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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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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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老婆是否处女?但他不能后悔。
  “你有什么打算?”丑事传千里,也传到方局长耳中。
  “等孩子大点离婚。”陈士风说这话像被迫。
  “作为男人,我赞成,作为局长,我反对。”方局长和别的人一样,很满意他的回答。
  保龄球馆成了陈士风消磨时间的地方。虽说打球水平不如郎中保那种境界,他练就了左右开弓。水平高了,跟人比赛是少不了的,从挑战别人,到别人挑战,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陈主任,你来一下。局领导一个也不在,只好找你了。”
  这天下午,刚把一个挑战者击败,接到巡警大队的电话,说有个外国人,在一家酒店门外裸体示威,抗议酒店卖狗肉,引起交通堵塞,外国人死活不愿离开。
  有点意思。陈士风不再接受挑战,离开保龄球馆。凡是派出所或各大队有此类纠纷,他随叫随到,即使是协助抓小偷盲流或检查驾驶执照,他也自告奋勇。底下的人已学会投其所好,找他办事,送礼请客不如偷偷“请”他去指导破案。
  开车来到那个酒店,道路畅通无阻,酒店外没几个人,正要打电话给巡警队,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陈主任,让你白跑了。领事馆和市局来人,洋人已经带走。哦,我们正在处理一个骗子,要不要过来看看?”
  骗子没什么意思。陈士风拒绝了,扭动电门钥匙,肚子却“咕咕”乱叫。天色已晚,打了一天球,只吃了一个盒饭。唉!干脆就地解决。现在只要他想,每餐不下五个单位排队请。和唐建红闹僵后,酒店是他的食堂。
  “仙人跳大酒店”,仙人跳不跳不知道,洋人是跳了。
  陈士风在酒店门外点燃烟,一个戴眼镜的小平头迎了出来。
  “请进,请进!楼上请,我给您带路。”
  中档酒店的包厢,设计耐人寻味,另有一个娱乐室,唱卡拉OK也行,跳舞也可以,床一般大的皮沙发,关上门跟宾馆开房差不多。扫黄时,陈士风专挑这种酒店下手,这会独自来消费,有一种旁观者的心态。
  “随便上几个特色菜吧!听说你们狗肉很出名?”陈士风跟小平头进了一间包厢。
  “脆皮狗肉。您别说,还真出名,刚才洋人来抗议呢!”小平头有一对大酒窝。
  “那就更出名了!喂,你是这儿的老板吧?”陈士风很纳闷这个像老板的人亲自来接待。
  小平头谦恭地递上名片:“小姓伍,请多多关照。”
  “哈哈,你真会做生意。可惜我不是大老板,身上的钱估计买单也不够。”陈士风说的是实话,他从来不多带钱。打算点完菜,传呼一个有求于他的工头。
  “说笑了,说笑了。刚才洋人闹事,多亏你们帮忙呢。嘿嘿!”伍老板的谦恭模样,还不是假装的。
  陈士风一怔,又大笑:“好家伙,你老兄是先认车牌再认人吧?你可以当警察了!哈哈,那交个朋友吧!”他也掏出名片。
  看过名片,伍老板笑得酒窝像两个肉坑。原以为来了公安局的某位司机,想不是个办公室主住?是尊大佛呀!平时托人送礼也巴结不上,今晚就算全店停业也要侍候好。
  “小秀,你负责这个包厢。”伍老板从包厢外边找来他的王牌小姐。
  “伍老板,这个……。”陈士风要拒绝,看清走进门的小秀,话没说完。平时在酒店吃饭,请客的人,从不敢叫小姐露面,他也没这方面要求。扫黄见到的小姐大多用手遮面,看不清脸目。想不到小姐中,也有天姿国色。
  第十六章
  摇滚乐从飞驰的敞篷跑车飘出,一路散落在广场、高架桥、林荫道,像给这座城市的新一天奏响背景音乐。半靠在车座上的叮叮,成了一道风景,随着节奏放声尖叫,舞动双手,一头红发也在晨风中飘荡。所到之处,路人瞩目。
  车子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正好碰上红灯。开车的大光笑骂道:“你奶奶的,坐好来,前面有交警。”
  “HI!警察哥哥,闷不闷,给你们唱支歌好不好?”叮叮主动和经过车旁的交警打招呼。两个年轻的交警不敢正眼看她露肩露脐的吊带装,低头走上人行道。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这样,共和国的旗帜上有你们血染的风采……。”叮叮不管警察听不听,还是唱起来。
  “哈哈!他妈的,没一句唱对。喂,我说你一大早吃错药了,疯什么?”大光手搭车门,点燃一根烟。
  “今天我生日!啦、啦啦、啦……。”叮叮转哼起生日歌。“喂!等下咱们把姓高的小白脸解雇了好不好?一报还一报。”
  “解雇个屁!龙哥又不让咱们管事,只准帮他开会传话。”大光烦了当传话筒,更烦开会,每天去上班,除了羞辱一下高勇有趣外,两人无事可干。家龙的办公室变成电子游戏厅,床也安了一张。
  “那算了!便宜了那小子。”叮叮一点不在意。绿灯亮了,她嚷道:“往那边走,先不去龙达,你个死人头,我生日也不买花呀?我要紫罗兰、康乃馨、红玫瑰……。今晚我要睡在花丛中,嘻嘻!咚、咚咚、咚…哇!错了,成婚礼进行曲了。啦、啦啦……。”
  跑车开进卖花的街区,大光说:“给你买间花店算了!妈的,这一带最讨厌,又要把车停到楼上。”
  停车场是幢大楼,早晨车少,黑洞洞的入口大门才开不久。跑车驶到入口外,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突然从右超过,抢先进入。大光怕跑车被刮,一脚把刹车踩到底,车子死火。
  “他大爷的,进去扁他!”叮叮额头差点磕上车头,破口大骂。
  大光叼在口中的烟掉到大腿上,捡起再叼上,重新启动车说:“何止扁他?老子要拆了他的破车!”
  一楼没发现那辆越野车,骂骂咧咧往二楼去,二楼兜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两人平日里也恨不得无事生非,哪肯罢休?
  “我操!搞什么鬼?”上三楼的单行道,居然有一辆无人驾驶的面包车冲下来。大光傻了眼,叮叮失声尖叫。
  面包车有如一架推土机,把上行的跑车向后推了几十米,最后卡在停车场的一辆吉普车上。吉普车的玻璃被震碎,四处飞溅,三辆车像一块三明治。
  “救命!”
  跑车变形,车门开不了,防撞气囊将大光和叮叮双双夹在座椅上,两人高声呼救。管理员在一楼,很难听得见。这时,三楼响起马达声,那辆墨绿色的越野车出现了。
  “是于小个!完了,完了,死定了!”大光欲哭无泪。
  叮叮倒是哭出声来:“我不死,我不死,我就不死!今天我生日,呜……。”
  越野车没有直接靠近,驶到停车场远端停住。于小个和另一人下车,不紧不慢地走向跑车。
  “你个死人头!快想办法?”叮叮不哭了,“呀!找玻璃,我拿不到!”
  “哎哟!”大光如梦方醒,伸手到脚下去摸索玻璃碎片。手指被玻璃扎破,手又收回来。
  “快点啊!他拿的是汽油!”叮叮这次叫得非常恐怖。
  于小个抽刀在手,另一人则扭开手里的汽油桶。大光紧张得发抖,索性闭上眼睛,手再次往下捞,扎手也不见痛了,终于抓起一块玻璃片,连戳几次,气囊还是没破。玻璃往肉里越扎越深,疼痛难忍,松开玻璃,手下意识地往裤子上揩,碰到裤兜里的硬物。
  怎么忘了这个宝贝?随着“咣当”一声,电炉丝火机不到一钞就烤破气囊。回头再望于小个两人,离跑车不到十米。
  “抱我出去,你个死人头!”叮叮在气囊下挣扎高喊。
  “别吵!”车门打不开,自己可以爬出去,但来不及拖叮叮。大光不愿一人逃命,冷汗直冒,绝望地去扭动电门钥匙。扭到第二次,启动了!拍挡、踩油门,打方向,一气呵成。跑车强大的马力猛地将面包车推开,正好闪过于小个投来的飞刀。灵巧地调头,向楼下冲去。
  “耶!大光、大光,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气囊下的叮叮朝天耸起一个中指,向身后呆若木鸡的于小个示威。
  “龙哥,你跟东东说说,我、我不敲诈勒索他了,让他别叫于小个来找我们。什么?他不听你的了?哪、哪我怎么办?你、你救救我啊!龙哥。我、我不当代理董事长了,行不行?我回山东老家。”大光心有余悸地坐在的士里打电话。
  “白痴!董事长要当,回山东种地呀?我才不跟你去。”大光对手机说一句,叮叮埋怨一句。
  “你他妈少说两句行不行?快!老子手还在出血,给我包扎一下。”大光一边通电话,一边应付她。
  “拿什么包扎呀?”叮叮抓过大光的血手,“嘻嘻,只好用这个了,我走光你别吃醋。”
  通完电话,大光愁容满面地收起手机,叼上一支烟,单手打燃会“咣当”响的火机,自言自语道:“郎中保,他妈的,好几年没碰见这王八蛋了,就算找到他,又肯不肯给我们当保镖呢?”
  “这郎中保哪个星球的?”叮叮抢过火机,也点上一支烟。“找到再说,有本事保护我们,出大价钱把他买来不就得了?”
  “哈哈!那倒也是,姓郎的穷疯了。龙哥说,这厮是个欠债大王,又欠公司的,又欠银行的。这小子打架可利害了,我打不过他,我看于小个拿刀也打不过。他妈的,怎么找他真麻烦,龙哥说找银行问,可银行比厕所还多,恐怕没找到我们都死翘翘了。”
  “你个死人头!真是笨头笨脑。你现在是几亿资产的大公司董事长。这种小事,给公关经理一个电话,包你搞定,用你去操心?回办公室玩游戏去!司机,去龙达大厦。”
  的士司机一直在偷听这两个怪模怪样的男女对话,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是家大公司董事长?忍不住从后望镜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一眼老子扁你。”大光的伤手系着一只乳罩,叮叮半透明的吊带装能隐约看见里面小巧玲珑的乳房。
  “唉!真他妈扫兴。”叮叮疲惫地枕到大光腿上,“今天我生日呢!鲜花没有,反倒弄得我浑身痛,连法拉利也报销了。你大爷的,怎么这么倒霉?”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市中心广场上游客已不多,散步的人倒不少。傅静和唐建红也夹杂在其中,边走边聊
  “首先,你要去减肥,恢复原来的体重。完了,打扮自己。虽然当不了高中时的性感猫咪了,当个性感妈咪没问题。你看你?生完女儿,快成黄脸婆了,哪像个搞音乐的?看见你,我都感觉自己老了。”
  “没用的!他、他现在看也懒得看我一眼,早就搬到书房去。而且,经常不回家,一星期见不到两次。”
  “你呀你!有点自信好不好?你解决好自己的问题,他也有个回心转意的台阶,男人死要面子,你知不知道?”
  “实话跟你说吧!他已经明确告诉我,等女儿两岁就离婚,我、我也快麻木了。”
  “唉!叫我怎么说你呢?你呀,归根到底还是吃这个亏,没弄清楚男人是否真爱你,自己先爱个死去活来,又不是没有教训?这下好啦!可怜了小宝贝,又一个小小,就怕你们俩谁也不是郎、郎中保。”
  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傅静脸红心跳,她也奇怪突然想起这个人?近来工作不忙,她尽量抽时间陪郁闷在家的唐建红逛街散步。
  唐建红没注意傅静的变化,说:“说起郎大哥,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不会再去卖报吧?”
  “估计不会,他消失前说,债务已经基本还清。小陈不是说去打听他在哪吗?”傅静想让口气随意,却反而像很腼腆。
  唐建红皱起眉头:“说是还没查出来,我猜他根本不去查,这人大概也把郎大哥给忘了。你想知道,找我哥问一下可能还快点。”
  “没有,随便问问,我爸倒是想找小小下棋。”傅静望向远外,“喂!奇怪,当初你的两个救命恩人,怎么偏偏看上小陈?好像郎中保更……,嘻嘻,你要看上他可能好点。”她本想拿陈士风和郎中保比较,中途忍住。
  “你才适合郎大哥呢!要不,高勇也不会吃醋。”唐建红这下察觉到傅静的忸怩。
  傅静红脸道:“胡说,我和高勇缘已尽,情已逝,与谁都没关系。”
  “不会吧?”唐建红别有用心地看傅静,“记得郎大哥被人打一枪吗?我早就想告诉你了!陈士风不让说,现在才不帮他保守秘密。其实呀,那是高勇的杰作,他请人干的!”
  “什么?陈士风这么说的?这个怎么能乱说?”傅静吃惊不小,抓住唐建红的肩膀。
  “看你紧张的……。”唐建红露出以前常有的顽皮笑脸,“绝对是真的,他说有证据。是人家郎大哥爱上你了,怕你伤心,特意求情不要追究高勇,人家是君子有成人之美,远远躲开。嘻嘻!傻丫头,你自己也理不清,好意思安慰我?”
  傅静说不出话来,走进眼帘的一个报贩,恍惚中变成了那个高大的男人。那是个谜一样的人。粗鲁,笨拙,不解人意还有点矫情。正直,果敢,一无所有又无所不能。那张似乎静若止水的脸,你看不出后面隐藏着什么风云,就算他推自行车沿街叫卖,你也感觉不到他的落魄。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
  “坠入情网了吧?”
  角色变换了,开导对象成了开导人。唐建红开心地搂傅静的手:“我帮你分析一下吧!你和高勇分手,是心里有郎大哥,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可能,你早就把自己当小小的妈妈。不过,你和他,门不当户不对,你傅大小姐傲视群雄,高不可攀,郎大哥自惭形秽,望风而逃。嘻嘻,是不是这样啊?”
  “去你的,还一套一套的。全是瞎说!我和他讲过的话能数得出,根本没那回事。”
  “这有什么?不是说,相爱的人能用沉默交流么?”
  “服你了!你可真会撮合,快调到婚姻介绍所或者妇联去吧?不和你说了,还没吃饭呢,回家去喽!你也该去脯乳你的小BABY了。”
  坐上回家的的士,傅静还在想唐建红的分析。真像她的说的那样吗?自惭形秽?除了门不当户不对外,确实有许多自惭形秽的理由。文化不高,一贫如洗,没固定工作,离过婚,有孩子,这种男人只要知趣点,是不会妄想娶个高干子女的。那自己呢?真的心里有他?是有一个人时常光临梦中,分不清是小小还是他?假如是他怎么办?母亲肯定反对,父亲也不见得支持,还有单位同事,亲朋好友,他们将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可怕的是这个深宫大院。站在家门外的台阶上,省委大院成了一个舞台,自己是演员,天生就在台上,一举一动,都得面对别人的评头论足。
  郁郁寡欢地推开家门,父亲坐在客厅下棋,落子的声音极大。他有好长时间没跟人对弈了,找到新棋友啦?看清坐父亲对面的人,鞋也忘了换,忍不住叫出声奔过去。
  “哎呀!郎经理,你可回来了!”
  办公室里站着四五个大汉,办公桌上还坐着一个穿得很少的红发女郎,头戴随身听耳机,口哼手拍,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阳阳怯生生地给各人倒水,郎中保和鬼子刚进门,银行的张科长,像主人一样起身相迎。
  “这位是罗董事长,他就是你要找的郎经理。”张科长作介绍,人是他带来的。
  “董事长?我记得你叫大光。”郎中保阅人,过目不忘,有点啼笑皆非。这位董事长居然是家龙的喽啰!为了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行和让兰兵、兰勇在县里监视洪卫东,郎中保与鬼子不得不一边寻找雇用打手一边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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