她没有在家的事实。
“我没有游荡。”
“你忘了你是一个已婚的女人吗?”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况珍妮受不了他这种质问、指责的语气。“你存心找碴吗 ?”
“我找碴?!”他的恐惧、焦急这时全成了愤怒的催化剂,他在这里为她担心得有 如热锅上的蚂蚁,差点要出去找人了,而她却认为他在找碴,好像他吃饱了没事做,存 心和她开着玩。“你居然这么说……”
“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指责我?我是个成年人,爱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
“你一点也不觉得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道什么歉!”
要不是成天和歹徒、罪犯周旋,已经练就出好脾气与好修养,要不是看在她是一个 成熟的女人,他真的会把她按在大腿上,好好打她一顿屁股。她真是死不认错的典型。
“珍妮,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既然来硬的会招致她的反弹,他只好和颜侻色来 软的,他不希望和她决裂,闹得不可开交。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没有你之前,我的日子还不是一样这么过。”她逞强硬辩 。
“但现在你已经有了我。”
“有差别吗?”她冷笑。
“你已经是一个有丈夫的人。”
“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她又要伤人了。“李承志,不如说我们 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还恰当一些吧。”
“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是你的丈夫,在你打算晚归的时候,你 有义务让我知道。”
“那你呢?”
“我怎么样!”
“你自己做到了没有!我是你的妻子,你打算晚归的时候,你有没有打过一通电话 给我?有没有知会过我一下?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我?!”她愤怒的指责 他。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
“我也以为你不会在乎。”她愈骂愈来劲,“不过我的确不在乎你到底在不在乎, 李承志,我随时都等着签离婚协议书,我们的婚姻是个笑话,承认吧,它的确是个不折 不扣的笑话。”
“珍妮,如果你肯改变一下态度,我们的婚姻就可以不是个笑话。”
“我不想改变什么!”她倔强地转过头。“我也不会为了你而改变,李承志。你可 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但不要干涉我,如果你还想维持这个婚姻。”
李承志的心已经感觉不出痛,当痛过了头,就会变成麻木,他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 。在他受尽煎熬,为了她的安全、她的晚归操心之后,换来的竟是她毫不讲理的态度, 难道是他关心的方法错了?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换了个口气,他平心静气地问。
“饭店为员工办了个联谊舞会。”她也老实地回答。
“你可以打通电话给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找你。”她看着他。
“我也是。”他感到有些好笑。“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知道,一定会以为我们是一对 摩登、新潮的夫妻。听我一个建议,我们留下彼此的联络电话,谁将超过十二点回家, 就打通电话给对方,你觉得如何?”
“你行我就行。”她这个人并不刁钻。
“我行。”
“那我也行。”
像往常一样,没有特别费事地敲门,只是在门外喊了一声“邓中威”,徐嘉菲就长 驱直人他的房间。
习惯了嘉菲的作风,久了也不觉得奇怪。邓中威正在听古典音乐,只抬眼看了她一 下。
很不礼貌,也未经邓中威的同意,徐嘉菲迳自走过去关掉音响,一副兴师问罪的表 情。
“我做错什么了?”邓中威双手环胸,将原本拿在手中的推理小说放下。
“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坐至他的身边,有些蛮不讲理的味道。
“你指的是谁?”原本斜躺在床上的他坐正了些。
“陈小姐。”
“陈虹?”
“有很多个”陈小姐“吗?”
“你又想知道什么?”他看着她,不知道嘉菲为什么一副准备和人过不去的表情, 再想到陈虹的一些观感,莫非这个小妮子真的吃起醋了?!“嘉菲,陈虹只是我的一个 朋友,就是这样。”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嘉菲有点委屈地间。
“她在一条暗巷碰到歹徒,所以……”
“你正好英雄救美?”
邓中威双手落于身侧,由床上起身。“嘉菲,你到底想问什么?瞧瞧你这一副来者 不善的态度,真是令人害怕,我妈都还没有来盘问我,你这个做妹妹的倒是先问东问西 起来了。”
“我不是你的妹妹!”嘉非猛地出床上跳了起来,站到他的面前。
“你是我的妹妹。”他哄着她。
“我不是!”
“嘉菲……”
“你和这个陈小姐到底想怎么样?你们是在谈恋爱吗?”她指着他的胸口,又气又 急地质间。
“我们只是……”
“只是朋友吗?”她又自以为是地替他说下去。“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把 她带回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意?”
“嘉菲,你这是在吃醋吗?”他将她垂落到额前的头发拨到她耳后。
“你想让我吃醋吗?”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吃什么醋,也不知道你在烦什么。嘉菲,我有交朋友的自由 ,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即使是你也不能干涉我,而且你根本没有理由干涉我。”平常 宠是宠,但该训她的时候,他也绝不会心软。
徐嘉菲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副准备随时大哭一场的样子。她万万没有想 到他会这么说她,好像她是一个无理取闹、只会发小姐脾气、使性子的女孩。
“嘉菲,不要用眼泪当武器,我们可以用讲的。”邓中威就怕她哭。
“我不要你和她来往,也不要她来我们家。”徐嘉菲抽抽噎噎的说。
“你讨厌她?”
“对!我就是讨厌她!”徐嘉菲并不掩饰自己心里对那个女人的真正感觉。
“为什么?她……”
“我知道她是一个老师,她温柔、端庄、有学问,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徐嘉 菲吸了吸鼻子。“那又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好稀奇的?全天下的老师又不只她一个, 她更不是绝世佳人!”
“嘉菲,你到底想表明什么?”邓中威愈听愈没耐性,嘉菲明明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
“表明我就是不喜欢她。”
“你没有理由……”
“我有!”她吼叫着。“我不要她把你抢走,我不要你和她在一起,邓中威,你应 该是我的,是我的”大哥“,是我未来的丈夫!”
“嘉菲……”他的心一紧。
“我已经十九岁,马上就要二十,我已经……”
“嘉菲,你在胡扯什么?!”他的心乱成一团。
“我没有胡扯!”她一个大步上前抱住他的腰,眨着泪眼,仰头楚楚可怜地看他, “邓中威,别看我平日疯言疯语、嘻嘻哈哈的,但我对感情的事是绝对的认真,我绝不 是在儿戏。”
“嘉菲……”
“不要把我当妹妹看,你可以当我是徐嘉菲,只是借住在你家的一个女孩,我和你 没有血缘关系啊!”她这会又和他画清界限了。
“嘉菲……”邓中威先微微推开她,然后双手扳住她的肩头。“你不必因为害怕将 来有一天会离开我们这个家而想嫁我,嘉菲,没有人会要你走,你可以永远留在这里。 ”
“不是这样!”嘉菲听了之后差点气炸,她捶着他的胸膛,踹着他的脚。“不是这 样……”
“你不可能……”邓中威不敢说出“爱”字,他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邓中威,我分得出亲情和感情!”她气得大吼。
“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他也吼。
“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敢面对我的感情,是你想逃避!”她拉扯着他的衬衫,整个 人快要崩溃了。
“嘉菲……”
“你在怕什么嘛!”
“你昏了头,嘉菲,你真的是昏了头……”邓中威抗拒着这个可能的事实,他从来 没有想过嘉菲会对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她一定是心智迷乱,否则不会这样,他大她太 多了,整整十一岁啊!“你一定是怕有人会抢走你的哥哥,嘉菲,你还有中平啊!”
“不要把我硬塞给他。”
“嘉菲,你真的把事情……”
徐嘉菲已经无话可说,她踮起脚尖,拉下邓中威的头,不顾一切地献上自己的初吻 。
邓中威无法思考、无法挣脱,只感到有一种电光石火爆裂般的刺激感,他觉得自己 平静的心湖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所有正常的思绪都被人搅乱,他不再是原来的他,这 一吻把他由内到外、从头到脚彻底的改变了。
“邓中威……”嘉菲以迷醉的语调唤他。
恍如由梦中惊醒,邓中威立刻推开嘉菲,一脸的罪恶感。
“你……”
“嘉菲,离开我的房间,马上!”
以不要命的速度跑离邓中威房间的徐嘉菲,正好撞上刚由外面回来的邓中平。邓中 平看嘉菲一副拚命三郎、泪洒衣襟的模样,不禁伸出手抱住她,焦虑、好奇的心情溢于 言表。
“怎么了,嘉菲?”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拿出手帕想要帮她擦眼泪。
“不要管我!”她推拒着,“你不要管我,我现在也没有心情理你!”
“怎么回事?”他不可能不管她,他最在乎的就是她,怎么可能装作视而不见?
“不干你的事,你不要插手!”徐嘉菲的态度有些蛮横。
“那和谁有关,是谁把你弄哭的?”
“是我自己爱哭!”
“我哥?”
“不要提他!”
邓中平如墬五里雾中,有种愈问愈胡涂的感觉。他哥哥平日对嘉菲疼爱、纵容有加 ,不可能会伤害她,但是看嘉菲的反应,好像罪魁祸首就是他哥哥,他真的是一头雾水 。
“嘉菲,你是不是误会什么或弄错什么?还是你的大小姐脾气又犯了?”站在自己 哥哥这边,邓中平有些指责的意思。
“我没有误会什么,也没有弄错什么,更没有耍大小姐脾气。”徐嘉菲瞠大双眼, 气上加气地大吼。
“那你无缘无故哭什么?”
徐嘉菲仰头瞪了邓中平一眼,好强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副不需要任何人关心的模 样。
“你要我去问中威吗?”
“不要!”她冲口就叫。“你不要去找他,找他也没有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没有人可以插手,我不希望你蹚这淌浑水,邓中平,你最好置身事外,保持中立的态度 。”
“嘉菲,你和我哥之间会有什么事?”邓中早的心一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不要问啦!”她甩头想走。
很不优雅的,邓中平将嘉菲拉进自己的房间,事情如果不弄个清楚,他的心就难安 。嘉菲平日是会故意发出惊人之语,但是她和他哥哥……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事?
“你拉我进来干嘛?”徐嘉菲忿忿不乎地喊,只差没有拳脚相向。
“我要问清楚。”
“我都说不干你的事了……”
“有我的事!”邓中平冲口打断了她的话。“嘉菲,有我的事,就冲着我是你的” 二哥“,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关心你、爱护你,你就应该把事情讲清楚,有什 么解决不了的,我可以帮忙。”
“你帮不了忙!”她气结地叫。“邓中平,你可能很想帮忙,但是你帮不了忙,这 是……两个人的事,除了当事人,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我不想把你卷入我和邓中威的 这场战争里。”
“什么战争?”邓中平愈听头皮愈加发麻。
“感情的战争。”
“感情战争?!”要不是有些了解嘉菲一贯说话的夸张性,邓中平真的会跳起来。
“邓中威带了一个女老师回家。”
“那又怎样!”
“阿姨很喜欢这个女人。”
“很好啊!”
“邓中威也和她有说有笑。”
“应该的啊,她是哥带回来的朋友嘛。”
“但是我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